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明明是輕輕的一聲,段晨卻覺得許辭年的聲音像電流一樣鑽進他的耳朵裏,帶起一陣顫栗。
“學長?”許辭年微微低頭,靠近了些,又問了遍。
段晨哪裏敢擡頭,他現在滿臉通紅,一看就不成樣子了。
“學長,是不是不舒服?我帶你出去吧。”
“要不要打抑制劑,我帶了,就在包裏。”
“學長……學長你真的沒事吧?學長?”
學長學長學長!!!亂叫個什麽,還讓不讓人消停會兒了!
許辭年一直沒有得到段晨的回答,正擔心着,卻沒想到下一秒,衣服前襟就被人狠狠薅住。
“閉嘴!”
怕別人聽到,故意壓低了聲音。
兇巴巴的語氣,卻連攥着衣服的指尖都帶着股情-欲的粉。
段晨也知道自己說的多麽沒有威懾力。
真是奇怪了,為什麽許辭年一點都不受影響?
他自恃等級不差,面對這麽混亂的場面,都變成這副樣子了,怎麽許辭年還鎮定自若,臉不紅心不跳,完全沒有反應,還能過來抱着他……哪有Omega等級高到這種程度的?
等這件事兒完了,非要問問他怎麽回事兒。
但是現在段晨可是完全顧不上這些,他只想要許辭年這樣一直抱着他。
被段晨說了之後,許辭年立刻不敢說話了,蹙眉有些擔心地看着他,還怕自己抱的緊了段晨不舒服,微微松開了些力道。
段晨對此很不滿意,眼睛紅紅抱怨,“你幹嘛?”
許辭年:?
段晨:“松開我幹嘛?快抱我!”
許辭年耳朵即刻紅起來,聽話地擁緊段晨,還體貼地輕聲詢問:“學長,那……還要信息素麽?”就像剛才那樣。
男生眼睛亮亮的,好像對拿信息素喂他這件事十分上心,不知道是真的擔心他,還是故意的,總感覺像是在炫耀。
媽的,弄得他好像弱雞一樣。
段晨心裏很不平衡,但是再不平衡,他也只能小聲反駁,“廢話。”
許辭年面上一喜,笑了出來,然後乖乖的,湊到段晨耳邊輕聲道:“那學長,我開始了。”
艹,這是什麽要命的宣告!
如果不知道許辭年的性格,段晨幾乎以為對方是在故意勾引他了。
淡淡的奶香氣圍繞過來,舒适又香甜,軟乎乎糯唧唧的。
段晨一呼一吸之間都是他的味道,好像被他整個人都填滿了,只是……如果能再多點就好了,像上次那樣,狠狠地把信息素灌進他的身體裏,只是想着,段晨都覺得骨頭發軟。
……他的臉更紅了。
沒一會兒,有人就叫了導員過來,幾個男老師和保安把正在打架的兩隊人馬費勁拉開,漸漸的,周圍吵鬧躁動的聲音慢慢平息。
年長的教導主馮徐禿着個腦袋,挺直了腰板,站在中間破口大罵,“媽的一群兔崽子!讓你們打籃球還是來打架來了!”
“給你們場地讓你們鬥毆鬥狠來了?蹬鼻子上臉啊!忘記你們請求批準體育館的時候說的話了?!”
一時間,雙方都難堪地低下頭,誰也不說話了。
“我告訴你們,如果再這樣!那今後校裏就永遠不允許舉行籃球賽,更別舔着臉上我這兒來申請教室,一天天的慣的你們毛病!不像話!尤其是你們幾個Alpha,沒人管的了你們了是吧?還敢亂放信息素,信不信我現在就關你們禁閉!”
Alpha跟Omega和Beta不同,本身就具有極特殊的威懾力和破壞性,所以現行法律有規定,如果有Alpha故意利用信息素來危害或者傷害他人的,警方可以介入甚至剝奪其自由權利。對于學校而言,造成惡性傷害和不良影響的,學校也有權利進行封閉隔離。
周圍的氣息逐漸回歸正常,沒有了那種讓人淩亂的窒息感。
段晨身上那種火燒火燎的感覺也逐漸消了下去,四肢有了力氣,也能站穩了。
他長舒一口氣,感覺現在才活過來。
意識到自己還在許辭年的懷裏,段晨主動退後一步。
許辭年沒料到,雙手緊了一下 ,反應過來後,又緩緩松開了手。
段晨徹底離開了他的懷抱,懷裏的溫度驟然消失。
許辭年雙手還維持着擁抱的姿勢,最後也只戀戀不舍的垂了下去。
“咳,謝謝啊。”段晨道。
他臉上的表情看起來不太自在,又像是有點尴尬。
許辭年眼巴巴地看着他,想得到一點回應。
但是段晨都沒再擡頭看他了。
剛才在他懷裏祈求溫存的不讓他松手的一碰就軟的段晨跟面前這個仿佛是兩個人。
許辭年眨巴眨巴眼睛,掩飾掉眸子裏的落寞。
“沒事兒的學長……”
“你沒事就好。”
籃球隊還是受到了學校的通報批評,當然更多的着重點是打架,在場所有惡意釋放信息素的Alpha都被學校禁止參加以後的練球比賽了,金融學院和計算機學院也被取消了之後的參賽資格,段晨最有希望贏冠軍的一次比賽沒了。
“晨哥,你不要難過嘛~”魏軟看出段晨最近這幾天情緒不對,好聲哄着,甚至提議道:“過幾天咱們去露營吧,正好我叔叔包下來的公園對外開放,現在景色正好看呢。”
“咱們要是去了,租車帳篷什麽的都不用花錢,就花吃的就行。”越說魏軟越興奮,“我叔叔都邀請我好幾次去他那裏看看了,我都覺得人少去那兒不好玩,這回咱們多叫上幾個人,一定特別熱鬧。”
段晨其實正在出神想事情,對魏軟巴拉巴拉說的那些也就聽出了幾個重點意思,想要出去聚一聚。
“好啊。”段晨表示沒有意見,反正他最近也是什麽都幹不進去,去哪都無所謂。
魏軟見他喪喪的,還以為在想籃球賽的事情,便過去晃他的胳膊,撒嬌道:“哎呀晨哥別想了,以後要是想打比賽我們還有機會呢嘛,不是還沒上大四麽?”
段晨聽出他想安慰的意思,笑着揉了揉魏軟的腦袋,“沒事兒,別擔心我,我過幾天就好了。”
“是啊,你擔心人家幹嗎啊?人家那可是為情所困!你根兒就偏了小軟。”連敘在一旁插話道。
魏軟滿臉問號。
奇怪的,段晨這次沒有反駁,倒像是默認了。
連敘火上澆油道:“我說你也真是的,也太着急了,知道你喜歡他,但是也不能在衛生間就……就把人那樣了啊。”
“現在好了吧,尴尬了吧,無語了吧,我看你怎麽把這個場子圓回來。”
“……”
魏軟:???
魏軟:“什麽意思啊,連敘你在說什麽?”
連敘沒回答,對着段晨嘆息着搖了搖頭。
段晨給了他個愛撫白癡般的眼神。
不過有一樣連敘說的是對的,他最近确實有點為情所困,主要還是許辭年。
怎麽說呢,他想象中他跟許辭年的相處是,他撩的對方滿臉通紅,羞澀難當,最後他把他親親抱抱舉高高。
但沒想到現在前面那階段沒有問題,後面反而是他心動難耐,渾身酥軟,想被許辭年親親抱抱舉高高。
這……這也差的太大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有一天會變成這樣失控的樣子,完全想要依賴另一個人……不過倒不讨厭這樣的感覺,只是還要一個接受的過程,畢竟看着自己人設逐漸崩塌這件事情還是挺讓人懷疑人生的。
所以,适當的跟許辭年保持點距離,冷靜下還是有必要的。
想了想,段晨問:“什麽時候去啊,野餐?”
“?”魏軟一聽這事兒有戲,立刻道:“這周末,我琢磨過了,這周末咱們寝室4個人都有時間,也都沒選修課。”
“……哦。”段晨垂眸頓了一會兒,忽然道:“你叫許辭年了麽?”
魏軟:“嗯?”
段晨:“他周末也沒課。”
魏軟:“……哦。”
最後幾個人決定去青海路公園,魏軟的叔叔派車在學校門口接他們,所以他們約定在學校大門口集合。
段晨和連敘先到了,過了一會兒看見魏軟和陳松函相伴着走過來。
跟以前一樣,魏軟的書包給陳松函背着,陳松函的外套挂在魏軟的肩上。但是這次又有點不同,兩人并排走着,但是中間卻始終留一道縫,誰也不肯挎過去,看着十分別扭。
段晨:“他兩怎麽了?”
連敘嗤一聲,“段大少爺,您真的是兩耳不聞窗外事兒,一心只想許辭年啊。”
段晨:“滾蛋!”
連敘又嘻嘻笑了一聲,随後認真道:“就那天籃球場出事兒嘛,他們兩個也不知道怎麽了,氣氛跟你和許辭年差不多,尴尴尬尬的,誰也不理誰了。”
段晨聞聲忽然想到了自己意識還算清醒之前看到的那一幕,陳松函把癱成泥一樣的魏軟抱了出去……該不會那個晚上……段晨皺皺眉。
“晨哥。”魏軟看見段晨,露出了一點笑容,幾步并到段晨身邊。
段晨答應了一聲,又看了下陳松函,後者跟他對視一眼,随後低下了頭。
“在這裏等會兒吧,還有三個人沒來呢。”魏軟說。
三個人?
魏軟:“對,小年還帶了他一個同學,然後還有我一個Omega朋友,新交的,人長得特別好看,是藝術學院的,他聽說晨哥你來就一定要我帶上他。”
段晨自動忽略了魏軟的下半句。
許辭年的朋友?
腦子裏逐漸浮現出劉洋的形象。
估計就是他了。
怎麽到哪裏都帶着他啊,他們之間關系有那麽好麽?
不過也是,許辭年長本來就精致出挑,還是學霸,誰都會喜歡和他做朋友的,說不定以後他會交越來越多的朋友……不過現在他們之間算什麽呢?也是好朋友?
沒過一會兒,魏軟說的新交的朋友就到了。
“大家好,我是楚歌,你們可以叫我小楚,”說着楚歌羞澀地看了一眼段晨,“晨哥,好久不見。”
段晨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把他看了個遍,也不記得自己在哪裏見到過,哪裏來的好久不見?
剛想問,遠處的一道身影忽然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心有靈犀地擡眼。
猝不及防地,他和許辭年四目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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