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溫灼傷

第17章 章節

射擊的坑位“還看，還看，老子臉上又沒有準星給你看，那雙招子不想要了是吧！”

其他的兵看着這邊的熱鬧，都在努力的憋笑。說起來，這事真的怪不得他們，許思行一大早出門的時候，趁着高城不注意，将一張畫貼在了他的後背。那畫上是一只憨頭憨腦的小老虎，帶着生日帽，手持機槍，站在坦克上，威風凜凜，可不就跟高城平時的樣子如出一轍。大夥從早晨忍到現在，早已經憋出了內傷，高城卻渾然不知，只覺得這群癟犢子欠收拾了，嚷嚷了一上午。

“你們，看什麽熱鬧呢！都給我專、專心訓練，告訴你們，達不到平均線的，一律加訓！”

洪興國慢悠悠地走來“一排長，今天就別加訓了吧！”

高城立正站好，對着指導員敬禮，洪興國回禮，笑呵呵地對着高城道“連長說最近大夥兒訓練勁頭都不錯，今晚一起在食堂聚個餐，算是犒勞一下近來大家的努力。”

高城認真回“是！”随即轉身對着一排的人喊“指導員的話都聽見了吧！一個個別在那嘻嘻哈哈的，都給我上點心！”

高城這一轉身不要緊，洪興國一下就看到了他背後的畫，這小老虎昂着腦袋嗷嗷叫的神态，可不活脫脫就是高城平時在連裏的樣子麽？他這才明白了，戰士們都在樂什麽。洪興國實在看不下去高城被蒙在鼓裏的傻樣，上前将那畫從他的後背揭下，仔細打量了起來“別說，畫的還挺像那麽回事！”

高城感覺自己背後被人碰了下，轉頭就見指導員手裏正拿着一張畫，這麽一看，他瞬間就明白了，咬牙切齒的爆喝“許！思！行！”

士兵們在隊列裏早就要憋出內傷了，見此情況都哈哈大笑起來。許思行見事情敗露了，立馬起身，中氣十足地喊“是！”

“你，你你你！”高城語無倫次，指着許思行說不出話來。

許思行見他如此，徹底放棄了掙紮，表情管理完全失控，壞笑着喊道“報告！這是排裏的兄弟給排長準備的生日禮物！”

高城頓住，低頭一看，那嗷嗷叫的裝甲小老虎，腦袋上還真扣着個生日帽，這一下有火發不出。

洪興國覺得差不多了，便開口勸到“一個玩笑罷了，不用太在意，快點把今天的訓練完成，別誤了時間！”

“是！”

這天晚上，高城收到了許多人的祝福，兄弟們每個人都寫了生日卡片送給高城，高城很開心，被人敬酒是來者不拒，不過幾箱子啤酒，愣是讓這群大老爺們兒喝出了點豪氣雲天的架勢來。等到聚餐結束的時候，高城已經是眼神發飄，走路直晃，卻嚷嚷着不讓人扶，堅持要自己走回去。

這下可苦了許思行和史今，史今還好，三班的戰士雖然喝的也不少，但總還算是能自己走，可高城被一排的戰士們輪番敬酒，現在已經開始說醉話了。許思行在史今的幫助下将他架到床上，史今囑咐了許思行幾句便先回去照顧三班的戰士們了，将這裏留給二人。許思行給高城脫了外套和鞋子，打濕了毛巾給他擦手擦臉，卻見這人忽然睜開了眼睛，也不說話，就盯着許思行看。

“瞪個大眼珠子吓死個人，我說，排長同志，你這是酒醒了還是要耍酒瘋啊！”

高城也不理人，反手按住了許思行正在忙碌的手。許是喝了酒的緣故，他手上的溫度很高，力氣也大的驚人，許思行被他這不知分寸的力氣壓得有點疼，微微蹙了蹙眉。

高城見他如此，稍微放輕了力氣“思思，我禮物呢？”

許思行一愣，思思這個名字，已經好久沒有人叫過了，從前只有爺爺和高城會這麽叫他，後來高城長大了，覺得肉麻，也不肯再那麽叫他，只怕高城是醉的不輕，許思行嘆了口氣“你的禮物，我一早不就貼你後背上了！”

“我說的不是那個！”

“那是什麽？”

高城張開手臂，許思行笑，抱住了他“城哥，生日快樂！”

高城像是心願得償，嗯了一聲。許思行抱了半天，也不見這人再有什麽反應，轉頭一看，他已經睡了。許思行沒動，就維持着這樣擁抱的姿勢，看着這人的睡顏，怎麽看也不覺得厭煩。不知過了多久，直到聽到了輕微的敲門聲，他小心翼翼地拿開了高城的手，給他蓋好了被子，這才去開門，門外的正是史今。

史今指了指裏面，小聲問“怎麽樣了？需要幫忙麽？”

許思行搖搖頭“沒事，剛睡了，班裏那幾個怎麽樣了？”

“也都睡了。”

兩人都松了口氣，相視而笑。

第二天早上，高城醒來，揉了揉因宿醉隐隐作痛的頭，看到自己的桌子上有一個箱子，他顧不上洗漱換衣，迫不及待地拆開箱子，裏面正是一個701戰車模型。高城小心翼翼地将模型取出，放在了書架的正中央，他一擡頭就能看見的位置。安置好模型，這才哼着小曲兒開始打理自己。

23歲的第一天，他覺得自己擁有一切。

比武

三月，許思行接到了命令，他要跟着伍六一、史今等七連戰士一起去參加全師大比武。這次全師大比武，鋼七連由高城帶隊，連裏共有八人參加。許思行被連長寄予厚望，一口氣給他報了七個項目，期望他能多拿幾個名次回來。

幾個月下來，許思行早已經不是那個拖後腿的存在，相反，在他不要命的瘋狂訓練下，他的成績已經隐隐能夠與伍六一抗衡。如今，他們八個人坐在前往師部的大巴車上，各個精神頭十足。

“在車上還看什麽書，你頭不暈麽？”高城将許思行手裏的書一把奪走，毫不猶豫地合上，塞進了自己的背包之中。

“臨陣磨槍，不快也光，你還是把書給我吧，我怕一會兒實際操作的時候，我一緊張再全都給忘了……”許思行伸手想要去搶書。

高城伸手擋住了許思行，任他是抱是搶就是不給“你給我老實點！”

“許思行？高城！”客車忽然停下，半路上來了三個兵，其中一個看見許思行和高城，驚叫出聲。

許思行循聲望去，只見來人生的又高又壯，臉上也是黑的發光，眉目之間有幾分熟悉感，卻怎麽也和自己記憶中的人對不上號。

“老同學，你們不認識我了麽！我！杜曉光啊！高城，咱倆可是從小學就一個班了！思行，咱初高中可都是一起上的，你們不會不記得我了吧！”

高城這才認出來，來人可不就是他們的初中同學杜曉光，小的時候長得白白胖胖，沒想到長大了變成了現在這樣“杜曉光？你……你這也變了太多了！都認不出來了！咱得有五六年沒見了吧，這可太巧了，你什麽時候來當的兵？”

杜曉光憨憨地笑“我學習不好，高考也沒考上大學，家裏怕我跟社會上的人學壞，就讓我來當兵鍛煉鍛煉，沒成想我還挺喜歡這裏。這回連裏說，只要我能拿到名次，就能轉二期士官了，你們呢？我看城哥可是個中尉，至少也是個排長了吧！”

高城見到老同學十分興奮 “我們倆畢業都進了軍校，我剛畢業，思行還在實習，現在都在702團的鋼七連，你在哪個部隊？”

“我在A團機步四連，你們鋼七連的大名我可早就聽過了！對了，你們還不知道吧，咱班裏的黃二愣子還有他弟也都在咱們師裏呢！”

“黃二愣子？黃耀星？那個籃球隊的替補？他弟又是哪個？”高城只認識黃耀星，對他的弟弟全無印象。

“就是他！他弟黃耀輝也是個能人，我估摸着這回全師大比武肯定也會來，到時候咱一起聚聚！”

……

高城直接與杜曉光聊得興起，直接坐到了杜曉光的身邊，許思行看着身邊的空位，有點遺憾。初高中的那些老同學，許思行已經忘卻了大半，與他們也沒有什麽太深的交情，他與他們插不上話，只能在一邊幹看着。

史今與伍六一坐在許思行的前排，聽了半晌，發現高城去找老同學坐一起了，轉過頭來，看到的就是許思行眼巴巴的看着高城他們。不知道為什麽史今在許思行的身上，好像看到了一種莫名的寂寥。

史今壓低聲音叫許思行“紅兒，見到老同學，怎麽不說話？想什麽呢！”

許思行扯了個不太自然的笑“班長，我、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想到什麽就說什麽啊，聊聊近況，說說過去的人和事，你看排長怎麽做的，就照着做啊！還是說，你跟他過去關系不好……”

“不是，中學的時候，我一直都跟着城哥，跟他們交流也不少，甚至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