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章節
示範!”許思行開口,在場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袁朗一步步走到了許思行面前“37,你這是挑釁,你知道麽?”
許思行不卑不亢,無喜無怒,他冷靜地看着袁朗“我只是在争取一次機會,一次讓老A,與我們這群受訓官兵和解的機會。”
劉大勇一臉不耐煩“要你多事?一群欠削的南瓜!有什麽資格跟我們叫板!滾回去!”
許思行溫和一笑“這位教官,我說的是申請示範,并非叫板,請不要惡意揣測。”
袁朗看着許思行“既然是示範,我是要考驗示範結果的,如果我說,你如果在看過示範後,成績沒有達标,需要為此付出20分的代價,你願意麽?”
許思行瞳孔微動,迎上了袁朗的視線,微微勾了勾唇“這裏的規矩是你們定的,我服從安排!不過,如果我做到了,能不能将剛剛扣除的五分還給我?”
袁朗沒說話,算是默認。他對着劉大勇使了個眼色,劉大勇做好了準備,指令袁朗“預備,開始!”一聲令下,劉大勇如離弦之箭,沖向了許思行的靶位,只見他出拳出腳速度極快,穩準狠,幾乎每次出擊都能穩穩地将靶子擊落,讓一衆人看呆了去。
許思行細細地觀察劉大勇的出腳與出拳方式、角度、節奏,大腦飛速運轉。劉大勇不愧是能當教官的人,他每一招都有條不紊,快而有序,條理清晰。比起小時候純靠着一股狠勁兒去打,現在的他明顯已經在技巧上有了質的飛躍。時間還沒到兩分鐘,場上的靶子便已經全部被擊落。許思行從內心裏感到贊嘆,但同時産生了久違的熱血,這種感覺上次點燃,還是在高中與隔壁班的籃球隊打架的時候。
劉大勇走回到許思行身邊,因為剛剛快節奏的行動,劉大勇有些微微帶喘,他斜眼看着許思行,小聲在他耳邊道“時移世易,你現在,可沒那麽容易打過我了。”
許思行閉了閉眼,感受自己加速的心跳,快速流動的血液,微微加快的呼吸,以及在自己心頭激蕩的熱血。想到爺爺口中說過的,自己那個只剩下一個模糊輪廓的好鬥的父親。他看向劉大勇“是麽?我們拭目以待!”
另一邊,已經有人将靶子重新按好。袁朗看向許思行“37,預備,開始!”
齊桓忍不住為許思行捏了一把汗,他心裏祈禱着許思行能順利通過。
21在一邊念念叨叨,齊桓被他念叨的心煩意亂,忍不住開口“21,你念叨什麽呢!”
21磕磕巴巴地小聲道“我我我……我在祈禱李小龍他在天之靈保佑,最好能附到37身上助他一臂之力!”
15被自己這個脫線的室友搞得哭笑不得,他緊緊地盯着格鬥場,他小聲對身邊的兩人道“放心,37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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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我希望你的言靈屬性能一如既往地發揮作用。”齊桓小心地将手心的汗蹭在了作訓服上。
許思行自然不知道自己的三個室友此時的擔憂和忐忑,他現在滿心都是三個字,不能輸!他按照剛剛觀察到的動作去實踐,果然效果顯著非常。雖然中間有兩次沒有一次性擊中耽誤了點時間,但在劉大勇喊時間到的時候,場上只剩下了兩個靶子。三十八個,已經達标,衆人松了口氣,許思行看着最後那兩個靶子,搖了搖頭,有些遺憾。
按照約定,許思行成功保住了自己的分數。能選到這裏來的都不是笨人,剩下幾列受訓官兵在已經看過示範的情況下,也有不少人達标。雖然沒能達到自己的目的,袁朗卻沒有絲毫挫敗,反而對許思行有了更大的興趣。
A大隊隊長辦公室,袁朗坐在了鐵路桌邊,手毫不客氣地摸上了鐵路桌上的煙盒“鐵大,你找我有事?”
鐵路一把按住了自己的煙“新來的南瓜已經訓了一段時間了,關心一下情況和進度。”
“劉大勇不是已經将記分冊給您了麽?您看看不就知道了!”
“就是因為看了,所以才叫你來。” 鐵路點了根煙,将記分冊推回給袁朗“五天,你扣了許思行三十一分,這其中,只有四分是他自己成績的原因,而其他,我可以理解為,是你有意找他的茬,你是對我招來的這個兵有什麽意見麽?”
袁朗挑了挑眉“怎麽會?恰恰相反,我對他的興趣甚至要超過原本我們就很看重的15和36。這位臨時加進來的大碩士,高材生,能力一流,這些日子給了我不少驚喜。”
“那你還這麽針對他?”
“這也說不上針對吧。” 蹭不着隊長的煙,袁朗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了一支煙,點上,吸了一口“說實話,這個人,我看不透。這幾天,我各種招數都試探了個遍,始終也沒摸清楚,這個人是怎麽回事。”
“再這麽試探下去,他甚至熬不過這個月就得走人。”
“我有自己的盤算。”袁朗坐直了身體,看向鐵路“鐵大,你對他了解有多少?”
“他是我看着長大的。”
袁朗忽然來了精神“頭兒,這不會是你私生子吧!”
“我看你個南瓜蛋子是欠收拾了!”鐵路懶得與自己這個滿肚子鬼主意的下屬計較“說說吧,你哪裏覺得摸不清了?”
“去接他入隊那天,嘗試着跟他交流了一下,當時的感覺是,他對我這個陌生人,始終都是不冷不熱地,但是非常維護跟他關系匪淺的36。我當時初步的判斷是,想39和37這樣出身好,學歷高的人,很容易産生過度的自我意識,從而不自覺的傲慢。不過,從訓練開始,他的作法與之前大相徑庭。他對一起來受訓的官兵非常的關心,尤其是他們一個宿舍的那幾個。我屢次因他制止沖動的同伴、幫助落後戰友而扣他的分。但這個人就像是完全不在乎一樣,依舊我行我素。所以我的推測是,這個人是外冷內熱,而且,并沒有将老A當做他勢在必得的機會。可是今天,他又一次驚到了我,他開始向我争取分數,這一下又一次打破了我的推斷。”
“就因為這些?”
袁朗搖了搖頭“除此之外,我們傳承了多年的那套逆境理論,在他這兒似乎也沒什麽效果,當其他人抱怨,憤怒,覺得不公平的時候,這個人心态平和的像個經歷過無數大風大浪的老年人,在我和劉大勇的各種刺激下,不僅能保持冷靜,甚至還能平和地笑出來。鐵大,你該不會跟他透露過我們的訓練吧?”
鐵路對袁朗這一番陳詞未發一言,只将另一份加密文件丢給了他“給他創造逆境……”鐵路目光悠遠,想起了他救出許思行的時候,他狼狽凄慘的樣子“在他經歷逆境的時候,你袁朗還不知道在哪玩泥鑽沙呢!”
袁朗不明所以,叼着煙翻開了鐵路給他的文件,只看了個開頭的圖片,便已是心裏一緊。他坐正了身子,将吸了一半的煙掐滅,快速翻完這份資料後,陷入了沉思。
鐵路踱步到窗邊,看着在外訓練的許思行,對袁朗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許思行是我親自從狗籠裏救出來的,那年他七歲。一個七歲的孩子和一只被生肉喂大的鬥犬,被關在地下一處沒有光的位置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而在我救他出來之前,他已經在那種地方掙紮了兩年。有過這樣的經歷,你覺得他會沒有面對絕境的能力和勇氣麽?”
袁朗放下文件,他看向鐵路“這只能解釋他在面對絕境之上的異常,可是其他的矛盾,我還是想不通。”
“他很堅強,也很脆弱。他爺爺在世的時候又一次跟我說起過,他之前實習所在的連隊,給他樹立了很強的善惡觀,是非觀,榮譽感和信念感。但與此同時,那裏也打破了他為了自我保護形成多年的警戒心與防備心。”
想到許思行唯一一次失态,便是因為他提及了老部隊,袁朗覺得一切好像變得清晰明了的起來。
“在咱們選拔開始的半個月前,許思行唯一的親人過世了,我去看他的時候,發現了他身上嚴重的自我毀滅傾向。”
“自我毀滅?”袁朗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鐵路轉過身,看向袁朗“我剛發現的時候也覺得不可思議,一個前途光明的二十三歲的高材生,身上怎麽會背負那麽多沉重的東西。”
鐵路走到袁朗的面前“你能想象麽?一個戰士上了戰場,在危險面前,他根本就不會考慮自己的死活,甚至盼望着舍生取義,這是一個最悍不畏死的戰士,是個衆人仰望的英雄,但不是一個正常的、熱愛生活與生命的人。這種人,你可以将後背放心地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