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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序

幸福始終不如空氣重要

文/陳虹羽(《科幻世界》雜志編輯)

早些時候和天涯在網上結識,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大約總是些關于寫作這條路之艱辛的話題。寫了多少稿子,投出去多少,用了多少,斃了多少……或許很多人只看到文章發表後的風光,作者所付出的努力,倒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能體會。

從朋友口中聽說過他的事跡,退了學,靠稿費維生,四處漂泊,等等。心裏就想着,也算是一個辛苦的人,餓不死,但難處肯定是有的。我無法領略流浪生活的奧義,因為沒有漂泊過,每個月也還有家裏給生活費。日子太一帆風順的人往往把他人的痛苦誇大,我有時會想,天哪,靠稿費養活自己,要怎麽活下去哪!

可是事實證明,我的擔心完全多餘。他從不為此痛苦,多年混匿于市井的經驗成為他寶貴的財富,他簡直是個“大隐隐于市”的隐士。他浪跡了多座城市,或許覺得我的家鄉四川是個好地方,在那裏待了好多年。

他似乎越來越寧靜下來,從年輕時的張狂,到現在的日益沉着,曾經滿腔憤懑,如今嬉笑怒罵。生活從未成為他的負擔,他一直對生活飽含熱情。淡然了許多,但我們能體會得到,他沒有放下過夢想,他還一直在努力——他是要寫出好小說的!

當然他也不是浸溺在小說中完全無趣的人,相反,他這人很有趣。熟起來後,我們常常在網上一塊打麻将……還有他女朋友一起。他聰明,學什麽都快,打起四川麻将來,一點不輸我們本土的人,沒多久就熟練到把我們打得落花流水。他過早接觸了生活,有時顯得成熟。奇怪的是,他總對愛,對夢想抱有極大的熱情,生活沒能消磨這一切。

他的這部新小說,就是一個關于愛的故事。幾個人,幾份感情,彼此纏繞,沒有哪一份能完滿。成長裏我們犯下了太多錯誤,但我們一直執迷不悟,非要一條路走到底,方知無路可走,還要死性不改。

我們不願意承認錯愛了一個人,不願意承認在成長中的所有反抗都是徒勞。到最後心力交瘁,只好去一個陌生的異地獨自療傷,卷土重來。這些慘痛的代價只換回一個道理——幸福始終不如空氣重要。

當我們明白這點時,應該已是失掉最初的那次奮不顧身去愛的年紀。這樁深情以遺忘收尾,本是沉痛的故事,卻被天涯用輕松的語言傳達出來。在閱讀小說的過程中,我們甚至帶着笑流淚,應驗了那句笑着哭最痛。

我有過幾次和天涯見面的機會。結果陰錯陽差,每一回都沒能見成。光憑照片,似乎不能完全在腦海中勾勒出這個北方浪子的形貌。應該是不羁的,有劍客的俠氣。帶着江湖俠士那種打抱不平拔刀相助的氣質,行走在他自己的人生路上。我們素未謀面,卻成了很好的朋友。相信看了這部小說之後,你也會很想認識一個像天涯這樣的朋友。

若你途經他的旅程

文/艾左左(《輕漾》《賽爾號》等書作者)

我在寫新書的間隙看了天涯這部小說,一直以來他留給我的印象都是幽默風趣才華橫溢,萬萬沒想到他還會寫這樣細膩溫婉令人感傷的故事。

天涯是我在微博上認識的第一個作者,我們很快就成了很好的朋友,因為我發現不管是和他聊天還是閱讀他的文字,都是一件非常快樂的事情。

之前看他的歷史小說《秦亂》時就覺得他是一個非常有自己思想的作者,可以把看似嚴謹正規的歷史用調侃的手法寫出來卻又不失深度和思想。一轉眼幾年過去了,他開始把寫作方向轉移到了青春領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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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自己也說,他比較擅長寫歷史小說,所以在看《從未想過失去你》這本書時,我的心裏是很忐忑的,慶幸的是在看到一半的時候我就徹底打消了這個顧慮,因為我完全被小說中的人物和故事所打動,天涯是個很會寫青春的人,這點毋庸置疑。

其實成長故事大同小異,令人着迷的是那些各有不同的細枝末節。在天涯的文字世界裏,你會感嘆愛情原來是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它來了,我們心動,然後自然而然地在一起,天真淳樸地相信一切,相信永遠。最終卻抵抗不過命運,還是各奔東西,從相濡以沫到相忘于江湖。只怪那時的我們太過年輕,太過不知所措,無論是對愛還是自己。

在讀這本書的時候,我時常感覺就是在讀天涯的某一段人生某一段旅程,可能是因為人物身份的緣故,也可能真是多多少少影射了他對于愛情的看法。

他去過很多地方,見識過許許多多的人,經歷過各種各樣的事情,或許就像書中的人物一樣也愛上過無數不同的人,所以我覺得他的愛情觀是和那些看慣了生死訣別你侬我侬言情小說的人不同的,他筆下的愛情沒有所謂的山盟海誓海枯石爛,更多的是現實生活中的溫暖與真實,而這其實才是真正的愛情!

除了愛情,還有各種現實問題,譬如金錢,在為貧窮所困時,書裏的人物惆悵,書外的我也跟着惆悵了。

從父母不能給我錢開始,從我自己開始掙錢開始,我們就一直為錢而惆悵。其實我想說,可能我們真正惆悵的是我們只剩下了為錢惆悵的資格了,至于其他的,夢想愛情自我,好像都被自動忽略了。

我時常羨慕天涯,時常想如他那樣寫寫自己眼裏的世界,寫寫那所謂的真實世界,很多人認為只要有一支筆就可以寫出故事,但夢想愛情自我都被忽略了,又怎麽能做到文出于心呢?身不由己的作者太多太多了,用心寫故事的人越來越少。

不過別人我不能肯定,但天涯絕對是,他完全是在用生命寫文,你完全可以在這部小說中看見他的激情和夢想。所以我誠摯地向大家推薦這本書,我想能讓我這個十分挑剔的人都喜愛無比的小說,多多少少也會帶給你們一些溫暖與感動。

楔子

卡拉卡其是一只雜毛小狗,黑頭、白毛、米黃色的腿。身高半尺,體重五斤,三圍有待考察。她給自己取名叫卡拉,給他取名叫卡其。于是他們共同養大的狗就叫卡拉卡其。她此刻正抱着卡拉卡其坐在湖邊,月光下她的表情很詭異,像某種熟透的水果。

她對他的不辭而別感到氣憤。

她想起小時候,老師給所有小朋友都發了紅領巾,唯獨不給他,還說他太淘氣,沒資格戴紅領巾。于是他生氣了,從商店買了很多條紅領巾,綁在胳膊上,捆在包包上,系在腿上,就是不戴在脖子上。然後他看到老師的臉綠了,就拉着她的手跑出了學校。

他們在外面溜達了一天。他告訴她,總有一天,他會離開。他告訴她,他超級喜歡一個詞“逃之夭夭”。于是後來,她便叫他夭夭,讓他叫她桃子,他們倆總是不斷地變換名字,其實父母給他們取的名字都很好聽,一個叫紀明遠,一個叫陳佳若,可是他們對這樣的名字只有厭惡,他們總覺得別人的名字才是美好的,卻不知道別人也羨慕他們。

這樣的執念伴随陳佳若度過了整個青春期,直到有一天她在一張唱片的封面上看到這樣一段話:蛇只能看見運動着的東西,狗的世界是黑白的,蜻蜓的眼睛裏有一千個太陽,很多深海裏的魚,眼睛蛻化成了兩個白點,但是沒有眼睛他們照樣可以游來游去。

這段話如同醍醐灌頂一般,讓她在一瞬間醒悟,那些在青春期遭遇的所有她覺得無法忍受的事情都在瞬間釋懷了,她突然發現愛比恨更有力量,每一個犯了錯的人都應該有改錯的機會,每一個她曾經熱愛的人都值得被原諒。

我們出生在什麽樣的家庭,有什麽樣的父母,遇到什麽樣的人,都是宿命。讨厭命運安排沒有任何用處,因為你一出生,很多事情就已經注定。既然讨厭和憎恨都不能改變什麽,那麽不如熱愛,因為無論任何,我們都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命運給我們設定了開始,也告訴我們最終的結局都是死,但是中間這數十年,如何過卻掌握在我們手中,而若想成為更好的自己,唯有熱愛,熱愛這來之不易的生命,和我們遇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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