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真能耐
前面出了那檔子事,圍場守衛更加森嚴了。一波又一波的禁軍進出圍場搜查,确認再沒有危險之後,皇帝下令秋獵可繼續進行。只不過葉家四公子受傷可不必參與狩獵。葉振雪在帳中養了兩日傷。他自認不是小心眼的人,但是只要一想到菩提收了百裏恒的兔子他就堵得慌,于是菩提每回過來看他他都只是一副不愛搭理人的模樣。怎麽說她也是堂堂公主,天天看人臉色她也會怒的。于是這第三日她便不來了,在帳中的葉振雪正躺着在心裏謀劃一些事情,就有随行的宮人将飯菜端進來了。
葉振雪皺了眉,“公主呢?”前兩天每頓餐都是菩提給他送來的,還要好說歹說他才肯多吃些。葉振雪自小性子淡漠,沒有娘在身邊,身為太師的父親更不可能在他生病的時候哄他吃飯,所以不管什麽事他打小兒就自立慣了。剛開始菩提變着法子哄他多吃些的時候,他覺得那樣真是蠢透了,他是真的沒什麽胃口。可是這兩日突然發現,被人求着吃飯的感覺似乎也不賴。
宮人将膳食擺放好,“回公子,公主她…有事,就不過來了。”嗯,公主是這麽說的,她有事。
宮人說完一禮,就退出去了。諾大的帳子裏只剩下一人一餐桌,葉振雪看着那滿滿的一案幾膳食,頓時沒了胃口:一個人有什麽吃頭?!
才下去的火,又上來了。她手不能提肩不能抗得,能有什麽事?忽然想起來那天百裏恒跑去給她抓的兔子,莫不是真逗弄那只野兔子去了?
他也不躺了,呼啦一聲起身穿衣裳。僵着臉出去了。
再說菩提,她哪裏是逗弄兔子去了。別說自己去讨那兔子玩兒,就算百裏恒再丢給她,單看葉振雪的那張冷臉她也不敢接了。今天寶怡興致勃勃地去找她,拉着她要去騎馬。
“走啦走啦,寧福個膽小鬼拉都拉不動,你跟阿姐去吧。”
菩提想了下,反正葉振雪又不想見她,她也是有骨氣的,不見就不見!
于是這個時候扶醉帝姬與寶怡帝姬正在平坦的馬場上小心翼翼地禦馬。教她們的禦馬師傅是被寶怡臨時拉過來的殿前都指揮馮悅。菩提乍見到候在馬場上的馮悅時扯了扯寶怡的袖子,“馮将軍怎麽說也是統領禁軍的,教咱們騎馬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點?”
“誰讓他樂意的。他騎馬一等一的好,不用白不用,甭跟他客氣!”說完就拉着菩提往馮悅那邊去。菩提瞧着寶怡臉上微微的紅暈,心裏嘀咕,我怎麽覺得這事兒有點不對勁兒啊?
馮悅此人長得人高馬大,肩寬腰窄,膚色微黑,微黑的臉上眉目嚴肅,再加上一身玄色勁裝配同色披風,更有種鐵面将軍的威風。馮悅朝兩人行了一禮,“末将見過兩位公主。”
嗯,說話不卑不亢,聲音渾厚好聽。菩提這樣覺得。
寶怡說馮将軍無須多禮,反倒是她姐妹倆還得稱他一聲師傅呢。
菩提傻乎乎地跟着寶怡笑笑,湊到寶怡耳邊,“今日你很奇怪。”
“甚奇怪?”寶怡挑眉。
“居然變的如此懂禮,不是奇怪是什麽?”
寶怡怒,胳膊肘子不輕不重地搗在她的身上,低聲道,“這才叫無禮。哼!”
馮悅微黑的臉居然紅了……
說是學騎馬,當然不會真的多努力地學,公主把這個學精了要來幹什麽?不過就是學着騎一騎,玩一玩罷了。馮悅命人牽來了兩匹性子比較溫和的馬,教她們如何上下馬,然後牽着馬溜兩圈,讓兩個女孩兒過過隐。這可比行軍打仗難多了,天子的閨女啊,教授過程中不能有肢體接觸,還要防着公主出啥差錯,他又是個悶葫蘆不會跟女人閑聊天兒,偏偏寶怡帝姬話又多,他除了嗯就沒別話了,沒多久就出一身汗。縱使馮悅這種一絲不茍的将軍此時也有點想換個人來教了。
寶怡性子本就比菩提活躍,見菩提坐在馬上由一名軍士牽着馬慢悠悠地圍着馬場轉圈兒。她覺得沒勁,想嘗試一下那種快馬乘風的快/感。
“馮将軍,能讓它快點跑嗎?”寶怡拍着馬背問。
馮悅當然說不能,“公主初學馭馬之術,對此不甚熟稔,恐傷了公主。”
誰知寶怡眼睛睜的亮亮地:“你可以帶我啊?快點上來。”
“啊?”
馮悅二十六歲,可以說戎馬小半輩子,除了與已故的妻子有過肢體接觸他從未近距離靠近過其他女人。一來是先妻與他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雖感情沒有那麽深但也是相敬如賓的,他覺得甚好,便也從來沒有納妾過。二來妻子故去之後,加上他公務繁忙,父母雖催促但也實在抽不出時間再娶一房。是故,現在與公主同乘一騎的馮悅緊張的手心冒汗。偏偏馬兒跑起來呼呼帶風,公主身上的馨香全飄進了他的鼻孔。兩人肢體時不時摩擦碰撞,馮悅微黑的臉都快扭成苦瓜了。心砰砰跳地奇快,他活了二十多年從未如此緊張窘迫過。
菩提坐在高高的馬背上望着已經跑上小山坡的兩人,寶怡坐在馮悅身前,馮悅攬着她握住缰繩控馬,當真是親密無間,郎才女貌。她突然冒出了個想法:在小寒山的時候阿姐不是還擔心嫁不出去嗎?她覺得馮悅做她皇姐夫也挺好。只是不知道這馮将軍有沒有妻室啊。
葉振雪找過來的時候就見她小心翼翼地坐在馬背上,馬馱着她慢慢走。他站在不顯眼的地方瞧了多久,她就僵硬着身子在馬背上坐了多久。葉振雪甚覺無趣。前面馮悅都已經帶着寶怡帝姬跑的遠遠地了,既然她想騎馬他自然也可以帶她騎一程!
軍士放開手讓她單獨握着缰繩走走,這時候葉振雪走過來,悄沒聲息地揮揮手将軍士遣走。一個躍身,人還未穩穩當當地坐上馬背,就聽菩提“哇”地一聲吓着了,慌亂中一把抓住了馬鬃毛,逮得狠了就把馬驚了。馬撒開蹄子就嘶鳴着往前蹿,葉振雪一驚,讓她放手,可是她第一次乘馬本來就害怕,這會兒馬都驚了她哪裏還有理智?
寶怡跟馮悅在遠處的山包上停下,遠遠地見着這邊人馬亂舞,她驚到:“你那手下怎麽敢帶着菩提亂跑?”
馮悅一驚,他知道那是馬驚了,二話不說摟緊了寶怡一打馬就往這邊奔。
葉振雪驚出了一身汗,總算讓這馬站住了腳。聞聲趕來的軍士也大大松了一口氣,自己這條命算是保住了。菩提含着淚包趴在馬背上,望着越來越近的寶怡與馮悅兩人,差點淚奔:為什麽別人共乘一騎就像絕代雙驕,換了自己倒像耍猴兒的?!
葉振雪見她趴着不動,有些擔心自己方才的魯莽把她吓着了,輕輕地拍拍菩提得肩膀,“公主?”
葉振雪聽見她弱弱地聲音傳來,“我一定是上輩子造了太多孽,這輩子天公才派你來折磨我……”說着還真的哭了,她以後再也不騎馬了!
葉振雪本來想笑,但是他忍住了,自己下馬然後把她抱下來。抱她下來以後才發現,她是真的腿軟了。
“菩提沒事吧?”寶怡走近了才發現這人是葉振雪,匆匆從馬上下來,跑過來問。
“公主沒事,只是有些受驚。臣這就帶公主回去。”
寶怡看着她慘白的臉,愣愣地點點頭,“好好照顧她。好好地如何會受驚呢?”她回頭看一眼馮悅,馮悅仍然是面無表情的模樣。
葉振雪也不顧什麽虛禮了,見她腿軟又梨花帶雨,心生愧意,便将她打橫抱起。菩提此時手腳無力,哪還有心思想他們這樣走在路上好看不好看?窩在葉振雪的頸窩裏默默流眼淚,濕了他一脖子!
百裏恒與二皇子從另一邊過來的時候正巧與葉振雪打了個正面,二皇子皺着眉,“這是出什麽事了?”
菩提知道二兄不喜葉振雪,一聽見二兄的聲音忙擦了眼淚擡起頭來,“二兄,菩提方才去騎馬了。我自己要去的。他不知道。”
二皇子瞪了她一眼,“能耐得你!”忙過來要看她手腳,“傷着了沒有?”
倒是百裏恒嘴角噙着笑上前來,看了葉振雪一眼,玩味地笑道,“葉公子有傷在身,如此沒關系嗎?”指了指葉振雪懷裏的菩提。
他這一提醒,菩提倒是想起來了,好不容易養了兩日可別再給折騰嚴重了。掙紮着要下來自己走,葉振雪雙臂一用力,将她箍緊了。面上雲淡風輕地露出一點笑意,“無礙,自己的女人還是能抱得動的。”
這下菩提臉紅了,百裏恒被噎了一下。葉振雪不多言,朝二皇子告了聲,便抱着人走了。二皇子嘶了一聲,轉頭看越走越遠的葉振雪,他好像有點開始喜歡這小子了。
百裏恒也不惱,反正時日且長,到時候他倒要看看葉振雪怎麽收場!
菩提當然不會讓他一直抱着,畢竟那麽多人在看着呢,她下來兩人并肩慢慢往回走。途中又遇上了陳伯夷,陳伯夷看到她的時候目光頓了頓,各自颔首便錯身而過。
葉振雪暗自咬了咬牙,舊情人還真多!!
作者有話要說:
這期有個兩萬的榜單、論文+準備學院大牛的考試……O(∩_∩)O~隔日更的願望落空,咱們要天天見了,good!!乃們預祝我不會被累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