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論正确的道別方式
雖然嘴上抱怨嘟囔，但沈初還是換回了第一條裙子，出門時也沒犟過郁梁，讓他開車送到了劇組外面。
“好啦，謝謝你，我走了，你回去好好休息，記得吃早餐。”
沈初解開安全帶就準備開門下車。
郁梁拉住她的手腕：“這就準備走了？”
沈初不明所以地眨眨眼，點了點頭。
不然呢？
還要謝主隆恩臣妾告退？
郁梁提點她：“不跟我道個別？”
“？”
剛剛不是已經道過了？
沈初估摸着，大概是自己剛剛道得過于委婉不夠明顯，于是松開搭在車門把上的手，轉過身，在郁梁略帶期待的目光下，試探性地輕輕揮了揮手，說：“郁梁哥，再見？”
“……”
你也不能說她錯了。
但是……
郁梁側過身，正對着她：“過來。”
沈初沒明白他的意圖，但還是乖乖地湊了過去，手撐在座椅邊緣，微微仰起臉，望着他：“怎麽……”
郁梁輕輕捏住她的下巴，在她的唇角落下一吻，松開手，眼底有淡淡笑意：“下次要這樣道別，知道了嗎？”
沈初臉一熱，杏眼睜得老大，和他對視了兩秒後，飛快縮回脖子，轉身就打開門下了車。
副駕駛座的車門啪地在眼前合上，郁梁盯着那近乎落荒而逃的身影，唇角揚起一抹弧度。
也太害羞了。
她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裏後，他才收回目光，唇角弧度未褪，低頭在手機上點了餐後，驅車離開。
沈初一直到走進片場，臉還是燙的，她用手背手掌交替着敷臉，腦袋裏滿滿都是剛剛他似笑非笑的樣子和溫柔如水的目光，還有唇邊似有若無的溫度。
“想什麽呢，這麽開心？”
桑雨出現得突然，沈初一時還沒反應過來，被她吓得退了一步，平複了一秒後，慢半拍地幹笑着打招呼：“沒什麽……桑雨姐早。”
“沒什麽嘴角都咧到耳朵根了？早還是你更早，我還在你後面呢。”桑雨和她并肩走着，“剛剛看見，是郁梁老師送你來的？”
沈初愣了一下，點點頭，這沒什麽好說謊的，而且她因為沒開車來，這幾次來回都坐的郁梁的車，大家也都知道。
“那他也起得挺早，昨天他好像收工得很晚吧。”
桑雨意味深長地看了沈初一眼，“怎麽樣，當國民情敵的感覺？”
沈初避開她的目光，裝傻：“什麽國民情敵，桑雨姐你別開我的玩笑了。”她岔開話題，“你今天上午也有戲嗎？”
“嗯，有一場。”
桑雨點頭，看了沈初兩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沈初看出她有話要說，語氣很溫和，微笑道：“桑雨姐你想說什麽就說吧。”
桑雨看着她，咬了咬唇，臉頰上浮現出一抹緋色，猶豫着問：“沈初，你喜歡郁梁老師嗎？”
沈初一愣，沒想到她會這麽直接地問這種問題，不過結合着桑雨這幅嬌羞又急切的樣子，她心裏隐約有一個猜測。
“我……”
“沈初，你在這啊。”吳文江走過來，“別掰扯了，趕緊的，去換衣服化妝，準備開工了。”
“啊、好。”
沈初懵懂地點點頭，還沒來得及朝桑雨打個招呼，就被吳文江提溜着安排給化妝師了。
她今天上午有兩場，一場是和林景一還有邱粵一起，另一場是單獨和林景一。
大概是林景一扮演的男二賀年文去拜訪許書晚的舅舅，順便請她出去吃了頓飯。
劇裏，賀年文一直在追求許書晚，最後還愛而不得因愛生恨，得知她是卧底後，狠狠折磨了她一把。
賀年文的人設，是典型的衣冠禽獸，看着斯文俊雅衣冠楚楚，其實心裏扭曲得不行。
不過前期他沒撕下面具的時候，對許書晚還是挺好的，就算許書晚一直心高氣傲不太搭理他，他也是各種溫柔體貼锲而不舍，比起敷衍冷漠的黎時簡直好太多，刨去他的那些政|治作為不說，簡直像極了全世界最好的男二。
沈初換完衣服出來，剛好碰到林景一，他一手咖啡一手三明治十分不得空，只好用下巴朝沈初打了聲招呼：“嘿，在這看見你正好，你的那份早餐在休息室。”
“我的早餐？”
沈初有些疑惑，她的确是剛剛過來忘記了吃早餐，難道林景一提前預見還特別好心地給她準備了一份？
不該吧，他們交情沒好到那一步呢。
“嗯。”林景一喝了口咖啡，“郁梁給劇組的人都訂了早餐。”
他挑了挑眉，別有深意地補了句，“你的看起來很不一樣呢。”
沈初臉一熱，笑了一下沒說什麽。
不過郁梁到底還是通人情的，昨天晚上耽誤了大家的時間，今天就特地訂早餐補償了，一切盡在無言中，難怪他在圈裏風評那麽好。
林景一的早餐到底沒吃完，猛灌了一口咖啡後，抹抹嘴巴就上場了。
沈初今天換了一套端莊典雅的衣服，很有大家閨秀的範，因為她演的是官宦大小姐，所以服裝特別多，幾乎一場一套，這一點是最讓沈初開心的。
這一條戲沒有昨天夜晚和郁梁那一場一半順利，不知道為什麽，林景一和沈初兩個人像是磁場相悖，每次一對上眼就笑場，不是他笑就是她笑，到最後連邱粵都被這種氛圍感染了，好不容易他們倆不笑了，他卻笑了起來，雖然只露出了一點笑意就忍住了，但邱粵是個追求完美的人，很快就自己停了下來。
吳文江從小板凳上站起，走到他們身邊：“你們要不先調整一下情緒，小沈你昨天狀态不是挺好的，今天什麽事這麽開心啊？賀年文實在笑一笑可以理解，畢竟他喜歡你，可你要面對的是一個你不喜歡卻癡纏你的人，而且他還試圖通過收買你家人來向你施壓，你代入想一想，這種情況下，你看見他還笑得出來？”
林景一在一邊又笑了：“哈哈哈對，從現在開始，你就當我是你的追求者，死纏爛打不放手的那種，咱以後就這麽來，不過可不能讓郁梁老師知道，不然我怕吃不到殺青飯了。”
一直在旁邊玩手機的桑雨擡起頭插了一句：“郁梁老師才不是那樣的人，工作需要他會理解的。”
林景一頗為詫異地回過頭：“桑雨老師你這角色代入得很成功啊，就為自己人辯護上了？”
桑雨臉一紅：“瞎說什麽呢，沈初還在呢。”
話頭又被扔回了沈初這裏，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導演吳文江就先一步拍板：“對！你們就這樣！自己代入角色！這樣才能更容易入戲，像小沈你昨天，提前代入郁梁迷妹，後面一條就過了，今天你就繼續，別管現實生活中如何，反正你們現在，至少拍攝期內，感情線、事業線都給我按劇本走。你——”
他指着林景一，“是沈初的追求者，喜歡她，可沈初你喜歡郁梁，但是是那種成全性的喜歡，看起來自私內心卻有大愛，對郁梁的成全和對民族的大愛，所以你不可能會對林景一有好感，甚至應該反感讨厭他，但礙于他的身份有時候需要給你自己打掩護，方便你更好地掩護郁梁潛伏，所以你又不能完全跟他撕破臉，就是這種糾結的心态，明白嗎？”
看沈初點了點頭後，他又接着說：“桑雨，就是郁梁心心念念的舊愛以及一直要守護的人，你面對桑雨，應該有女生天性的嫉妒，但也有愛屋及烏，因為郁梁想保護桑雨所以你就也要保護她。”
不知道想到什麽，吳文江沉默了一下，對沈初說：“雖然郁梁現在是在追求你，但是，我希望私人感情不要影響到拍戲，桑雨也是，別因為這個就束手束腳。”
有些話他不方便也不需要對郁梁說，但是跟沈初說說還是可以的。
沒辦法，這就是這一行的殘酷之處，等她也變成郁梁那樣的實力和名氣，自然就不會聽見這種話了。
沈初也明白，這也是她選擇暫時先不和郁梁公開的原因之一，不想因為他們的關系，讓大家産生芥蒂從而影響到拍戲中的正常發揮。
吳文江看她配合又懂事地點頭答應，松了口氣，語氣又轉向柔和風格：“我也不是給你們施壓的意思，畢竟拍一部戲不容易，要是沒拍好不僅砸了我的招牌，同時也影響你們的事業，咱們就一起努點力，争取讓這部劇上星大火！”
林景一熱情澎湃地應和：“黎明大火！”這部劇可是他轉型的重點，成敗在此一舉，所以公司和他自己都非常看重，他看向沈初，“沈初，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的追求者了，盡情讨厭我吧。”
“……”
沈初無奈地笑了笑，目光不經意間和桑雨撞上，不知道怎麽的，居然從那雙眼睛裏看出些許挑戰者的意味，她怔了怔，還沒回過味來，那雙眼睛已經低了下去，只剩下吳文江的聲音在耳邊：“好了，廢話不多說，開工。”
可能是吳文江一番話死了作用，這一條三個人都沒再笑場，直接過了，吳文江滿意地從小板凳上站起：“很好！我就說嘛，沈初你只要正常發揮狀态找對，很優秀的，你看，我剛剛就那麽一點，你這個感覺就出來了。”
沈初謙虛地笑了笑：“是兩位前輩引導得好。”
林景一煞有其事地湊過去：“看來你真的是把我當成讨厭的人了啊。”
沈初搖頭否認，淺笑着開了兩句玩笑。
邱粵一直在旁邊沒說話，打量着小姑娘的神情，她敷衍得不太明顯，但他琢磨着，剛剛那場戲估計是她的真情流露，本身就心情不太好了已經。
兩場戲連着拍下來，沈初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兩眼昏花了，她按着肚子回到休息室，往沙發上一癱，這是什麽神仙日子。
她掃了一眼桌上的盒子，不知道怎麽就突然沒了胃口，想起剛剛導演的話和桑雨的試探，懶洋洋地歪着身子從桌子上摸來手機。
打開一看，并沒有未讀消息。
大概是還在補覺。
沈初一時閑得無聊，手指無意識就點開了微博，看着幾日不見略有些生疏的主頁面，她愣了愣，自從上次郁梁發了那條微博後她就沒點開過這個軟件了，玩的時候總有事沒事想來刷一刷，真的不玩了發現也就那麽回事，反正這兩天她完全沒想起要來看。
不過既然都點進來了，看看也無妨。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提早，明天也會提早，不過就當我是零點更的吧，我到要看看這個軟件能抽成什麽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