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章節
進了嘴裏“到了我手裏的東西我還能讓他跑了?”
許思行摘下帽子,抖了抖頭上的汗水“不跟你扯沒用的了,我還得回去繼續給隊長架戲臺。”
訓練場上,42名選訓官兵正扛着圓木狂奔,老A們一個個都在嘻嘻哈哈地拿着水管對着他們灑水,讓他們的前行更加困難。許思行嘆了口氣,雖然自己也是這麽過來的,但是想要對着自己的戰友做出這樣的事情,還真是要心裏建設一下。
“能跑就快點跑,別在那趴窩!”齊桓的大嗓門傳來,許思行一眼看去,挨罵的又是那個倒黴的39號。
許思行走回到車邊,順手給齊桓遞了瓶水“差不多得了。”
袁朗看向許思行“蒼耳,你該不會是心疼了吧!”
許思行看向袁朗“隊長,你別這麽看着我,我害怕。”
袁朗露出一個壞笑“我這不是怕你心裏過意不去麽,正好,我看有幾個已經要挺不住了,你去給他們打個樣,讓他們也知道知道自己差在哪了!”
許思行嘆了口氣“我就知道,隊長一笑準沒好事兒。”他将帽子一摘,外套一脫,沖到了39面前,将他的圓木扛起,在跑道上開始了狂奔。
齊桓看着許思行這一出,啧啧出聲“他這一下,比我喊多少句都紮心吧!”
袁朗拿起大喇叭喊道“誰能超過我的兵,加十分!”
在場的官兵一個個都像是打了雞血,玩命追起了許思行。許思行壓力暴漲,只能玩命往前跑,他知道,要是真的被哪個超過去了,那他可能得在375住上一個禮拜,可偏生還真就有那愣頭青跑到現在還有一拼之力,看着與自己并行的四十一號,許思行無奈。
這個兵他記得,許三多的同鄉,曾經也是鋼七連的兵,在選拔的最後關頭,将伍六一丢下的那個兵。他不知道這個兵到底從何而來,但是,他知道,在場42個人,他是最想留下的那個,無論他們如何對待他。
“很想得到這十分?”許思行看向與自己并行的成才。
“勢在必得。”
“你好像總是很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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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知道,我要留下來!”
“那你回頭看過他們麽?”
成才回頭看了一眼,轉身又開始追着許思行跑“這場比賽,各憑本事罷了,我管不了那麽多。”
“這并不是什麽比賽,只是一次訓練罷了。”許思行看向身側的人“41,我覺得你可以轉換一下心态,別總是将其他人當做是你的敵人。”
“他們是不是敵人我不知道,但至少在現在,你是我的敵人,戰勝你,我就能拿到十分!”
許思行看着成才,感覺到了一種奇妙的宿命感。
曾經的許思行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只想跟着高城。所以,抛下了身邊的一切。如今的成才太知道自己想要什麽,只想達成目标。所以也抛下了身邊的一切。曾經的許思行,沒能聽進去齊桓的忠告,最後一腳踩空,摔了個粉身碎骨。如今好不容易重新活出了個人形的許思行想要告訴成才,睜開眼睛,看看這周圍。可是成才就像過去的他,陷在自己的世界裏,根本叫不醒。又或者,成才早就醒了,他什麽都知道,但是,他仍舊選擇如此前行。
許思行加快了腳步,将成才遠遠地落在了身後,就像将與曾經的自己,徹底作別。
疤痕
“攪起那麽高的水花,等着挨槍子兒呢!”
一衆受訓官兵在湖中三人一組劃皮艇,老A則整齊地排在一邊,緊緊地盯着他們。蘇瑜忽然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對着許思行擺手。
“蒼耳,有你電話!”
許思行回過身“誰的電話?”
“說是你師弟,叫馬小帥的,電話裏聽着特別着急,都快哭了,你快回去看看吧!”
許思行蹙緊了眉頭,對蘇瑜交待“虎牙,你幫我盯着21號那一組,別讓他們掉水裏去!”
蘇瑜拍了拍下許思行的背“放心!”
許思行不知道馬小帥出了什麽事,雖然有他的聯系方式,但馬小帥向來知曉分寸,從來沒有給他打過電話。今天忽然這麽着急的打來了電話,着急地找他,只怕不是小事。他以沖刺地速度來到了大隊長的辦公室,鐵路擺了擺手示意他趕緊接電話,許思行接起電話“小帥,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馬小帥的聲音鼻音很重,顯然已經哭過“……師兄,副營長他出事了!”
“你說什麽!”
“副營長他帶着營裏的弟兄駐地訓練,親自下場進行遠程引導,結果……結果……”馬小帥忍不住哭了出來,再也說不下去了。
許思行覺得自己眼前一陣陣發黑,腦子裏忽然就出現了那一年,在暴雨之下,高城頭上不斷流血的情景。一種即将失去什麽的恐慌讓他克制不住地開始發顫,他緊了緊握着話筒的手,盡量放平了聲音“小帥,你先別怕。告訴我,你們現在在哪?”
馬小帥抽噎兩聲,哽咽道“我們在野戰醫院。”
“好,小帥,你別哭了,在那好好守着,我馬上就過去。”
許思行挂上電話,對着鐵路敬了個禮“報告!大隊長,我想請假。”
鐵路嘆了口氣“去吧,給你兩天假,回來記得把訓練補上!”
“是!”許思行對鐵路敬了個禮,便直接往外跑。
“思行!許思行!”
許思行頓住腳步,只見邱天宇開了一輛車,從後面追了上來“上車!”
許思行像是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看着邱天宇。
“我正好要去野戰醫院給和尚送換洗衣服,上來吧,咱倆順路!”
許思行這才如夢初醒,對,高城在醫院,他要去醫院。他利落地上了車“天宇哥,遠程引導出事,會死人麽?”
邱天宇嘆了口氣“那必然是會的!”
許思行萬念俱灰,淚水撲簌簌地下落。
“诶?你別哭啊!許思行,你動動腦子行不行。你朋友要是死了,還會叫你去醫院麽?那肯定是直接要你去殡儀館了!這麽大的人了,怎麽還跟小時候一樣,像個小哭包!”
許思行被他逗笑“你就吓唬我!”
“好了,擦擦眼淚,瞧你像什麽樣子。”邱天宇向許思行丢了一顆糖,許思行條件反射一般地接過。
邱天宇通過後視鏡看向許思行“自己拆開,吃掉,這回的糖紙,給我折個千紙鶴吧!”
許思行完全沒有思考的力氣,他的身體一步一步地按照邱天宇的指令行動,但意外地,就在這顆糖的甜蜜安撫下,就在指尖的翻轉之中,他的心奇跡般地平靜了下來。
野戰醫院,高城躺在病床上,意識恍惚,但他知道,他沒事。因為,那股神秘的力量,又一次幫助他從死神手裏搶回了一條命。在爆炸那一刻,他明顯地感受到了那股神秘的力量将他拖出了好遠,避開了無數彈片的沖擊,若非如此,他定然已經丢了小命。他感覺自己的右臉很疼,很難受。一股熟悉的冷香靠近,一個人小心翼翼地為他擦了臉和手,冰涼的手指附上了他的額頭,讓他感覺一陣舒适。那人似是嘆了口氣,熟悉的氣息微微拂過了高城的面頰,他感覺那只冰涼的手從他的左臉輕柔的劃過,而後便停留在了他的手上。
是誰握住了他的手?
吱呀一聲門響,那只冰涼的手像是受到了驚吓,忽然就放開了他,高城不滿地蹙了蹙眉。只聽一個被人故意壓低的氣聲傳來“師兄,副營長的家人來了。”
好熟悉的聲音,那是誰?哦,對了,是馬小帥,鋼七連的第五千名士兵。那他的師兄又是誰?師兄?許思行!
高城的意識忽然清醒,他猛地睜開了眼睛,在屋子裏尋找許思行,可打量了幾圈,這屋子裏除了他還是空無一人。
原來都是他自己幻想出來的……高城失落地垂下了眼眸。是了,許思行怎麽可能會在這,想必他現在正跟袁朗他們那群死老A在一起吧。他這是怎麽了,怎麽會,忽然就這麽想念一個人,這麽地想念許思行。
醫院走廊,許思行對着匆匆趕來的高軍長夫婦敬了個禮“叔叔阿姨,你們來了!”
高母看見了許思行,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眼淚瞬間湧了出來“思思,你城哥他……他怎麽樣了?”
許思行抱住了高母,輕聲安撫“阿姨,城哥只是臉上受了點外傷,其他的地方都沒事,大夫已經給他縫了針。您要是不放心啊,就去屋裏看看,說不定您一來,城哥這一高興啊,馬上就醒過來了。”
高母抹着眼淚進了病房,許思行嘆了口氣,從懷裏将醫生的診斷、化驗的單據票據都交給了高軍長“叔叔,剛剛阿姨在這,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