第59章 八、九、十三十四
太子見胤禛有所遲疑，“魏珠兒，你們出去。”
“是！”魏珠兒極有眼色的關上門，他和小安子兩個守在門外不讓旁人靠近
太子：“現在可以說了？”
胤禛下意識摸摸鼻子，想了又想，“去書房？”
“去書房！”太子跟他到了書房，胤禛就開始彎腰找東西。
太子疑惑，“你幹嘛呢這是？”
“呼！找到啦。”胤禛從角落裏翻出個巴掌大的小盒子，盒子上面布滿灰塵，太子眉頭微蹙，“你擱老鼠洞裏了？這麽髒。”
胤禛尴尬地笑了笑，皇兄越來越聰明，越來越不好糊弄啦。他該說實話呢，還是半真半假，或者拿謊話糊弄呢？
保險起見，胤禛道，“打開看看是不是覺得有點眼熟？”
太子擡眼看他一下，從懷裏掏出一個懷表，兩相對比，拿着盒子手抖了一下，倏然瞪大眼。
胤禛嘿嘿傻笑，“那個，對啦。是父皇以前賞我的，和你那個一模一樣，我好奇懷表裏面什麽樣的，沒事的時候就把它拆了，沒想到拆開裝不回去，那啥，我怕父皇發現後揍我，就，就扔到書架下面去了。”
“你——個敗家的小混蛋！父皇那次總共得兩塊懷表，都沒舍得給大哥......沒事的時候拆的？怎麽不說剛拿到手就拆了？看看盒子上面的灰塵，沒個兩三年有這麽厚？”太子憤憤道，“難怪每次都問我幾點了，我還當你懶，合着這麽會敗壞東西，說你懶真埋汰你！”
胤禛被訓的蔫頭蔫腦，幸好沒說拿到手第一天就被他不小心摔壞了，本想拆開修好，沒料到古董就是古董，會修手表的胤禛被懷表整一身汗，一氣之下塞到牆角裏，省得白芨、白薇她們心疼的直念叨。
“哥哥別氣啦。其實它，它也沒白犧牲，起碼我知道裏面有多少零件，清楚它為啥會動啦。”胤禛說得好聽，太子生氣又沖他發不出火來，胸口憋的生疼生疼，“小四啊小四，禦賜之物，你想拆就拆，誰給你恁大膽子？”
“禦賜？”感覺好貴重，“以為父皇随手給我的啊，再說了，我那時候還小又不懂它的意義，大不了，大不了還給父皇十個。”
太子一陣黑線，“拆開都安不上去，好意思說十個？怎麽不怕風大閃着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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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有道理啊。但是，誰規定會吃就要會做，會拆就要會案裝。
胤禛眨着大眼，“皇兄啊，給點鼓勵呗，我不會有人說不定就會啊。戴梓以前都不敢想象世上有轉輪/槍，在我的教導下，不一樣成了神機營的頭/牌。”
太子嘆氣：“好好說話啊。戴梓沒時間陪你研究懷表，而且他也不懂表，你別想去找他。”
胤禛心想，我也沒指望戴梓那木頭。京城大街上那麽多洋人，我還就不信找不到一個懂懷表的。
“二哥放心啦，欽天監裏那麽多洋人每天閑着也是閑着，父皇不會介意他們幫我做的小事噠。”胤禛說着把盒子奪回來，“萬一真搞出來，咱們就可以自己生産，銷往整個大清，如果物美價廉，還可以銷往全世界，到時候，大把大把的銀子，二哥躺在銀票上打滾——”
“停！”太子聽他越說越水，無力吐槽，“等太皇太後的葬禮結束後再說。這段時間，你，給孤老老實實呆着，別整些亂七八糟的！”
“還不是因為你說我才想起來的。”胤禛小聲嘀咕，瞧見太子一瞪眼，趕麽住口。
話說回來，胤禛雖然知道懷表運轉的原理，不過讓他做他可搞不出來。剛才那樣說是他潛意識覺得，憑着他三寸不爛之舌和超越現在人三百多年的先進知識，懷表這麽小小的玩意，小菜一碟啦。
于是，送走太子，胤禛照着現有的零件繪制圖紙。畫了一堆，胤禛也都認識，也知道大概該怎麽安裝的，但是，組裝好之後，愣是沒用！！！
四阿哥盯着紙上那堆小零件，好想再扔到看不見的地方，腫麽辦？揉搓着凍得通紅的雙手，害怕太子哪天再想起來，不敢拿它堵老鼠洞，幹脆束之高閣。
随着積雪慢慢融化，孝莊文皇後的靈柩移到了京城東北的昌瑞山下，宮中壓抑的氣氛好像也随之而去。
翊坤宮中平妃和宮人們閑聊，“小十四過兩天就滿月啦，也不知皇上幾個意思，皇貴妃也不表态，到底是慶祝呢還是讓本宮裝不知道糊弄過去？”
“娘娘去問問皇貴妃呗，十四阿哥如今養在您名下和烏雅貴人沒關系，您關心十四阿哥也在情理之中，如果您不去問一聲，回頭四阿哥或者六阿哥想起來了，又會怪娘娘您。”章佳氏小心措辭。
平妃道，“不錯。小十四出生那天皇貴妃特意囑咐本宮好好照顧他，四阿哥啊，本宮算是怕了他了。對了，十三呢？”
“十三在和十四玩兒。說來兩位阿哥也投緣，十四剛來那天哭個不停，誰哄都沒用，沒想到見着十三阿哥立馬好啦。”章佳氏笑道。
平妃拍拍她的手，“你生個好孩子。以前本宮在家時可羨慕皇貴妃有個那麽得皇上寵的阿哥，現在啊，本宮寧願小十四別像他兩個哥哥，憨點傻點本宮都不嫌他。”
可人家十四阿哥嫌棄她啊。
如果不是十三阿哥一邊搖撥浪鼓一邊趴在十四阿哥耳邊小小聲嘀咕，“十四乖，別哭別哭，等你長大了就能見着額娘了，乖乖吃奶哈。”恐怕這會兒十四已經哭破嗓子了。
此時十三已經和八、九相認了，胤祥不愧是雍正朝的總理大臣，聽到兩個哥哥也有記憶，楞一會兒就輕而易舉的接受了。
當他知道胤禛沒有記憶，聽着兩位哥哥訴說胤禛這些年的豐功偉績，反而松了一口氣。而那淡定的樣子讓胤禟郁悶壞了。
沒擱小四那裏讨到便宜的九阿哥沖着胤祥吼，“你四哥不記得你了，你最親愛的四哥不記得你啦！”
“那又怎樣。”胤祥晃晃脖子上的項圈，“四哥一樣疼我，聽說這是四哥戴了好幾年的東西，你們怎麽沒有？”
八和九氣得仰倒，三人不歡而散，接下來太皇太後歸天，三個小孩沒找着機會再聚，而胤祥卻記住了胤禩随口說的那句話，“十四會不會來？”
胤祥見十四突然不哭了，心中暗喜，十四可能也有記憶。
他每天去找十四，其實想确定十四有沒有記憶，可是奶娘寸步不離，胤祥就耐着性子陪十四玩。
胤禩和胤禟走到暖閣裏，瞧見胤祥坐在十四小床邊瞎嘀咕，兩人相視一眼，蹑手蹑腳，“八哥，九哥，我知道你們來啦，別想吓唬我。”十三頭也不回地說。
胤禩無趣，揮揮手讓所有人退下，十四的奶娘遲疑道，“十四阿哥——”
“出去！廢話真多，十四渴了餓了爺不會喊你們？或者想讓四阿哥來教教你們什麽是規矩？！”胤禩此言一出，奶娘吓得擡腳就走。
胤祥瞪他一眼，“你以後少拿四哥的名頭吓唬人。”
“那也是因為老四兇名在外。還有啊，小十三你越來越不可愛，見面要喊哥，記住咯。我跟你講啊，老四最喜歡聽話乖巧嘴巴甜的小孩，你這樣的話他會不喜歡你的。”
“八哥你少挑撥離間，四哥不喜歡我，為啥他的好東西都給我，就不給你？”十三挑眉，看傻了默默圍觀的大将軍王。
胤禟好心塞，“老四上輩子就偏心，這輩子沒了記憶還一樣，有什麽好嘚瑟的。”
“我想嘚瑟，有本事你們也嘚瑟啊。”胤祥屋裏堆滿了胤禛小時候的玩具，拿着玩具就像四哥陪在他身邊，別提十三阿哥多麽開心，多麽滿足了。
八和九看着他這副嘴臉就膩味，“十四到底有沒有記憶？”
“你們自個看。”胤祥小手一指，十四一臉震驚，不敢置信的哇哇大叫。
胤禩上去捂住他的嘴巴，“十四弟快別喊，把奶娘引來就完了。”
十四還處于震驚中，下意識眨眨眼，胤禩松了一口氣，“下次得把老四拉來，如果老四在，十四喊破嗓子奶娘也不敢進來。”
“四哥又不是閻王，別把四哥說得恁吓人。”胤祥皺眉，“你倆加在一塊一百多歲了，怎麽好意思跟只有十歲的四哥計較的。”
“這個話題打住，反正在你眼裏老四放個屁都是香的。先說十四，十四現在是不是最關心你額娘？”胤禩問。
一閉眼一睜眼過了一生，大将軍王當即吓傻了，沒等他回過神就來到了翊坤宮，又有個陌生的女人叫自稱是他額娘，面對如此詭異的情況，十四阿哥可着嗓門叫，沒哭兩聲，又來個自稱他十三哥的小蘿蔔頭，眼角的淚水登時憋了回去。
十四的腦袋亂糟糟的，想說是，一頓，他現在不會說話，于是眨眨眼。
“具體的我們也不清楚，不過，你額娘沒大事，還有關于老四的，不是我們不說，奶娘待會就得進來了，時間來不及，你現在最重要的是好好吃飯，早點長大，等你會說話了一切就都好商量了，知道麽？”胤禩問。
十四不想點頭，張嘴想問平妃是誰，想問為什麽他額娘如今只是貴人，還有老四，還有他為什麽會有前世記憶，想問的太多太多。
“八阿哥，十四阿哥該換尿布了。”奶娘在外面提醒道。
胤禩攤攤手，嘆氣道，“十四弟，下次見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