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治療
尹宗佑老老實實的交代了自己和樸丙民的恩怨,他沒想到的是,羅以載徐文祖完全沒有責怪他的意思,反而還有些……恨鐵不成鋼?
确實。羅以載一直不想讓尹宗佑完全變成徐文祖的性格,徐文祖的行為都是僞裝,尹宗佑的善良還是真實存在的,從某種意義上說,徐文祖培養出來的這個作品,更像羅以載的性格。
既然有這個機會,索性好好談談。羅以載将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又示意徐文祖繼續,三人互相交了個底,徐文祖經歷最簡單,被考試院的房東嚴福順養大,變成現在這樣扭曲的性格,尹宗佑比他複雜一點,之前的幾十年都是普通的生活,直到被徐文祖拐偏,羅以載的經歷反而最複雜,也因此他是三人裏最像正常人的,至少看起來是這樣。
他們的故事都不算短,說完差不多就該休息了。羅以載不客氣的将兩人請下三樓,徐文祖自己回房間,尹宗佑也準備休息。和平時不同的是,沒人來鎖住他的門窗了。
不是他的錯覺,第二天醒來,尹宗佑難得睡了個好覺,窗外的鳥叫蟲鳴像在他耳邊一樣,他睜開眼,發現自己的感覺沒錯,窗戶打開了一扇,他愣了幾秒消化這個事實,跳下床試探着握住門把手,輕輕按下,門被成功的打開了。
尹宗佑低頭看着走廊的地板,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踏出那一步,猶豫一會兒,他回頭觀察房間,果然床頭櫃上又壓着紙條。
廚房有食材,一樓有健身房,一二樓的書可以看,東西可以拿。外面是森林,不怕迷路就出門。
底下還有一行字跡不同的警告:不怕死就去三樓。
一看就知道最後一句是徐文祖加上的。
尹宗佑不知道該表示什麽,能出房間當然很高興,這表示另外兩人更信任他了,但是被他們信任……還真不知道是好是壞。
尹宗佑在家裏好奇的亂轉,羅以載在西首爾指導所,終于等到了意料之中的事發生。
“羅科長,”蔔醫師敲門進來,“單人牢房的金英健說自己不舒服,想治療一下。”
羅以載估計也就這幾天了,放下手中正在處理的事務,帶着醫藥箱準備出門:“麻煩蔔醫師通知一聲徐醫生,讓他和我一起去看看。”
“好。”蔔醫師知道這裏面應該有什麽內情,不過羅科長這麽信任徐醫生,真是讓人好奇他們的關系。
還不知道蔔醫師已經把他們腦補成了一對,羅以載和徐文祖神情自然的走向金英健的牢房,好像真的是常規檢查。
“醫生,醫生,我身上好疼,你們快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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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裏金英健僵硬的坐在地上一動不敢動,幾天前開始他就有點不舒服,沒想到越來越嚴重,最初只是某幾個地方疼痛,現在已經嚴重到他只要一動就感覺渾身針紮的疼,身上也出現大片大片的淤青。
“別急,我看看。”羅以載蹲下身,将醫療箱放在地上打開,身後跟着的徐文祖自覺的關上牢門。
牢房裏燈光昏暗,羅以載打開手電筒,仔細觀察金英健身上的傷口,徐文祖也好奇的探頭,一片片淤青,皮膚不正常的淤血和凸起,羅以載輕輕按了一下,金英健立刻慘叫出聲。
“別碰!好疼!有東西在我身體裏!”金英健慘叫時扭動了一下身體,立刻僵住,疼的滿頭大汗。
“金先生睡覺真是不安分,怎麽傷成這樣。”羅以載慢悠悠的收回手,語氣還帶着笑意,他取出鑷子,“別動,我試試把它取出來。”
金英健疼的一動不動,當然也不會低頭看羅以載到底在幹什麽,徐文祖不一樣,他還是站着的,居高臨下看的清清楚楚。
羅以載确實是在處理傷口,确實用鑷子将異物取出,但是每當竹刺要被完全取出的時候,他就會自然地将手擡高一點,細小脆弱的竹刺就斷在了傷口裏。
徐文祖看着羅以載認真地一個一個傷口處理,每個地方都留一截竹刺,金英健的慘叫聲越來越微弱,汗水打濕了囚服,全身都緊繃着,好像馬上就要暈過去了。
終于暈過去,徐文祖正在感慨金英健總算是解脫了,就聽見羅以載頭也沒擡的使喚他:“徐醫生沒看見病人暈過去了嗎?還不快點弄醒他。”
誰讓他是科長呢?普普通通的徐醫生認命的蹲下身,不多時金英健就醒過來,只是身上傳來的疼痛讓他很快就又暈了過去,不用羅科長吩咐,身為下屬的徐醫生非常自覺地又把他弄醒,直到所有傷口都處理完畢,金英健看起來比之前不知道凄慘多少。
“別讓他脫水了。”羅以載一邊整理工具一邊吩咐徐文祖幹活,金英健半死不活的被拖到竹席上,他呼吸都微弱的不行,羅以載面帶笑容的俯下身:“沒什麽大事,只是竹席上有些竹刺紮進去了,金先生要多注意啊,睡覺安分一些,不然會越來越嚴重的。”
竹席就是他拿來的,金英健還不知道自己被針對就有鬼了,他斷斷續續的擠出幾個詞:“誰……誰讓你……這樣……”
“我一開始就說,有人托我照顧你,看來我照顧的很好,也算有個交代了。”羅以載輕聲說着讓人絕望的話,不管他怎樣掙紮叫喊,帶着徐文祖離開牢房。
“徐醫生最近診所的事情忙嗎?我想讓你幫個小忙。”回辦公室的路上,羅以載突然問了一句。
“再忙也要以羅醫生的事情為先啊,要是惹你不高興了,把我趕出去怎麽辦?”徐文祖低笑,他越來越喜歡調侃羅以載了,雖然對方永遠像沒聽到一樣。
“那就好。”羅以載果然像他預料的那樣一點反應都沒有,不過……
羅以載突然停下腳步,徐文祖反應迅速的停住,差一點點就撞上去。羅以載轉身,兩人面對面,近的能感受到對方的呼吸。
“徐醫生最近真是活、潑、開、朗、啊。”羅以載一字一頓,“簡直像變了個人一樣。”
徐文祖笑得無辜:“近墨者黑,再說了,羅醫生每天都這樣冷靜,我在努力的讓你感覺生活中的樂趣。”考試院的麻煩解決了,他原本壓抑的性格開始有複蘇的跡象,被泉邊孤兒院收養之前,他脾氣一點都不好,甚至還暴躁和喜歡惡作劇。
“……”羅以載突然有點手癢,他一言不發的轉身,繼續往辦公室走。徐文祖一副惡作劇得逞的模樣跟在後面。
羅以載回到辦公室,力氣極大地摔上科長辦公室的門,差點撞到徐文祖的臉。徐文祖默默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其他人都好奇的看向他,羅科長這是怎麽了?徐文祖一臉無辜,表示他也不知道。
羅以載沒管外面醫生們的好奇,翻出一張名片,照着電話撥過去:“你好,吉警探嗎?”
“是的,羅科長。”吉秀賢沒什麽案子,正在家休息。
“您要是不忙的話,可以過來探望一下金英健,看看我照顧的怎麽樣。”羅以載的語氣就像是在說今天天氣真好,來看看吧。
“好的,我今天過來可以嗎?”吉秀賢立刻起身就往衣帽間走,金英健是他一定要解決的。
“當然,我跟預約的人說一聲,您身份特殊,随時來看他都可以。”羅以載能理解他的心情。
“非常感謝,一會兒見,羅科長。”吉秀賢挂斷電話,急匆匆的準備出門。
“不客氣。”羅以載放下手機,心情愉悅的翻出來最近的行程,這周末是吳正熙和鄭檢察官的婚禮,請柬已經送過來了,他多帶一個人去應該沒事吧?
真是讓人期待的一周。羅以載連繁雜的公務都不讨厭了,認真地處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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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見,金英健,監獄的感覺怎麽樣?”
金英健被警衛拖過來的時候,吉秀賢真的大吃一驚,他想過監獄裏能折磨人的方法很多,但是金英健這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樣還真是……喜聞樂見。
“呼……呼……”金英健全身都像是被刀割一般的疼痛,一步都不願意走,不然警衛也不會強行把他拖進來,“原來是你……”他見到吉秀賢,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吉秀賢一點不掩飾自己的笑容:“看來你在監獄裏過得很不錯啊,還有幾年,很快就能出去了。”
金英健沒忍住的罵出聲,吉秀賢也不在意的任他罵,等他氣喘籲籲的停下,吉秀賢非常悠閑地撥了個電話:“下午好羅科長,這段時間辛苦你了,謝謝你對金英健的照顧,不過他看起來好像不太尊重您,犯人這麽猖狂也不好,您說是吧?”
金英健想搶他的手機,還沒等警衛上前制止,自己就先軟倒,疼的說不出話。
吉秀賢眼裏都是快意:“不過我有個好奇的地方,要是他的律師說他傷的厲害,申請關押中止怎麽辦?”
還在喘息的金英健被他提醒,叫喊着:“律師!我要找律師!我會告你們的!”
電話那頭羅以載辦公的動作不停:“他想請就讓他請,吉警探放心。”
“那就拜托你了。”吉秀賢心滿意足的挂斷,看着金英健像瀕死的魚一樣掙紮,起身離開:“希望下次見到你,你還是這麽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