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戀+戀物語

第28章 十九、急不來

“喂，不好意思，今天不能跟你一起吃飯了。”仙道笑着關上更衣櫃的門，拎起背包挎在肩上，朝社團活動教室門口走去，“那，我先走喽。”回頭沖大家擺手笑笑。

“等一下，你幹什麽去？沒聽說你今天有安排啊。”越野忍不住問他。

“啊，”仙道歪着頭想想，“我要去約會呀。”

“又去？”

“對。走了。”

留在教室裏的人面面相觑，最後目光坐在越野身上，他和仙道走得最近。

“哎，你們看我也沒用啊！”越野“啪”合上自己的更衣櫃門，背靠在上面，“他可什麽都跟我說過呀。約會什麽的，開玩笑而已，大概是又發現了什麽不想告人的趣事呗。”

仙道口中的“約會”，和越野他們一起吃飯，去卡拉OK，去圖書館複習功課，有時是一個人去海邊釣魚，有時甚至就是想早點獨自回家他也要說“約會去，趕時間”，大家都聽慣了，反而不認為他是要去和某個女生單獨見面。

大家大抵了解他蠻愛獨處，這并妨礙他同他們間的關系。有的人喜歡集郵，有的人喜歡閱讀，有的人喜歡電影……總之給人的感覺和這些個人喜好差不多，仙道喜歡獨處，大家都将這作為他的一種愛好順理成章地接受下來，并不疑惑。畢竟世上比獨處更古怪的五花八門的愛好比比皆是，只要沒有妨礙別人，別人就沒資格說三道四。

“啊，前輩們還在啊！”彥一推門進來了。“剛剛打掃完體育館，沒想到大家還沒走呢。”他注意到在場的各位表情有些不大自在，便問：“那個，剛才這裏發生了什麽事嗎？”

“那倒沒有啊，沒什麽特別的事。”回話的是越野，他歪着臉搔搔脖子，“嗨，這不是趁着換衣服的工夫閑聊幾句嘛。”

“噢，噢。”彥一點點頭，打開自己的櫃子。

“仙道那家夥，”靠窗而站福田忽然口氣沉悶地說道，“心裏并不好受。”

社團活動教室裏一陣沉默。循環賽陵南先輸給湘北後輸給海南，只贏了宮越這一場，每一個部員心裏都非常難受。仙道的表現和往常沒什麽兩樣，可就算再怎麽捧他，他到底也僅僅是個十六歲的高中二年級學生，和大家沒有區別。他需要更多時間沉浸在獨處這一愛好中調整自己。

“仙道前輩，并不是那麽脆弱的人啊。”彥一打破了沉悶的氣氛。

福田歪頭嘆氣，腳尖踢了踢地板。“他只是忍着而已。他知道要是自己表現出失落，會令其他人更加情緒低迷，影響訓練。”壓抑情緒，忍耐的痛苦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

他的話又帶來一陣沉默。

“喂，我說，難道我們都是很脆弱的人嗎？”越野陡然揚起聲調，環視着大家的臉。更衣室裏的人不由得擡起頭看向他。

“就是嘛！擡起頭來！要是努力，總有一天一定會迎來屬于我們的勝利！”此時越野覺得自己真是豪情壯志之極，不禁更加挺直胸脯，“喂喂，打起精神來！仙道也不想看到你們這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吧！”

一年級的學生包括彥一在內蠻響應他的話，但二年級的反應就……

他們紛紛嘆着氣收拾自己的東西，看似蠻無奈。“越野這家夥，果然還是惦記着隊長的位置吧？論實力，他可不如我哩。”福田更是這麽想來着。

“哎！你們怎麽搞的呀！我說得哪裏不對嗎？！有意見直接提出來啊，你們這樣子算怎麽回事呀！”同年級隊友都不給他面子，越野急了，嚷嚷起來。

“哎呀，不要吵啦，前輩的話很對嘛！”彥一忙上前勸他。

剛才沉悶的氣氛頓時掃清了。

這是第三次了。

第三次嘗試在流川楓家做咖喱飯。

第一次那天，流川楓嘗了一勺仙道端上來的熱騰騰牛肉咖喱飯，臉瞬間綠了。外表看起來不怪異啊，怎麽吃起來居然是苦的！他還敢說曾經做過，手藝和自己比起來分明是半斤八兩，根本沒好吃到哪裏去。

仙道自己嘗了嘗，确實味道和想象中差距較大，回想一下，可能是覺得味道有點淡，于是便加了些別的作料，大概問題就出在這裏了。他犟了起來，回鍋重做！據說甜味可以遮苦味，那麽多放糖就行了。

這次，流川楓吃了一口，險些直接吐出來。太甜了，甜到發苦，總的來說還是苦味的！

好心幫倒忙，仙道有點難為情的，本想再來一次，可時間又來不及，他還想趕末班車回公寓呢，最後只好由他請客叫了外賣炒烏冬面。

大前天，第二次從頭開始做咖喱飯。

吸取上次的教訓，除了超市買來的咖喱粉之外，不在加入其它作料，他看了看包裝盒上标注的一次使用量，放一塊咖喱粉總覺得味道很淡，那就是自己放的水多了，那麽只好多放幾塊進去了。說起來，流川楓家的冰箱裏囤積的都是從超市直接買來的半成品食材，他既然說食物的味道不重要營養重要，至少該知道去市場買最新鮮的材料來做料理才最有營養啊，不過，他回家的時間市場早就關門了。

這次嘗試，仍是失敗告終。

流川楓已做好了最壞的心理準備，舀了一小勺湯汁，才放進嘴裏就差點沒忍住哭出來，被辣哭的。見他這樣，仙道趕忙也嘗了一大口——介于這是在流川楓家的起居室，他才沒有直接噴出來硬是吞了下去。明明聞起來咖喱味道濃郁噴香，怎麽吃起來會是這樣啊？

“嗯哈哈！”擦擦嘴，他忽然開心地放聲笑起來。

流川楓可是板起了臉。他究竟搞什麽啊？又在拿自己尋開心不成？風風火火跑來說要做飯，又說簡單的料理完全沒問題，結果就是這樣嗎？他覺得自己成了仙道的“試驗品”，這家夥是故意弄難吃的食物出來測試他的反應，刁難他，然後看樂子！他那所謂認真的表現，怎麽看都有種滑稽的成分在裏面。故意的！既知如此，任由他在家裏胡來還配合嘗味道的自己豈不是也是白癡？

“哎，怎麽就是不成功呀？”笑夠了，仙道兩手往後撐在榻榻米上，傾斜着上半身問。“噢，我知道了，這回應該是咖喱粉放得太多了。你為什麽不買不辣口味的啊，我記得用的這個包裝上标有‘極辣’啊。你這麽喜歡辣味？”

經他提醒，流川楓這才想起咖喱粉是分口味的，買的時候根本沒注意看，随便拿了幾盒直接扔進手推車了。這也不對啊，難道說，如果換成不辣口味的，就可以一次放很多進去嗎？

“你笑什麽？”他問仙道。

“因為我高興啊。”仙道揚了揚眉毛，回答得理所當然，“難得能看到你這麽有趣的表情，哈哈，不值得開心嗎？”

嘿！果然是耍人！

“啊，抱歉呀，沒想到看似簡單的事，實際操作起來一點也不容易做好呢。”仙道斂起笑容，擡手捋了捋頭發。“不過我可不打算放棄啊。”

流川楓一聽臉就耷拉下來了。“你別試了，浪費。”

“那可不行啊。喂，你就這麽不相信我啊？”仙道斜眼看着他問。

“的确不相信。”流川楓的眼神在說。

“哎，有點失望呢。”仙道撚起幾根豎在頭頂的頭發，拉到眼前，撅嘴看了一會兒。“不過啊，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相信的。”說完，他沖流川楓莞爾一笑。

“白癡。”流川楓搖搖頭。

這時仙道忽然想起一件事。“對啦！那次的早餐，是我做的吧，你跑步回來吃了沒？”

流川楓回憶一陣，點了點頭。

仙道這下來了精神，三兩下湊到他跟前。“味道如何？煎蛋算是最簡單的料理了吧，你瞧，我沒騙你吧？”

“生蛋也一樣可以吃。”流川楓說，表情有如能面。

“啊……”仙道面露尴尬，他的意思是，和蛋有關的料理，根本不需要味道好壞，怎樣都能吃。不過也沒什麽可埋怨的，那次自己只是按照別人講過的常識，将蛋煎到半熟直接放進了盤子，至于味道究竟如何，自己也沒嘗啊。

“今天到此為止吧，過一兩天我再來。”

仙道說話算話，今天訓練結束後，他又乘車來到流川楓家。

第三次嘗試，他有備而來，從書包裏掏出一本類似食譜的雜志。翻到咖喱飯那一頁，一板一眼指給流川楓看，“前兩次的步驟沒錯啊，牛肉，雞肉，豬肉都可以，你家冰箱裏我只找到了牛肉，炒熟了先放一邊；切好洋蔥，馬鈴薯和胡蘿蔔，放進鍋裏煮，水沸了再放咖喱粉，最後淋在米飯上就OK了啊。這裏不是寫着，可以根據個人口味酌情加糖或加鹽嘛。”

流川楓重重吐了口氣。很想問問他究竟懂不懂得什麽叫做“酌情加糖或加鹽”。

“我覺得把握味道這方面，我做得還不差啊。”仙道有點無辜地戳着下巴道，“烤魚的時候我也是依照自己的口味撒上各種作料的啊，你也一起吃的啊，味道不壞吧？”

沉默有頃，流川楓道：“原始人。”可不是嗎，原始社會居住在豎穴裏的人們以捕獵為生，在河裏抓到魚便直接放在火上烤，這家夥不是最擅長這項活計？

仙道也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哈哈笑起來。“嗯，嗯，或許我就是适合生活在原始社會啊。現代社會實在太複雜了，光是料理就這麽不容易做。唔，可是啊，不喜歡自己做卻喜歡吃美味，真是矛盾诶。”

“不過就是因為不容易才更想嘗試嘛。”說着他卷起衣袖，打算去廚房“上陣”了。鑒于前兩次的經驗，流川楓決定在旁邊監督為好，免得他一時興起胡亂丢作料進鍋裏。

仙道剝洋蔥皮的樣子笨手笨腳，流川楓卻想起那個周日在碼頭上他手持鐵釺利落地貫穿魚的身體，殘忍不留情，那才是他的本質吧？他好像有很多不同的面，這就叫做性情多變嗎？

“你就光在一旁看啊？”仙道忽然扭頭問道，“不來幫幫忙？”

如果是切馬鈴薯還是算了吧。流川楓做料理的知識僅停留在将東西煮熟這個層面上，要是幫忙把整個馬鈴薯放進鍋裏煮，那倒的确可以幫他一把。

“我看，就這樣吧。蔬菜切這樣大小應該比較容易煮熟。”仙道側身展示菜板上大小不一蔬菜丁。

順便一提，第一次試做時，仙道提出沒找到胡蘿蔔，周末流川楓便去超市買來了。當然，不能說他是特意去買的，而是借着去洗衣店的機會一并買了而已。

仙道将馬鈴薯，胡蘿蔔還有洋蔥一股腦倒進鍋裏，打開煤氣。“啊，書上還說要放上蘋果和蕃茄最好，但你家似乎沒有水果啊，讨厭吃嗎？”

流川楓點點頭。說讨厭也不讨厭吧，反正不怎麽喜歡，自然也不會記得挑選。

“水果的營養可不是蔬菜能代替的啊。”仙道雙手環胸，忽然一本正經地說。

流川楓沒理會這句，拉開冰箱門，取出一盒新的咖喱粉，微辣口味的。據超市的工作人員說，不辣口味的一般多少偏甜味，适合幼兒。

“噢，這次應該沒問題了。”仙道笑着接過去，放了兩塊在鍋裏，然後拿起長柄湯匙開始攪拌。

不知為何，還是有股不太好的預感，對這家夥不能掉以輕心，流川楓沉着臉将糖罐和鹽罐以及孜然之類的作料統統拿開擋在身後。

“你幹什麽啊？”仙道真是哭笑不得。“我知道的，這次絕對不會再放別的東西進去了。”

大約又煮了5分鐘。“啊，好了。”仙道招呼流川楓來嘗嘗，他瞪着他搖頭，示意：要嘗自己先嘗。仙道微微一聳肩，抿了一點湯匙上的湯汁，略一沉吟，沖他點點頭。流川楓見他的表情自然，放心了一大半。

可是，他很快便知道自己高興得太早了。

馬鈴薯半生不熟，米飯過于軟以致于差不多成了稀飯，牛肉明顯火候大了炒焦了。前兩次只顧糾結湯汁的詭異味道，忽略了其他部分，這次味道倒是正常多了，可是……還是不能吃啊！

流川楓端坐在矮桌前，用那種“接下來你看怎麽辦”的目光審視仙道。

“哇！看來啊，”這回仙道臉上看不出什麽愧意，“我不是做廚師的材料，以後幹不了這行了，只好拒絕魚住學長的父親喽。”

“……”教人無法不大跌眼鏡的回答。

“将來做不做廚師是一回事，答應你的事是另一回事。”仙道看着他的臉點頭。

流川楓想不起他答應了什麽事，似乎自己也沒有要求他做什麽，都是他一個人兀自說這說那的。

“終有一天我會燒得一手好飯，你盡管負責吃就是了。”仙道信誓旦旦地說道。

那我真的不如從現在開始自己學做飯！流川楓徹底無可奈何了。

“目前，一切尚處于探險階段。”仙道伸出食指一本真經指着他道。

“你是故意在做實驗嗎？”流川楓不得不開口了，“你浪費這麽多的時間和材料，原來就是在玩自我滿足的游戲嗎？”

“我就是想試試啊。你不覺得……很有意思嗎？”仙道偏着腦袋，抿起嘴唇自顧自點頭。“一點一點試着做一件原本不會的事情，這感覺就像發現新大陸一樣興奮吧？當然喽，早該想到不可能一次成功嘛，沒有誰生下來就全能。最有意義的就是嘗試的過程，會碰到種種樣樣無法預料的情況，其實真正的趣味就在體會這個過程中，啊，我也不是說結果就不重要啦，但是……你不這麽認為？”

好像有點知道為何覺得他所處的世界與衆不同，豐富多彩了，他總是能在身邊一件極不起眼的事發掘到樂趣，而這種樂趣呢旁人通常無法體會和理解，他獨樂其中，時間久了，渾身便散發出一種光怪陸離的安恬氣場。“原來如此……”流川楓低聲自語。那麽，他是想和自己分享這所謂的樂趣嗎？

“你說什麽？同意我的看法？”仙道問他。

“啊呀，又快八點了，言歸正傳吧，今晚還是先叫外賣來吃吧。”

流川楓有異議也只好默認了。不然還能如何？再讓他試做一番咖喱飯？絕對不要！

吃過外賣送來的海苔便當，仙道打算告辭走人了。

流川楓倒是很有禮貌地送他至門口。

“喂——”仙道忽然一轉身湊到他眼前，他不由自主往後退了退。前兩次，都不慎被他擺弄了頭發一下，又在自己出手前飛速跑掉了，這一次一定不能讓他得逞。

然而，仙道只是眯起眼睛笑了笑，從他面前撤開了，轉過身對着夜空道：“啊，回去還有精神的話就看看書，累了就直接睡覺。這樣真好啊。”

“沒有工夫想多餘的事。”他側身朝流川楓揮揮手，“我走了，你回去吧。”

他享受人生的方式的确令人難以理解，當然他需要的也不是理解和洞悉，而是……配合吧。流川楓驀地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中配合了他的步調，盡管并沒有體驗到同他相同的樂趣，可也拒絕不掉，因為覺得他其實也是在療傷，通過獨特的享受人生的方式忘卻失敗的記憶，然後重新站起來。

第三次試做咖喱飯失敗後，這段時間仙道沒再出現。流川楓亦沒和他聯系，他做了一個決定，要在仙道再次出現前學會做飯。若說這是他不服輸的性格使然也沒錯吧。

他自己研究的“營養餐”，不過是按照一定比例将肉和蔬菜煮熟，至于味道不予評價就是最好的評價了，每天吃這樣的晚飯，連他自己也覺得是種自虐。書店裏有的是關于家常菜做法的介紹書籍，他是個做什麽必須一板一眼的人，準備的材料必須和書上寫的一模一樣，若買不到或不知道去哪裏購買，他也不會找其他東西來代替，總之稍有出入就進行不下去了。

比起跟書本學習，請教別人的經驗，也許學得更快。其實他深感不解，同樣都是一個人打理生活，為何那個腦袋空空，粗枝大葉的白癡櫻木竟能燒出好吃的飯菜？不行，白癡能做到的事，他更加得做到！

主動開口向櫻木請教流川楓着實辦不到，他向來不求人，而且對象還是那個白癡，如何放得下臉面？

再說說櫻木這邊，到了明年四月他就要升入二年級了，将近一年的相處，若說他對流川楓的态度和看法仍和剛入學時一樣也不盡然，視對方為對手不變，承認他是朋友也有點困難，但最初的敵意消失了倒是真的。

再過不久就要到寒假了，天氣稍寒冷，他也不是每天都會出現在帶籃架的小公園。大概還是天氣的緣故吧，晴子犯懶了，也不大晨跑了，碰不到她卻總能碰見流川楓真是……他要注意身體的問題，不能和過去一樣不管不顧跟流川楓胡鬧，那去公園還幹什麽，專程去欣賞他練習？去死吧！

“花道還在打呼嚕呢！這都下課了，他怎麽還沒睡醒啊？”大楠他們一聽到下課鈴響，立即來到了7班教室找櫻木和水戶。

“抓緊一切時間休息，體力都用在訓練上嘛。”水戶洋平看着仍趴在桌上大睡的櫻木說。

“哎，這次被淘汰了，那家夥好像很快就振作了啊，也沒翹課什麽的。”野間用挑了挑下巴指着櫻木。

“唔，他早就是合格的運動員了嘛，不像過去似的意氣用事了，為了不再失敗唯有盡早站起來拼命訓練嘛。”水戶洋平托着腮說。

“噢，這禮拜天還想約他去打柏青哥，看來沒戲了，他肯定說要來體育館吧。”高宮推了推眼鏡。

“周日都是下午訓練啊，上午嘛……”水戶洋平偏了下頭，“問問他吧。”

“洋平！”晴子忽然來了，“這是你需要的英文輔助教材，我找哥哥借來了，他過去用過的，上面還有很多他自己标注的重點，希望對你有用哦。”

“真是謝謝你啊，晴子。”水戶洋平站起來，笑着雙手接過她手中的書。

“诶，怎麽回事呀？”其餘三人看看他又看看晴子。

“喂，我說你們哪，忘記了期末考試這回事嗎？”

“對呀！确實要考試來着，不過有個兩三科不及格也沒關系啦！哈哈！”

“重點問題是那家夥啊，”高宮指指睡着的櫻木，“幹脆來賭一賭，這次他幾科不及格吧！”

“嘁，我看啊，不如賭他能有幾科過關吧！”大楠起哄道。

“唉，真拿這些人沒轍。”水戶洋平沖晴子笑笑。

“哎呀，成績太差會影響社團活動的呀。寒假裏可能要參加學校的補習班。”晴子些許擔憂道，“補考再不及格就要留級了。”

“哎！我們學校有這種規定？”水戶洋平吃驚得瞪了下眼睛。晴子認真地點點頭。

“啧啧，花道這家夥……”他不由得轉頭看向櫻木。

櫻木睡得太熟了，連晴子來了和上課鈴響起都不知道。

但是學校有留級規定一事，他很快從彩子口中得知了。

“總之呢，正式放假之前，要參加期末考試！”彩子雙手叉腰，“其實大部分隊員的成績沒什麽可擔心的，問題是現在的主力啊……”她不禁扶住額頭。

“哈！對呀，三井，如果你留級的話，就能繼續待在籃球隊啦！哈哈哈哈！”櫻木捂嘴沖他竊笑。

“呸！我有加分權利的！再說三年級不用參加期末考試！”三井雖沒有接到大學的邀請，但介于他在預賽上的表現以及過去的殊榮，只要他決定選擇神奈川縣的大學，聯考成績便有額外加分。

“那麽，阿良如何呢？”櫻木又竄到宮城身邊竊笑。“隊長留級了實在不太好看吧，嘿嘿嘿嘿！”

“我麽……”宮城實在找不到有力的話反駁他。“擔心一下你自己為好！”

“是啊，良田，這學期你出勤次數也不夠，若是考試再不及格的話，真的不好辦呀。”彩子認真地沖他搖頭道。

“好了，這件事！”彩子擡起頭拍手，“從這周末開始，突擊複習吧！目标是全科及格！這也是一場挑戰啊，你們都認真起來！”

“阿彩，要集體去圖書館嗎？”如果有彩子在，就算只是複習功課也無所謂啊，宮城想。

“切，這種時候啊，當然是在家裏最好了。”三井撓撓頭說，“我說，帶他們去圖書館，豈不是等着被管理員趕出來麽？”他一瞟宮城和櫻木他們。

“喂！你可沒資格說這種話啊，小三！”

“哼！這次也不能麻煩赤木了，來我家好了！”三井用大拇指指指自己，得意地沖大夥擠眼。“我父母都在出差，地方有的是。”

“關鍵不是在哪裏吧，而是需要有人指導，三井前輩你……”宮城和櫻木頓時對他投來一種類似鄙夷的視線。

“你們這是什麽意思啊！？”

“其實，如果和哥哥商量一下的話，他還是蠻願意幫忙的。”晴子道。

“不行啊，赤木前輩正是聯考沖刺的關鍵時刻，怎好去打擾他。”彩子搖頭道。

“诶，要不來我家？”櫻木請纓道。自從父親不在了，公寓裏只剩他一個人，時不時不免寂寞和傷感，他希望熱鬧點。

“一樣吧！你覺得你的功課很好不成？！能輔導別人，切！”三井怒道。

“等一下啊，大家先別吵。”彩子示意大家先安靜，摸着下巴琢磨片刻。“我和晴子還有二年級的學長們都會來幫忙——”

“……來我家。”

聲音很細，卻将大家的目光都吸引過去了。流川楓竟主動說出這樣的話！

“對呀，對呀！”櫻木大刺刺圍到他跟前，“這家夥總算說了句像樣的話！就去他家好了！反正大家都認識，還省得帶路了！”

“可以嗎，流川？”彩子詢問他。他是一個人住，家裏沒有父母或者兄弟姐妹，住的也不是公寓，不必擔心這些問題兒童會給別人添麻煩。而且大部分人去過他家，比較熟悉，的确是最好的選擇。

流川楓點點頭。

“那，就決定喽？”她沖宮城眯起一只眼睛。宮城自然不會有意見。

“這個話題讨論到此結束吧！開始訓練吧！”他拍手組織大家集合重新站好。

流川楓自然有自己的打算，到他家來補習功課，那麽櫻木就能再展示一次如何燒飯了，那個白癡這麽喜歡顯擺，大家都在，他一定會亟不可待地露一手，到時不必開口請教從旁觀察就好了。或許，該打電話問問仙道周日有沒有時間，讓他一起來學習一下？哼，就算看過一遍，他也不見得學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