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原來,我們都很幸福【大結局】
第一次發現白祁宸得了癌症那次,他住院時,他将自己喊去病房,說有話要說。
其實他要說的話,就是要讓他接下來能好好照顧她。
他知道那時他離死亡不遠,卻一直不放心将來娶到倪錦念的男孩,只要和他不認識的,他都會覺得不靠譜,怕惹她傷心。
可到頭來,他居然下了一個連自己都感到意外的決心,竟然想讓顧啓來照顧她一生.....他是不是瘋了。
他一直那麽排斥顧啓,怎麽可能會把倪錦念交給他呢?
後來才發現,原來他最期翼的,不是能娶她和她過一輩子的幸福快樂,而是她的一生,只要她安全,完好無損,過的平平安安,幸福快樂,就算她的人生中沒有他,他就已經很滿意了。
這才是他做了那麽多,最想要看到的,保護她是他的宗旨,她快樂是他的主題。
顧啓這麽做,覺得也是成全他吧。
也是第一次幫他做好事。
他也從沒想過,他的勝利,最後成了白祁宸最大的期望。
頃刻間恍恍惚惚,在之後這一年裏,倪錦念難得過得那麽開心。
和最愛的人在一起,自然是最開心。
一眨眼,倪錦念就成年了。
迎來了下個禮拜的婚宴。
耿九九來當倪錦念的伴娘,正在化妝師和那些化妝師一起為她喬裝打扮。
看着眼前穿着白色婚紗的新娘,一身仙氣,清豔脫俗,美得驚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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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女人一生最美的夢想啊。
耿九九欣慰的說:“嗯,漂亮!待會你爸爸媽媽會來看你的,你嫁出去後,也要常來我家找我玩啊。”
“好啊,順便你該找男朋友啦!”
“去去去,我才不缺什麽男朋友....”
倪錦念抿唇笑了,沒有回話。
結婚禮堂,那可是辦的火熱朝天。
大喜的日子,顧老爺子可高興得不得了。
倪父和倪母自然在現場,看着兩個孩子開開心心的結了婚,感到欣慰。
婚禮進行時,在座的人很多,沾滿了一百多個席位。
耿九九挽着新娘,一步步朝新娘走去。
顧啓穿着婚服是白色的,模樣看上去比平時冷漠的樣子增添幾分溫潤,看着一步步走進自己的女孩,內心既激動又愉悅着。
耿九九将倪錦念的手交入顧啓的手中,微微一笑。
披着頭紗的倪錦念,也跟着莞爾淺笑。
顧啓牽着她來到神父面前,神父說完誓語,彼此在道一聲願意,對換戒指,随後,顧啓就低頭淺淺的吻住了她....
一系列行為,顧老爺喜悅的在和旁人談笑風生,顧夫人也如此,看着優秀的兒子娶了媳婦,光等這一天就等了很久了。
倪父和倪母相似一眼,後笑着對她們點點頭。
耿九九則含淚的笑着,感到喜悅,也感到不易。
終于,洋洋和“陽陽”,在一起了.....
接二連三這些天,耿九九總能看見這對郎才女貌的夫妻時時刻刻都在秀恩愛。
這年高三比較繁忙,她再也沒有跟倪錦念一起上學,一起回家了,顧啓會按時來接她。
外面的人只知道倪錦念和顧啓在交往,不知道他們已經結婚了。
偶然一次,她再次見到了倪錦念和顧啓。
倪錦念一手抱着爆米花,一手拿着冰淇淋,笑容甜蜜純真。
而身邊的顧啓除了背自己的書包,她的書包,和一些沉重的資料全在他的手中,也不是倪錦念任性,是顧啓不讓她拿。
“今晚我想吃火鍋。”
倪錦念笑吟吟的看着顧啓,語氣帶着幾分撒嬌和懇求。
聞言,顧啓眼底劃過一絲寵溺,摸了摸她的手,揚唇淺笑:“你想吃什麽就吃什麽。”
可他摸頭的動作,遭到她的抗拒,她噘嘴:“你不要摸我的頭。”然後又補了句:“會長不高的。”
“怕什麽?不變矮就可以了。”
“.....”
倪錦念一時找不到合理的話回怼,她只能呆呆的愣住。
看着她呆萌的樣子,顧啓伸手輕輕掐她臉頰,說:“愣什麽?不是要吃火鍋麽,這就帶你去吃,恩?”
倪錦念聽完喜悅的咧開嘴笑:“好啊,陽陽最好啦!”
一幕幕溫馨的畫面,包括言語,都落入到耿九九的眼中。
她就站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
看着女孩那麽難得的歡喜活潑,男孩那麽紳士帥氣,她有種祝福湧上心頭。
顧啓他真的做到了,百倍細心去疼愛一個女孩,将她寵溺入骨。
這個女孩,現在是多麽幸福。
她經歷過不辛,但這過程中,小時候有最好的夥伴,長大有疼她的母親,包括也有自己疼,有白祁宸的寵愛,與顧啓結婚後的幸福.....
她一直不知道,其實她也是在黑暗中最幸福的女孩。
可她思緒一轉,那......冬陽呢?
其實他也有幸福,他的幸福,就是曾經遇見過她吧。
他們都是命途多舛的人。
而顧啓現在只剩下照顧她一生的責任還在進行。
倪錦念,顧啓,祝你們永遠永遠,都這麽幸福。
耿九九內心祝福着,同時也在掉眼淚。
歲月白駒過隙,可由它怎麽荏苒,我們都不會忘記曾經紅塵過往,它永遠都是青春韶華。
頃刻時,步入了垂暮之年。
冬日。
寒冷的大風吹過,爛葉飄然而落,萬物是不在以往的季節那麽美麗,這一切,仿佛都變了。
墓地裏。
一個白發婆娑的老人,跪在一座墳墓前。
她抱着石碑,緊緊的抱着,接着是源源不斷的啜泣聲。
直到第二天,她躺在了那裏,手還一直抱着石碑。
被掃墓的人發現了,才發現這位老奶奶已經,去世了......
(全文完)
番外:倪錦念篇(全文終)
人生,聽上去是多美好,可真正美好的人也沒多少。
我曾為一份善良,堵上了終生。
打着冬陽的名字,敷衍了一生。
我的好朋友耿九九,是個熱情滿滿,為人正義的女孩,也是因為這份赤心,我們才會是最好的好朋友。
那年,我生病了,發了高燒,精神不振,她每天都會來看望我。
她偷偷在我的杯子裏作了手腳,使我飲下沉睡了許久。
雖然不知道是放了什麽東西,但我很清楚,這個藥作用非同一般。
在藥發揮下,我感覺我的大腦在被人敲打,錘擊,很痛苦。
我能隐隐約約感覺到我的記憶裏,什麽人逐漸在消逝,什麽人跟什麽人在我腦海不停的交錯背影,記憶一片混亂,亂到我恨不得全丢掉那些記憶。
随後,一些人在我記憶裏消失,一些人和其他人錯了關系,一切仿佛脫胎換骨,東山再起。
就好像被換了一個世界一樣。
因此,我不在險境在以往過事,以為自己找到了陽陽,很開心的和他在一起,最後十八歲,我嫁給了顧啓。
他們可能會以為這一切會這麽順利下去,可結果不是。
婚後兩年期間,我的确過得很幸福。
可兩年後,舊憶被喚起,一切仿佛倒流回原地,我記憶全然恢複。
大概是藥物作用失效了。
不過這麽強大沒經過實驗的藥物,能産生效果就不錯了,想要維持一生,恐怕還很難。
眼前的人不是冬陽,是顧啓。
幾年前的人已經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而是竟然以顧啓是冬陽的名義,嫁給了他.....
可是這不是我想要的,我愛的是陽陽,不是顧啓,為什麽一切會變成這樣?
我現在該怪誰?我不想辜負的爸爸,不想辜負倪家,而九九從始至終,都是為了我,才會這麽做....所以我應該怪我自己,這一切他們都沒有錯。
她曾經因此被惡纏了很久很久,有一次我做噩夢,夢到了陽陽。
夢裏,陽陽不像小時候那麽脆弱了,他現在長大了,以兒時改頭換面,成為了富家少爺,他的新名字叫白祁宸。
他現在長得比年幼時更甚的出色,顏如冠玉,明目朗星,是個偏偏清逸的少年。
他緩緩向她走來,即使知道這是夢,我還是無比激動的喊了聲“陽陽”,随後就哭着撲進他的懷中。
“傻瓜,不要哭。”他目光溫潤,一手摸着她的腦袋。
我的哭聲依然無法停止,泣聲中,我聽見他說:“我沒走,我在另一個世界等你。”
“等我?”我逮捕了這兩個字,追問他:“你,你會等我嗎?”
“恩,我等你,永遠永遠。”
...
這個夢是我一生最重要的夢,也是我想守護到底的夢。
我面對眼前這些,其實根本就沒有一點辦法對付。
所以我選擇了僞裝,繼續帶着面具過了一生。
沒有人發現我恢複記憶了,他們也不知道藥物作用是維持不了一生的,到了我們要死的時候,他們也沒有發現,一直以為我處于那個單純的洋洋的狀态中。
或許是我演得太好,他們看不出破綻。
就這樣,我背着演員的身份,演了一生。
直到,我們白發蒼蒼,到了遲暮的時候.....
那時的我,八十一歲,頭發都花白了。
我知道,是時候該去和我的冬陽兌現諾言了。
那年冬日,凜冽的寒風吹得人心發涼。
我獨自一人來到了墓地,年老了,步伐遲緩的一步步走到他的墳前.....
這座墳,已經有幾十年了吧。
冬陽走得太快,快到我還來不及跟他親口道一聲謝謝,他就在我當年不知情的情況下,離我而去。
我一直以為我會因此也活不下去,但不得不說我真的很堅強了,為了和他夢裏一個諾言,我熬到了老年。
其實我們彼此都在等着對方。
我抱着他的石碑,因為想念,我哭,因為愧疚。
一個捉迷藏,分散了我們不止十二年,是六十四年。
我喪失意識時,此刻耳邊,只剩下了兒時我們的聲音.....
女童對男童甜甜的說:“陽陽什麽時候能娶洋洋呢?我好想嫁給陽陽啊!超級想!”
“那.....可能要等很久很久很久。”
(全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