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戀+戀物語

第46章 三十七、沒什麽問題的問題

周日櫻木來到公園的時候，看看時鐘，離十點還早着呢。一想到和晴子約好的事，他就興奮得坐不住，索性早點出門邊練球邊等她好了。

他望着籃架，閉上眼睛，回味別人投球的姿勢。睜開眼睛，高高舉起雙手，右肘往內側靠，左手不要太過用力，眼睛注視着籃筐，不要弓背，膝蓋用力。好，出手！這一球感覺不錯！就這樣繼續！他振奮起來，跑過去撿起球，接着投。

晴子不是一個人來的，身邊還跟着大猩猩。

聯考剛結束，赤木徹底輕松了，聽妹妹說，她今天要幫櫻木理發，早就知道櫻木對她有意思，心裏放心不下便跟着一起來了。

“哥哥你看！”晴子一下看到了櫻木投球的身影，隔着鐵絲網指給赤木看。

“哦？”赤木快步走上前去，他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啧啧，這小子，幾日不見……投球的姿勢像模像樣了啊。再回憶他剛開始的樣子，真是……時隔三日當刮目相看啊。

“怎麽樣，哥哥？我說櫻木君很努力吧，又進步了一大截，是不是？”晴子顯得很高興。

“哼，馬馬虎虎吧。”心裏是蠻贊嘆的，但他絕對不想輕易把誇獎的話說出來。

“櫻木君！”

櫻木剛停下來擦擦臉上的汗，就看到了站在門口沖他招手的晴子，一陣興奮。“嗨，晴子小姐！”但他沒能興奮太久，看到從後面走來的一身運動衣的大猩猩，笑臉瞬間變成了苦瓜臉。為什麽會是這樣啊？！剛才還想說，早知道今天流川不來就約早一點的時間了！為什麽大猩猩會跟來啊！

看到籃架，勾起了赤木壓抑許久的想打籃球的欲望，他大步走過去，拿起地上的球，驀地運球跑到籃下，雙手扣籃，力道之大，看得出籃板都搖顫了。

“唔！又出現了，大猩猩灌籃！”這話剛一出口，頭上就挨了重重一拳。櫻木捂住腦袋，果然是猩猩。

“櫻木，搶籃板的要領沒有忘吧？”

“哼，那是當然了！你以為本天才是誰啊！”櫻木直起腰板，指着自己沖他挑眉。

“好，我來考驗你一下！”

“哥哥，不行啊！”晴子連忙跑過來阻止。“櫻木君的身體才剛剛恢複，不可以做負擔過重的運動啊。”

“噢，是這樣。”赤木恍悟地點頭。前段時間忙于考試，只知道櫻木打全了冬季選拔賽的預賽，以為他徹底痊愈了。“那就不要太勉強了。”

“啊，沒關系，沒關系的，晴子小姐！”櫻木擺手，“醫生說我全好了啊，最近都不用去複查了，所以沒問題了！”

“大猩猩，別拖拖拉拉了，來吧！你該不是怕了我這個天才吧？對哦，你這段時間都沒有打球，該不會是退步了吧，哈哈哈！”

“嘿！”這小子挑釁的功夫倒還真是一流。

又開始了，哥哥和櫻木君碰到一起就會鬧成這樣，真是的，哥哥平時明明很沉穩的，晴子無奈的同時也感到開心，終于又見到充滿活力的哥哥了，真是太好了！

“怎麽回事？不對啊！”赤木吼起來，“不是用手推，穩住自己的重心，跟着對手的步伐挪動，抓到空隙用腳跟轉動！”

“呃，可惡！”被擠在身後的櫻木咬咬牙，三井的分量顯然不能和大猩猩比，好一段時間沒和這種力道的家夥抗衡過了。

“哼，你說誰退步了呀？”赤木一面用推擠櫻木，一面得意地說道。不過看來他确實有拼命苦練過，步法穩健了不少，就是自己現在也無法輕易将他擠出原有的位置。

“你就看着吧，大猩猩！”左側！櫻木看準那一間隙，猛然側身跨過去，再一轉身終于擠到了前面。

做得好呀！赤木不由得感嘆。“別高興得太早！”他很快挪到櫻木旁邊過，張開手臂，阻擋他。“要記得對手随時想要阻止你，一刻也松懈不得！像你這樣以為占到了有利位置就放松了是不行的！”

噢！一道閃電從腦中閃過。櫻木想起了山王的禿頭猩猩，那家夥比跳比不過他，就用手臂擋在他肩膀處，阻礙他起跳，等球從高處落下再跟他搶。太可惡了！

“哥哥，櫻木君！”晴子揮着手中的剪刀。

“好了，今天就到這裏吧。”赤木抹了一把頭上的汗說道。這家夥還在康複中，确實不能讓身體負擔太重。“你再好好想一想，以後遇到這種情況要怎麽應對。”

“诶？”櫻木愣怔着眨眨眼。

“櫻木君，先來剪頭發吧。”晴子攤開報紙。

“好！好！晴子小姐！”這一下，他好像把什麽都忘了，馬上跑了過去。

赤木就抱着胳膊站在他們面前，好像随時準備着櫻木一旦對他妹妹說出什麽不像樣的話立即沖過揍他。櫻木悶頭坐着心裏抱怨連連，本來是和晴子小姐單獨相處的機會，都怪這讨厭的猩猩。晴子則是忙乎得很開心，甚至稍微想象了一下，将來去當個美容師吧。

流川楓跑步回來準備換上校服乘車去學校，仙道也起來了，不過他坐在卧室地板上擺弄釣魚竿，見他站在屋口，回頭告訴他，這是保養一下，早餐在廚房裏。

待他吃過早餐，換好衣服拿上書包，仙道仍坐在地板上擺弄。看看時間也不早了。“不上課去？”

仙道的回答的是，今天這麽好的天氣，适合釣魚嘛，不想錯過。晚點再去學校呗。“你快走吧，不然要遲到了哦。”他笑了一下。

昨天下午他們搬回了仙道的公寓。事先講好的，這禮拜該住他這邊了。臨走的時候仙道好生念叨了被爐一番，什麽剛買來就要分開了，聽得流川楓直撇嘴，怪就怪這間公寓沒地方放吧。

“喂，該發新校服了吧？”他轉身欲走，仙道卻忽然開口問道。

二年級的校服顏色和一年級略有差別，好像是純黑的，現在他身上穿的仍是一年級的深藍色校服。這麽着，他點了點頭。

“嗯，還是喜歡看你穿湘北隊服的樣子。”仙道輕輕撂下手裏的魚漂，幾步邁到他跟前，猝不及防在他臉上親了一下。“我的‘公主’，慢走哦。”然後就這麽靠着門框，饒有興味地注視着他的神情變化。

這個人越來越喜歡玩這種小把戲！總讓他措手不及，只能使勁低頭讓劉海擋住眼睛。“你也不要總是遲到。”說完，他快步走出了公寓。

現在電車上人還不算太多，過一會兒到了高峰期就要擁擠不堪了，流川楓想着那會兒自己也該下車了。距離學校遠了，他不打算騎自行車去了。不如趁這機會在車廂裏打個盹。

他閉着眼睛卻沒能踏實睡着，緣于旁邊座位上的人每一站都輪換，時不時往他這邊推擠。只好揉揉眼睛，看着車廂內的站牌标示，算着還剩幾站下車。稍稍環視周圍的人，覺得沒有一個人能比得上仙道，無論是外表還是……氣質吧。雖然從不關注別人的長相，但和某個人單獨相處久了，便不自覺會做出對比。

他再度閉上眼睛，腦中出現一片海，小小的碼頭，悠然自得坐在釣魚竿旁邊的仙道。車廂颠簸了一下，他倏地睜開眼睛，好像恍悟了，自己究竟什麽地方還不如他！

不是球技，絕對不是，亦不僅僅是注重團隊配合方面，他敢肯定。抛開賽場上的局面，單看個人。單對單打了不止一次，仙道能掌握的，他亦學得會，略差的是操作靈活性，仙道總是能适時地切換各種技巧，一下子讓對手猝不及防，他尚不能掌握好切換的時機。如果這是經驗造成的，他不認為自己打球的時間比仙道短，或許就是天分使然，外界之所以稱他為天才恐怕正是這個原因，盡管不甘願承認，但仙道在球場上的随機應變确實是種才能，各種策略和精準判斷時機的直感完美結合，絕非長時間不懈努力就能做到的。事關籃球，他的腦子就轉得很快。

仙道這個人用變幻莫測來形容再恰當不過了，流川楓第一次感嘆國語課還蠻有用的。無法預測，在球場上是，平時也是。變幻莫測卻不激烈，因為輕易不會被外界影響，變幻永遠都是內部的。

昨天一早上出去買作為生日禮物的被爐，買完了就徑直回去了。他們誰都沒興趣逛商場。仙道雖喜歡四處游走，他更願意待在遠離人群的安靜角落，這點和流川楓不謀而合，他也甚為不喜歡人多吵雜的地方。所以他中意随仙道在鐮倉某些富有古韻的小道或是游人不多的海邊散步。

他看着仙道滿心歡喜地被爐在起居室支好，接上電熱器的電源，腿伸進桌邊淺綠色的薄被裏，然後趴在桌面上的樣子，就覺得很想笑。他臉上那副神情簡直和小孩子得到一樣新的玩具沒區別，到底誰不谙世事啊，難道長這麽大連被爐都好奇？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家具罷了。但仙道是真的快樂，玩得不亦樂乎，他又被傳染了，沒有理由不快樂。

可沒過一會兒，仙道就熱得滿臉通紅，額頭冒汗，這才讪讪地将電源拔掉。“太熱了，堅持不了啊。”唉，這不是廢話麽，大概除了老人院，神奈川沒有人家裏會在冬天用這個東西，遂問他，在東京用得到嗎？他說一般用不到，不過冬天比這裏冷，住和式房子的人家還是會用被爐的。

“我一直就是想試試這樣的感覺。”仙道還是滿意地點着頭，雙手放在桌面上。他支起胳膊托着頭說，“鋪着榻榻米的房間，圍坐在被爐邊，看電視，看下雪，或是單純發呆。嘿，真是美妙。”

流川楓不知這感覺美妙在哪裏，架不住他招呼，只好撩薄被坐到他對面。他當然不會說這也是自己有生以來頭一遭使用這東西，不過腿底下暖乎乎的确實挺舒服，只是不要打開桌下的電熱器了。

“唔，我突然有想念書的心情了，接下來就好好學習一下吧！”仙道竟真的掏出了課本，一本正經地攤到桌面上。

他不說話了，周圍安靜了，流川楓在被爐舒适的包裹中不知不覺睡着了，醒來的時候都該晚飯了。

車廂又猛顫了一下。

他看着對面車窗上方的站标牌，下一站就到目的地了。他在想自己的優勢，對此他是非常有信心的，就算某一方面有不足，仍可以通過其他方面彌補，只要不懈地努力，早晚有一天會超過那家夥的，哼。

車到站了。

經過田岡教練義正言辭的抗議和兩天的修複，陵南體育館的籃板終于被穩穩固定在原來的位置上了。

仙道預料得沒錯，過了兩三天，教練的火氣下去了，只是輕描淡寫批評了福田幾句，他低頭道了歉，事情就過去了。問起仙道那天的傷，越野撒謊說就是崴了一下，塗過藥膏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反正今天體育館一切恢複正常了。

“聽說你又曠課了？”越野提着飯盒來到體育館，裏面是母親為他準備的午餐。

“唔，味道不錯啊，用什麽材料做的？”仙道忙着低頭吃飯，好像沒聽到他的話。過了一會兒才擡起頭，“現在不算正式開學啦，所以沒事的！”

“算了，也是。”越野就地靠着門坐在他旁邊。“四月我們就三年級了，考勤管得應該不那麽嚴了吧？”

“會嗎？那也不能太過分吧，除非你不想要畢業證書了。”

“什麽！這話該對你自己說吧！”

“啊，你來的正好，這些分給你好了。”仙道沒接續接茬，拿過兩個裹着包袱皮的飯盒，一藍一紅，交到越野手裏。

不用說，又是學校裏的女生送的。雖然這種事早見慣了，越野還是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說一點都不妒忌是騙人的。他酸溜溜地發表感嘆，“唉，我可不要你的施舍啊，要分的話就分些女人緣給我吧！切，你多少也該有點覺悟了，別再繼續糟蹋別人的期待了，以後乖乖吃你‘女朋友’做的飯吧！”

仙道聽了，差點把嘴裏的飯噴出來。他嗆了一口，咳嗽兩聲笑了起來。“哈哈哈！那高中畢業以前我是吃不上飯了，會餓死哦，真的會餓死哦。”他不知為何想起了流川楓在被爐裏睡覺的樣子，好像只要提到他，就由衷地想笑。

“他會做好的！”越野不打算罷休，繼續調侃，“看到你每天吃着別人送來的午餐，還吃得那麽起勁，他能沒有想法嗎？切！”

“沒有啊。”仙道擡了下頭，理所當然地說。他聳了下肩，“啊，那小子也差不多吧，那麽受歡迎，每天都有女生送禮物喽。”

“對了，流川不是女生，所以想法什麽的，不一樣的。”他轉頭看着越野補充了一句。

“這世界真不公平啊！”越野仰頭長嘆。“那些女生都是白癡嗎？明明沒有希望了，還是那麽執著！難道不會放眼看看周圍嗎，還有許多優秀的男生啊！”

“比如說你嗎，宏明？”仙道咬着筷子，眼中的那種笑意讓人怎麽看怎麽生氣。

“不行嗎！”越野索性理直氣壯地昂起頭，“稍微仔細觀察一下，就會發現我身上有很多優點！至少不像某個人啊——”他虛起眼睛斜睨旁邊的家夥，“有了交往的對象卻還和沒這回事似的收下別人送的午飯。”

“推也推不掉，我也很為難啊。”

“嘁，你那是拒絕別人的态度嗎？笑得那麽好看！哼，言不由衷啊！”

“那要怎樣？非得把臉拉下來，像這樣，像這樣嗎？”仙道沖他扮了個鬼臉，越野不禁吐了吐舌頭。

“噢，我明白啦，下次我幹脆讓她們送給宏明你，反正我知道到時你也會分給我的。”他沖越野擠了下眼睛。

“別，千萬不要！”越野忙繃着臉擺手，“你那麽做只會破壞我在她們心中的印象。”

“那你就別啰嗦啦！這事真的沒什麽可說的。仙道攤了攤手，表情稍正經了些。“早晚有一天她們會煩的，到時就不會再送了嘛。”

越野撇嘴哼了哼。“我看啊，就算你公開了，她們也照舊！沒辦法，幻想嘛，妄想嘛！女生就是愛做夢！”他歪着頭打開飯盒，又是海苔飯！這不就是米飯加上幾片海苔嘛！母親最近也太偷懶了吧！失望地搖搖頭，還是拿過了仙道給他的包着藍色包袱皮的飯盒。管他施舍還是恩惠，填飽肚子才是最重要的！想那麽多幹嘛！

“公開？”仙道沉吟一句，若有所思。

“喂，你不是真的想吧？”越野掀開飯盒蓋的手僵在那裏。“你和那小子的事？”

“我從來沒有隐瞞過啊。”仙道頭靠在門板上，轉過來看着他說。

“啧，其實就是到現在啊，我還是沒什麽真實感。你和那小子給人的感覺……就像過家家似的交往，這樣下去行嗎？”

“嗯？不行嗎？”仙道怔怔看着他反問。“我覺得挺好呀。”

瞧他那呆愣的樣子，越野忍不住拿飯盒蓋拍他的頭，想把他拍醒。“切，你還說是認真的，其實根本什麽都沒考慮過嘛！”

“是認真的啊，認真地在考慮怎樣讓彼此開心，還有什麽比這更重要嗎？”仙道捂着後腦勺問。“啊，其實光是做到這點就蠻不易了，也不是沒有矛盾啦。我呢，從來沒有這麽近距離的和另一個人相處過，總也把握不好那種分寸，時不時就……無措的感覺，當然我不是不滿，就是好像不能像和你們這些朋友相處得時候那麽輕松自如呢。”

“嘿！你說的這算問題嗎？你們還真是活在自我世界裏的人啊，難怪會走到一起哩。”越野幾口吃掉飯盒裏的煎蛋。真不知道他是成熟還是幼稚，一般人想不到他的事他考慮得周到，而大多數人都明白的道理他反而懵懂。“我是不會排斥啦！是你的話，就覺得……什麽事放你身上都難以體現突兀，換了別人我就不知道我會不會嫌惡了。不過呀，你好歹還是留意點周遭吧，我想能接受的終歸還是少部分人吧，畢竟不是主流啊。”

“什麽人生觀，世界觀之類的，唉，其實我有時也糊塗，大多數人認為對的事就是真理嗎？那為何又有‘真理總是掌握在少數人手裏’這句話呢？”他嚼着飯擡起頭看看前方。

“堅持做自己想做的事就行喽。”仙道的聲音十分清晰。“只要沒有妨礙誰，就不必去介意別人的看法和議論，他們和你有什麽關系呢？為什麽要去在意這些人？我搞不懂呀。啊，總覺得這樣的人都是乏味的，大概無法從生活中找到其他樂趣，于是便只好将注意力轉移到不相關的人身上，以議論和傷害別人為樂。”他一轉頭，翹起一邊嘴角，“呵，想想看的話，這類乏味的人好像特別可憐啊，是不是，宏明？真心關心你的人，會站在你的角度和立場考慮，而不會幸災樂禍地站在背後和別人一起非議你如何如何。”

“嗯……”他是在笑，但眼中卻沒了笑意還夾帶着些許嘲諷，越野覺得仙道有些生氣，大概這話題觸了他的原則。

“哎，不過呢，妥協在那些可憐的人手裏的人豈不是更加可憐麽？”仙道說完拿起旁邊的飯盒，一擡腿站起來。“真奇怪啊！為什麽我們非要在吃午飯的時候讨論這麽無聊的話題嘛，害得我都忘記了剛才的美味了。”

“喂，你才奇怪呢，好好的食堂不去，窩在這裏吃飯！”

“你更奇怪，偏要窩在這裏陪我吃飯。哎呀，糟糕呀，感覺又欠下你的恩情了，越野同學。”仙道一副做錯了事的樣子，垂着頭看着越野。

“哼！既然知道，日後一定要連本帶利還給我呀！”

“好呀，不過我得先去還飯盒。”仙道揚了揚手裏的東西，“然後還要道謝。你那兩個自己還吧！”

“我不知道還給誰呀！喂——別走啊！”

流川楓回到公寓，見屋門又半敞着，他呼了口氣，走進玄關後将門關上并從裏面鎖住。不關門的習慣必須改，不然陵南那些家夥‘突然襲擊’的時候一點防備都沒有。

“噢，你回來了。”仙道跪在沙發上，正往牆上貼什麽東西。走近一看，是雜志上剪下來的一頁，那本登有他們照片的雜志。貼好後，他從沙發上下來，拍拍手，站在遠一點的位置，左右打量一下，滿意地點點頭。“喂，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流川楓不解地看看他，又轉頭看着那面牆，上面展示的都是他釣到的魚的照片。“幹什麽貼上去？”

仙道抿着嘴不說話，只是眼睛骨碌骨碌轉，看那神态，流川楓猜他心裏沒想好事，故而不問。他把書包和運動包都放在沙發上，自己也坐下。“晚飯，今天吃什麽？”

“下次，給我一張你的單人照吧。”仙道湊到他旁邊坐下。“你不問問我做什麽用嗎？”

果然，想的不是什麽好事。“……不知道比較好。”

“喂，我只想貼到這面牆上而已啊，你別着警惕地看着我。”他轉過身去觀賞那些照片，“唔，這次的算人魚吧？”他乜斜旁邊的人，流川楓的臉色一下變了，幸好免掉了人魚前面的“美”字，不然這會兒已經吃拳頭了。

“沒有，有也不給你。”

“哇，別板着臉了，快想想吃點什麽吧。”适時轉移話題為好，繼續逗他真的會生氣的。越和他相處越有趣。

“釣到魚了嗎，早上？”

“這個……”仙道抓了抓頭。

流川楓哼了一聲，從沙發上站起來。“……去吃虹鳟魚。”

“咦？”仙道眨眨眼，“好啊，那還等什麽，走吧！啊，不過你先把校服換了。”都是活在自我世界裏的人嗎，好像不是沒有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