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十足寵溺 (2)
是找了上來,道:“上次我那般幫你,這一次,你可要幫幫姐姐我啊。”
“姐姐,發生了什麽事兒?”小宮女問。
侍女說道:“只是不小心惹惱了主子,眼下正發愁呢。正巧了,你方才說的那甚麽泡泡,聽着着實神奇,不若你送姐姐我一個人,也好叫我回去讨好了主子,否則姐姐我可能明兒個就要少層皮了!”
“這……”小宮女一臉為難,不過不多時便道:“好罷,反正厲大人那面給了我許多,便給姐姐兩個,免得姐姐受罰!”
她說着,便從懷中掏出兩個泡泡浴芭,交給了那侍女,然後仔細給她講了一遍如何使用。
侍女當真千恩萬謝的,拿了東西這才轉身離開。
等侍女走遠不久,小宮女亦是轉身離開。
她急匆匆往拐角而去,一轉彎就見個人影站在那裏。
“厲大人!”
小宮女走過去,笑盈盈的道:“厲大人,您交給婢子的任務,婢子已然完成了!請大人您放心。”
“有勞你了。”厲長生溫和的一笑。
小宮女連忙說道:“婢子不敢。昔日裏靈雨妹妹多方照顧于我,我心中感激的很,這點小事兒是償還不得人情的,還望厲大人莫要折煞了婢子啊。”
原這馮夫人身邊的小宮女,昔日裏受過靈雨的恩惠。所以今日厲長生找她幫忙,她便一口答應下來。方才那些個話,不過一個圈套罷了,全是厲長生教她說的,至于目的……
詹夫人最近心情不好,身邊的幾個侍女全被苛責了一遍,一個個戰戰兢兢。
方才那小侍女讨到了兩個泡泡浴芭,心中歡喜非常,心想着有了這稀奇頑意,夫人一歡心,說不定便不為難她們了。
她獻寶一般的回了房去,正好趕上詹夫人準備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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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連忙上前,恭敬的道:“夫人,婢子尋到了一些新鮮頑意,聽說沐浴之時加上,不只賞心悅目,還可遍體生香,久久不散!”
“哦?”詹夫人興致缺缺,道:“是什麽東西,拿來叫我瞧瞧。”
侍女趕忙将一個泡泡浴芭擎上,送到詹夫人面前。
那泡泡浴芭乃是厲長生從系統商城之中買來的,乃是LUSH的法國香吻,手掌大小,并非圓球狀,而是紫色的小山坡模樣,不論顏色還是樣子,都頗顯得浪漫。
這法國香吻泡泡浴芭放入水中,會呈現夢幻紫色,裏面還有薰衣草與椰子油等等,香氣撲鼻缭繞不散,浸泡沐浴之後,香氣可缭繞全身,持續很久長時間,比一些香水的留香要久得多。
而最主要的一點,這法國香吻之中,含有迷疊香與百裏香精油。但味道并不濃烈,已然被豐富的薰衣草香味所掩蓋,一般人很難将其分辨出來。
但遇上鼻子靈敏之人,或者嗅覺驚人的飛鳥,這迷疊香與百裏香的味道,仍然不可忽略。
厲長生心中已然盤算好了,既然詹夫人想要下這盤棋,他們無有不奉陪的道理。不如便讓詹夫人親手為他們做好嫁衣,再一起愉快的目睹詹夫人自食惡果的模樣。
詹夫人果然并未聞出泡泡浴芭中百裏香與迷疊香的味道,只覺得花香舒緩,聞了有種心曠神怡,渾身放松之感,倒是受用得緊。
她一時高興,便叫侍女将泡泡浴芭放入浴桶,然後整個人舒舒服服的浸泡在淡紫色的夢幻熱水之中。
侍女見詹夫人歡心,當下松了口氣,谄媚的道:“夫人您聞呀,這味道多好聞,旁的妃子根本沒有。後個便是秋獵了,若是夫人早間用此沐浴,定然能豔壓群芳,馮夫人如何能比的過您呢?”
厲長生送走了小宮女,便轉身回了小太子荊白玉那處。
荊白玉正拿着兔子頑偶逗弄小老虎小貓兒。
小老虎似乎很是喜歡兔子頑偶,荊白玉伸手舉着兔子頑偶,那小老虎便在地上急得團團轉,怎麽跳也是夠不到的,急得它“嗷嗚嗷嗚”的奶叫着。
“夠不到夠不到!”荊白玉笑嘻嘻的說:“小貓兒你好笨呀!”
厲長生進來的時候,那一人一虎根本無有注意他,還頑得挺好。
厲長生幹脆輕手輕腳過去,然後伸手一抽。
“呀!”
荊白玉低呼一聲,他高舉過頭頂的小兔子頑偶煞時不見了,回頭一瞧,可不是被厲長生給搶走了去?
厲長生的個子可比小太子荊白玉高了許多,拿着無需舉過頭頂,小太子已然夠不到。
這回輪到小太子荊白玉急的跳腳,道:“厲長生厲長生,你還給我,你怎麽欺負人?”
厲長生笑着說:“我瞧你與小貓兒頑的正好,所以也想頑一頑,太子怎麽不與我頑?”
“什麽頑啊,你這是欺負人。”荊白玉道。
“嗷嗚嗷嗚!”
小老虎一瞧,立刻對着厲長生奶聲奶氣的嚎叫起來,似乎要為小主人伸張正義!
厲長生低頭瞧着小老虎,心說自己可能與這只小老虎八字不合,這老虎見了自己,便仿佛見了情敵一般,總是一副橫眉冷對的模樣,敵意大得很。
而系統偏生讓厲長生養一只貓……
眼下養貓的這任務還未完成,想來是要厲長生将小老虎賄賂一番,收拾的服服帖帖才算完事兒。
若讓厲長生搞定什麽人,他絕對一肚子都是辦法,但叫他搞定一只老虎,這還是頭一次,厲長生有些個江郎才盡,竟是一時沒了法子。
厲長生見小老虎不喜食肉,只喜歡吃菜葉子,還曾拿了廚房最好的最綠的菜葉子,端給小老虎賄賂之用。
但誰成想……
那小老虎竟是有骨氣的,見了一盤子美美的菜葉,明明肚子餓的都癟了,卻擡起後腿,“咚”的一聲就把盤子踢翻,差點扣了厲長生一身菜葉子。
厲長生瞧着小老虎後擡腿的動作,一時懷疑這不是老虎,應該是擡腿撒尿的哈士奇。一時又懷疑,這不是破壞力超群的哈士奇,而是呆頭呆腦的驢子。反正左看右看,全不似老虎模樣。
厲長生逗了荊白玉一會兒,荊白玉還未怎麽樣,小老虎小貓兒卻喊得嗓子都要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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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貓兒:-10】
“這……”
厲長生眼瞧着突然出現的系統好感度,沒成想小貓兒還有一席之地,而小貓兒對自己的好感度竟然是負數……
厲長生深刻反思,自己這人見人愛的性格,怎麽的在一只小老虎面前,就變成了人嫌狗不待見。
荊白玉将小老虎抱起來,道:“厲長生,好奇怪啊,小貓兒好像特別喜歡你。你看啊,你一出現,它就總是追着你叫喚,都不理我了呢!”
“呵呵——”
厲長生止不住幹笑一聲,道:“你确定它追着我叫,是因為喜歡我?”
“難道不是嗎?”荊白玉道:“它一準兒是想與你頑耍呢。”
厲長生仍是幹笑,心裏尋思着,這小老虎現在想什麽自己是不知道的。但若是再長大一些,恐怕一準兒想着如何吃掉自己。
“對了,”小太子荊白玉總算是想起了正經事來,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的說:“詹夫人那面如何了?”
厲長生道:“詹夫人已經收了東西,接下來便等着後日的好戲登場。”
荊白玉道:“只是……詹夫人會聞不出那些藥材的味道?”
控制飛鳥的藥草可是詹夫人弄來的,厲長生想出的法子,便是讓詹夫人自食惡果。荊白玉雖然覺得這法子好得很,卻也怕詹夫人發現他們的計策,那豈非功虧一篑?
厲長生十拿九穩,道:“放心,依照她的本事,全然聞不出。”
那泡泡浴芭之中雖然也有迷疊香和百裏香,卻被薰衣草的味道所掩蓋,詹夫人又不知那東西是厲長生與小太子弄來的,根本不疑有他。
轉眼一晃的功夫,已然是後天一大早晨。
小太子荊白玉還躺在榻上懶着不願起,那面小老虎半夜又爬上了荊白玉的榻去,窩在旁邊,腦袋抵着小太子荊白玉的腦袋,睡得也是正好。
“吱呀”一聲,厲長生推門而入,他身後跟着小侍衛驺虞。不過驺虞只是跟到門口,便不再往前行進,侍立在門口候着。
厲長生一個人入內,雖那開門之聲很輕,卻還是吵醒了頗為警覺的小老虎小貓兒。
小貓兒動了動耳朵,立刻爬起身來,轉頭看了一眼熟睡的小主人,輕手輕腳身法輕盈的跳下榻去,然後跑到了厲長生的面前。
“嗷嗚!”
小老虎叫的聲音不高,但是那模樣卻不友善。小老虎似乎知道小主人懶睡不想起,所以想要攔住厲長生,幫助小主人多争取一些懶睡的時機。
厲長生往前走了兩步,都被小老虎給攔住。
若說這小貓兒是攔路虎,厲長生倒覺得瞧模樣就不像,着實少了幾分威嚴,倒像是……
厲長生笑眯眯的低頭瞧他,道:“小家夥兒,好狗不擋路,可知道?”
“嗷嗚!”
小老虎也不知道是否聽懂了,反正對着厲長生又叫一聲。
随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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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貓兒:-12】
厲長生一瞧,好家夥,這小老虎看起來挺聰明的,和它呆頭呆腦的模樣全不一樣,逗它一句似乎還挺記仇的。
“小貓兒……”
荊白玉聽到厲長生隐隐約約的說話聲,總算是睜開了眼睛,伸手招了招手。
小老虎立刻歡喜起來,跳竄竄的撲到了荊白玉身邊,用大腦袋開始拱着小太子荊白玉的臉,一副親昵模樣。
厲長生見了,毫不留情的将小老虎一提,伸手捏住它命運的後頸,将小老虎給拽到一邊去。
小老虎被捏了後頸,真的仿佛一只貓咪,頓時僵硬的一動不動,只是稍微踢騰了兩下後腿。
厲長生道:“太子殿下,一會兒便要行獵,莫要蹭了一身毛。”
今日是秋獵的正式日子,窦延亭已然做好了保衛工作,将獵場周圍布置的妥妥當當。他們一行人清早從鄒家山莊啓程,晌午到達秋獵場地,那面已然安營紮寨,皇上可立刻入營休息。
用過午膳,休整一番,下午日頭不濃,秋高氣爽,也正是秋獵最好的時機,皇上便會帶着太子、陵川王等,還有詹國來的尚南侯等等,一行人去獵場正式開始捕獵。
荊白玉到了獵場,換上一身勁裝,将小箭筒往後背一背,那模樣別提多可人疼,小小年紀便有一股英雄氣概。
厲長生也換了一身勁裝,打起帳簾子就瞧見小老虎在與它的衣服做鬥争。
這次狩獵,荊白玉是要帶着小老虎參加的,因為那些個飛鳥懼怕小老虎,所以小老虎可是至關重要。
荊白玉特意讓人連夜制作了一件小铠甲,如今已給小老虎換上。小老虎第一次穿衣服,難免有點好奇心,一直用前爪扒拉着自己的铠甲。
厲長生走進來,道:“太子殿下,時辰差不多了。”
“好,我們過去。”荊白玉點點頭,将小老虎抱在懷裏,瞧了一眼厲長生,似乎有些緊張。
厲長生對他微微一笑,道:“別害怕,一會兒不論如何,莫要離開小老虎,就一直抱着它,可知道了?”
“嗯。”荊白玉乖巧的點頭,道:“我知道了。”
兩個人從帳子內出來,驺虞也換了幹淨利索的勁裝,備好了弓箭,戴好了佩劍,準備亦步亦趨的跟在荊白玉身邊。
那面皇上也穿了铠甲,不過顯然只是做做樣子罷了,一會兒也并不真的打獵,不過是在秋獵開始之前,虛發一只長箭,這樣也便成了,大家才可開始秋獵。
皇上最近疲憊,是最喜歡詹夫人進獻的熏香,每每覺得聞了心曠神怡,所以這秋獵開始之前,皇上亦是着人燒上一些香料。
詹夫人從帳中出來,便瞧見寺人捧着香爐入了皇上的帳子。
詹夫人低眉順眼的,可她垂眼的一瞬間,眸子裏還是閃過了冷酷的精光,一看便是在算計着什麽。
“哎呀,好香啊,這是什麽香味,真好聞!”
一個女子聲音驚訝的詢問。
正巧了,馮夫人也穿着一身男子勁裝,看來今日也是要參與秋獵的。她剛出了帳子沒多遠,就聞到一股奇怪的香氣,着實萬分引人矚目。
詹夫人聽了面上欣喜,擡起手來輕輕嗅了嗅。她為了在衆人面前拔個頭籌,方才午膳之後,便叫侍女弄來熱水,将浴桶注滿,然後把那最後一枚泡泡浴芭扔進水中,洗了個香噴噴的紫色浪漫浴。
此時此刻,詹夫人身上缭繞着濃濃的薰衣草香氣。
她聽到馮夫人羨慕的聲音,佯裝不經意似的,從馮夫人面面前經過,還輕輕的揮了揮袖子。
馮夫人正尋着香氣的源頭,瞧見詹夫人後臉色頓時都青了。她這才發現,又是詹夫人身上的香氣。
“什麽啊,也沒什麽好聞的,熏得我頭暈。”馮夫人立時改了口,随即大步往前走去,頭也不回。
荊白玉和厲長生遠遠的便瞧見詹夫人來了,那一臉的興高采烈,簡直便要掩藏不住。
皇上心情也是大好,拿起長弓“嗖”的向半空虛發一箭,一旁頓時傳出喝彩與恭維之音。
皇上笑着道:“今日大家務必盡興,誰狩到的獵物最多,朕重重有獎!”
有了皇上的命令,衆人皆是興致勃勃,很快驅馬向四面八方而去,争先恐後的去捕殺獵物。
荊白玉騎在馬上,厲長生與驺虞緊随其後。陸輕舟這個詹事是文官,今日可是有大事情要發生的,陸輕舟手無縛雞之力,不好給他們搗亂。厲長生便想到了個好法子……
将陸輕舟塞到了窦延亭窦将軍那面去,若是真有個什麽問題,以窦将軍的武功,幾只飛鳥也能應對過來。
皇上是不狩獵的,瞧了一眼跟在一邊的荊白玉,道:“玉兒怎麽的不去狩獵?玉兒是頭一次來獵場,朕還等着看看玉兒的本事。”
荊白玉抱着小老虎在皇上身邊跟着,就是怕一會兒飛鳥會尋着香味兒撲來,皇上身上熏了不少迷疊香百裏香,恐怕飛鳥會第一個襲擊皇上。有了小老虎在旁邊震懾,那些飛鳥就算會來,也是不敢貿然俯沖的。
荊白玉甜甜的一笑,道:“回父皇的話,兒子覺得這打獵是急不得的,要先仔細觀察,這樣才能發現最好獵物。況且,父皇乃是真龍天子,乃是九五之尊,那些個最好的獵物,指不定便會出現在父皇的面前,兒子跟着父皇走一走,也好能沾沾父皇的光呀!”
荊白玉說得又甜又軟,皇上可是個愛聽好聽話的性子,果然心情大好的樣子,道:“玉兒長大了,知道做事兒不能毛躁,這是好事!”
荊白玉糊弄了皇上一番,往後瞥了一眼厲長生,嘴角上揚,一臉沾沾自喜,向厲長生讨表揚的模樣。
厲長生微微一笑,對着荊白玉不吝惜的比了個大拇指。
荊白玉看起來着實高興,不高興的則是他懷裏的小老虎。
小老虎見小主人與厲長生“眉來眼去”的,頓時不幹了,掙紮着探出頭來,對着後面的厲長生呲牙咧嘴。
就在此時,不遠不近的地方突然一陣鳥鳴聲。
小老虎再也顧不得去吓唬厲長生,立刻探着頭往天上看,警覺的厲害。
來了。
厲長生心中低念了一聲,悄悄催馬往前幾步,跟緊了荊白玉,以免一會兒出現什麽意外情況。
皇上可不知道這天上的飛鳥有甚麽問題,反而拿着馬鞭向天空虛點兩下,哈哈帶笑着說:“玉兒快看,這最好的獵物可不出現了?你瞧那飛鳥,樣子端的奇怪,個頭亦是不小,絕對比那些個兔子狐貍要稀罕得多。”
荊白玉知道那些個飛鳥的厲害,此時是笑不出來的,他勉強擠了個幹笑,緊張的抿了抿嘴唇,道:“父皇說的是。”
這一聲鳥鳴之後,周邊便是此起彼伏的鳥鳴聲,一聲聲絡繹不絕。
皇上終于發現有些個不對勁兒了,道:“這是怎麽的回事?為何突然來了這般多的飛鳥?來人,快去查看一下!”
那面詹夫人在後面跟着,卻并不敢離得太近。畢竟她是知道的,那些個飛鳥馬上便會瘋狂起來,猛烈的襲擊身上帶有某種香氣的人。
比如……
皇上,馮夫人,還有……
還有尚南侯詹無序!
詹夫人嗓子裏發出喋喋的笑聲,聽起來詭異得厲害。
她一個人低着頭自言自語道:“馬上……馬上便要成功了!我才是……”
她話說一半,“呼”一聲疾風驟起,詹夫人“啊”的大喊了一聲。
就瞧天上盤旋的那些個飛鳥,仿佛被人按下了什麽機擴,齊刷刷俯沖而下,卻不是對着皇上或者馮夫人,亦不是尚南侯詹無序,而是詹夫人本人!
詹夫人驚慌大叫,抱頭俯身。她本還騎在馬上,瞬間“咕咚”一聲,狠狠的從高頭大馬上掉了下來。
“怎麽回事?!”
皇上聽到動靜,回頭便瞧見詹夫人墜馬了,趕忙喊道:“愣着做什麽?快去救人!朕的皇兒!朕的皇兒啊!”
皇上對詹夫人也不見得有多少恩情在,不過詹夫人如今可身懷六甲,皇上對自己的子嗣還是頗為上心的。
“父皇小心啊!”荊白玉趕忙驅馬攔在皇上身邊,道:“那面太危險了,窦将軍和尚南侯會派人去營救詹夫人的,父皇萬不可涉險。”
“對對,玉兒說的對。”皇上雖愛惜子嗣,卻也更為惜命,絕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那面飛鳥群起而攻之,皇上雖然也有香氣,但飛鳥又聞到旁邊老虎的氣息,實在是畏懼不前,便開始柿子找軟的捏,齊刷刷沖向了一旁的詹夫人。
“啊!”
“救命!”
“怎麽回事!”
詹夫人大叫着,她顧不得墜馬摔痛的腿,趕忙躲在馬匹下面,想要尋找庇護。
然而馬匹也害怕那飛鳥,已然吓得驚了,開始嘶鳴着四處亂跑。
“噠噠噠!”
“咚咚咚!”
詹夫人躲在馬下面,眼看着還未有被飛鳥抓傷,倒是差點被馬蹄子給踩死。
好在詹夫人躲得快,只是被那馬匹踹了一蹄子,倒是未有踩斷了腿。
荊白玉遙遙的坐在馬上瞧着,心想着果然是好戲,簡直比預期的還要精彩紛呈。只是可惜料的,那詹夫人命大,連腿也沒斷一條。
好戲還未落幕,無了馬匹的庇護,詹夫人登時曝露在那些飛鳥的視線之內。
“呼——”
飛鳥急速俯沖而下,詹夫人大喊一聲,就感覺手臂被狠狠抓了兩下,瞬間見血,皮肉外翻,恐怖異常。
“啊啊啊啊!疼死我了!”
詹夫人已然毫無形象可言,鼻涕眼淚皆流了一臉。
那面尚南侯的确想要營救詹夫人,只是他未曾想到,詹夫人這次算計,也将他算計在內。
飛鳥聞到了尚南侯身上的氣味兒,也有幾只沖着他便襲擊過來。
侍衛們立刻護在尚南侯詹無序身邊,一時間,詹夫人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根本無有人能分身幫他。
“救命——”
“救救我!”
“救救我!好疼啊,救命啊!”
詹夫人捂住手臂上的抓痕,指縫間溢出一股股的鮮血來。只是鮮血的顏色并非正常的紅色,帶着一絲絲黑色。
旁人不知道,但詹夫人能不知道?這血一瞧便是中了毒的,詹夫人是再清楚不過。
她顧不得疼痛,連忙從袖子中翻出一個小瓶子,慌裏慌張的将一瓶子藥丸,盡數倒進自己的嘴裏吞咽下去。
“啊!咳咳咳!”
她正吃着解藥,就感覺背後又被鳥爪狠狠一抓,疼得她差點被口中的藥丸給嗆死。
那飛鳥抓住詹夫人的後背,竟是不肯松爪,鷹鈎一樣的爪子,狠狠鑲嵌在詹夫人背部,欲要帶着詹夫人向半空中飛去。
詹夫人好歹是個成年人,體重比那飛鳥沉了不知多少,飛鳥就算力氣再大,也無法将詹夫人帶起。
詹夫人狠狠的撲騰着,眼看着便要掙脫飛鳥的桎梏,卻哪裏料到,旁的飛鳥見了這種情況,倒是聰明機靈,立刻全都撲将過來,也都往詹夫人身上抓去,齊心合力的将她真的吊起一人多高的距離。
“這,這到底怎麽回事!”皇上瞪着眼睛,吓得臉色慘白。
詹夫人吓得差點一翻白眼暈過去,她才想要大喊,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眼看着計劃天衣無縫,利用有毒的飛鳥,詹夫人可以一舉解決皇上與尚南王詹無序,還可順道解決羞辱過她的馮夫人。
如此一來,大荊皇帝突然駕崩,大荊必然亂作一團。詹國便可有機可趁,發兵攻打大荊。
就算攻打不下來,這不是還有詹夫人嗎?詹夫人假裝懷孕,這肚子裏可還懷着皇帝的骨肉,若是皇帝死了,她肚子裏的孩子絕對有繼承大統的可能性。
詹夫人一一計算,煞費苦心,她是無論如何,也無想到自己會有今日。
詹夫人被吊在空中,那些飛鳥忽悠忽悠的上下飛着,着實把詹夫人給吓壞了,歇斯底裏的大叫起來。
“救命!救命!”
“誰救救我啊!”
皇上雖然指揮着侍衛們沖上去營救,但飛鳥一上一下,他們根本無有辦法,一時間便陷入了僵局之中。
厲長生略微眯眼,嘴角噙着冷漠的笑容,将一只帶火的長箭遞給小太子荊白玉。
荊白玉頓時會意,也沖他笑了笑,朗聲說:“我來救人!”
他說着毫不猶豫,立刻将那帶火的長箭往弓上一搭,随即“嗖”的一聲破空而出。
一只飛鳥的确不宜射中,但一團飛鳥目标極大,小太子荊白玉算是撿了漏,這一箭正中一只飛鳥,頓時“呼”的一聲響,燒了起來。
飛鳥受驚,趕忙四散而去,詹夫人只覺突然失重,不及再喊叫救命,已狠狠墜在地上,摔的她頭暈眼花不止,而且雙腿劇痛無比。
方才詹夫人還在慶幸自己未有被馬匹踩斷了腿,結果這會兒一轉眼,她的雙腿還是斷了,毫無懸念可言。
這雞飛狗跳的好戲,持續了相當一段時間。詹夫人可說是最慘的一個,其餘便是尚南侯詹無序受了些傷。
詹無序低頭瞧了一眼自己流血的傷口,眼神頓時眯了起來,心中似乎在計較什麽,卻也無立刻多言。
秋獵出了這樣的事情,已然無法繼續下去。皇上命人用火驅趕飛鳥,衆人趕緊撤回營地。
那面皇上雖然心中擔憂詹夫人,卻也不敢前去探望。心裏琢磨着,這着實奇了怪,為何飛鳥只攻擊詹夫人與尚南侯?這兩個人的确與他們不同,皆是詹國人,但說出去也十足奇怪的很。
皇上左思右想,仍是沒個頭緒,心裏地便開始嘀咕起來,覺得恐怕是詹夫人做錯了什麽事兒,被不幹淨的東西附體,所以才會惹來了飛鳥的攻擊。
這般一尋思,皇上哪裏還敢去探望詹夫人,生怕也被沾染了不幹淨之物,或者也被飛鳥襲擊了去。
皇上只是派了太醫與巫醫前往探看詹夫人,說:“去,快去看看,詹夫人肚子裏的孩子如何了!”
皇上這般說着,其實心裏也是知道,如此這樣折騰,詹夫人肚子裏的孩子,恐怕已然兇多吉少。
荊白玉今兒個算是酣暢淋漓,在外面是不敢笑的,回來之後可算是沒了外人,倒在營帳的榻上便笑的直打滾。
“厲長生厲長生!”荊白玉笑着道:“你瞧見詹夫人那模樣沒有?叫她犯壞!活該!她肯定死也不知道發生了甚麽,竟然被自己養的飛鳥給弄成了這副模樣。”
厲長生笑道:“這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這一次太子殿下實屬幸運,才識破了詹夫人的詭計,若非如此,現在恐怕已然危在旦夕。以後太子殿下還是要小心一些才行。”
“我知道了。”荊白玉點點頭,道:“再說了,不是還有你在我身邊嗎?”
厲長生走過去,将荊白玉從榻上抱起來,給他整了整衣冠,道:“太子殿下,這會兒還有一事,需要太子殿下親自出馬。”
荊白玉好奇的道:“是什麽事兒?”
“落井下石。”厲長生幽幽的道:“這詹夫人搞成這樣,恐怕還未死心。她肚子裏可還有個皇子,難道太子殿下忘了?”
“是了。”荊白玉點點頭,似乎一點就透,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厲長生跟着荊白玉一同出了營帳,荊白玉懷裏抱着小老虎,一出來便瞧見成群結隊的太醫與巫醫。
荊白玉立刻走上前去,道:“可是父皇叫你們給詹夫人診脈?”
“回太子殿下的話,正是。”太醫道。
荊白玉小大人一般點了點頭,道:“好,本太子也随你們一同過去。”
還未入營帳,便聽到詹夫人狼嚎鬼叫的聲音,顯然是疼的厲害。
有侍女攔在外面,見到太醫前來,臉色煞白的厲害。
侍女連忙道:“娘娘這面已然有醫師看診,就不勞各位大人了!”
“放肆!”
荊白玉不等她說完,已然一聲斷喝。
懷裏的小老虎立刻探出頭來,“嗷嗚”一聲叫,似乎在學荊白玉說話,同樣奶聲奶氣的。
雖不合時宜,不過厲長生覺得還挺有意思,不厚道的挑了挑嘴唇。
荊白玉道:“皇上親自派來的太醫,你為何阻攔不讓給詹夫人看診。難道是你蓄意謀害詹夫人,想要耽誤為詹夫人治療的時機!”
侍女咕咚一聲跪下,顫巍巍的道:“婢子沒有啊,婢子真的沒有!只是……只是……”
荊白玉自然知道她不是這個意思,是詹夫人不想讓那些個太醫入內罷了。
詹夫人最後的底牌便是肚子的皇子,然而她根本未曾懷孕,若是太醫這會兒前來,又未有通氣打點,恐怕一診脈便知詹夫人肚子裏什麽也無,豈非漏了陷?
詹夫人這才叫侍女在外面阻攔者,方才厲長生提醒荊白玉,荊白玉才想到這麽回事,立刻便趕來助陣。
有了小太子荊白玉在場,那侍女根本讨不到好處,跪在地上全不知道說什麽好。
荊白玉冷笑一聲,揮開那攔路的侍女,帶着一大幫子太醫便入了詹夫人營帳。
詹夫人驚叫一聲,吓得一翻白眼,差點就這麽斷了氣兒。
厲長生站在旁邊,沒什麽語氣,淡淡的說道:“還不快快為詹夫人診脈。”
“敬諾。”太醫不敢有違,趕緊挨個上前。
“嗬——”
“這……”
“這是怎麽回事?”
“不知道啊。”
太醫們一診脈,頓時吓得都慌了神兒。他們其中有幾個,乃是被詹夫人收買打點過的太醫,提前知道詹夫人乃是假懷孕,其實已然并無好驚訝的。
但這些個人反而比未曾知情的還要驚懼害怕,就怕一不小心走漏了風聲,會被皇上扣上一個欺君之罪。
“磨蹭甚麽?”荊白玉背着手,道:“詹夫人如何了?本太子的弟!弟!如何了?”
荊白玉還加重了弟弟兩個字,那語音中滿是威脅之意。
太醫們一聽,頓時恍然大悟,看來太子殿下早已知曉詹夫人假懷孕的事情。
厲長生笑得頗為友善,走上前一步,道:“各位大人,敢問詹夫人是否已然流産?腹中皇子,可是已然不保?”
太醫們一愣,快速目詢一圈。這常侍郎厲大人言辭頗為奇怪,叫太醫們一時有些個摸不着頭腦。
只是大家夥最近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厲長生乃是太子殿下眼前第一紅人。
厲長生這話一出,并不見太子殿下反駁,太醫們等了片刻,瞬間明白其中含義。
一個太醫顫巍巍跪下回話,道:“啓禀太子殿下,詹夫人流産,腹中胎兒不保啊!”
“回太子殿下的話,便是這般!”
“是啊,流了!”
一下子營帳內七嘴八舌的,大家口徑一致的很。
厲長生滿意的笑了笑,道:“如此……那就請各位大臣快快去回禀陛下罷,莫要讓陛下等急了。”
“是是!敬諾!”
太醫們如獲大赦,趕忙擦着冷汗爬起來,一個接一個快速離開詹夫人的營帳。
荊白玉并未阻止厲長生方才的舉動,與厲長生相處時間愈久,荊白玉也愈是明白,厲長生每一句話,甚至是每一個動作,都有他的用意。
詹夫人本沒有身孕,若是此時太醫禀明皇上,他們便可治詹夫人一個欺君大罪,就算是砍了詹夫人的腦袋,也無不可之說。
然而大荊要與詹國議和,這數十年來,詹國頭一次俯首稱臣,就算詹國其實內地裏并不願意,這一切都是陰謀所致,但這議和就在眼前,一旦成功,詹國便可成為大荊的附屬國,想要翻身就難了。
這一哆嗦便在眼前,若是出了詹夫人假懷孕的事情,朝中大臣絕對議論紛紛。有些個唯恐天下不亂的老臣,恐怕要趁機撺掇着皇上與詹國再次開戰。
這一開戰,對于百姓來說有弊無利,但對于那些唯恐天下不亂的大臣來講,可是好處多多。
開戰首先需要銀錢,必然就要增加賦稅,地方便可趁機從中撈取油水。
這戰馬糧草亦是要人制備的,期間上上下下,經手之人十有八九又要做些個手腳。算來算去,靠打仗發家致富的人可不在少數,況且也無需他們上戰厮殺,可不是聽到要打仗,便如打了雞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