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三無産品 (2)
卻比一個成人還要龐大,若是真被砸中,恐怕頓時便會化成一灘肉泥。
厲長生招呼了驺虞,幾個人趕緊往遠處跑去,想要暫時避開這下落的石塊。
“小心!”
荊白玉又是驚呼一聲,就在這危險時刻,一個黑影朝着他們便兜頭而下,是一塊并不算太大的石塊,拳頭大小,若是放在平日裏,根本不算什麽,然而那石頭從高山墜落,下墜的力道十足,就變得可怖異常。
荊白玉喊了一聲,他也不及多想,竟是快速一抱,下意識的用自己的後背擋住了厲長生的頭。
“嗷!”
小老虎低聲吼叫,只是它的吼聲與此時混亂的場景根本無法比拟,瞬間淹沒在亂石着落的聲音之中。
厲長生并未瞧見什麽,但只消見了荊白玉這動作,心裏便是“咯噔”一下子。
他想要立刻抱着荊白玉撲倒在地,卻根本來不及。
荊白玉感覺一股極大的力氣砸在他背上,疼痛還是其次,他腦子裏嗡了一聲,有點昏昏沉沉。
墜石被荊白玉擋住,并未砸在厲長生頭上,但那力道之大,瞬間将兩個人一起擊倒在地。
厲長生難得有些慌亂,快速的翻身而起,喊道:“太子?太子?荊白玉!”
荊白玉的意識有點游離,整個人迷迷糊糊,偶爾能聽到耳邊厲長生的聲音,掙紮了半晌才睜開一絲眼目。
“你……你沒事……罷……”
荊白玉只說了一句話,也不知說完沒有,腦袋一歪又昏死了過去。
驺虞抱着小老虎,見他們二人受傷,趕忙又跑了回來,焦急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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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長生趕緊将昏迷的荊白玉抱起來,道:“太醫在何處?太醫!”
驺虞引路,兩個人躲避着山石,趕緊去尋太醫的蹤影。
此時大部隊已然混亂不成模樣,窦延亭極力想要穩定情況,但碎石來的兇猛,情勢實在不容樂觀。
“窦将軍!窦将軍!”
陸輕舟急匆匆的,臉色慘白,看樣子胳膊是被落石擊中了,疼痛得擡不起來。他着實顧不得太多,見到窦延亭仿佛見了親人,道:“窦将軍!太子何在?太子何在?”
別說是太子殿下了,這亂七八糟的一團,就是皇上,窦延亭也根本尋找不見。
陸輕舟急得不行,見窦延亭也是不知,調頭便要再跑去尋找。
窦延亭一把拉住他的手臂,道:“你不要命了?這裏尚且安全,你莫要離開,我這邊去尋找!”
“可是……”
窦延亭根本不給陸輕舟反駁的工夫,身影已然消失不見。
“他娘的!到底怎麽回事!”
陸輕舟聽到旁邊有人咒罵的聲音,可不是陵川王荊博文?
荊博文臉上有些刮傷,但總體來說并無大礙,荊博文如此氣憤,自然是因着謀主孟雲深受了傷。
孟雲深左腿被砸了一下,眼下骨折已經不是什麽大事兒,孟雲深腿部一截白生生的骨頭肉眼可見,令人毛骨悚然。
荊博文扶着孟雲深,氣得臉色發青,道:“你怎麽樣?都是陛下,好端端的為何要改變行程?如此到好了……”
“大王!”孟雲深連忙止住他的話,荊博文這話若是讓人聽了,可是足夠掉腦袋的。
荊博文氣得夠嗆,一想到孟雲深那血肉模糊的傷口,簡直不敢低頭去瞧孟雲深的腿,道:“你忍着點,我去給你找太醫來!”
孟雲深拉住他,道:“不必去,我自己處理一下便好。倒是這山崩……”
“怎麽的?”荊博文問。
孟雲深道:“仿佛并不一般,看起來似是另有端倪。”
那面兒厲長生總算是抱着荊白玉跑到了安全之處,正好有太醫在此避難,連忙給小太子荊白玉看診一番。
如今條件簡陋,并不能斷定荊白玉情況如何,是否受了內傷,只能粗略的診治一番,暫時喂下一些內服傷藥。
荊白玉感覺整個人雲裏霧裏,浮浮沉沉,不只是後背疼痛,腦袋裏也暈暈乎乎。
他努力的睜開眼睛,終于眯着小縫,見到了厲長生的影子。
荊白玉着實松了口氣,他只記得山石差點砸中厲長生的腦袋,其餘便什麽也不記得了。
厲長生見他醒來,呼出一口氣,低聲問道:“太子,你感覺如何?感覺可好一些了?”
荊白玉開口便覺得惡心難受,因為疼痛,心裏難免有些個委屈,眼睛紅彤彤的,仿佛真是一只可人疼的小兔子。
荊白玉那眼淚在眼眶裏轉了幾圈,瞧見厲長生一臉心疼模樣,便又沒哭出來,咬着嘴唇道:“沒,沒事……我可是男子漢呢。”
厲長生輕輕摸了摸荊白玉的頭發,道:“太子殿下在車輿中暫且休息一會兒,我出去瞧瞧。”
“出去做甚麽?”荊白玉趕忙拉住厲長生的手,說:“外面肯定危險。”
厲長生自然知道危險,道:“情況有些不同尋常,長生懷疑這不是普通的山崩,所以想要出去瞧瞧情況。”
“不是普通的山崩?”荊白玉心裏咯噔一聲,勉強撐着坐起身來,問道:“你如何瞧出來的?是哪裏有不妥?”
他這話音方一落點,就聽到外面突然又混亂了起來。
那山石滾落的聲音好不容易平息,外面驟然響起一陣馬鳴和嘶喊的聲音。
“怎麽回事?”
“護駕!護駕!”
“山匪來了!”
荊白玉更是拉着厲長生的手不肯松開,道:“別出去,外面太危險了!”
山石滾落之後,就有大批量的馬匹而至,一個個高頭大馬上都坐着手持刀劍的壯漢,人數之多成千上萬,竟是比護送皇上的大部隊還要壯觀不少。
如今大部隊已然被沖散,哪裏還有什麽抵抗力,一團團的人沖将上來,簡直比洪水猛獸還要可怕,吓得衆人四散奔逃。
孟雲深壓着流血不止的腿部,道:“大王,還真叫雲深說準了,恐怕這并非一般的山崩,是早有人預謀好的。”
“說那麽多做什麽,快走!”荊博文道。
孟雲深甩開荊博文你的手,道:“大王先走,雲深的腿斷了走不快,恐怕拖了後腿。”
“屁話!”荊博文呵斥道:“你為了救我才斷了腿,是我一直在拖你後腿。你放心,你的腿我會賠給你的,就算賠你一條命,也在所不惜!”
“大王……”孟雲深無奈的瞧着他,道:“雲深不過一個謀士,何必……”
荊博文惱怒的道:“再敢多言一句,我打昏了你背着你走。”
山匪來勢洶洶,出現的着實恰到好處。
不只是孟雲深瞧出了端倪,厲長生心中也隐隐覺着不對勁兒。
【系統提示:玩家“厲長生”正面臨4個BE結局】
【系統提示:其中包含1個深淵級別BE結局:全滅!】
此時此刻,厲長生已然足夠頭疼,系統還跳出來增加緊張的氣氛,實在是讓人……
厲長生看了一眼系統,想到上次面臨第一個BE結局之時,系統提供了化解方案,不知這一次,系統可還會提供什麽有效的解決方案?
他想到此處,系統果然給予了一個有效的參考方案……
【系統提示:系統溫馨提供避免BE的唯一方案】
【——跑!】
此時此時此刻,厲長生的心情有些微妙,感覺方才那塊石頭,并非砸中了小太子後背,其實是砸中了系統控制面板才對。
跑,果然是最有效的解決方案。
可到底要怎麽跑,這是個非常值得深思熟慮的問題。
他們雖然有車輿,但周圍全是土匪,圍困得銅牆鐵壁一般,想要殺出重圍,簡直天方夜譚,全然不切合實際。
厲長生悄悄掀開車輿的簾子,往外看去,打算先瞧一瞧周圍情勢再說。
只瞧那土匪一個個有刀有馬,雖然穿着各式各樣的粗布短打衣服,但那坐姿和持刀的模樣,叫厲長生瞧得皺了皺眉。
不只山崩是個陰謀,看來這些土匪,也并非什麽“職業”的土匪。
這幫子土匪,顯然訓練有素,不像是打家劫舍的匪頭子,反而更像是一隊正規軍。
“這怕是一套陰謀……”
厲長生低聲說。
荊白玉道:“怎麽會這樣?難不成……是有人趁着父皇秋獵外出,想要一舉殲滅我們?”
厲長生淡淡的道:“恐怕便是如此。”
“是誰?”荊白玉腦子裏亂哄哄的,道:“是誰如此大膽!”
“噓——”
厲長生伸手壓在唇間,示意荊白玉不要出聲。
那面土匪頭子打手一揮,哈哈大笑着說:“都給我抓起來!一個也別想跑!上!”
“是!大哥!”
衆多土匪一呼百應,頓時聲音震耳欲聾,仿佛比方才滾雷與山崩的聲音都要大的多。
“護駕!護駕!”
“保護皇上!”
“殺——”
兵器相接的聲音,還有嘶喊的聲音混在在一起,被雨水沖刷着,聽起來混亂不堪,着實令人頭疼不止。
那些土匪沖殺而上,倒是一時間未有發現角落的車輿中有人,厲長生與荊白玉他們并未被人發現。
荊白玉背疼頭暈,整個人害怕的差點發抖,死死抓住厲長生的手,低聲道:“厲長生,怎麽辦?父皇他們去哪裏了?我怎麽瞧不見……”
外面混亂不堪,哪裏還能分辨的出皇上在何處。
不過厲長生從縫隙裏往外一瞧,就能清晰的分辨出來,恐怕皇上是被侍衛們護送着,往西面跑去了。
西面火光攢動,一大片一大片,在這雨夜交加之時,就仿佛是移動的熒光箭靶。那些個土匪一瞧,立刻呼喊着騎馬沖上,驅趕着追殺。
大部隊已然被沖散,又被山石先行折損大半,如今不是未有拿武器的侍衛,便是受傷流血的侍衛,衆人哪裏能不狼狽?
孟雲深斷了一條腿,咬牙硬撐着。若只是山石崩塌還好,現在來了諸多土匪,他便是想要躲避,也實在有心無力。
荊博文一瞧,幹脆大喊着:“我背你!”
“你背不動我,你還是先走罷!”孟雲深道。
“你別總是太小看人了!”荊博文道:“快上來,我背你!你要是再廢話,咱們都死在這裏算了!”
孟雲深比荊博文高了半個頭,平日裏那副文人打扮更像是掩人耳目,其實他功夫可比荊博文要好上數倍。如今腿腳不方便,反而成了拖累,需叫荊博文護着他才可。
孟雲深知荊博文是個十頭牛也拽不動的拗脾氣,不好在這節骨眼上跟他犟嘴,只好趴到他的背上。
荊博文将人背起,差點便即一個趔趄。
孟雲深的确比他高壯一些,但平日裏荊博文也還是能将人背起的,并無負擔。如今大不相同,荊博文方才也被墜石砸了一下,後腰受傷,再讓他背個人,登時滿頭冷汗。
“走!”
荊博文咬牙忍了,提起自己的佩劍往人少的地方沖突而去。
“叮——”
金鳴之聲尖銳刺耳,眼瞧一個大漢舉着大刀沖了過來,荊博文毫不含糊,舉劍迅速迎上,立時手腕一轉,便挽了個一個劍花。
大漢只感覺自己的大刀被一股巧勁兒沾黏着,也跟着荊博文的長劍轉了個圈,速度實在太快,他一個不穩,大刀“咚”的便脫手掉在了地上,竟是一招便被荊博文繳械而下。
“嗤——”
幾乎同一時間,銀光劃然,鮮血迸濺了荊博文一身。
那孟雲深伏在荊博文背上,他的腿雖斷了不能動彈,但手仍是靈活自如,立刻短劍一橫,趁那大漢失了武器,劍刃毫不含糊的在那大漢脖子上一抹。
黑乎乎的天氣,荊博文也看不太清楚,有個東西叽裏咕嚕的滾了出去,不用瞧也知道,肯定是那大漢的腦袋瓜子。
荊博文狼狽不堪,卻還能笑得出,說:“誰用你出手,一個小喽啰罷了,我一個人就成。”
“莫要貧嘴,快走!”孟雲深道。
“走就走!”荊博文也不怄氣,趕忙轉身疾走。
“等等,先別走。”孟雲深忽然改了口。
荊博文本就背着他吃力,聽他呼來喝去的,不滿的道:“你到底要幹甚麽?一會走一會不走的。”
“地上的刀,撿起來。”孟雲深道。
荊博文擡腳一提,也不見他彎腰下去,只是足間一挑罷了,大刀瞬間便被踢了起來。
孟雲深擡手去接,仔細一翻一瞧,眼睛不由便眯在了一起,臉色霎時間更為難看。
“怎麽的?”荊博文問。
孟雲深道:“看來,這的确是一場陰謀。”
那土匪大漢的大刀之上,竟然刻有統一的紋飾。孟雲深對此實在是太熟悉不過,是陵川軍的标識。
“怎麽會這樣?”荊博文也煞時發現不對,道:“是我陵川軍的武器标志?這些人想要栽贓陷害于我?”
孟雲深沉着聲音道:“恐怕……的确如此。”
雖然侍衛們奮力反抗,但是情況着實不容樂觀。
厲長生眼瞧着,這樣不是辦法,的确應該按照系統所說,需要趕緊想個辦法逃跑離開才是正理。
厲長生當下對身邊驺虞道:“你保護好太子,我去把馬解下來。”
驺虞立刻點點頭。
荊白玉還在頭暈,聽說厲長生要出車輿,趕忙想要伸手抓人,手中卻空空如也,連一片衣角也無碰到。
“厲長生,太危險了!”荊白玉着急的,道:“別出去!”
他們如今身在車輿之中,一時倒是安全的。但眼看着土匪越來越近,再過一會兒什麽天時地利也沒了。
車輿過于豪華龐大,被四匹高頭大馬拉着,是無論如何跑不快的,若想逃走,必須要将馬匹解下來,騎馬逃跑才可。
厲長生不及過多解釋,已然鑽出車輿,拿出随身的短劍,準備割斷車輿的繩索。
這車輿乃是太子使用,不論是木頭還是繩索,自然都是頂好的。就算厲長生的匕首削鐵如泥,一時間竟也割不斷繩索,反複用力兩下,才“啪”的繃斷。
荊白玉見厲長生下車,立馬也想要跟着跳下去,被驺虞一把攔住。
驺虞還抱着小老虎,對荊白玉用力搖了搖頭,示意他莫要任性。
“可是……”
荊白玉剛剛開口,就感覺有雨水一下子撲面而來。他右面的窗框簾子竟然無端端的飛了起來,大雨順着窗口瘋狂灌入。
“嗬——”
只瞧一個碩大的腦袋堵在窗口位置,原是一個土匪壯漢發現了車輿,掀開簾子往裏瞧瞧情況。
“嘿!兄弟們,這裏有兩個小娃娃!”土匪大喊了一聲,随即舉起手中大刀,順着窗戶便往裏猛刺。
荊白玉就在窗口,當下抱頭趴下。但那大漢一瞧便早有準備,立刻手腕一轉,刀鋒變了方向,又往荊白玉頭上砍去。
驺虞眼睛一眯,顧不得懷中小老虎,趕忙搶身而上。
荊白玉沒有感覺到疼痛,反而聽到大漢的凄慘叫聲。
驺虞護住荊白玉,猛的一腳踹出去,直接踹在那大漢臉上,大漢一個跟頭跌了出去,腦後勺撞在地上,愣是撞出了不少血水。
驺虞不會說話,只是嗓子裏短促的發出抽痛聲。
四周太黑,荊白玉也瞧不清楚情況,卻聞到了血腥味兒。
“驺虞,你受傷了嗎?”荊白玉着急的問。
驺虞來不及比劃更多,一把抓住荊白玉,直接将人拽下車輿。
那大漢跌在地上,立刻便哇哇大叫起來:“來人!這有個小的!快抓住他們!快啊!”
車輿已然不再安全,很快會有更多的土匪圍剿過來,若是繼續等在輿中,恐怕會被甕中捉鼈。
驺虞拽着小太子荊白玉下了車,立刻左右四處查看,想要找機會突圍。
“這邊,走!”
便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匹白馬沖将過來,可不是厲長生回來還能是誰?
厲長生左右手一抄,将荊白玉與驺虞兩個一起拽上馬來,然後使勁兒揮開馬鞭,卻不是催馬快跑,反而抽打在旁邊幾匹高頭大馬上。
車輿一共四匹馬,厲長生一口氣全都解了下來。
馬匹吃痛,立刻受驚一般向前沖去,成了為他們開路的先鋒。
有不少土匪眼瞧見他們要跑,急匆匆趕來,但卻因着瘋了的高頭大馬,一時無法近前,只得向着旁邊避讓開來。
厲長生趁機催馬快跑,從土匪的缺口之處,帶着荊白玉與驺虞突圍而出。
“啐!追!”
“快追上!”
“那個小的是太子!”
“不能叫他們跑了!”
土匪果然有問題,絕不是一般打家劫舍之輩,那為首的土匪頭子一眼辨認出了荊白玉乃當今太子殿下,死命的大喊着,叫手下快去追趕。
厲長生帶着小太子荊白玉與驺虞,三個人同乘一匹馬,那馬兒剛開始跑的飛快,但時間久了,也是體力不支,慢慢的有些不願意向前。
荊白玉着急的回頭去看,說:“他們還在追着,要追上來了。”
厲長生自然知道,那些個土匪認識荊白玉,如何可能輕松放棄,一直死死咬在他們後面,仿佛聞到血味兒的野獸一般。
厲長生深吸一口氣,撥轉馬頭,往斜地裏跑去。
馬兒進了草叢之中,竟是緩緩停下。
荊白玉不知厲長生是什麽意思,厲長生已然将他與驺虞一同抱下馬背。
厲長生手上動作不停,道:“馬跑不動了,而且現在是雨天,馬蹄印太深,他們追着印跡總能找到我們,這不是辦法。”
他說着一揮馬鞭,将馬直接趕了出去。馬背上一人也無,馬匹輕盈了許多,自然跑的飛快,噠噠噠瞬間消失在黑影之中。
荊白玉倒是明白他的意思,道:“但是……馬匹走不了多遠的,他們很快就會知道中計了,折返回來怎麽辦?”
他們只有唯一的馬匹,趕走了馬匹無法快速趕路。馬匹上無人,沒人驅趕策馬,走不了多久它自己就會停下來,這的确只是能搶救一時的辦法,并非常長久之計。
厲長生道:“眼下也只能這般,再另想辦法了。”
他們蹲在草叢之中,果然瞧一隊土匪急匆匆的喝馬跑過,的确中了厲長生的計策,并未發現草叢中藏着幾個人。
驺虞眼看那些人跑開,頓時松了口氣。這一口氣松下,就感覺身心疲憊頭暈目眩,一個不穩當直接倒在了地上。
“驺虞!”
荊白玉吓了一跳,伸手去拽他,也被驺虞給兜倒在地,被壓的是眼冒金星,根本爬不起來。
厲長生一手一個将兩人扶起來,這才發現驺虞受了傷,定然是方才救荊白玉時造成的。
刀口在背上并不深,但刀口頗長,所以經過這般久時間,已然失血過多,難免頭暈目眩。
厲長生手腳麻利的用衣衫給他将傷口固定住,暫時也只能這般止血,并無其他草藥可言。
他将驺虞背在背上,随即又抱起荊白玉來,道:“我們不能停,還是要繼續往前走的。”
“你放我下來罷,我可以自己走的。”荊白玉一瞧,驺虞處于半昏迷狀态,的确需要厲長生背着。若是這會兒讓厲長生再抱着自己,恐怕厲長生沒多久也會體力不支。
“別動,你也受傷了。”厲長生可不敢将荊白玉放下,方才荊白玉為他擋石頭的畫面還歷歷在目,着實讓人想了便後怕的很。
如今荊白玉很可能存在內傷,若是再跑跑跳跳,也不知會落下什麽病根。
荊白玉的确是咬牙硬撐,被厲長生抱着快速往前趕路,不多時整個人昏昏沉沉,感覺有點頭重腳輕,竟是有些許的發熱。
荊白玉也不敢言語,昏沉之中,忽然想到一件事情。
“厲……”
荊白玉方想叫厲長生,卻忽然住了口。
“怎麽的?”厲長生低頭瞧他。
荊白玉咬着嘴唇搖了搖頭。
荊白玉突然想到,他的小老虎小貓兒不見了!
小老虎是被驺虞抱着的,但是方才土匪殺來,為了救荊白玉,驺虞一時松了手,眼下早已不知跑到了何處去。
荊白玉煞時想起,心中憂心如焚。只是他心裏又明白,此時他自身難保,根本沒有能力去救小老虎,若是硬要回頭尋找,恐怕會搭上厲長生與驺虞兩條人命……
厲長生見他模樣,并未開口說話。不過他與荊白玉相處久了,就算荊白玉不開口,厲長生亦是知道他在想些什麽,尤其此時荊白玉一臉擔憂又隐忍的模樣。
厲長生知他想起了小老虎來,其實厲長生方才便瞧見了,小老虎未有跟上。然而時間不等人,厲長生不可能舍棄荊白玉的命,回頭去救那只老虎。
背上的驺虞昏迷半晌,随後悠悠轉醒過來。
他臉色慘白的厲害,睜眼之時便瞧天色已然大亮,大雨也緩緩停了下來,一切災難和困苦仿佛都已散去。
他們還在郊外,這附近人煙罕至,根本無有人家,厲長生帶着他們兩個,想要尋個人影是十足困難的。
“前面是不是有水?”荊白玉指着那面。
他們跑了一夜,已然口幹舌燥,厲長生幹脆帶着他們往河水那面走去。
眼看着前方果然有一條河流,水流并不湍急,瞧上去清澈的很,叫人看了嗓子眼裏更是冒煙。
“啪啪——”
驺虞突然警惕的拍了拍厲長生的肩膀。
厲長生眯眼去看,就瞧河水旁邊,隐約有幾個人影。
荊白玉也是倒抽一口冷氣,小聲說道:“厲長生,是那些個假土匪。”
厲長生自然瞧見了,前方四五個土匪,看起來正是來追他們的。因着追了一個晚上無果,那些個假土匪着實累了,這才停下來,到河邊喝點水休息片刻再行趕路。
厲長生不只一眼看到了假土匪,還一眼看到了那些土匪的馬匹。
馬匹晃晃悠悠的,并沒有栓在樹上,正悠閑的吃着旁邊的雜草。
若是能将馬匹搶來……
那就有了代步工具,前面的路或許好走一些。
荊白玉似乎和厲長生想到了一處去,小聲道:“厲長生,他們有馬匹。”
厲長生微微一笑,道:“我倒是想到了個不錯的主意。”
“你要做什麽?”荊白玉道:“他們人多,不要貿然行事。”
一共五個假土匪,就算小太子荊白玉會武功,但他年紀太小了,也只能對付一個。
如今驺虞受傷太重,失血過多,站都站不起來,是一個土匪也對付不得的。
而厲長生的散打想要對付兩三個還是有希望的,土匪手中有刀有槍,多了厲長生也應付不來。
這麽一算,五個土匪還是太多,他們勝算不高。
厲長生倒是信心十足,道:“你們等在這裏,我去去就回。”
“不行,我跟你去!”荊白玉拉着他不放手,着急的差點兩眼通紅。
如今他與大部隊走散,唯一能依靠的便是厲長生了。若是厲長生也出了什麽危險,荊白玉這心裏總覺得毫無着落,比打雷下雨還叫他害怕。
厲長生拍了拍荊白玉的頭頂,道:“相信我,很快回來,我發誓。”
荊白玉拽着他的手松了松勁兒,道:“那……那好罷,我一直都是相信你的,大不了今兒個咱們就死在這裏,倒是也有你陪着。”
厲長生有些個哭笑不得,道:“說什麽喪氣話,長生可還等着太子殿下日後做了這天下之主,好叫長生也能狐假虎威。”
厲長生說罷了,對荊白玉擺擺手,然後快速的往河邊兒悄悄而去。
五個假土匪并無發現厲長生的到來,只是圍着火堆而坐,互相抱怨着。因為一夜大雨,大家的衣服全都濕漉漉的,被秋風一吹的确冷得鑽心。此時點起火堆來,用火烤一烤緩和不少。
“呸,那小娃娃倒是跑得快!”
“咱們必須抓住他!”
“是啊,那可是太子啊,若是抓住了,頭功一件!”
“快,休息好了咱們繼續往前趕。”
“好。”
厲長生眯眼稍做尋思,當下快速打開系統商城。
【#玩家“厲長生”購物清單#】
【網紅防曬噴霧=9.9元】
【系統提示:你購物的防曬噴霧85%可能為假貨,是否确定購買?】
厲長生快速選購了一款防曬噴霧,價格便宜,看起看十足不靠譜,便像是三無産品一般,就算系統不提示這是假貨,厲長生覺得自己也是百分百能看分辨出來的。
不過……
“确定。”
厲長生當下毫不猶豫的購入此款防曬噴霧。不只是确定,而且一口氣買了三個!
他将防曬噴霧拿在手中掂了掂,随即快速撲了出去。
“什麽聲音?”
“有人在那裏!”
幾個大漢立刻警覺,就瞧見厲長生突然出現。
“是救走太子的人!”
“是他!”
厲長生的臉放在哪裏,皆是辨識度十足,那幾個假土匪瞬間将他認了出來。
“抄家夥!”
假土匪們兩眼放光,仿佛可怕的野獸,瞬間便要上前撕爛厲長生這獵物。
“諸位等一等,我有話說!”
厲長生忽然大喊一聲,聽那底氣十足,聲音洪亮,倒是把土匪們吓了一跳,差點便給震懾了去。
的确是差點。
一個土匪反應過來,喊道:“別跟他廢話,給我上!”
“嗖——”
有什麽東西哐啷一下子,被厲長生扔了過去,咕嚕嚕的摔在了一個土匪面前。
“沒有投中……”
厲長生眼看着防曬噴霧偏離目标,落在一名土匪面前,語氣裏似乎有些個惋惜,但并未太過着急。
“甚麽東西?”土匪狐疑的大喊。
“是防曬噴霧,”厲長生一副四平八穩模樣,說:“但解釋了你們也聽不懂。”
“草他娘!這小子戲弄咱們!”土匪哇哇大叫起來,瞧着厲長生雲淡風輕的表情就覺得來氣,這死到臨頭竟然如此淡定,誰瞧了能不上火的?
土匪一個來氣,擡腳就踢,将掉落面前的防曬噴霧直接踢進了旁邊的火堆之中。
“呵——”
厲長生挑起一邊唇角,笑得頗有些詭異,道:“感謝幫忙。”
“什麽?”土匪不解的道:“別他娘的想逃跑,說!太子去……”
他話未說完,就見厲長生故技重施,将手上剩下兩個所謂的防曬噴霧盡數扔了過來。
假土匪們根本不作一回事,可就在這剎那之間。
“嘭!”
“咚!”
“哐!”
三聲巨響接連發生,那被踢進火堆裏的防曬噴霧忽然遇熱爆炸,随即扔過來的兩只防曬噴霧也齊刷刷發出巨響。
“啊——!”
五名假土匪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頓時被爆出老遠,一個個撞在樹上石頭上,已然再叫不出來一聲。
很多罐裝噴霧上皆是有易燃易爆的标識,這些噴霧之中有極易膨脹爆炸的推動氣體,遇到高溫高熱,是非常危險的事情。夏日易爆噴霧放在車內,因高溫爆炸的事情屢見不鮮,連車子都能給它炸出個窟窿來,絕對不是鬧着頑的事情。
厲長生的系統商場只能購買美妝相關物品,而眼下,這易燃易爆的防曬噴霧倒成了救命的武器。
厲長生得手,不敢耽誤片刻,快速飛奔而去,将馬匹全部拽走,接上躲在暗處的荊白玉與驺虞,三個人翻身上馬,帶着五匹馬快速向前。
荊白玉本是擔驚受怕,還以為厲長生兇多吉少,卻未有想到厲長生一根頭發絲也沒掉,反而輕松解決了五個土匪。
荊白玉這會兒也不怕了,好奇的問:“厲長生,那是甚麽?好生厲害,竟然還會出響,樹都差點倒了!”
厲長生道:“回去與你講。”
“嗯!”荊白玉用力點頭,此時的确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他們解決五名假土匪,又得了馬匹,腳程要比方才快了許多,三個人緊趕慢趕的,總算是尋到了人家。
三個人衣衫褴褛,看起來落魄至極,好在除了厲長生之外,其餘荊白玉和驺虞都是半大的孩子,叫人瞧着并無甚麽威脅感。這兒住的村民沒見過什麽大世面,也是心善淳樸,見了半大的孩子受傷,趕忙将他們迎進了屋裏,給他們包紮處理一番。
厲長生雖然是個來路不明的男子,但他生着一張絕好的皮相,是最具欺騙性的,只要他一笑,絕不分男女老少,好感度倍增。
農戶見他們可憐兒,便給了一些吃的,熱情的挽留他們在這裏住幾日,反正左右人煙罕至,難得能瞧見活人,農戶也是高興。
厲長生一打聽,荊白玉便坐不住了,才吃了東西,都不急休息,便想要繼續向前趕路。
那農戶說了,上午之時,的确瞧見不少人馬從這裏經過,一個個雖然十足狼狽,卻穿着上等布料衣裳,也不知道到底什麽來頭。
荊白玉一聽,十有八九便是父皇他們。
農戶給他們指了路,說是大部隊向前而去,往着西面走,應該是去了西面的三游城。
厲長生瞧了瞧驺虞的傷勢,他如今失血仍是未有恢複,若是傷口再次撕裂,恐怕情況不妙,不宜再次急速趕路。
他與驺虞商量了一番,幹脆将驺虞暫時托付給農家,這裏地處偏僻,想那些土匪也是無法尋到。
這樣一來,厲長生帶着荊白玉先往前面三游城去,尋到人搬了救兵,便可再折返回來接上驺虞。
如今時間緊迫,厲長生很快帶着荊白玉,兩個人繼續往前趕路。
荊白玉道:“前面竟然便是三游城了。”
厲長生不是很熟悉周圍環境,見荊白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