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四阿哥爬樹掏鳥
每日上書房校場阿哥所，三點一線的日子可算讓潇灑六年多的胤禛體會到什麽是水深火熱，什麽叫樂極生悲。
一邊咬牙堅持一邊詛咒隆科多，都怪他，都怪他咒他被女人榨幹，咒他不舉然而，沒什麽卵用。
康熙二十四年八月，康熙帶着太子和胤褆巡視塞外。而早早得了消息的小四得空就跟康熙磨，康熙看着他耍寶賣乖，每天被小四逗得樂呵呵的，仍舊不松口。
小四無法，跑到景仁宮求皇貴妃。
皇貴妃涼涼眼皮一撩，“本宮都沒得去，身為本宮的兒子整日想撇下為娘往外跑，小四兒，你孝不孝順？”
小四兒瞬間蔫了。眼淚汪汪，一手拽着一個哥哥，左邊，“大哥，我想要張虎皮，就像二十一年太子哥哥和汗阿瑪去關外祭祖回程時射的那樣的，好不好？”
右邊，“太子哥哥，聽人家說蒙古那邊有一種牧羊犬，幫我弄回來幾只，行不行？”
太子和胤褆相視一眼，忍住笑，“成只要你在家老老實實的，不然就算弄回來也不給你。”
小四乖順地點頭，“我一定乖一定聽話”為了讓兩個哥哥心存愧疚，小四兒在他們面前一直表現的悶悶不樂。
康熙的銮駕出了乾清門，文臣武将前去送行，平白得了一天休息的小四回到宮中，小手一揮，“走，禦花園”
“小四去禦花園幹啥？”胤祉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玩啊。”小四道，“這裏太熱，禦花園涼快。”瞧着身後一串弟弟，“你們去不去？”
一幫小蘿蔔頭連連點着腦袋，“去四哥去哪兒我們就去哪兒。”
小四俨然成了孩子王，“三哥不去自個呆着吧。”
“想得美，我要不去看着，你能把禦花園禍禍的面目全非。”胤祉立即命小太監去擡轎子。
按照胤禩的記憶，胤祚沒挨過天花，五月十四那日沒的。如今別說胤祚一年前就種痘了，活蹦亂跳的根本沒有早夭之相可把帶着記憶的哥倆整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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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活一次，非但哥哥們的性格變了，命運也能改？？？
這樣說來，今年五月初七出生的小十一胤禌也有可能躲過十一年後的大劫？？？
胤禌是老九的親弟弟，打小體弱多病，胤禟皮實，前世被宜妃寵得無法無天，而對唯一的弟弟卻極其疼愛，極其耐心。
哥倆這些日子天天擠在一塊研究，胤祚為啥能逆天改命。而足智多謀，前世讓胤禛倍感頭痛的八賢王想破腦袋也沒尋到答應。
有次胤禩受了風寒，兒科禦醫來給他看病，胤禩便趁機問他胤祚種痘之事。
禦醫不疑有他，以為八阿哥擔心自個日後抗不過天花，信誓旦旦的說，“八阿哥好好吃飯好好鍛煉，只要你的身子骨一直這麽健康，種痘時就不會遇到危險。”
胤禩等禦醫走後細細一想，六哥小時候身體的确弱，自從他跟了溫僖貴妃，由于溫僖貴妃常常說愛笑的孩子都很善良噠，就讓胤祚去找喜歡逢人便笑的老四耍，老四是個不安分的主，每天帶着六哥到處鬼混所以，調皮搗蛋能治天花？
胤禩暈乎乎的把這個猜測告訴胤禟，胤禟不喜歡小四，別看這個四哥和前世那個老四根本不是一個人。而事關弟弟的性命，無論小九爺多麽不情願，只要小四得空，哥倆瞬間化身成四阿哥的小尾巴，走到哪裏跟到哪兒，勢必弄清老四怎麽把他自個連帶着六哥整那麽健康。
呼啦啦，一群孩子到了禦花園，正在禦花園納涼的宮妃們瞧着打頭的小家夥是胤禛，有志一同站起來，揮着小手絹，“見過四阿哥，四阿哥怎麽到這兒來了？”
“四阿哥，皇貴妃娘娘不在這裏。”
“四阿哥也是來乘涼的嗎？”
七嘴八舌，喋喋不休，答應貴人小主們只勻給胤祚哥幾個一句話，“見過諸位阿哥。”
胤禩瞧着小屁孩被花枝招展的女人們團團圍住，使勁眨眨眼，“三哥，老，四哥好受歡迎啊。”
胤祉見怪不怪，“四兒記性好，見過她們一面便能記住誰是誰，如果有人多跟四兒說幾句話，小四還能記住人家的封號什麽的。皇貴妃掌管宮務，而宮裏最不缺捧高踩低的奴才，這些答應小主受了什麽委屈就去景仁宮附近堵四兒，四兒愛管閑事，她們一堵一個準，換成你，你也見着他比看到汗阿瑪高興。”
胤禩臉上劃過一絲不自在，呵呵道，“那她們啥時候放開四哥？”
“這不就走了。”胤祉擡手一指，聽到小四笑眯眯道，“我和弟弟來這邊玩游戲，你們一塊玩麽？”
答應小主齊齊道，“四阿哥和諸位阿哥玩得開心點，我們還有事就先回去啦。”
“對，四阿哥你玩得開心點。”說着話，小四身邊空了一大片，轉瞬間，偌大的禦花園裏只剩下小四和他的兄弟，還有跟來服侍的宮人們。
胤禟眉頭一挑，八月的紫禁城猶如一個大火爐，有時候蒸得人喘不過氣來。而冰的份例有限，即便皇貴妃都不能一天十二個時辰享用，輪到分位極低的答應小主更少的可憐。
據他所知，這些女人每天分到的冰塊多用在夜晚，白天就在樹蔭下緩解燥熱因為老四來了，她們全都回到燙熱的宮殿裏？？？
老四到底有什麽魅力？胤禟目不轉睛的看着他，小四摸摸臉，“九弟看我幹啥？”
胤禟打個激靈，回過神，“這裏除了樹就是花草，有啥好玩的？”說着話配上好奇的神色。
小四：“東北角有顆棗樹，聽奴才說是前朝那個最愛玩的皇帝朱厚照親手所值，至今已有一百多年了還在結果，咱們去打棗吧。”
“能吃嗎？”胤禟懷疑，前世也聽說過，那棵樹被修剪的很高，爬到樹上或者找根長長的竹竿，不然根本打不到棗子。”
“我哪知道，又沒吃過。”小四邊走邊道，“摘幾個嘗嘗不就全清楚啦。”
“怎麽摘？”胤祉指着高高的棗樹，“你爬上去啊？”
“三哥怎麽知道？”小四驚得雙眼瞪得老大，“我啥時候告訴你的？”
“什麽？”身子踉跄一下，胤祉慌忙扶着身邊的小五，“就知道，就知道你要找事，給我回去。”上去拽住胤禛。
小四大半年的罪可不是白受的，白白的胖包子硬被胤褆等人練成了精瘦就瘦的小鬼，只見他身子一晃，從胤祉手中掙脫出來，衣擺往腰帶裏一塞，三兩步跳到樹上，蹭蹭蹭就往上爬。
“小四老四胤禛你給我下來”胤祉唬一跳，三步作兩步跑到棗樹下，跳着腳伸出長胳膊往上抓。
小四回頭笑道，“三哥別着急，我爬樹的技巧可好啦，等我給你打棗啊。”
“我不吃你快下來”胤祉扯着嗓子喊，他越喊小四爬的越快，“來人去找皇貴妃”
“啊？”呆愣的小五瞬間回過神，“不行皇貴妃知道了會揍四哥，三哥，別讓奴才去找皇貴妃。”
“是呀，三哥，四哥說啦，他一會兒就下來。”小六幫腔，小七助威，“對呀對呀，三哥不想嘗嘗百年老樹結的果子？說不定明年就沒啦。”
“五哥，六哥，七哥，你們看四哥爬多高，萬一他掉下來怎麽辦？”胤禩道，“皇貴妃怪罪下來你們承擔得起麽？”
“小八休得胡言，四哥才不會掉下來，再詛咒四哥我揍你”胤祺伸出拳頭沖他晃晃。
八阿哥翻個白眼，沖身邊的宮人道，“去請皇貴妃”
“小八欠揍”胤祺怒道。
胤禩面色一冷：“去”
八賢王治下手段豈是胤祺可威脅到的，小太監一見胤禩變臉，立馬啪嗒啪嗒往景仁宮跑。
小四站着高高的樹枝上，好累
于是找個結實的樹杈坐下了，伸出小胳膊抓個青白色大棗，往石青色四團雲龍袍上蹭幾下，“咔嚓”一口，小四睜大眼，脆甜脆甜的，一點渣都沒有小四連吃三五個，扔下棗核就沖下面喊，“三哥五弟，你們讓開，我要扔棗子啦”
“報”
突然跳出的馬攔住聖駕。
康熙掀開車簾，“前方出了何事？”
禦前侍衛“噠噠”打馬跑到禦前，“啓禀皇上，六百裏加急”
康熙面色一變，“呈上來”
接過信件，康熙拆開一看，臉色猛變，“所有人原地待命，明珠你們随朕回去。”說完就命侍衛調轉馬頭。
與此同時，皇貴妃佟佳氏聽小太監說四阿哥爬到大樹上打棗，身子一晃，唬得佟嬷嬷上前扶住，“娘娘別急，娘娘別急，四阿哥有分寸，不會讓自個受傷。”
“我怎麽就忘了，怎麽就忘了皇上一出皇宮他就能翻天啊早知道就不該攔着他随皇上去塞外”佟佳氏懊惱不已，“去，着人前去看看皇上到了哪裏。”
“娘娘糊塗啊，皇上都走了大半個時辰，哪裏尋啊，咱們趕緊去禦花園。”佟嬷嬷說着就讓藥菊等人給皇貴妃換衣服鞋子。
花盆底換成千層底，佟佳氏沒等轎子過來，抓着甘菊的手就往禦花園跑。
皇上不在宮中，乾清門緊閉，康熙等人幹脆穿過內在門，打算從日精門進去。
此時在宮中當值的佟國維等人接到前頭侍衛傳來的消息正聚在乾清宮，聽到外面呼啦啦的腳步聲馬蹄聲，趕忙出去迎接聖駕。
康熙虛擡起手，“免禮”一頓，眯着眼盯着北面，“鄂倫岱，朕瞧着那人像皇貴妃，你過去看看。”
“是”事出緊急，鄂倫岱這等貼身侍衛都是騎着馬過來的。聽到康熙的話立即跳上馬背，來回沒要一刻鐘。
康親王傑書接到皇上回城的消息就趕了過來，正好在門口和鄂倫岱撞個正着
“你這是從哪兒來？”康親王笑問。
豈料一向說起話趾高氣揚的鄂倫岱濃眉緊皺，唉嘆一聲，下馬就往正殿跑。
康親王緊随其後，突然，腳步打了個趔趄，驚呼道，“你，你說什麽？四阿哥爬樹打棗？”
“不可能吧。”太子瞧着汗阿瑪怒火中燒，小心髒一顫，“小四此刻應該在校場。”
“是嗎？”康熙睨了他一眼，胤褆還想來兩句，下意識拽着太子後退兩步。
康熙沖他倆冷哼一聲，哥倆肩膀一縮，惴惴不安地跟上去。
禦花園乃皇家後花園，除了宗室子弟，外臣不好相随，而佟國維卻顧不得這麽多，沖着身邊的康親王直搖頭，“這叫什麽事，這叫什麽事嘛？”
“佟大人別急麽，據本王所知，禦花園裏的樹都不高，棗樹長得更低啦。皇上愛子心切，因而着急上火在所難免啊。”康親王慢悠悠說完這話，趕到了東南角，頓時啞口無言。
高聳入雲的棗樹上碩果累累，迎着驕陽，康親王的雙眼眯成一道縫，只尋到一塊影影綽綽的黑影，“那，那是四阿哥？”康親王瞬間變成了結巴。
“除了他還有誰”康熙氣得胸膛一起一伏，一串小阿哥下意識離他遠一點，個個縮成鹌鹑，心裏不住地嘀咕，“汗阿瑪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胤禛盯着樹杈上的鳥窩雙眼發直，艾瑪啊前世的童年願望就這麽實現啦？？？小四阿哥不敢相信，得來全不費功夫啊
顫抖着小手端起鳥窩，鳥窩裏還有兩只小喜鵲，可把胤禛興奮壞了，“三哥，三哥，我找到個鳥窩，裏面的鳥兒好可愛，好可愛啊。”
胤祉眼前一黑，蹭一下跑到康熙跟前，“汗阿瑪明鑒，兒子沒讓四弟找鳥窩。”
“滾一邊去朕回頭再跟你算賬”康熙臉色通紅，大概，大概是熱的，“愛新覺羅胤禛，給朕滾下來”
端着鳥窩的手一抖，小四連忙坐回到樹杈上，伸手掏掏耳朵眼，“乖乖啦，怎麽還聽到汗阿瑪的聲音啦。一定是壞事幹多了，下意識想到汗阿瑪，這是病，要不得，得治”
康熙自小習武，耳聰目明，太子兄弟只能聽個模糊，一幹武将身子晃一下就去看皇上。
康熙的臉已經黑得滴出墨，唯恐他把自己氣暈，福全小心翼翼地說，“皇上，消消火，別吓着四阿哥，當前先把四阿哥弄下來。”
“皇上，臣上去吧。”這班武将之中，就數康親王傑書身手最好。鄂倫岱身子最壯，也沖着康熙說，“皇上，微臣和王爺一塊上去。”
康熙怕把兒子吓掉下來，無力地擺擺手，“趕緊的”
康親王自覺幹練，到了樹跟前，傻了怎麽爬都爬不上，“這，這，四阿哥怎麽上去的？”
小四在樹上逗鳥兒逗得歡喜，随手摘個棗子放到鳥窩裏，盯着兩個小家夥你争我奪，樂得咯咯笑，豈不知下面已翻了天。
爬樹是門技術活，小四蹭一下爬上去，康親王和鄂倫岱急得滿頭汗。
康熙不信邪，親自上陣，可他那雙手雙往粗粝的老樹上一放，瞬間磨得通紅，“胤祉，過來，朕問你，誰把老四送到樹上的？”
胤祉瞧着不斷掉落的大棗，咽咽口水，“四兒自己上去的，不信你八弟他們。”
因為跟着小四混，八阿哥今生比前世早了四五年讓康熙注意到他，在康熙眼中，這個兒子很老實很乖巧，犯了錯勇于承認，不像小四，不但想着隐瞞還絞盡腦汁想着脫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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