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落水
- 更新時間:2015-6-24 6:48:38 本章字數:3963
原來在百花宴上，何雨霖看到了她和慕笑顏的争執的，慕離也沒有就此多說，想了想，壓低聲音道：“何小姐，今日怕是六姐姐也要和我過不去。-”
“哦？”何雨霖來了興趣，“她要把你怎樣？”
“只是猜測。”慕離笑了笑，“何小姐放心，六姐姐如何對我，我自然會原封不動的還給她的，不過還希望何小姐能幫襯一二。”
“那是自然。”何雨霖挑了挑眉，看了看此時已經在和別人說話的慕笑顏，提醒了一句，“她在那裏，與她說話的，是禮部尚書家的千金蘇媚，平素和慕笑顏交好的。”
慕離順着何雨霖眼神的方向望過去，正巧看到慕笑顏也正看着她，她和蘇媚兩人此時正在亭子衍生出去的回廊上，那裏的欄杆十分低矮，若有個不小心，落水十分容易。
“八妹妹，你過來，我介紹蘇小姐給你認識。”慕笑顏并沒有收回目光，而是很熱情的沖着慕離招手了，“快過來啊。”
“她要幹什麽還真是簡單易見。”何雨霖低聲評價了一句，然後沖着慕離眨了眨眼睛，“你且小心些。”
“嗯。”慕離輕輕嗯了一聲，朝着慕笑顏走過去，“六姐姐，這就是蘇小姐嗎？”
蘇媚連笑都沒有笑，擡着下巴看了慕離一眼，從鼻子裏哼了一聲。
“禮部尚書家的千金，比你年長一歲。媚姐姐，這是離，我八妹，從前啞的，因而深居簡出。”慕笑顏特地強調了“啞的”兩個字，“前段時日突然好了，這才出來走動。”
“啞巴庶女？你介紹她給我做什麽？”蘇媚皺起了眉頭，帶着嫌棄，“我去那邊與靜妹妹說會兒話，你呆會過來吧，別帶你妹妹。”
說罷，蘇媚走了，慕笑顏像是料到也沒有留，只是拉着慕離，伸手指向水中的睡蓮葉子：“離，這是睡蓮，相府中是沒有的，你看看。”
“這葉子圓圓的，真是好看。”慕離十分配合，佯裝俯身看湖中睡蓮葉子，還伸出手去撥弄，那樣子像是輕輕一推，她便能跌入湖中。
“自然是好看。”果然，慕笑顏的手搭在了慕離的後背上，“不如你就下去與它做個伴吧啊！”
慕笑顏驚叫一聲，她也不清楚怎麽回事，明明是她伸手去推慕離，剛才用上力氣，便覺得腿被絆了一下，身子失去了重心，一下子掉落到了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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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救命啊我不會浮水咳咳、咳。”慕笑顏在水中慌亂的蹬腿，兩手亂抓，大喊着。
此時，慕離也在水中，慕笑顏推她的時候，她順帶将她一起拉了下去，而她自己，是不得不入水。
這裏多是與慕笑顏相熟的小姐，兩人站在一處，若她完好無恙，慕笑顏落水，必會遭人質疑，慕笑顏當然也會一口咬定是她推她下水的。不僅這裏說不過去，回到相府，吳氏又有了一個發難的理由。
她好不容易才在慕明德面前有了存在感，不能一下子毀了。
不過慕離在水中并沒有閑着，今日慕笑顏外面罩着的那件廣袖衫一扒就掉了，而束胸的長裙解開倒是有些麻煩，為了顯腰身，慕笑顏将束帶綁得特別緊，又濕透了，纏在一起。
慕離憋着一口氣，潛在水中，花了一陣才将那束帶解開了，剛剛解開，水中突然有一人快速靠近，還不等她反應過來，便見了那人一手抱住慕笑顏，另一只手攬了自己的腰。
“嘩啦”一聲水響，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将慕離和慕笑顏兩人拉出了水面，在周圍少女的驚呼聲中，從水中躍起，穩穩當當落在了回廊之上。
此人是誰，好厲害的功夫，慕離感嘆，穩健的身形，從容不迫，不過不知道他剛剛有沒有看到她在水中解開慕笑顏衣服的動作，到了會不會說出來？
“救命、救命救命！”慕笑顏閉着眼還在驚慌的亂抓亂喊着，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離開了水中。
慕離伸手掰開那人攬着自己腰的手，俯身到欄杆旁邊吐了幾口水出來，婉兒已經沖上前來，替慕離拍着背，驚慌的問着有沒有事。
“沒事。”慕離低聲道，沖婉兒眨了一下眼睛，婉兒頓時鎮定了不少，拍了慕離的背之後，便用自己幹的衣服為慕離擦臉頰，又幫擰水，忙乎起來。
那邊，慕笑顏在衆人的安撫之下，也總算是冷靜了下來，她的兩個丫頭也是上來快速幫她整理。
“怎麽回事？”這邊的喧嘩和吵鬧讓慶寧郡主也注意到了，走了過來，看着眼前的光景。
“有人落水了。”旁邊有小姐回答道，“一個是相府家的六小姐，還有一個不曾見過。”
“是我六妹妹和八妹妹。”慕仙瑤也過來了，看到了慕笑顏和慕離現在的樣子，眼底閃過了幸災樂禍的笑意，不過也只是一閃而過，很快便帶了心疼和關切，“怎麽好端端的落水了？”
“都是慕離，她……”慕笑顏緩過勁兒來，立刻開口要将責任推到慕離的身上。
“都是離的錯。”慕離搶過了話頭，帶着幾分惶恐和不安，“剛剛六姐姐讓我看水中的睡蓮葉子，我瞧着那睡蓮的葉子圓圓的好看，便伸手去摸，結果、結果沒站得穩，就落水了。”
“不是、明明是……”慕笑顏又想說話。
“六姐姐看我要落水，連忙伸手來拉我，卻不想我太沉，六姐姐不僅沒能救得了我，我還把她帶了下去。”慕離再一次蓋過來了慕笑顏的話頭，“六姐姐，謝謝你，都是我不好，太貪玩了。”
聽着慕離的臺詞，慕笑顏原本想說的話統統給咽了回去，為了救妹妹，奮不顧身，這是多麽高尚的情操，這番說辭怎麽也好過慕離推她入水。
她若是說慕離推她入水，雖能讓這些人非議慕離，卻并不能給自己帶來什麽切實的好處，而且慕離肯定也會争執，剛剛她還看到慕離在和何雨霖說話，若何雨霖幫腔，這事兒還不好說了。
這樣一對比，自然是慕離剛剛的說辭好，而且落水只是第一步，她還有後着呢。
“離何必言謝，你我姐妹，你有危難，我自然該救你。”慕笑顏假惺惺的說道，一邊還看了看假山那邊的動靜。
“沒想到慕笑顏小姐還有這番好心，自己不會浮水，竟然能跳下水救妹妹？”何雨霖似笑非笑的插了一句，“我倒是看到了慕離小姐專心看睡蓮葉子，倒是沒有看到慕笑顏小姐跳下去的一幕，可惜可惜。”
此話一出，周圍的小姐們又不是傻子，心中便有了猜測，再聯系慕笑顏平時張揚跋扈的行徑，确實很難将她同奮不顧身救落水妹妹的形象聯系起來。
不過猜測歸猜測，兩個人落水的人都這麽說了，旁人也不好說什麽。
“我和姐姐都不會浮水，後來是有人将我們拉了上來。”慕離看向了站在一邊，一身濕漉漉的男子，從她開始解釋到現在那男子都沒有說一句，“多謝這位俠士出手相助。”
“江先生？”慶寧郡主這才看到了被擠到了人群後面的那男子，臉色一喜，“您怎麽來了？”
竟然這樣恭敬，倒讓慕離意外了，仔細的看了看那男子，一身墨藍色的錦袍，此時濕了，緊緊的貼在他的身上，能看出他身形極好，修長，但絕不消瘦。
棱角分明的臉，俊朗無比，一雙眼如同星辰，十分有神，挺拔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周圍不少少女都目光灼灼的偷看着那男子。
“上回替郡主診脈，郡主說有幾味藥不好買，我特地為郡主尋到了。”那男子說道，“今日師傅臨時吩咐我要出城一趟，歸期未定，我便想着先将藥材送過來。”
“多謝江先生了。”慶寧郡主笑着道。
“江先生是江濤先生嗎？”慕仙瑤突然開口，沖着那男子微笑，“我是丞相府的慕仙瑤。”
“慕小姐有禮了。”江濤點了點頭，“師傅已經跟我說了慕丞相的要求，待我這次出城回來，便會去丞相府請脈的。”
這就是江濤，那日慕明德請來代替徐大夫的。
慕離也明白了這男子的身份，倒是與她想象的不一樣，她還以為大夫年紀都比較長，這個江濤也不過二十出頭，而且看慶寧郡主的樣子，他還頗受尊重。
慕仙瑤低着頭回了一個禮，慕笑顏也跟着問好了，言辭表情頗有讨好之意，畢竟日後都是這位江濤來負責丞相府衆人的身體安康。
特別是一些中毒之類的問題，吳氏必須要拉攏江濤才行，否則她許多控制丞相府的行動都不方便了。
“江先生好。”慕離一邊想着也一邊跟着行了個禮。
“這位八小姐嗎？”江濤将目光落在了慕離的身上，頓了頓，又道，“八小姐的水性倒是不錯的。”
慕離心中一個“咯噔”，她在水底的動作江濤确實看到了，不曉得他會怎樣想。
“這裏都是小姐，江某在這裏也不方便，先行告退了。”江濤說完那一句頗有深意的話也沒有繼續，只是對慶寧郡主作了一個揖便離開了。
“快帶兩位小姐去廂房那邊更衣，采月，熬點姜湯別讓兩位小姐着涼了。”江濤走後，慶寧郡主也不打算對這是似而非落水之事多做追究。
“是。”丫頭們都應道。
“慢着，兩位小姐可別走！”正在此時，已經在假山後守候多時的登徒子們跳了出來，語氣輕挑，眼神肆無忌憚的在慕離和慕笑顏身上來回，“這身段可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