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明烙VS黑暗祭司
另一邊。
明烙正在接受批評教育。
若換做其他人, 比如熊遠、季鳴等人,那是別說批評教育了,哪怕明烙真的做錯了什麽事情。
他們能做的, 也只是一邊自責,一邊委屈, 最多就像熊遠一樣, 哭着問他,你做錯了嗎?
但換成了王獸戰士就不一樣了。
謝聞第一個站出來,用痛心又譴責的目光看着明烙:“你知道我們發現你不在帳篷裏睡覺時,有多麽擔心嗎?”
明烙垂着腦袋, 一副做錯事的小孩模樣,該賣乖的時候, 那是誰看了都不忍心多說一兩句。
至少熊遠他們都心疼了,恨不得對自家陛下說:好了好了, 別說了,孩子已經知道錯了!
謝聞:“發現異獸潮來的時候, 我們都急壞了,偏偏又不知道你去了哪裏,你真有什麽事情要做, 就不能知會一聲我們嗎?”
明烙很心虛:“我以為我很快就能回來……”
事實上也本來是如此。
可誰知道就這麽巧,他才離開了那麽一會兒,就遇見了異獸潮, 他也沒辦法。
藍鯨照樣陰陽怪氣的:“哎呦, 因為知道自己很快回來,所以連招呼都不用打。”
明烙:“……”
藍鯨:“不說就不說吧, 反正我本來就不讨人喜歡, 不想告訴我也可以理解, 就是可把我們新族長也急壞了,新族長那個臉色哦,跟黑能源礦石似的,一點就燃,老子從他面前走過,都要被他揍一頓,您老倒好,跑去跟獸人族國主潇灑快活去了。”
總之絕口不提自己也很擔心,還陰陽怪氣地把黎元清又打了自己的事情告狀了一遍。
明烙:“你不要說話!”
藍鯨‘啧’了一聲:“實話都不讓人說話了?”
明烙生氣,作勢要打藍鯨。
藍鯨側身一閃,就來到了黎元清面前。
心想,本族長可真是太仁慈了,居然還替你說話了,還表達了你對小祭司的關心。
黎元清你以後可要好好報答我,最好給我一大管血,讓我好好研究研究……
明烙看了黎元清一眼,默默地放下手。
黎元清揪住藍鯨的衣領把人往前一送:“打。”
藍鯨:“本族長在替你說話!”
黎元清面無表情:“我老婆輪不到你來說。”
藍鯨:“……”
然後,藍鯨又被打了一頓,還是明烙親手打的。
他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地位。
原來他在這個臨時團隊裏,他的地位在最底層。
打是沒把他打痛,反而把明烙的手給打紅了。
藍鯨又‘啧’了一聲:“你說你這又是何必呢。”
明烙舉起手又想打。
藍鯨撇撇嘴,看了一眼他紅通通的手掌,麻溜地閃一邊去了。
他才不是擔心小祭司手會痛呢。
他是擔心萬一黎元清看不下去了,親自動手,那他還要不要臉了?
雖然藍鯨一點都不想承認,他打不過黎元清。
藍鯨一滾,明烙就甩着手,看了一眼黎元清,又低頭看手,“手疼。”
黎元清:“……”
黎元清還是被拿捏住了。
他執起明烙的手看了看,說:“是不是故意的?”
明烙無辜地眨眨眼。
黎元清看他這樣,就知道烙烙肯定是故意的。
故意這樣用力打藍鯨,把自己手打疼了,再裝乖,委屈地說一聲‘疼’,然後大家就只會關心他是不是真的很痛,不會再提他剛剛偷溜的事情了。
明烙一臉認真:“我沒有故意。”
俨然一副成熟男人的沉穩有擔當的模樣。
黎元清到底舍不得罵他,只好無奈地說:“以後你想去哪,都要告訴我。”
明烙:“我保證,以後一定告訴你。”
黎元清:“确定?”
明烙:“确定!”
黎元清這才露出了一點笑意。
謝聞:?
謝聞:就這樣了嗎?
謝聞很無語地看着黎元清,這事就這麽揭過了嗎?!你作為男人的骨氣呢?
你就不問問他到底去了哪裏,做了什麽,并且再簽保證協議,以後不再做這麽危險的事情了嗎?
謝聞有種他們雷聲大雨點小的感覺。
可黎元清還真的當這事過去了。
只要明烙說以後不會了,他就選擇相信。
黎元清拿出了自己的機甲,對明烙說:“上來。”
明烙不解:“去哪?”
黎元清:“你不是擔心獸人族國主嗎?”
明烙愣了一下。
黎元清輕聲說:“擔心就過去看看。”
沒說的是,他想也看看那個黑暗祭司,到底是什麽來頭。
明烙抿了抿唇,默默地上了黎元清的機甲,才小聲問:“你怎麽知道……”
知道他其實有點擔心圖猛。
黎元清語氣平靜:“看出來的。”
明烙有點不好意思起來,心裏卻暖暖的。
有一個人,看得出你心裏所想,會擔心你,會在意你。
還讓你不要有祭司的包袱,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怎麽辦?
他好像更喜歡黎元清了。
明烙:“……哦。”
黎元清讓明烙在主控室裏坐好,這才繼續說道:“獸人族與我們帝國沒有沖突,能和平相處是最好。”
明烙說:“國主并沒有想跟我們為敵的。”
黎元清:“我知道,看得出來。他應該是被那個祭司給耍了,這次的異獸潮也很不尋常。”
所以看出來明烙很擔心圖猛後,黎元清就知道,如果不親自跟過去看一看,他的祭司大人肯定會一直記挂着這件事情。
以及讓他在這裏擔心,不如親自帶他去看看到底什麽情況,才能讓他放下心來。
明烙聲音低了下來:“我剛剛就一直在想,黑暗祭司為獸人假性覺醒的時候,那些狂暴的能量,都是從異獸身上提取出來的,可異獸幾乎是見人就咬,他是怎麽做到提取這些狂暴能量的?他會不會也有驅使異獸的能力?”
如果有,那麽這次的異獸潮絕對和他脫不了幹系。
黎元清不了解祭司的能力,淡聲說:“過去看看就知道了。”
“嗯嗯。”
眼見着黎元清帶着明烙離去,謝聞和藍鯨等人對視一眼,心裏到底不放心,拿出自己的機甲也跟着飛了過去,熊遠等人就只能留守在營地。
到了中心區域附近,他們收起了機甲,選擇了步行。
藍鯨和謝聞都變成了挂件的模樣,挂在了明烙的手腕上。
只有黎元清,依舊用了一張普通的臉,帶着明烙前往中心區域。
這期間,眼的眼線出現過一次,告知他們,獸人族祭司安大人,就在中心區域的石屋裏頭。
因此在靠近中心區域開始,黎元清就變得謹慎起來。
此刻,石屋中。
對峙還在繼續。
匍匐在地上的異獸沖着圖猛發出低低的警告聲。
圖猛看着這只異獸,他早該想明白的。
安大人有辦法馴服異獸,還讓獸人們圈養異獸,這說明了安大人本身就有驅使異獸的辦法!
圖猛聲音沉下,語氣中多了一絲咬牙切齒的恨意:“所以這次異獸潮,果然與你有關,是嗎?是你驅使了異獸潮,是你害死了那兩百多位族人!”
安大人聲音依舊不緊不慢:“并不是我。”
圖猛怒道:“不是你?那為什麽整個中心區域都被毀,唯獨你這裏沒事?”
撕破臉皮後,他連敬語都懶得用了。
以前心裏有多尊敬這位安大人,圖猛現在就有多後悔,并且是厭惡。
這人真的不能有對比。
帝國的那位祭司,為了救熊遠這麽弱的一個獸人,都願意不遠萬裏,不怕危險,親自來一趟。
而他們獸人族的這位祭司,卻竟然能親手害死這麽多獸人的性命!
這些獸人,可都是真心實意地尊敬他,信奉他的,他怎麽敢?
“我當日就跟你說過,戰争勢必會帶來大量的死亡,這是無法避免的事情。你能控制的,就是——這死亡的人,是你的人,還是敵人的人。”安大人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圖猛:“因為你的仁慈,所以,死的人,便是你的人。”
“放你媽的狗屁!這根本就不是什麽戰争,這是你單方面泯滅人性的屠殺!”
安大人眼沉了沉。
作為祭司,可太久太久沒有人敢這麽跟自己說話了。
果然,不是自己家養的寵物,只要原主人一出現,他就會屁颠屁颠地回到原主人身邊去。
似乎察覺到主人的心情,匍匐在地上的異獸朝着圖猛發出一聲吼叫。
這一聲吼叫比剛剛低低的警告中,多了更多的殺意。
圖猛卻不會受到這樣的威脅,他的身體倏地的膨脹,眨眼間就變成了獸形!
石屋雖然寬敞,但異獸原本的體型已經占據了大部分的空間,圖猛獸形一出現,直接将石屋撐破!
屋頂巨石瞬間塌陷,周圍的牆面也開始搖搖欲墜。
異獸感受到了威脅,迅速往前一撲。
不想一只血盆大口直接咬住了它的頸部,滾燙的鮮血直接噴灑出來。
異獸巨大的身體在圖猛腳下抽搐魚s煙生兩下,就一動不動。
圖猛冰冷的獸瞳看了一眼異獸,然後一腳把不堪一擊的異獸的腦袋踩扁。
再一擡頭,石屋範圍內,已經沒有了安大人的身影。
圖猛獸瞳環視一周,鎖定了某個方向,縱身一躍就沖了出去。
他已經看到了安大人了。
安大人卻不慌不忙,甚至連跑的想法都沒有,而是站在不遠處,落在圖猛身上的眼神是陰鸷狠辣的。
安大人說:“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
圖猛又何嘗不感到失望?
他不僅失望,還有種被欺騙的屈辱感。
他把自己最重要的族人交給了他,給了他尊重,給了他信任,卻反而将族人推向了深淵!
他現在恨不得咬死安大人給族人報仇!
圖猛發出一道憤怒的獸吼,肌肉虬結的四肢往下一伏,猛地跳躍而起,眼裏燃燒着怒火和殺意!
然而就在他即将落在安大人面前時,數十只異獸不知從哪出現,從安大人身後撲向圖猛。
數十只異獸形成一個包圍圈,将圖猛圍困在中間,在圖猛攻擊其中一只異獸的時候,其他異獸就沖過來瘋狂撕咬他身體的其他部位。
圖猛的獸形異常兇猛,幾乎是在轉眼間就咬死了三只異獸。
圖猛能夠當上獸人族的國主,便是因為他曾經一人戰鬥過七只異獸!
他在七只異獸的包圍下絕地反殺,徹底證明了自己的實力,讓所有獸人都心甘情願地臣服于他為國主。
然而此刻的異獸太多了,在安大人的驅使下,越來越多的異獸靠近,想要至圖猛于死地!
圖猛一人難敵數掌,渾身上下全是異獸撕咬出來的血跡,血流了一地。
這邊的動靜自然驚動了不遠處的獸人。
“國主!”
在見到自家國主竟被數十只異獸包圍時,獸人們紛紛上前想要幫忙!
正在這時,他們聽見安大人的聲音。
“圖猛背叛了獸人族,當誅!”
聞言,獸人們頓時一驚,不可置信地看向不遠處的安大人。
他們這才看見,原來祭司大人也是在的。
可最令他們吃驚的是安大人說的話。
國主背叛獸人?
這怎麽可能!
國主可是獸人族的國主,他怎麽可能背叛獸人族?
一名獸人大着膽子問:“祭司大人,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國主不可能,也不會背叛我們獸人族的!”
安大人面無表情地說:“此事已經證據确鑿,其他人無需多問。”
獸人們又是一愣,不由面面相觑。
再看那被幾十只異獸圍困的國主,他身上的傷越來越多,一塊塊血肉被異獸咬了下來。
全身上下似乎已經沒有了一塊完整的皮膚,他的獸形也因為吃痛,動作逐漸變得遲緩起來。
他動作一變慢,異獸更是前仆後繼地沖上來。
一名獸人忽然想起,有一次他也是這樣被異獸包圍,正好國主趕到,從異獸的嘴裏把他救了下來。
為了救他,國主的大腿還被異獸咬了一口,那牙印現在都還在。
國主怎麽可能背叛獸人族?
“我不相信!”這名獸人眼紅地喊了一聲:“祭司大人,這一定有誤會,我不相信國主會背叛我們獸人族!”
吼完這一句,他的身體迅速膨脹,轉眼間就變回獸形,沖向了正在攻擊圖猛的異獸。
“我也不相信!”
“國主大人,你撐住!我們馬上來幫您!”
有了一個獸人帶頭,剩下其他獸人紛紛變身,顧不得其他,加入了戰局。
他們眼中此刻只有圖猛,只有他們的國主!
安大人臉色一下就變得很難看。
果然,他就不該相信這些養不熟的愚蠢寵物。
圖猛其實也感覺到了自己的體力正在快速下降。
他很清楚,自己很有可能會死在這裏。
如果他死了,安大人會趁機接管他的獸人星球,他甚至還會帶着他的獸人星球,去對付帝國,甚至對付其他人。
他不能死在這裏!
突然,十多位獸人加入了戰局,給他留了喘口氣的時間。
“吼!”
國主您快走!
一名獸人将一只異獸甩開,用身體擋住其他的異獸,沖圖猛大吼一聲。
只是異獸太多了,他擋住了前面這幾只,旁邊還有異獸沖上來撕咬他。
圖猛又怎能眼睜睜看着族人為了救自己而死?
他剛想說什麽,下一刻,就見這名獸人的身體突然像皮球一樣膨脹起來。
原本就是獸形的獸人,身體一下膨脹了數十倍,皮膚被拉扯得幾乎變形,甚至還能感受到皮膚下的血管在跳動!
圖猛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他想叫這名獸人快走,結果嘴才剛張開,話還沒出口,就聽‘砰——’
一聲巨響!
獸人的身體直接爆開了!
鮮血飛濺一地,有些噴灑在了地上,有些濺到了他的臉上,他嘗到了味道,腥鏽的味道,帶着淡淡苦澀。
圖猛僵硬了幾秒,連異獸在撕咬他的身體都沒有一點反應。
他不知想到了什麽,猛地轉頭,死死地盯住安大人。
安大人卻在微笑,笑容中帶着森森寒意。
“吼!”是你!!
圖猛的吼聲帶着幾分因為壓抑不了憤怒的顫抖。
安大人用實際行動告訴圖猛,就是他。
緊接着第二個獸人的身體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爆開。
半空中似乎下起了血雨,而獸人的身體卻只剩下了血肉。
然後,第三個,第四個……
圖猛憤怒的聲音最後只剩下了悲鳴。
會留在中心區域的,并且還留在石屋附近的,基本上都是之前被斷定為天賦不好,無法覺醒的獸人。
祭司安大人來了後,幫助他們覺醒,他們心中感激,因此便自發地留在石屋附近,想就近保護安大人,順帶着伺候安大人,以報答安大人對他們的‘恩情’。
然而誰又能想到,這根本不是‘恩’,而是将他們葬送的毒藥!
他要殺了他!
死也要殺了安大人!
圖猛發了狠,仿佛要燃燒自己的生命一樣,透支自己的所有力量,掙開了異獸的包圍圈,用力一躍,狠狠地朝安大人撲過去!
就算是死,他也要帶着這個人一起去死!
安大人似乎也一直在防備着,見到圖猛的舉動後,他微微眯了眯眼,召喚來一只異獸,擋在自己的身前。
但這次他低估了圖猛這抱着必死之心的爆發,異獸硬生生被他穿成兩半,巨大的獸形一把将安大人踩在了腳下。
“吼!!”
圖猛怒吼一聲,低下頭,露出鋒利的獸牙,想要把安大人撕成碎片!
安大人肋骨被踩斷了好幾根,卻不慌不忙地對圖猛說:“你殺了我,那些由我覺醒的獸人,一個也別想活。”
圖猛動作猛地停住。
安大人繼續說:“你自己算算,有多少個,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會為我陪葬。”
安大人并不是剛來獸人族,而是來了六年的時間了。
他覺醒了多少獸人?
圖猛還真的記不清了。
每當有部落的孩子無法覺醒時,都會送來中心區域求祭司安大人幫忙。
六年時間,數不清有多少。
圖猛數不清。
安大人笑了起來:“殺我,你敢嗎?”
圖猛遲疑了。
這遲疑的這麽一瞬,異獸已經沖了過來!
圖猛身體驀地被壓倒,異獸尖利的獠牙将他的身體咬得支離破碎。
安大人爬了起來,重新站穩了身體,居高臨下地看着他,淡淡地說:“你也不過是我養的一只……”
“砰砰砰——”
安大人話還沒說完,突然數十發光能炮彈就掃射了過來!
半空中,兩臺機甲,一銀一黑。
銀色機甲泛着冷光,毫不留情地對着安大人所站的位置掃射。
黑色機甲則精準地攻擊那些異獸。
安大人連忙躲避,而不知是察覺到安大人有危險,亦或者安大人自己操控的,原本正在攻擊圖猛的異獸反撲回來,将安大人圍困在中間。
安大人身形瘦小,躲在異獸身下,半空中的機甲只有先打死這些異獸,才能瞄準他。
異獸卻源源不斷的,死了一只,又會有兩只,甚至更多補上。
銀色機甲當機立斷:“先救國主。”
而此時,沒有異獸包圍的圖猛,正躺在地上,全身上下血肉模糊,幾乎沒有一塊肉是完整的。
黑色機甲低空飛行,一邊攻擊繼續攻擊安大人所在的位置,一邊給銀色機甲做掩護。
銀色機甲的駕駛艙打開,一個清瘦的少年從裏面跳了出來。
他先是檢查了一下圖猛的傷勢,發現圖猛還有氣在喘的時候,微微松了口氣。
還好,還活着。
但是這傷得也太重了!
明烙二話不說,就往圖猛身體裏注入自己的圖騰血脈。
圖猛體內的圖騰之力本就和他同宗同源,雖然被稀釋了太多太多,可當明烙的圖騰血脈一進入的時候,圖猛身體的圖騰之力,就開始變得雀躍起來。
明烙注入了大量的圖騰血脈,暫時穩住了圖猛的傷勢。
圖猛原本已經一陣恍惚,此刻正微微睜着眼,看向明烙。
明烙問他:“你還能站起來嗎?”
圖猛想說話,記起現在是獸形,無法開口,便點點頭。
可他高估了自己。
透支了所有力氣後,他此刻別說站起來了,他連變回人形都做不到。
明烙索性也不再多問,他催動圖猛體內的圖騰血脈,下一刻圖猛就發現明烙變得越來越大!
不對,是自己在變小!
明烙把圖猛也變成了一個小挂件,小心地放在手掌心後,就對半空中的黑色機甲做了一個手勢。
倏地,他感受到了一道冰冷的視線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明烙順着目光來源處看去,對上了一雙陰冷的眼。
是獸人族那位祭司。
僅僅一眼,安大人就知道了明烙的身份。
就像明烙剛剛在半空中,見到安大人第一眼時,也能夠明白對方的身份一樣。
明烙小時候就聽老祭司說過不少黑暗祭司的‘惡行’。
因此他在小時候,就特別讨厭黑暗祭司。
獸人崽崽那麽可愛,王獸戰士那麽高大威猛,就連其他獸人都對他尊敬又愛戴。
黑暗祭司怎麽忍心,不把獸人的命當成是命呢?!
這一眼,明烙表達了自己對對方的厭惡,也看出了對方對自己厭惡。
安大人用手一指明烙:“給我殺了他!”
異獸得到了指令,迅速朝明烙所在的方向撲來!
半空中的黑色機甲不停對異獸掃射,阻止它們過去找明烙,異獸卻仿佛感覺不到疼痛一般,拖着血淋淋的身體也要沖過去。
明烙單手抓住機甲手臂,單手一躍,就要回到機甲上。
安大人:“不要讓他上機甲!”
他剛剛已經領教到明烙的機甲技術,他不允許明烙再有機會回到機甲上。
明烙剛進入機甲駕駛艙,艙門還沒關閉,好幾只異獸同時撲了過來,一把撞倒了機甲。
明烙知道機甲不能再開了,果斷跳出了機甲駕駛艙。
安大人見狀,冷笑一聲,他倒想看看他還能怎麽跑!
下一秒,他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一只巨大的,足有六米多高的巨型章魚突然出現!
它的觸手如同最鋒利的絞殺機器,将每一只即将沖過來的異獸攔腰擰斷!
十多只觸手同時舞動,如同十多個王獸戰士在戰鬥,将四面八方而來異獸全都阻擋在外。
“這不可能!”安大人喃喃,他剛剛根本就沒有見到這個獸人。
但別人卻不會給他思考的時間,将他包圍在中心的異獸被機甲殺完,他的身體暴露了出來。
一枚光彈直接落在了他的腳邊。
砰!
巨大的沖擊力,炸得安大人身體倒飛了出去!
安大人心裏一驚,急急忙忙爬起來,可下一波的掃射已經到了。
天空不知何時又多出一臺機甲,謝聞和黎元清接連掃射,将掩護安大人的異獸打得四下逃散。
安大人也只能緊跟着異獸狼狽逃竄。
異獸身體龐大,對于安大人來說,是最好的掩護。
可是他從來沒有這麽狼狽過,從來沒有!
狼狽的間隙中,他忽然擡頭一看,就見到那個清瘦美麗的少年,正站在巨型章魚的腦袋上,居高臨下地看着抱頭鼠竄的他。
他的狼狽,仿佛成了對方眼中可觀看戲耍的猴戲,安大人心中頓時湧上一股難言的屈辱感。
明烙可不知他心裏在想什麽,他還記得這位祭司給阿豹他們做過覺醒一事,這說明除了阿豹之外,獸人族還有很多人都是他覺醒的。
明烙說:“抓活的。”
藍鯨長達十多米的觸手一甩。
正好,他也想研究研究,祭司的圖騰血脈到底是什麽血脈?
這個基因能融合不?融合了自己是不是也可以是祭司了?
藍鯨迅速移動身體,深怕慢了一步,他的移動基因庫就跑了!
然而他們到底還是小看了安大人,他不知到底是怎麽操控異獸的,在藍鯨移動的時候,又一小群足有四五十只的異獸沖了出來,将安大人圍繞在中間,形成一個厚厚的包圍圈。
黎元清:“他在移動,他要跑。”
謝聞:“異獸太多了,瞄不準!”
他們除非把所有異獸都殺光,才能看見那祭司躲藏的身影。
可異獸太多,根本殺不完。
僅僅過了幾十秒,黎元清就說:“追不上了,他跑了。”
謝聞低罵一聲:“真難搞,是不是得抓活的?”
異獸群飛快地掩護着安大人離開,真要追上去,就是不停地浪費子彈。
黎元清不放心讓明烙留下,便操控着機甲從半空中飛下來。
“烙烙,沒事吧?”一下機甲,黎元清就迅速檢查明烙的身體。
明烙說:“我沒事,這些血都是異獸和圖猛的。”
頓了頓,他又問:“被他跑了嗎?”
謝聞面無表情:“跑了,往那邊跑去了。”
明烙順着謝聞指的方向看去。
因為之前異獸潮的關系,整座山的樹木都被異獸潮踩踏,樹林植被都毀于一旦,此刻山上全是光禿禿的樹幹和石塊。
遠遠的,還能看清楚大型異獸正快速上山移動的身影。
直到異獸上到了山頂之上,它們移動的速度才停了下來。
下一刻,明烙微微擡了擡下巴。
只見一個人影站在山頂,面朝他這個方向。
隔着遙遠的距離,明烙看不清楚對方是什麽表情,甚至看不清楚他的臉,就連身影都是小小的,不仔細看,根本看不清楚。
可莫名的,明烙就是知道,這個安大人在看他。
明烙輕哼了一聲,也不管對方看不看得見,把從電視上學來的一個手勢,對着安大人的方向——
——豎了一個中指。
欺負無辜獸人百姓,呸,鄙視你!
安大人自然看不見是什麽手勢,可他看得到明烙是朝着自己這個方向,很明顯是在做給他看。
他也不認為,那會是什麽好話。
他從未如此狼狽過,他活了這麽多年了,這是第一次!
他會記着這一天的!
“你給我等着!”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