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不是一國人
- 更新時間:2015-6-24 6:49:25 本章字數:3708
本着早點結束它的痛苦的态度，慕離彎腰，直接用刀，把野豬的心髒挖了出來，單手提着那心髒，一步步走到了勉勉強強扶着樹站着的慕笑顏面前，站定了，看着她。
一身都是鮮血，從衣物到了頭發，到臉頰，整個人如同浴血修羅一樣，讓人望而生畏，慕笑顏好不容易才站起來，看着這樣的慕離，再看看她一手的刀和一手的心髒，雙腿又開始發軟。
“啪”慕離将手中提着的野豬的心髒丢到了慕笑顏的面前，後者驚叫一聲，後退一步，然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你知道我剛剛為什麽擋在了你的面前，沒讓野豬踩死你嗎？”
“為、為什麽？”慕笑顏顫抖着問道，雙手撐在地面，一步步的朝着後挪動着，低了頭，根本不敢去看慕離的眼，整個人都在瑟瑟發抖，“是害怕父親母親責罰你嗎？”
“不，我給你準備好了另外一個結局。”慕離不疾不徐的說道，彎腰，用那帶血的刀子挑起了慕笑顏的下巴，看着她，一字一頓的道，“你會喜歡這個結局的，絕對符合你的想法。”
“你？”
“還有，今日你看到我殺死野豬的事情，最好，不要，透露，半句，否則的話……”慕離直起了身子，用腳踩着那顆野豬的心髒，踩得支離破粹，“開腸破肚，你的心髒也會如同我現在腳下這顆心髒一樣。”
“啊”慕笑顏叫了一聲，用雙手捂住了耳朵，“我不說，我不會說的，我什麽都不說，你不是人，你走開，走啊啊啊！”
慕離深深的看了慕笑顏一眼，并沒有多說什麽，朝着林中走去。
她現在一身的鮮血，需要找個地方将自己清晰幹淨，婉兒說過這裏有溪流，那這邊林子也該有才是。
果然，沒尋多久，慕離便尋到了一處池子，是溪流彙集而成的一個池子，池子的水十分清澈，周圍有小鹿子在吃草，看到了有生人來都避開了。
既然有小鹿在這裏吃草，那說明這裏沒有猛獸，那些狩獵的人現在也應該沒有過來，确定了沒有人之後，慕離除去外衣，穿着肚兜進入了池水之中。
因擔心衣服上的血跡幹了之後洗不掉，因此慕離先将衣服洗了，搭在了池子旁邊的石頭上，才解開了自己的發髻，開始洗臉洗頭洗身體，将身上那極重的血腥味洗去。
沒有花多久的功夫，整理幹淨了之後，她離開了水池，看向了剛剛曬衣服的地方，只一眼，心中便是一驚。
那一套衣裙不見了，還有剛剛放在岸邊的鞋子和短刀也不見了。
“出來。”慕離伸手折下了一支枝條作為防身武器，幸好她方才并沒有脫掉肚兜和襲褲。不過，誰有這樣好的輕功，讓她絲毫沒有發現自己的衣物都被拿走了。
“咳，皮膚果然不錯，摸上去肯定細滑。”玉笙寒從一顆樹上跳下來，手中提着一個小包袱，走向了慕離，伸手拿過了她手中的枝條，“你想用一根枝條對我做什麽呢？”
慕離只有一種玉笙寒怎麽樣陰魂不散的感覺，抿着嘴，從牙縫中吐出幾個字來：“太子殿下到底想做什麽？”
偷看人洗澡能偷看得這樣理直氣壯的，确實不多見。
“幫你啊。”玉笙寒說得倒是幹脆利落的，将手中的包袱抛給了慕離，“雖然有想法，但是做得不地道。”
慕離接了包袱，打開了看了看，裏面是一套女子的服飾，包括肚兜襲褲，幹淨整齊，不像她剛剛洗的是濕漉漉的，根本沒法穿，即便穿了，短時間也不能見任何人，否則必然會被質疑。
“你都看到了？”慕離看着那衣服問道。
“從你殺野豬開始，至于慕笑顏，我以我的名義救了她，還告訴她切不可将這事兒說出去，那死了的野豬便是我的獵物了。賀文斐的小厮自然是不慎落入陷阱，被野豬踩死。”玉笙寒笑吟吟的，一雙斜斜挑起的鳳眼滿是風情，“你看，我是真心幫你。”
“謝謝。”慕離皺了皺眉頭。
“說謝謝還皺眉頭，你對我真是這般不滿意嗎？我自認對你不錯的。”玉笙寒用幽怨的語氣道，“這表情，好傷人的。難道就不能對我真的笑一回，如你昨日對賀文斐那樣。”
慕離看着玉笙寒，半晌道：“太子殿下梁國人，我宋國人，不是一國的人，哪有什麽真心的笑容。也許別人希望和平，可十年征戰的血債，我忘不了。”
她的多少戰士，死在梁國的鐵騎之下，她也永遠忘不了，被毀的城市，堆積成山的老百姓的屍堆，還有被坑殺的戰俘那絕望的眼神。
“你如此熱愛宋國？”玉笙寒沒有再刻意擺出什麽表情，突然變得平靜起來，“你真的這樣确定你是宋國人？”
我宋離是宋國人，慕離勾起一個笑容：“對，我是宋國人，雖我并不熱愛宋國，但我卻憎恨梁國。太子殿下，我的刀呢？”
玉笙寒眯着眼看了慕離半晌，然後将負在背後的手拿了出來，把手裏的刀抛給了慕離，恢複了調侃的語氣：“是把好刀，可惜刀的主人渾身帶刺兒，不好親近呢，遺憾，真是遺憾。”
“告辭。”慕離一句話也不想與玉笙寒多說，拱了拱手，直接離開了這裏。
另外尋了一處無人的地方，将衣服都換好了，把濕的肚兜和襲褲都用包袱包起來，又給自己挽了一個簡單的發髻。
收拾停當，摸着身上幹淨的衣服，想着玉笙寒那張颠倒衆生的臉，慕離嘆了一口氣，如果他像賀文斐一樣，沒有背景也沒有目的，那她倒是會感激他的，畢竟他确實出手相助。
可現在他的出手相助，總隐隐約約覺得和她背上的朱砂紅有關，不知道他到底有什麽目的。只希望他這次盡快回到他的梁國去，當然最好留下一些慕明德和他有所勾結的蛛絲馬跡。
收拾好了心情，慕離悄然返回了營地那邊，她這離開也并不久，大約半個時辰左右，那些小姐們還是在聊天，好不熱鬧，不過這會兒倒是已經轉移了地方，都圍着田靜敏的桌子了。
“小姐，你可算回來了，紅玉都快急死了。”婉兒見慕離回來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氣，“說是明明就沒有燒水，為何你要支開她，獨自一人去了獵場那邊，她都幫不上忙。”
“我嫌帶着她礙事。”慕離半是認真半是玩笑的說道。
“不過小姐，為何你的發髻和衣服都和剛才不一樣了？這衣服，奴婢不曾見過啊。”婉兒松了氣之後，立刻就發現了慕離的變化，“小姐你沒事吧？是不是又遇上什麽不好的事兒了？”
“無妨。”慕離搖搖頭，“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一點損傷都沒有。”
婉兒上上下下看了慕離好幾遍，才确定了慕離的無恙，輕聲道：“小姐沒事就好。奴婢先去告訴紅玉一聲，省得她跟沒頭蒼蠅似地。”
“嗯，去吧。”慕離點點頭，将手中的包袱遞給了婉兒，“這裏面的衣服烤幹，不要讓人發現了。”
“是。”婉兒接過了包袱，朝着她們帳篷那邊走去。
慕離端起茶杯，一邊喝着，一邊看着人群，慕仙瑤正在田靜敏的小團隊中，聊得也算是十分開心，并沒有留意她的來去。
慕笑顏也回來了，安安靜靜的呆在角落，衣服已經換了幹淨的一身，樣子也整齊，不過表情呆滞，眼神渙散，盯着地面，好像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該做什麽的樣子。
慕離走了過去，在慕笑顏身邊坐下，然後輕輕拍了拍她的背。
“不要，不要殺我。”慕笑顏反應極大，打了一個哆嗦，往邊兒使勁兒避閃，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嘴裏念叨着這句話，“我不知道，什麽都不知道，不要殺我。”
看來剛剛似乎吓得不輕，她這樣的大家閨秀從來就沒有見過那樣血淋淋的場景吧。
“六姐姐，我是誰？”慕離輕聲問道。
慕笑顏認認真真的看這慕離的臉，又看了看周圍的人，慢慢平靜下來，低聲說道：“慕離。”
“嗯，對。”慕離嘴角勾起微笑，“姐姐還認得我。”
“認得。”慕笑顏點點頭，然後猛的抓了慕離的手，“方才我只是誤入了獵場，被吓到了，後來太子殿下的人将我救了送出來，其他什麽都沒有發生的，什麽都沒有發生。”
“對，什麽都沒有發生，姐姐應當平靜些。”慕離把自己的手從她的手中拔了出來，雖然不曉得玉笙寒用了什麽法子，但應該将慕笑顏說妥了，不會把獵場看到野豬的事情說出去的。
“你也這麽說，那便好，便好。”慕笑顏恢複了不少力氣，雖然依舊對慕離有着濃濃的畏懼，逃避着不敢去看她的臉和眼，但是沒有哆嗦了，“我還有事，回帳篷休息了。”
“嗯，六姐姐可要休息好了。”慕離也起了身，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今晚還有得熱鬧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