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對峙
次日清晨，舒宜醒來時，腦子還有點混混沌沌，并不是很清明。
她像往常一樣起床去衛生間洗漱，腳步卻略微有些虛浮。她才走到卧室門口，陡然發現客廳的沙發上多出了一個人影，這個認知讓她不由地吓了一跳。
她仔細一看，才發現此人是蔣陽。自那日晚上他們分開之後，如今再見，她竟有恍如隔世的感覺。蔣陽安靜地坐在沙發上，一頭短發被晨曦染了一層金黃色，看起來一派寧靜安詳。
舒宜好奇地走近幾步，才發現他繃着張臉，滿臉不高興的樣子。
舒宜怔怔地站在原地，滿臉不可置信。蔣陽什麽時候來的，她完全沒有任何記憶給他開過門。舒宜揉揉自己的眼睛，幾乎以為自己還在做夢。
蔣陽見她醒了，轉過頭來看她，他的臉色布滿陰霾，似凝結了一層厚厚的冰霜。他的雙眸緊盯着舒宜，眸中神色複雜，似憤怒、似傷心、又似委屈。
舒宜一臉茫然地看着他：“陽陽？你怎麽會在這裏？”
蔣陽眯起眼睛，倔強地抿着唇：“我難道不能在這裏？”
舒宜尴尬地笑了笑：“你的腿還沒好，不要亂跑。”
蔣陽冷笑兩聲，“難道腿是好的，就能随便亂跑了？”
他冷言冷語的時候，聲音幾乎能将人冰凍住，舒宜一時噎住，竟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就在這個時候，衛生間的門被人打開，一個修長的身影從裏面走出來。許慕白似是剛洗完頭，正舒宜的毛巾擦拭着頭發，他瞥了舒宜一眼，不疾不徐道：“你終于醒了，先前叫都叫不醒。”
呃……
為什麽許慕白也會在這裏？
舒宜回頭看看神色淡然的許慕白，再看看臉色發沉的蔣陽，她再次呆住了。她呆了好半晌才回過神，唇邊的笑容咧開，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今天這是什麽風啊，将你們都吹過來了？我，我一定還沒有睡醒。”
舒宜淡然地轉過身，準備回到房間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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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她的內心是崩潰的，她多麽希望這是一場夢，她睜開眼，什麽都結束了。
許慕白看她傻傻地要往房間裏去，擡手抓住她的手臂：“都睡到中午了，先吃點東西。”
他的手指收緊，緊緊地抓住她的手，根本不容她拒絕。
許慕白拉着舒宜往餐廳去，經過蔣陽身邊時，蔣陽低聲問她：“昨晚，你們住在一起？”
雙眸覆蓋在長睫之下，他的雙手緊握成拳，聲音很輕，不過舒宜還是聽到了。舒宜還未接話許慕白挑了挑眉梢，笑得有些暧昧：“你說呢？”
一句“你說呢”令蔣陽的心潰不成軍。
舒宜被許慕白拉到廚房裏，兩人擠在一個狹隘的地方，這令舒宜有些手足無措，許慕白那若有似無的眼神更是令她臉上的溫度不由自主地升高。
她将許慕白推出去：“浴室的櫃子裏有吹風機，你快去把頭發吹吹幹，我來做吃的。”
明明兩人已經是男女朋友的關系。
但是，見到他，她還會不由自主地覺得害羞。
特別是……
她昨晚醉酒之後，究竟發什麽什麽事，為什麽他一直留在她的家裏。
舒宜打開冰箱，從冰箱裏拿出幾個雞蛋和蔥花。她準備做個雞蛋攤餅，方便又營養。
這個時候蔣陽一瘸一拐地從外面晃了進來，他皺着眉頭，唇邊帶着譏諷：“你一個女人，帶一個男人回家像什麽樣子？你就這麽饑渴嗎？”
舒宜屏住呼吸，頭也不擡，随即慢慢道：“我是個正常女人。”
天知道，舒宜說這句話有多麽違心。可她寧願讓蔣陽誤會，也不希望他對她抱有不該有的想法。
蔣陽的手背上有青筋冒起，如果可以，他的眼神幾乎能在舒宜的身上戳出兩個洞來。他的聲音幹啞，硬生生地擠出幾個字：“你就不能自重一點嗎？！”
舒宜攪拌蛋的動作飛快，有蛋液濺了出來。她柔聲說道：“我和他是男女朋友關系，彼此分享對方的……嗯，不算什麽嘛？”
蔣陽目光沉痛，舒宜幾句話已經将他的心刺得米分碎。他木着臉，惡狠狠道：“他有的我全都有，他可以的我也能做！”
“不是這樣的。”舒宜只是無意識地重複着手中的動作，她不敢回頭看他的表情，不想讓他看出自己的不忍。她從未想過傷害他，卻只能硬下心腸來面對，“我只有看到他才會出現一些不該有的想法，或許這就是兩情相悅吧。”
蔣陽很不屑：“幼稚，世界上哪裏有那麽多兩情相悅？”
“或許我比別人幸運一點點吧。”舒宜輕聲地說着，又像是在說服自己，“他喜歡我，我喜歡他，或許還不夠深，但是這種感覺我很喜歡。”
舒宜說一句，蔣陽臉色的血色就退去一分。
她是他無法言說的秘密，他一直偷偷喜歡着她，卻在不知不覺中将她弄丢了，再也找不到了。
就在這個時候，舒宜突然後背一暖，一個溫熱的身軀從背後貼了上來。舒宜手中的動作一頓，身體僵住。
她張了張唇，只是她連狠話都沒有放出來，就聽到蔣陽低低的悶笑聲從身後傳來：“舒宜，我其實是跟你開玩笑的。”
他笑着，神色卻比哭還難看。
“哦，我知道。”舒宜将蛋液倒入熱好的平底鍋中，她拿勺子的手往後一捅，似乎撞到了他肚子了。她的聲音有細微的哽咽，不自信根本聽不出來，“你走遠點，我要做吃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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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老的肉我可啃不動。”蔣陽靠在她旁邊的流理臺上，邪魅一笑，“我們還是姐弟，跟以前一樣。”
“我就知道你是跟我開玩笑的。”舒宜将一個攤好的餅遞給他，“吃吧，”
“其實我特別讨厭吃雞蛋。”他拿着筷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吃，“只是你每次都要給我煎愛心早餐，我才沒辦法吃的。”
“你這個臭小子。”
許慕白随意地吹了一下就過來了，聽到這邊的聲音，笑盈盈道：“我不挑食，什麽都愛吃。”
說着他從身後擁住舒宜。
蔣陽口中的食物咽不下去，他幾乎想要将面前這個人給踢飛。
因為蔣陽在的緣故，舒宜一直不好問昨晚的事，但是當她去鏡子裏看的時候，發現脖頸裏好幾處紅印，嘴巴也微腫。
“我們，昨晚……”
“你又忘記了？”
舒宜懊惱地抓抓腦袋：“應該還記得一點吧。”
“記得什麽，叫我老公的事嗎？”
“啥？”
“你抓着我的衣服說，我們沒離婚，不能分居睡。”
“你胡說八道。”
“要不你再喝醉一次，我用手機給你拍下來？”
許慕白言辭鑿鑿，舒宜竟無法反駁。然後她又說：“你，你就不能反抗？”
“我是個正常的男人，面對心愛的女人的邀請，我要是還能柳下惠，我得去看男科了。”
舒宜的臉一下子紅了。
“我會負責的。”
舒宜擺擺手。
“你的意思是我不用負責？那我們晚上再來一遍。”
“你不要說了！”
許慕白微微一笑。
沉默了半晌，舒宜走到他的身旁，拉住他的衣袖，輕輕搖了搖：“你騙我的吧？”
“騙你什麽？”
“你喜歡我，所以你不會趁人之危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