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厭惡
- 更新時間:2015-6-24 6:48:50 本章字數:3773
溫言秋是和慕明惠在一個院子的，這時候慕明惠是去佛堂了，只有溫言秋在，婉兒被溫言秋安頓在一間廂房之中，還有丫頭照顧，藥都是上好的金瘡藥，倒沒顧忌那些謠傳，只一心想讓婉兒盡快好。-
“婉兒，不必擔心，你且悉心養着傷。”慕離看着趴在床上動彈不得臉色蒼白的婉兒，輕聲說道，“紅玉現在能幫襯着我。”
“那便好。”婉兒立刻明白了慕離這話的意思，紅玉已經歸順了，可以信任，“聽說昨兒錦繡院走水了，秦媽還枉死在烈火之中，屍骨無存，夫人十分難過。”
“你的板子總不能白挨。”慕離淡淡一句話，“是我沒有護好你，但總得讓對方還回來。
“小姐，奴婢何德何能……”婉兒掙紮着想從床上翻下來，被慕離按住。
“無妨，正好順手救了香玉。”慕離笑了笑，“不過你當日為何急着回府，我讓你跟在表哥身邊就是怕吳氏要拿你出氣。”
“奴婢只是想着小姐身邊一個人都沒有，所以奴婢就……”婉兒的聲音低了下去，“都是奴婢的不是，太沖動了。”
慕離拍了拍婉兒的肩，沒有讓她說下去，只是道：“我要搬去明珠閣了，作伴的是二小姐，大約是不得安生的。你帶着傷，我怕到時候周全不了你，我想你在表哥這裏将傷養好。”
“不。奴婢不礙事兒。”婉兒說道，“在言秋少爺這裏，終是、終是不好的，不好聽也不方便。”
“你聽我的。”慕離搖搖頭，“不好聽的已經傳出去了，你的身體要緊，二十板，我比你清楚。”
當初以她習武之身，二十板尚且有七八日下不了床，何況是婉兒。
“小姐，奴婢……”
“別說了，你好好養着傷，表哥還在外面，我先出去和他說會兒話。”慕離說道，替婉兒蓋好被子，出了這裏間，溫言秋正在外面坐着看書，“表哥，多謝你了。”
“婉兒原本就是我的丫頭，庇護她是應該的。”溫言秋放下書卷，笑得溫文而雅，“倒是你，聽說你要與玉瓊姐同住？”
“嗯。”慕離點點頭，“表哥可有什麽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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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言秋默了默，然後說了三個字：“避着她。”
“聽你們提起二姐姐，都像是洪水猛獸。”慕離問道，“可有什麽緣故？我只聽說她出了一次事故。”
“具體我也不知曉，确實是有這麽一個事故。”溫言秋皺了皺眉頭，“從此之後，無論她行為多麽離奇古怪，或殘暴兇狠，舅舅都不責備她半分，全都替她掩蓋過去了。”
“看來這其中的隐情頗深呢。”慕離嘆了一句，不僅如此，照溫言秋的說法，這慕玉瓊即便将她怎麽了，慕明德也不會深究了，吳氏當真好算計，能充分利用每一個她可以利用到的人。
“少爺，少爺不好了！”正說着，十三突然沖了進來，“怡紅樓那邊鬧開了，說是上次我綢緞莊賣去的錦緞有問題，好些姑娘身上起了紅疹子，要少爺去給個說法啊。”
“我并未将綢緞賣給怡紅樓過啊？”溫言秋站了起來，幾分疑惑，“這其中必有誤會。”
“表哥你快去吧，我和婉兒再說會兒話也該去明珠閣了。”慕離立刻說道，“還有，得繼續麻煩表哥替我照顧着婉兒了。”
“無妨。”溫言秋沒有多言，帶着十三便出門去了。
溫言秋前腳剛走，慕離還沒來得及進去跟婉兒道別，另外一個人倒是一身煞氣的來了。
“慕離，你在這裏做什麽？”說話的是個四十歲上下的婦人，一身素服，樣貌平平，手中拿着一串佛珠，她身邊跟着兩個丫頭，此時都站在這門口，“來帶走你的丫頭婉兒？”
慕離楞了一瞬，很快醒悟這是誰了，這便是溫言秋的母親，慕明惠。婉兒說過，慕明惠并不喜歡她。
“姑姑安好。”慕離規規矩矩的行禮，慕明惠在慕家地位是超然的，雖然從婆家住回娘家的，一般是不招人待見，但慕明惠卻不同。
慕明德出生的時候，算命大師便說，慕明惠是慕明德命中福星。有慕明惠在，慕明德便一切暢通，若慕明惠離開，慕明德的命運會十分坎坷。
慕明德用了四十幾年來證明了大師說的話，他對此十分信服，所以對慕明惠恭敬有加，可以說慕明惠是整個相府中，唯一可以教訓慕明德的人。
“嗯。”慕明惠只是從鼻子中哼了一聲，“婉兒還在嗎？你什麽時候帶走她？既然言秋将她送給你了，便是你的丫頭，怎可住在我的院中？”
“婉兒傷重，不方便移動。且我現在尚沒有安頓下來，還望姑姑開恩，讓婉兒修養幾日。”慕離為婉兒争取道，“姑姑，婉兒是個懂事的好丫頭，希望姑姑能……”
“閉嘴。”慕明惠已經不耐煩的打斷了慕離，“我說了，婉兒是你的丫頭，現在養在我院中成何體統，到底只是一個丫頭而已。言秋不懂規矩，惹了風言風語，我這個做母親總得替他警醒着。”
慕離說不出話來，慕明惠說得也是道理，婉兒在這裏，對她和溫言秋的名聲都不好，但是怎麽說都是婉兒的身體為重。
想到吳氏，想到明珠閣，想到紫羅，想到慕玉瓊，慕離便覺得心中隐隐的不安，實在不知道這種情況下，她能否保護好婉兒。
“慕離，你別太自私了。”慕明惠見慕離不說話，聲音越發嚴厲了，“言秋平日護着你，照顧着你，我睜只眼閉只眼也就過去了。但這件事情，你有沒有考慮過言秋的處境，好歹為他人着想一下！”
慕離被問得啞口無言，從一開始她便将溫言秋當成可以利用的對象，對他的考慮真的很少，甚至比婉兒還少，慕明惠如此數落之下，她的心裏倒是生出幾分愧疚了。
“姑奶奶，這兩日承蒙您和言秋少爺的照顧，婉兒感激不盡。”婉兒不知何時掙紮着從房中走了出來，臉色蒼白，額頭都是細細密密的汗水，“小姐，帶婉兒回去吧。”
慕離伸手扶住了婉兒，慕明惠依舊一臉冷漠：“那些金創不要拿走了，那都是皇上賜給明德，明德分給我們的，沒得給個丫頭用。”
好一個慕明惠，溫言秋那樣寬厚溫和，慕明惠怎的這樣尖酸刻薄，慕離咬緊了唇，既然對方如此，她又何必懇求，看了身邊同樣是一臉堅決要離開的婉兒，低聲道：“婉兒，我背你回去。”
“小姐，奴婢豈敢。”
“天已經黑了，撿着小路走，沒事。”慕離咬了咬牙齒，半蹲下身子，“這是我的命令，上來。”
婉兒拗不過，也實在是無力站着，便讓慕離背了。
看着慕離背着婉兒離開之後，慕明惠才嘆了口氣：“慕離倒和我想象中的大不一樣了，婉兒還算跟了個好主子。”
“只怕八小姐會記恨上姑奶奶你啊。”旁邊的丫頭說道。
“她記恨我，總比吳氏對付我輕松。”慕明惠撥動着手中的佛珠，“都以為我在相府中多地位超然，到底是寄人籬下，萬不可讓人抓了把柄。”
……
明珠閣中，慕離已經将婉兒背到了，婉兒不重，加之她現在內力有在恢複，所以并不覺得累。
過來的時候，都是走的小道兒，還算順利，沒有被人看見。快到明珠閣，她便扶着婉兒走過來的。
“小姐，你可算來了。”紫羅已經在明珠閣門口候着了，“夫人已經将明珠閣收拾出來了，什麽都備齊了，小姐只管入住。夫人說，讓小姐住着二樓，到時候二小姐來了住三樓便是。”
明珠閣是一個精致的三層閣樓，聽說是大小姐出嫁前住的，大小姐是吳氏所出，嫁給了魏國公為妻，是頂替了當時出了事故的慕玉瓊的婚事，現在是魏國夫人。
“嗯，先将婉兒安頓好。”慕離吩咐道，“紫羅，你去燒水，然後叫紅玉過來。”
“是。”紫羅應聲而去。
一番折騰之後，婉兒趴在了床上，慕離看過她的傷口，十分嚴重，若是沒有上好的金瘡藥，好得慢要留疤不說，且很容易惡化，萬一惡化了，會危機婉兒的生命。
但她一個丫頭，是不可能讓府中大夫來給她看的，慕離又是個窮主子，情況并不好。
“紅玉，今晚你守着婉兒。”趁着紫羅去拿東西的時候，慕離面色凝重的吩咐，“趁着現在人少，二姐姐也還沒來，今晚我要出去走一趟。”
“小姐你要去哪兒？”紅玉輕聲問道。
慕離搖搖頭，沒說話。
她要去皇宮，她知道哪兒有上好的金瘡藥，可以給婉兒醫治。而且，她很想去看看她所關心的人的情況，不知道蕙蘭姑姑現在如何，宋清淺是否還在為宋淩軒賣命，還有小豆子是否安好……
“小姐，萬事小心。”紅玉見慕離沒說，也不多問，只是低聲說道，“奴婢會替小姐周全好，不讓人發現小姐出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