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表明心跡
拍攝結束, 顧離和杜雨霖又重返校園。
一切都像從前一樣,但某些事情卻在潛移默化中悄悄改變了。
他們依然住在同一個寝室,但是經歷了那麽多事情之後, 顧離面對杜雨霖,已經沒法像從前一樣坦然了。
可是杜雨霖還是每天照常給自己買早餐, 一如既往的關心着自己的每個舉動, 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只是最近,他對自己的動作越來越親密。
美其名曰:增進感情,對培養默契有幫助。
但是顧離愈發的覺得不自在起來。
心裏一直不願意面對的想法越來越清晰,他選擇了逃避, 鴕鳥一般将自己埋進那一畝三分地裏。
某天傍晚,401的門被推開, 顧離又一次晚歸。
杜雨霖放下了手中的書,慢慢走到他面前。
顧離本想繞過他,卻被那人一把捉了回去。
“為什麽躲我。”
杜雨霖問, 目光緊鎖, 不放過他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
顧離掙紮了幾下, 杜雨霖反而攥得更緊。
面對他的問題, 不想回答,也不敢回答。
因為他自己也搞不清楚,為什麽現在一見到他,心髒就會像現在這樣不由控制的狂跳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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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戲時, 他還能用吊橋效應說服自己, 可是現在這間屋子裏只有他們兩個人,自己要怎麽解釋。
顧離不覺得自己喜歡杜雨霖, 因為這麽多年來,他很清楚自己是個直男。
而且, 杜雨霖也是。
“我沒有躲你,只是我覺得兩個大男人沒有每天黏在一起的必要。畢竟你是個喜歡高若雲的直男,我也是,我們這樣很容易讓人誤……”
後半個字,淹沒在緊貼的四片唇瓣中。
顧離瞪大了眼睛,驚訝的一時忘記了動作。
本以為自己會狠狠推開他,可是放在對方胸膛上的手卻松松軟軟的完全沒有力道,雙手握起了拳頭又慢慢松開。
這個吻淺嘗辄止。
杜雨霖慢慢擡起頭來,深深的望着他,神情冷漠,令人如墜冰窟:“顧離,下面的話,我只說一次,但你要牢牢記住。”
不知為什麽,顧離覺得杜雨霖身上隐隐散發着怒氣。
可惡,該生氣的應該是莫名其妙被強吻的他才對!
杜雨霖再次出聲打斷了他的思緒:“我不喜歡高若雲,從來都不喜歡。”
目光灼灼,一字一句道:“如果你再在我面前提起她的名字,我不知道自己會對你做出什麽事來。”
顧離怔在了原地,和杜雨霖相識起的點點滴滴一幕幕湧進了腦海裏。
他一直不願面對的真相似乎就擺在眼前,瞬間占據了他的整個大腦,幾乎快要宕機。
顧離低着頭,心裏還是不斷抗拒着已經呼之欲出的答案:“我知道了……不提就不提……”
一陣寂靜,禁锢在自己腰間的手依舊沒有松開,顧離有些窘迫,想從他懷裏逃脫,卻被杜雨霖連帶着向後一仰,躺倒在身後的大床上。
杜雨霖盯着自己的眼神炙熱的幾乎要将人燙傷,眼底翻滾的情緒讓顧離十分不安。
試着在他身下掙紮了幾下,卻也只是徒然。
杜雨霖突然俯下身子,埋首于他頸間,在上面落下一個專屬于自己的印記,聲音沉悶:“你明明知道我喜歡的人是誰,為什麽就是不想去面對。”
聽着萦繞在耳畔醇厚醉人的嗓音,顧離臉部充血,紅暈從臉頰蔓延到了脖頸。
“我明裏暗裏向你表白過那麽多次,你為什麽就不能回應我一次?”
杜雨霖慢慢從他頸部擡起頭來,眼神真摯:“顧離,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嗎?”
顧離:“……”
隔在兩人中間的那層紗被挑破,顧離怎麽也不願意面對的真相,就這樣赤裸裸的展現在自己面前。
又似乎是被他的話問住,眼神迷茫。
晃神之際,杜雨霖擒住了他的下颚,劈天蓋地的吻再次落了下來,手上的動作也漸漸加大了幅度。
危機感不斷襲來,顧離像只炸了毛的貓,渾身的汗毛都戰栗了起來。
腰間貼上一只火熱的手掌,顧離身體猛地一顫,再也忍受不住,使出了全身的力氣推開了身上壓着的人,大吼了一句違心的話:“不喜歡,我讨厭你!”
然後拉開房門,頭也不回跑了出去。
杜雨霖看着半開的房門,燒紅的眼睛漸漸恢複了清明。
自己好像吓到他了。
但如果不這麽做,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忍多久。
這樣一來,顧離怕是更會避自己如洪水猛獸一般。
杜雨霖扶着額頭,不禁苦笑一聲。
床鋪上還萦繞着專屬顧離的青草氣息,而他的人,早已不見了蹤影……
顧離在樓道裏晃悠了半天。
自己的宿舍是回不去了,現在又是宵禁時間,也不能出去住賓館。
他坐在臺階上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敲響了202的門。
開門的人是秦家誠,見到他似乎并不意外。
曲司南不在,秦家誠聽了他的來意,沒帶半點猶豫的就同意他留宿下來。
一夜輾轉反側,根本無法入睡。
第二天,顧離趁着杜雨霖去晨跑的時候,頂着兩個大黑眼圈偷偷溜回了自己的寝室。
昨晚,他想了一夜。
無可否認,杜雨霖對自己來說,的确是有些特殊的存在。
可是他的這份感情,自己如論如何也無法去面對。
不僅因為杜雨霖可能是個雙性戀,更重要的是,自己并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自己早晚要離開,與其到時經歷痛苦的離別,倒不如一開始就斷了念想。
腦中想起一件事,也顧不上禮不禮貌,顧離在杜雨霖的書架中翻箱倒櫃的找了起來。
終于,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發現了那本書——《追求女神的100種方式》。
他隐隐覺得,這本書一定有什麽秘密。
然而,還是和之前一樣,顧離怎麽也沒法将它打開。
寝室的門被推開,晨跑歸來的杜雨霖走了進來,額上還滴着汗。
看到顧離手上的東西,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和上次一樣,一把從他手中奪了回去。
顧離望着他,興師問罪:“你說你不喜歡高……女生,那這本書你要怎麽解釋?”
杜雨霖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默默把書放回了原位,又從淋浴間取了條濕毛巾走了出來。
一邊擦着汗,一邊故作漫不經心的問:“你想知道嗎?”
顧離:“當然。”
杜雨霖手上的動作頓了頓,若有所思,說了句意味不明的話:“等到你喜歡上我的那一天,我會幫你把它打開。”
顧離:“……”
“杜雨霖,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個傻子?你如果真的沒有喜歡過高若雲,為什麽要我幫你追她?”
顧離處在暴怒的邊緣,已經顧不上之前杜雨霖警告過他的話了。
杜雨霖變了變臉神色,停了擦拭的動作,把毛巾丢到一旁,然後上前幾步,俯下身子,把顧離禁锢在床鋪之間。
熾熱的呼吸夾雜着他身上的汗水味,讓顧離幾乎喘不過氣來。心中擂鼓大作,眼中滿是戒備。
杜雨霖卻沒有再進一步的動作,而是開口道:“這件事,以後會跟你解釋。”
“你還想敷衍我到什麽時候?!”
顧離胸膛不斷上下起伏着,看起來被氣得不輕。
杜雨霖輕嘆口氣:“我沒有騙你,你只需要相信一件事,我喜歡的人,從來都只有你一個。”
顧離臉紅的厲害,不知是因為氣憤,還是因為杜雨霖突如其來的告白。
憋在心中的怒氣也無處宣洩,顧離側過臉去,不再理他。
“昨天是我沖動了,我不會為自己辯解。”杜雨霖慢慢從床上直起了身子:“也知道你現在心裏一定很亂,所以我會給你時間,明天起我會回家住。”
顧離驚訝的擡起頭來。
杜雨霖苦笑一聲,繼續說着:“你不用馬上回應我的感情,也不用立刻愛上我,只要讓我待在你身邊就好。因為不管多久,我都會等。”
顧離怔在原地,聽他說完一番話,眼睜睜看着杜雨霖收拾完為數不多的行李,走出了寝室的大門。
他望着緊閉的門扉,心中被異樣的情感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