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戀+戀物語

第42章 三十三、迷戀&喜歡

開學倒計時。

一直漏過了一點沒說，那就是籃球隊的問題兒童期末考試都過關了，寒假裏沒有一個人被迫加入由各科老師組成的可怕補習班。那麽，二月開學也不必參加補考了，可以徹底松口氣了。

嚴格說起來，整個二月都不能算作正式上課，這個月本就短，三月又有為期一個月的春假，正式開課其實還是四月。

3號大家都回到學校報到。

期末考試的試卷發回來了，盡管這次全年級個人總成績排行榜上，櫻木不在倒數十名的行列，可每科的分數還是不敢恭維。他胡亂看了幾眼，趕緊把卷子塞進書包，若是那四個家夥看到不知又要怎麽挖苦他哩。算了，反正也考完了，不管了！

“哈哈，已經不錯啦，比上次少了兩科嘛，才五科不及格。”高宮他們三個已經從水戶洋平嘴裏得知了櫻木的成績，沒辦法，誰教洋平和他同班呢。

“你們怎麽樣？”水戶洋平問，“我只有一科不及格哦。”

“我還是兩科，沒什麽新意呀。”大楠摸摸腦袋。野間也是兩科，高宮是三科。總之大家都順利升入二年級了。

“啧，我聽說二年級要重新分班呢。”水戶洋平托着下巴瞄了櫻木的空位一眼，他一下課就跑出去了。“四月就要公布新班級喽。”

“噢，噢！我們也聽說了。”另三人道。“好像是根據這次期末考試的分數吧？還是綜合去年的成績一起評估什麽的，哎，反正差不多，就是要看分數了。”

“嗯，看來這次我們四個人有可能同班喽。”水戶洋平笑着雙手拍了下桌子。他歪着腦袋頗有點同情地看着櫻木的桌子，“唉，花道恐怕要一個人了。”

“啧，是啊，他很難和我們分到一起呀。不過我猜他是想和晴子同班，但，怎麽想都不可能嘛！哈哈！”三人齊聲笑起來。

“這回可要寂寞喽。”不能和櫻木同班，水戶洋平心裏多少覺得有些無聊了。

“嗨，我回來了。你在嗎？”仙道走進客廳，一眼看到沙發上鼻青臉腫的流川楓，吓了一跳。

“怎麽了啊！”才第一天去學校就弄成這樣了？

流川楓撇撇嘴，說什麽，和白癡打架來着。說完不忘逞強補充一句：“他比我嚴重。”

今天訓練之前，籃球的人很自然就議論起了考試成績的事，不知觸了櫻木哪根神經，他就亂嚷嚷起來，然後又不知怎的他就扯到了流川楓身上，再然後他們就一如既往打成了一團。

仙道仔細檢查一番他臉上的傷，都處理過了，這才放心地點點頭，他和櫻木還真是……明明是朋友的感覺，可一碰面就免不了動手，唉。“對了，我有話要說哦。”

他想說什麽？

流川楓被他拉到桌前，坐在他對面，好像有點意外的嚴肅，不對勁啊。

“現在你也開學了，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必須商量一下。”仙道推開面前桌上的雜物，雙手放在桌面上，看着對面的人，認真地說。

流川楓沒什麽反應，一邊琢磨他打算說什麽事，一邊等待着下文。

“究竟是你搬過來，還是我搬過去。”

流川楓一時沒能反應過來。

“喂，”見他這般懵懂的樣子，仙道忍不住還是笑了起來，“你都沒想過嗎？目前這樣不是長久的辦法嘛。”他雙手攤開，繼續道，“開學了，如果你繼續留在我這裏，每天訓練結束後就沒時間兩邊跑了啊，豈不是不能照料花卉了，滿滿一院子的花盆……又不可能都搬過來啊，這裏沒有地方擺啊，還有走廊的魚缸呢！這麽比較起來嘛，自然還是我搬到你家合适一些。不過這邊的房子就要白白空着了，退掉不行啊，那樣——當初是教練幫我找的房子嘛，他肯定要追問原因的，還要追問我以後的住處，而且越野他們來找我的時候好像也不大方便啊。對啊，還有距離問題，上學的路程變長了也挺煩的吧？”流川楓沒開口，臉上也沒什麽表情，但剛剛納悶的目光漸漸變成了在看待某樣滑稽的事物，好像在聽笑話似的，弄得他有點說不下去了。“所以，這不是蠻麻煩的，是該讨論一下吧？”

到昨天為止，流川楓都沒有要回家的意思，仙道沒開口但不希望他走。他覺得自己需要确認對方在屋裏呼吸，只要看到對方就好。若是有家人在不得不回家住那也沒辦法，他們兩個又都不是。可是住在一起，不方便的地方還是不少，絕對有必要商讨一下啊。

“……”流川楓站了起來，轉身欲出門。

“去哪兒啊？”

“收拾東西。”

“什麽？”仙道眨眨眼，忙跟上前去。“別誤會啊！我，我的意思可不是要打發你回家。我想每天和你住在一起，才要商量的，畢竟真的是有不方便的地方啊。”

流川楓點了下頭，用眼神表示他明白。遂動了動嘴唇說：“所以我搬過來。”

“啊？那，你家怎麽辦？”

“你別管。”還以為是多麽重大的問題，這個人的猶豫真不是地方，一本正經地讨論這種不值一提的小事還不就是笑話麽。這有什麽好為難的，自己家那邊可以打電話拜托便利屋的人處理，以前就是這麽做的。

“不用啦。”仙道一下松心了。閃到他前面，用雙手按住他的肩膀。“嗯，反正啊，估計你也只是拿些日常用品吧，那幹脆直接買新的吧！免得你回家的時候還要帶來帶去啊。走吧，現在就去買。”

仙道的公寓所在處，自然距離陵南近。如果田岡教練不慎得知了這消息，不知會作何感想，當初一句“因為離家近”而拒絕他的邀請選擇到湘北上學的流川楓，如今寧願舍近求遠，恐怕他是要老淚縱橫了。

迷戀是近乎瘋狂的感情，而喜歡則應該是低調的，安恬的，更加腳踏實地的。迷戀可以是對素未謀面的球星或是偶像藝人的，因為遙不可及，觸碰不到，而真正接觸起來，理想同實現的落差，能夠保證瘋狂的感情始終不降溫嗎，能夠一直迷戀眼前這個卸下光環的平凡人嗎？

瘋狂總是要冷卻的，除非真的瘋了。喜歡就不同了，是普通的，大衆化的，對任何人都足以适用的，淡如甜井的水，飲用，燒飯，洗衣，能夠滲透進生活的每一個細微的角落。

在超市裏見識了流川楓那種有點恐怖的購物方式，仙道不禁瞠目結舌。他不是多麽細致的人，逐一商品對比價格和成分是做不到，可也不至于只掃一眼需要的東西就抓一堆直接扔進手推車，既不趕時間又不是徹底搬家，這是幹什麽啊？

“你，買這麽多做什麽？”仙道指着仍在不斷堆積的車裏的半成食品問。

“儲存。”流川楓頭也不擡。“一次一次來買，麻煩。”

“我那裏放不開啊。”

流川楓瞥了他一眼，推着車去其他商品區了。

世界要淪陷了，仙道暗嘲一聲，只得跟上去。

對他的了解實在太少了。就連最基本的方面都知之甚少。比如他愛吃什麽，不愛吃什麽，還有其他的一些生活習慣，從來都沒有問過，也沒有想過去了解，總覺得這不過是不值一提的瑣碎事。從迷戀，到得到，确實不需要計較這些小事，按照自己一廂情願的做法去做就是了。

傑奎琳是個耀眼的女人，但僅限于在拉大提琴的時候。生活中的她，是不幸的，不及普通女人的百分之一幸福。她只有大提琴，把全部生活當成了手中的琴，以為能夠駕馭，可是她錯了。生活沒有按照她的操縱延續，她發現駕馭不了的時候，崩潰了，她不懂何為生活。如果她能稍稍理解，哪怕一點點，平庸婦女的瑣碎生活之道，她都會獲得救贖，可她不願，因為她不屑。她不能容忍，平凡而瑣碎的生活和她希求的那令人膚顫而悸動的音符比起來一文也不值，她不屑了解。

流川楓停下來的時候，見仙道站在貨架前望着上面的咖喱粉發呆，不禁渾身發毛。他還打算嘗試做那種可怕的咖喱飯不成？剛要上前，卻見他轉身叫來一旁穿着制服的員工，不曉得在聊些什麽。

不一會兒，他将咖喱粉和“May queen”牌馬鈴薯一并放進購物車。“原來放在咖喱裏面的馬鈴薯有現成的啊，那就不用自己切了嘛，啊，過去從來都不知道呢。”他笑着聳了聳肩。“這個牌子的，比較耐煮。”

流川楓想說“蠢材”但沒有說，他過去也不知道。

排隊等待結賬有點無聊。仙道自然而然将下巴抵在流川楓肩上，右手繞過他的腰。“唉，好沒勁哦。”

“放開！”流川楓有點慌了，快速看看左右，低喝道。其實他很想打人的。

“走累了嘛，靠一會兒呗。”仙道卻不以為然。“自然一點，反而不會引人注意哦。嗯，別人肯定以為我們在鬧着玩呢，很正常啦，不會想太多的。”流川楓只得忍着，當場發作的話會更引人注意。“其實啊，我真想向全世界宣誓。”“！”“哈，說說嘛，別緊張啊，我不會喊什麽的。”

快排到他們的時候仙道才直起腰，讓流川楓站到後面，要結賬了，卻被他一把攔住。“是我要買的。”

“別計較這麽多嘛！”

流川楓斜了他一眼，堅持結賬。

這一次采購的物品分為四個大塑料袋，他們一個人提兩個。這是仙道平生頭一回一次從超市提回這麽多東西。是不是哪裏搞錯了，今天出來不過是為了買些生活必需品吧，像是牙刷之類的小東西？

“你總是這麽令我吃驚啊。”仙道走着走着，仰頭望了下天空。“給我說說你家裏的事吧？”

“……”本以為得不到回答的，可過了一會兒流川楓卻說，“很一般，父母都好，就是經常碰不到面。”

“唔，”這個回答還是不滿意，“再說具體一點嘛。”這回等了一陣，沒得到回話。“我猜猜你在想什麽，‘問別人之前，要自己先坦白’，是在想這句話喽？”

哼，猜錯了。流川楓是不知道怎麽向他描述罷了，畢竟他的父母本人就是一對離奇的存在，他們辦得那些離奇事更是不勝枚舉，哪一件給正常人聽來都足夠大跌眼鏡，還是不說罷了。

“我媽啊，是個家庭主婦，每天做着與一般主婦無二致的事。”仙道開口了，“嗯，她是個愛好廣泛的人，哈，不過都是些小愛好而已，反正是個蠻閑不住的人，比如縫紉，比如寫詩，呵呵，可是啊才過不久她就把縫紉機和買來的詩集統統放進儲藏室了。每一次結束了一個愛好，我們都在猜想她下回打算擺弄什麽，呵呵。”

這不是和你挺像的。流川楓邊聽邊想。

“我上小學以後，她輕松了不少，空閑時間開始變多了，索性就去文化學校當了講師。大概唯一和其他主婦不同的地方就是她絕對不會蓬頭垢面上街，哪怕只是去趟菜市場，就算不出門，她也要把自己打扮得幹淨利索，她說打扮也是一種習慣和堅持，一旦放松就真的成了老太婆。噢，不是那種高學歷講師啦，學生嘛，都是和她同樣的主婦或者打算結婚的年輕女子，教給她們……嗯，例如烹饪啊，制作小挂飾這類東西。課程不多，每周就一兩次，薪水微薄，但她看中的也不是這個，家裏的經濟狀況還好啊，她用不着為了生計發愁，只是為了充實自己的生活，享受其中的樂趣。”

果然還是和你很像。不過真奇怪，有這麽一位會料理家事的出色母親，他竟一點都沒受到影響，一個人生活居然能過得這麽邋遢。流川楓心裏不禁欷歔。

“我爸爸呢，在一家建築公司上班，在家的時候有點唠叨，總喜歡抱怨學歷對前途的影響什麽的啦，說現在還是學歷壓人的時代，三流大學和一流大學畢業的人待遇在公司裏明顯不同等等的，我也就是聽聽，實在對這些不感興趣啊。”仙道笑着聳了下肩，“趕上假日，他要去陪科長打高爾夫球，也沒多少時間待在家裏。一直就這樣，一家人一同旅游什麽的，好像我從來沒經歷過呀，但我不覺得遺憾啊，旅游而已嘛，同誰去都一樣嘛，我媽大概也是。噢，好像她從來不知埋怨為何物啊，在我記憶裏她幾乎沒有動過氣，周圍的鄰居也都願意同她來往，哎，可能是她喜歡的事太多了，根本沒有多餘的精力用來生氣。”

這樣的家庭究竟有什麽不好？有什麽理由讓他過年都不想回去？流川楓不解了，他自己的解釋是“家裏人對他太好了，覺得過意不去”，委實奇妙啊，還有比這更不正常的理由嗎？

仙道想了想，他家的情況就是這樣了，直到現在仍維系着這種平淡的幸福，太過平凡幸福反而無法贅述太多了。逃家的理由一個都沒有。反正就是不想家，具體原因他其實說不出來，大概是多少想向往一些不平凡，所以想要逃離原有的幸福家庭吧？

“……為什麽告訴我這些？”沉默了一會兒，流川楓低着頭問。

“為什麽？”仙道愣了一下，快步趕上去，和他并肩走起來。“因為你不知道嘛。我覺得像是這樣基本的事情，還是該要了解一下嘛。”就從身邊瑣碎的事情開始了解吧，踏踏實實往前走。“你不想聽啊？唔，那你想聽什麽呢？”

也不是不想聽，就是覺得有哪裏不一樣了，他好像有點變了，和之前。

“喂，管你想不想聽，反正你都聽進去了。”仙道竟有些洋洋得意地晃起了肩膀，還用手裏的袋子打旁邊的人。

“白癡！”流川楓咬牙罵道。

“快點走吧，回去繼續研究咖喱飯！”對呦，承諾過的這件事還一直沒有做好呢，就算再怎麽不适合做飯，也要堅持下去。

“免了！”

回到公寓，流川楓堅決制止他搗鼓咖喱飯，就算要嘗試，也得是吃過飯沒事的時候，他距離做出能味道正常的能咽下去的食物還很遙遠呢。結果就是用剛買來的半成品炸雞塊什麽的簡單弄了一頓晚餐，不過兩個人吃的都很開心。

仙道坐在沙發上整理買來的雜物。“睡衣呢？”問完又覺得根本沒必要。

流川楓自從住進這裏，就一直揀他放在外面的T恤當睡衣穿，稍嫌有點寬松，不過還是挺高興他不介意這些的。其實第一次去過流川楓家，意識裏總覺得他是在某些方面有點潔癖的人，漸漸才發現，他遠比想象中容易相處，吃的也好用的也好，很少介意，不喜歡說話，不喜歡交流，但不會刻意給別人找麻煩，總是靜靜地待在一邊。

“不想穿。”流川楓回答。他确實沒有潔癖，但從小和祖母生活在一起還是養成了不少好習慣，一開始沒有睡衣又總忘記拿過來，最近已經喜歡穿仙道的舊衣服睡覺了，舊衣上有股特殊的味道，他喜歡被這味道包裹着。

“嘿，總覺得有點不真實呢。”仙道略略低頭一笑。試着靜下心來，原來平實的幸福無處不在。

“？”

仙道旋即站起來，張開雙臂。“如果我的國語足夠好，能夠用最完美的語言描述出來的話，我絕對不會吝啬告訴你，這一刻我是多麽多麽得快活。”

流川楓審視了他片刻。“……就這一刻？”

仙道笑得更深了，他跨前一步，将對方擁住。“我希望延續。一直，如果可以的話。”他感到懷裏的人顫了一下。“喂，以後我去看你比賽吧。再小的練習賽也無所謂，我都會去看。”

“白癡，沒必要。”

“我知道，我去不去都不會影響你發揮。”仙道撫摸着他的背，“不過作為我，該去還是要去。”現在關系不是有點變質而是大為變質了，以後的比賽，總逃不開同湘北相遇，自己還有信心不受影響嗎？能夠完完全全将他視為對手的時候，唯有在場上只有他們兩人，正式比賽的時候怎麽也不可能啊。流川楓心裏多少有同樣的憂慮，現在光是看到他的臉，自己就有些不自然了，等到和陵南比賽的時候，自己還能像過去那樣心無旁骛嗎？當然不想輸，可他也只是個普通的高中生，情緒和感情都有。到時該怎麽辦？

“流川，我想去海邊走走。”

“……現在？”

“呃，不了，太晚了，等到周末吧。”仙道又拍了拍他的背，這才松開。“洗過澡就睡覺吧，明天還得上課哦。”見流川楓點了下頭，他轉身去了浴室。

流川楓坐回沙發，躺下蜷起身子閉上眼睛。他也是快活的，他想，特別是這幾天。這麽毫無來由地想和某個人待在一起，縱使這個人身上有不好的地方，縱使這些不好的地方令自己不好受，還是想看到他，想時時确認他在不遠處，想聽到關于他的事，哪怕再微小的都有意義，對于他來說是頭一遭。

聽到浴室水聲響起，他睜開眼睛站起來，走到玄關将門從裏面鎖上。

他洗過澡走進卧室，仙道正趴在床上翻什麽書，見他來了便放下，沖他招手。

流川楓爬上床鋪，擡手關掉床幫上的燈。

“今晚就‘休戰’吧，還是等到周末再說。不然明天早上都得遲到哦。”仙道親了親他的臉頰。

“……睡到一半你會鑽進我的衣服。”這是事實，這幾天晚上不做什麽他也要掀起自己衣服，然後貼過來。好像是無意識的，如果自己不說，他恐怕還不知道呢。究竟怎麽發現的？那還不是因為他貪睡，鬧表響了自己醒來，他依舊保持晚上的睡姿。

漆黑的屋裏聽到仙道的笑聲。他調笑道：“那是因為你的體溫高啊，都可以當熱水壺了。除了外表，你究竟哪裏冷漠了，嗯？”

“.......”流川楓不覺得他是因為怕冷才這樣，而且外面也不冷。真正的原因好像隐隐能感到，把這看成下意識地依靠好了，反正自己不冷，就給他取暖好了。

“嗯，我很喜歡你家的小院子，以後也想住在擁有那樣院子的地方。”仙道面沖對方，把手搭在他胳膊上，肌肉鍛煉得相當結實。

“沒意見。”流川楓幾乎沒有經過思考一秒地思考。旋即，他不是後悔，而是有什麽提醒了他，這個人會把他抛下，在那個擁有小院子的地方，他需要離開的時候便離開，想回來的時候便回來，誰也不知那是什麽時候。這一點，恐怕他改變不了，自己或多或少有些知覺，他只是想要離開，獨自一人去透口氣，然後自然而然回來，就像須要氧氣而暫時離開大海浮出水面的魚一樣，沒有任何負面理由的，僅僅是須要，無法責怪，只是自己接受不來。

仙道開心了，其實他在斟酌，想找個恰當的時機好好問問對方将來的打算，雖然自己說過什麽都不要提……有些事不确認更舒坦。“诶？”“摟着睡吧。”這幾天每晚臨睡前都會聽到。會形成習慣的。習慣有時是蠻可怕的東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