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就算沒有明天
美國東部。
秦宣提着行李箱匆匆走向門口。
“秦宣，你去哪裏？”秦夫人站在旋轉樓梯上，極具壓迫力的開口，一語似有千斤重。
秦宣的腳步一下子頓住，轉過身很是無奈。
“三年了，我想回國看看。”
“你回國不就是為了看宋安然，宣，別騙我。”秦夫人走下樓梯，自有下人奉茶一盞。“我以為三年足夠你忘掉她，沒料到你這樣不中用。”
秦宣的目光綿長而執拗，似是又看見那一年，那個一襲紫色連衣裙的淡漠少女。
一見鐘情。
“對不起，媽。不是不能，而是我不想。”他怎麽舍得忘掉他的獨一無二。
宋安然是他生命裏唯一的情有獨鐘。
秦夫人輕嘆，“是我低估了你的執着。既然你執意如此，我也沒有別的法子。來人，把少爺的行李扣下。宣，今天我挑明了說，我不允許你去找她。宋安然先前是和你很相配，秦家也沒有人不喜歡她。但是你不要忘記，現在她已為人婦，就不是你該去觸碰的。”
“ok！”秦宣任手中行李被奪，攤開手不介意的向上舉了舉。手放下，他潇灑地轉身就走。“媽，你攔不住我……”
他一向很孝順的，可是這件事事關宋安然……
他可以為了她放棄全世界，因為只要有她在，她就是他的全世界。
沒有之一。
秦夫人無奈地搖頭，終究管不住他。罷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只希望秦宣他，不要毀了那孩子。
“你呢？”秦夫人看向樓梯上走下來的男子，“秦綸，你也要回去？”
秦綸走到她面前，單膝跪地，“母親，請原諒。”
秦夫人揮揮手，“你去吧，務必把三三完好無缺帶回來。”
“是。”
黑暗裏，一盞清茗香氣幽幽，揮之不散。
“彤姬去哪裏了？”方明誠在君悅吵吵嚷嚷，随手推開身側兩個小姐。“去把麗蘭夫人給本少叫來，這都什麽庸脂俗粉！埋汰本少呢？再不濟把蘇菲叫過來也成。”
麗蘭夫人聞聲早就趕了過來，望見包廂內一片狼藉也不由暗暗叫苦。她倒是想叫蘇菲來，可是人家早就被風少帶走，去杜家當她的少夫人去了。彤姬又是這樣魂不守舍，實在叫她放心不下。
軟語相勸，奈何方明誠大手一揮，根本不聽她的。方明誠怒氣橫生，拿出手機就要叫杜臨風過來處理。
卻聽見嬌笑一聲，秦彤推門進來，滿身的妖/嬈滿身的奢靡。她眉目輕轉，似乎匆匆一眼便可沉魚落雁。
“方少還是這樣急的性子，我這不是來了嗎？”
她扭着腰走過去，伸手攬上方明誠的脖頸，呵氣如蘭。“總是這樣急匆匆的。”
“我這不是急着見你嘛……”方明誠摟着她的腰在沙發上坐下，在她耳邊嘶磨說：“yao女。”
盯着秦彤修長豐潤的大/腿，方明誠滿意地眯起眼。
秦彤喜歡穿旗袍，而她也的确适合穿旗袍。身子豐潤而有肉/感，多一分則嫌胖少一分則嫌瘦。确實穿出了一股子味道。縱已身處君悅是頭牌的彤姬，仍然有一種大家閨秀的風韻氣度。
媚而不妖。
秦彤佯推他一下，取酒杯飲一口，撒嬌道：“方少上回可把彤姬讓給沈小姐了，彤姬不依……”
“妖女！”方明誠似恨似愛地擰了擰她的臉，“那可是沈家的小姐，況且又是王子耐的未婚妻，小爺我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啊。”
苦澀笑笑，秦彤一口把酒全都灌下去。側眸斜望間，依稀風華絕代。是啊，那可是名符其實的沈家明珠，哪裏是自己一個高級妓/女比得上的。
“什麽時候沈二少膩了，爺收了你怎麽樣？”
“瞧方少這話說的，”秦彤嬌笑清脆，指甲鮮紅，輕輕刮過方明誠的耳側。“我這不是陪着你呢嘛？”
方明誠捏住她的手，這麽久以來，秦彤第一次看到他認真的表情。仿佛時光重來，又見到當年的沈二，幾乎連臺詞都一模一樣。
“我說的都是真的，秦彤。”
幹笑着掙開他的手，她的表情，有一點僵硬。“方少在叫誰？我是彤姬。”
“秦彤，方明誠抱住她，低低的說話，如藤蔓一絲一縷纏繞上來。“我喜歡你，真的。當年在B大，你推門進學生會的那一刻，我就喜歡你，非常喜歡。”
秦彤怔然。B大？好遙遠的字眼。怪不得他對她這樣糾纏不休，原來那天與沈二初見，他也在。
只是喜歡？那又是什麽？
“我以為你那麽幸福，所以我當個路人甲就可以。可是為什麽又要讓我看見，其實你一點都不好。”方明誠的下巴磕在她肩頭，秦彤肩上一陣潤澤的溫熱。
“方少，你別這樣，我很不習慣。”見慣他一向游戲人生花團錦簇，乍一來的情深意重有種說不出的違和感。
方明誠卻掰過她的肩，一下一下吻在她唇上。“我愛你，你也喜歡我的是不是？”
“你不要這樣……”秦彤反手想推開他，手腳卻一陣虛軟，眼前一片昏暗迷亂。“你……”
有人推門進來，直直走到她面前。笑顏如花，清純動人。
寧蕊！！！
拿起秦彤喝過的酒杯輕晃，寧蕊勾起唇角，充滿陰冷戲弄之色。“特地從無傷門段少手裏買來的藥，就這麽一小點就夠你陪好幾個人睡的。你可不要浪費我一片心意。”
看着秦彤憤恨卻無力的目光，寧蕊更是心情大好。
向下壓了壓鴨舌帽擋掉攝像頭，寧蕊繼續淺笑着說：“我就不打擾了，祝二位有個愉快的夜晚。”
看她出去，方明誠更是猴急地吻在秦彤臉上身上，激烈如狂風暴雨。秦彤被他壓在沙發裏，眼淚順着眼角滑下，帶來鬓角一陣酥/癢。她想推開她，內心深處湧上來的欲望卻尖叫着要解放。在方明誠的觸碰下，她感到自己的靈魂都熱得即将燃燒起來。
秦彤不由自主發出呻/吟然後緊緊/咬牙抑制。她閉上雙眼，睫翼柔軟地覆下來。她身上的盤扣已被解開大半，潔白豐盈的胸一覽無遺。然而她躺在那裏卻忽然好似又恢複成當年白月光般的秦彤。
神聖高潔，不可侵犯。秦家高貴的三小姐，秦彤。
她認命地微微啓唇，剛想用力咬下——
門被重重踢開。
沈二和王子站在門口，一半憤怒一半不可置信。
沈二惡狠狠地吐詞：“賤人！”
難以想象那個躺在男人身下呻/吟享受的女人，會是自己那麽愛的秦彤。并且還在愛，一直。
方明誠吓得一下子滾落到地上，面色大變。
“沈……沈二少……”
寧蕊不是說會拖住沈二少的嗎？！居然敢陰他！
王子一腳踢開他，沈二目不轉睛，厭惡的看着秦彤。
秦彤一點點扣好盤扣，從包裏取出唇彩粉撲，重新把自己打造成完美無缺的彤姬。
她仰起頭微笑，如初戀少女，甜蜜而芬芳。風姿綽約的走過去，雙手環上沈二的腰。她的笑容那樣甜蜜，又是那樣絕望。
“皓珏，”她呢喃。她很少，幾乎是從未喚過他皓珏的，但是如今，此時此刻，她卻喚了。喚得那麽婉轉動聽。“原來不是你不愛我，也不是我不愛你，我們都是不夠愛對方……”
沈二稍有怔忪。秦彤卻眼明手快地抽/出他腰間的槍，先是對準他。在他錯愕冷凝的表情下，才慢慢對準自己的太陽穴。
她的笑容此刻是天下無雙獨一無二的美。
嘭！！！
不顧沈二驚恐失措的表情，她扣下扳機。
毫不猶豫。
“彤彤！！！”
她終于又聽見他喚她彤彤了，那麽凄厲的呼喚。秦彤模糊間似乎看見了他的眼淚，那麽快，一閃而過。
真好，終于又回到了當年的無暇時光。
依稀，郎是桐花，妾是桐花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