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蓋章蓋章
異獸肉一只起碼幾百斤, 這還是比較小的異獸。
大型異獸幾千斤上萬斤都有。
看得出來,為了不讓肉質太硬,他們給小祭司抓的是比較小的異獸。
但是那也有幾百斤!
圖猛看着只剩下骨架子的烤異獸, 又看了看明烙的肚子,臉色一下就沉了。
這麽多的異獸肉……他全吃了?
這麽瘦小的他, 到底是怎麽吃下去的?
就靠現在這樣強撐, 強撐到撐不下去然後再吐嗎?
這一刻,圖猛莫名贊同起謝聞的話來。
但不等他說什麽,他的身後就傳來一聲驚天動地哭嚎:“小少爺!!!”
緊接着,他身後的熊遠一陣風似的朝明烙狂奔了過去。
在快接近明烙的時候, 又在他面前硬生生地停下,哭得超級大聲:“嗚嗚嗚雖然我很高興您親自來救、救我, 但是嗚嗚嗚,你還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麽嗎?”
明烙被他哭得耳膜疼, 吃軟不吃硬的他,比剛剛還要心虛, 眼神不自覺看向別處:“什麽?我有答應過什麽?”
熊遠:“上次補血藥劑的時候,您就答應我下次不會了!您看看您今天都幹了什麽!”
明烙:“……”
明烙:“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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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烙有一種自己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情一樣,看小熊哭得如此肝腸寸斷, 明烙心裏頓時開始自責起來。
但讓他不再吃是不可能的,明烙下意識地往黎元清懷裏縮了縮,打算裝沒看見。
反正剛剛都吐成那樣了, 臉已經丢過了, 今天這個臉暫時不要了!
嬌氣的祭司想,黎元清說過自己可以想做什麽就做什麽的, 嗯!
黎元清輕拍着明烙的背, 似乎看出了他鴕鳥心态, 把他又往自己懷裏拉了拉,用自己的大手蓋住他的後腦。
他的想法很簡單。
自家事,可以關起門,等會兒再來講。
畢竟現在還有外人在這裏。
黎元清看了一眼謝聞。
謝聞立刻會意,上前對圖猛說:“多謝國主親自把我們帝國公民送回來,國主大可放心,我們很會就會離開這裏。”
圖猛似乎想說什麽,視線若有似無地落在明烙身上。
謝聞又上前了一步,擋住他的視線……即便擋不住。
圖猛兩米多高的壯碩身體,謝聞在他面前,都被襯托得十分瘦弱。
不過圖猛倒是明白謝聞的意思的了,他是被排除在外的獸人。
圖猛看了謝聞兩眼,到底沒再說什麽,轉過身對自己的人說:“走。”
圖猛帶着自己的人離開了。
他一走,其他帝國公民才一臉激動地跟謝聞行禮,他們本來以為這次會死,但怎麽也沒想到皇帝陛下會親自來救他們,恨不得立刻肝腦塗地來表達自己的忠心和激動。
謝聞倒是沒邀功,說是祭司要來的。
從剛剛熊遠的态度來看,他們就知道了祭司是誰,現在謝聞指出來,大夥兒立刻又過去跟明烙道謝。
鴕鳥祭司今天已經夠丢臉了,小手一擺讓他們自便,自己還是窩在黎元清懷裏不想動。
當然,也不僅僅是因為丢臉的原因,是因為真的吃太撐了,肚子很不舒服。
只不過明烙敏銳的發現,黎元清好像生氣了,從剛剛開始就一句話都不說。
雖然還是在抱着他,但明烙就是察覺到不對勁,周圍的低氣壓好重,還一聲不吭的。
明烙故意用腦袋拱了拱他。
黎元清抱着他沒反應。
明烙想了想,擡起頭來看他一眼。
黎元清神色如常,平靜地跟他對視。
明烙眨眨眼,說:“我有點不舒服。”
黎元清終于開口說話了,問他:“哪裏。”
明烙說:“肚子不舒服。”
黎元清眼裏似乎多了一絲無奈,輕聲說:“躺下,我給你揉揉。”
明烙依言躺下,頭枕着他的大腿,看着黎元清的手落在他的肚子上,輕輕地揉了起來。
但明烙實在撐得難受,站着和坐着的時候,都覺得肚子圓鼓鼓的,撐在那兒。
這些一躺下,食物好像要順着食管重新爬回到喉嚨一樣,讓他更不舒服。
而黎元清的手稍微一用力,胃裏的東西好像瞬間全都被擠上了喉嚨。
明烙臉色一變,手撐着地,一起身就往樹底下哇哇又吐了一遍。
黎元清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手僵在半空。
明烙吐完,一回頭就見黎元清這樣,蒼白的小臉變得有些可憐起來,他小聲解釋:“是我本來就不舒服,跟你沒關系。”
黎元清‘嗯’了一聲,拿起水喂給明烙。
明烙漱了口,又喝了兩口水。
喝一口看一眼黎元清,喝一口水又看一眼黎元清。
喝到第三口時,黎元清還沒說話。
明烙放下水壺,“……你生氣啦?”
黎元清:“沒有。”
明烙不信,看你眉頭都皺成‘川’字了,還說沒有哦。
明烙慢吞吞地拿起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你再揉揉。”
黎元清這次沒有動。
他手勁兒大,剛剛只是稍微用了一點巧勁,就把明烙給按吐了,這會兒哪敢再上手。
明烙突然覺得有些頭大。
男朋友生氣了要怎麽哄啊?好像沒有人教過他這個啊!
明烙糾結來糾結去,還是想不到一個好辦法,幹脆自己拿着黎元清的手,用自己的力道順時針地揉自己的肚子。
“你看,不難受了。”他一臉認真。
看出祭司大人真的很認真在彌補了,黎元清緊皺的眉頭才微微松開:“真的沒有生氣,我不會生你的氣。”
明烙不理解。
不會生他的氣,那是生自己的氣了?
可這又跟黎元清沒關系,他怎麽自己跟自己生氣?
想不明白明烙也不想,不再生氣就已經讓他松了一大口氣了。
明烙這會兒也不躺下了,就是背靠在黎元清身上,半坐半躺,意外地還挺舒服的。
他動作輕,黎元清的手掌很大,體溫也是偏涼的,揉起來比用自己的手還舒服,他還把黎元清的手塞進了自己的衣服裏,讓他貼着肚皮揉。
人魚比尋常人還低的體溫,讓吐完後有些灼燒的胃部感到涼涼的,不再那麽難受。明烙眯了眯眼,神态也逐漸放松下來,拉着黎元清的手,也變成動一下,停一下的,整個人都變得懶散了起來。
黎元清見他的确沒有再不舒服,便順着剛剛明烙帶着自己手走的軌跡,輕輕揉了起來。
明烙于是很幹脆地把這個任務交給了黎元清,自己舒服地合着眼。
“烙烙。”頭頂傳來黎元清聲音。
明烙睜開眼,但因為背靠着黎元清,所以看不見他的臉。
他把頭微微往後仰了仰,這才看清楚黎元清的臉。
雖然是用了易容膠囊後的臉,可那一雙深藍色的眸子,依舊是他最愛的顏色。
黎元清輕聲說:“我其實很自私的。”
明烙慢吞吞地應了一聲:“什麽?”
黎元清:“以前我覺得,你想做什麽,我都可以支持你。但今天我發現,如果是以傷害你自己為前提的話,我做不到。”
明烙連忙說:“我沒有……”
黎元清按住他的唇瓣,不讓他開口,自己繼續說道:“很多人都說,帝國上将黎元清有大愛。”
說他為了帝國奉獻了自己的一身,這些言論直到今天都還能在星網上看見。
“我沒有,即便是有,那也是因為我沒有遇見你。”
以前可以不管不顧,憑着一腔熱血去沖。
可現在他會多想一想,如果自己死了,他心愛的人怎麽辦?
黎元清聲音低了下來:“我沒有那麽偉大,我很自私,所以也希望你自私一點,不要想着其他人會如何,而是……多想一想我。”
黎元清很少主動說這麽多話。
他并不是一個很冷漠的人,但一直以來話卻不多。
明烙也很少聽見他說心裏的想法。
當初哪怕是在死之前,黎元清給他做了各種各樣的安排,也從來沒主動說過什麽,更沒有解釋自己這麽做的理由。
現在難得聽見他說這些,着實讓明烙愣了好一會兒。
明烙半晌才說:“我也很自私。”
他也沒有大聞他們說得那麽好啊。
黎元清搖頭:“不夠。”
明烙歪了歪頭:“那要怎麽樣才夠?”
黎元清一手揉着他的肚子,另一只手拉起他白皙修長的手指。
明烙的指節很長,皮膚細嫩,一看就是沒有幹過什麽重活的手。
他比着明烙小指最上面的一節,輕聲說:“我希望你的心眼就這麽大。”
明烙看了一眼,長長的睫毛眨了眨:“這麽小?會不會太小了一點?”
黎元清:“不會,裝我足夠了。”
明烙臉突然就有些紅了。
這個意思是讓他的心裏,裝着都是他一個人嗎?
這會不會太偏心了一點……
畢竟他還有好多個王獸戰士……
但是看着黎元清期待的眼神,明烙抿了抿唇,耳朵也跟着熱了起來,含糊地想:反正大聞他們也知道黎元清是不一樣的……
嗯……他們會理解的吧?
這麽想來,明烙就紅着臉,含含糊糊地點頭了:“那,可以吧。”
黎元清:“答應我了?”
明烙說:“答應了。”
為了讓自己的承諾看起來更有信服力一點,明烙思考片刻,學起了電視裏演的情節,說:“你頭低下來。”
黎元清順着他的話低下頭。
明烙在他唇上親了一下,表現出一副‘沉穩深情’的男主角樣兒,說:“喏,這是蓋章,約定完成,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明烙心想,電視劇果然不是白看的!男主角的套路他都學到了!
黎元清笑了起來。
明烙見他終于笑了,不再是剛剛那副皺眉的樣子,心裏稍稍松了口氣,臉上故作輕松地說:“笑成這樣,這麽開心?嗯?”
黎元清臉上的笑容更大了一些,這次直接笑出聲來了。
他笑起來的時候,那雙湛藍色的眸子像是晴天下的大海,有浪花在蕩漾。
明烙被他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你笑什麽?”
黎元清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容,揉揉明烙的腦袋,說:“咳……有點油。”
明烙:“……”
明烙:“什麽?”
黎元清轉移話題:“這個蓋章是在哪學的?”
明烙沒說是電視上學的,對黎元清說的話斤斤計較:“油是什麽意思?蓋章為什麽說有點油?”
黎元清:“烙烙,別問了。”
明烙頤指氣使:“我要知道。”
黎元清拿他沒辦法,只好解釋了一下。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明烙跑到了熊遠那,讓熊遠變回獸形,枕着大熊毛茸茸的腿睡覺,也不理黎元清了。
他!
竟然說我油!
身體疲憊和精神氣憤的雙重打擊下,氣着氣着,明烙就睡着了。
他一睡着,黎元清立刻就小心翼翼地摸過來,想把明烙抱回自己身邊。
由于他們出發來獸人星球救人之前,熊遠已經被扣押聯系不上。
再見到熊遠時,熊遠又被關押,還有人看守,季鳴只能選重要的話說,沒來得及告訴熊遠,這個面相普通的男人是誰。
熊遠只知道這個人剛剛欺負了他們家小少爺,于是就跟大熊護着小熊崽似的,虎視眈眈地盯黎元清,不準他靠近。
他就說,自己才離開帝都星多久啊!小少爺身邊怎麽又多了這麽多奇奇怪怪的人。
尤其是這個,長得還不如他好看呢,小少爺竟然跟他最親密!
那當初還不如跟大皇子好上呢,至少大皇子有身份有地位。
熊遠壓低聲音:“你別過來,小少爺說了,要離你遠一點!”
季鳴拉了拉熊遠的手,小聲說:“熊副官,他、他是……”
熊遠:“是誰都跟我沒關系,我只聽小少爺的話,你要是敢亂來,就別怪我不……不……”
話還沒說完,就見男人面無表情地瞥他一眼,然後取下了臉上的易容膠囊。
熊遠:“……元、元帥!”
黎元清:“不什麽?”
熊遠哭喪着臉:“沒什麽沒什麽,我不知道是您!”
黎元清:“人可以還給我了嗎?”
熊遠遲疑了一下,還是把小少爺交了出去。
雖然把人交出去了,可熊遠還是不忘眼巴巴地說:“元帥,您別……”
他想說,您別欺負人家小少爺。
結果就見明烙一到了黎元清懷裏,眼微微睜了睜,好像醒了幾秒。
發現是黎元清抱着自己後,他又閉上眼,把整張臉都埋入黎元清的懷中,還自己找了一個最舒服的位置,重新睡了過去。
這充滿依賴和信任的舉動,仿佛已經做過無數次,早就形成了習慣。
熊遠默默地閉上了嘴巴,看着黎元清把明烙抱走。
季鳴等黎元清走遠了,才小聲說:“哎,這人家小兩口的事情……”
熊遠:“……你怎麽沒說祭司大人和元帥在一起了?!”
季鳴:“我也剛知道不久,你那會兒已經被扣押了。”
熊遠眼裏開始糾結,一方面覺得祭司大人沒有人能夠配得上他!
可轉念一想,元帥大人似乎也沒什麽不好。
季鳴:“至少比大皇子好,元帥更穩重。”
熊遠:“那确實比大皇子好。”
兩人對視一眼,是了,既然比大皇子好,那似乎也沒得挑選了,他們也挑不出比元帥更好的人了。
于是今天又是一個雖然大皇子不在,卻依舊是他躺着也無語的一天。
獸人族中心區域。
安大人也接收到了來自防衛星球的消息。
防衛星球對帝國星艦進行了攻擊,雖然有海妖族的幫忙,但因為人數不多,防衛星球又打得很突然,打得對手們一個措手不及,因此防衛星球雖然也付出了一點代價,但還是完成了安大人吩咐的任務。
圖猛從‘防衛星球’回來,第一時間就去見了祭司安大人,将過程如實禀告。
安大人問:“帝國星艦毀了?星艦上的人呢?”
圖猛:“星艦已經自毀,有的人從逃生艙離開,不過我早布置好了埋伏,在逃生艙離開星艦時,就派人去追殺了。”
安大人格外關心其中一個人:“據說那位帝國祭司也在星艦上,他呢?”
圖猛:“應該是死了。”
安大人卻不太相信那個祭司會死得這麽輕易:“沒看到屍體?”
圖猛臉上沒有波動:“星艦解體時,很多人都落入太空中就死了,逃生出去的也大部分落入無人星球,我已經讓人仔細看看,帝國祭司應該很好認。”
安大人點點頭,臉上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辛苦阿猛了。”
圖猛說:“不辛苦,就是我們的人也傷亡不少,海妖族比較難纏。”
安大人眉頭一皺,看着圖猛:“我們的人有傷亡?”
聞言,圖猛心咯噔一下。
他的第二天賦技能再一次清楚地感應到,安大人說這句話時,心裏對他說的話,充滿了懷疑。
安大人發現了他在說謊,開始懷疑他了。
可他是怎麽發現自己在說謊的?
圖猛長相魁梧,心卻特別細,他仔細回憶剛剛說的話,以及在防衛星球上做的那些準備,很确定不會讓自己說的話露出馬腳來。
那麽他為什麽突然就懷疑起自己來了?
難道說,他很清楚,所謂的‘傷亡’都是騙他的,所以懷疑了?
防衛星球和帝國根本就沒打起來,自然不會有什麽傷亡。
圖猛本意是想将那些和阿豹一樣,由安大人親手覺醒,還有獸形特征的獸人,先集中起來,編造傷亡的借口,好好檢查一下他們的身體的。
可沒想到這借口一出,就被懷疑了。
這說明,安大人很清楚他帶走了哪些人去防衛星球,又很清楚他身邊的那些人,到底有沒有死!
他可以‘看見’這一切!
圖猛壓下心底的震驚,臉上依舊平靜地說:“是的,防衛星球上的死了幾個獸人,我帶去的人也大部分都負了傷。”
他說了幾個‘死亡’獸人的名字,說的是從小培養在防衛星球上的獸人,并不是安大人覺醒的。
而安大人覺醒的獸人,他只說受傷。
安大人:“原來如此,那你不要忘記了給那些傷亡獸人一些補償。”
圖猛點點頭:“我會的。”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說了一些獸人族以後的發展,圖猛才起身離開。
圖猛以為自己成功騙了過去,然而他卻忘記了,安大人作為祭司,他的感知力比圖猛的第二天賦技能更強,也更為敏銳。
看着圖猛離開的背影,安大人的眼漸漸眯了起來。
察覺到主人的心情,匍匐在安大人腳邊的異獸開始變得暴躁起來,低低地發出咆哮聲。
“想不到養的狗,有一天也有了自己的小心思。”
安大人用手輕輕拍了拍異獸碩大的腦袋。
異獸安靜下來,綠色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主人。
安大人緩緩開口:“對這種不聽話的寵物,你說該怎麽做呢?”
異獸再度咆哮出聲,聲音裏充滿狠厲的殺意!
離開祭司的石屋,圖猛腳步不由自主地又往呼呼山方向而去。
理智告訴他,他們成功救到了人,應該已經離開呼呼山了。
可身體卻比理智還要成熟,又下意識地想去看看。
就看一眼就好,也許他們并沒有離開,還呆在生存星球呢?
他是為了獸人族的安全着想,有外星人在這裏,總要多一份小心!
成功說服了自己,圖猛走起來的速度變得更快了一點。
來到了之前的地方,這裏卻已經一個人影都沒有了。
圖猛心裏莫名感到了濃濃的失望,原來真的已經走了。
圖猛突然就有點羨慕起來。
羨慕帝國擁有這樣的祭司。
再想到他們獸人族的祭司安大人,圖猛眼沉了沉,邁着沉重的步子往回走。
走了約莫有七八分鐘的路程,耳朵敏銳的圖猛突然聽見了熟悉的聲音,從不遠處隐隐約約傳來。
圖猛腳步一頓,立刻朝聲音來源方向走去,無聲無息地靠近。
河流下游段,帝國那位小祭司正在和一個有些眼熟的獸人,在偷偷摸摸做着什麽。
水流聲大,圖猛又刻意隐藏了自己的氣息,明烙和那獸人并沒有發現他。
明烙偷偷摸摸地往嘴裏狂塞異獸肉,一邊不忘囑咐阿豹:“你不能告訴其他人的,知道嗎?他們都不讓我吃飯,我現在是偷跑出來的。”
阿豹記憶力好,這幾天因為被帶去了防衛星球,他就纏着防衛星球上的人教自己說星際通用語,現在已經會說一點點。
但更多的還是明烙用精神力直接溝通翻譯的。
阿豹用力點頭,随後氣憤地說:“他們、不讓你、飯飯,可惡!”
帝國祭司這麽好這麽好,帝國人居然不讓祭司吃飯,簡直太可惡了!
明烙清咳了一聲:“也沒那麽可惡……嗯,反正不能說。”
阿豹:“嗯!不、不說!”
他用随身攜帶的小刀,大片大片地給明烙削異獸肉,深怕明烙不夠吃,自己一口都不敢吃。
明烙吃着吃着,突然感應到了什麽,腦袋一轉,直直得朝圖猛所在的方向看過來。
圖猛見自己被發現了,也不再藏着,面無表情地走了過來,視線一直盯着明烙手裏的異獸肉。
明烙手忙腳亂地把肉往嘴巴裏塞,嘴裏含着肉說:“你怎麽在這?”
他塞得太快,臉頰鼓鼓的,看起來就像是偷塞了好多食物進嘴巴裏存起來的小倉鼠。
阿豹見到圖猛也吓了一跳,連忙起身行禮。
圖猛沒看他,大步走上前,一把阿豹又要塞到明烙手裏的異獸肉搶過來,沉聲說:“他們說過,你吃不了那麽多。”
明烙頓時大驚,一邊狼吞虎咽,一邊說:“你、你可不要告狀啊!”
因為吞得太着急,還差點被咽住,猛咳了好幾聲。
圖猛沉着臉:“水呢?”
明烙趕緊掏出水喝了兩口,才順下了嘴裏的異獸肉。
他呼出一口氣,左右看了看,确定黎元清他們都沒發現自己偷溜了,才眨了眨眼,說:“國主可以幫我保密嗎?”
圖猛沒有說話。
阿豹怕國主不知道,還替明烙說話:“帝國人很過分,不給他飯吃,他只能偷偷跑出來,太讓人心碎了,國主,我們、我們也不是養不起,不然我們多養一個祭司吧……”
一想到帝國祭司過的這麽辛苦,阿豹心都要碎了。
圖猛面無表情地說:“不是帝國不讓他吃飯,是他吃多了難受,他今天一定已經超量了。”
阿豹一呆:“啊?”
竟、竟然是這樣嗎?
圖猛知道阿豹應該也是被騙的,沒有多言,而是對明烙說:“你一個人跑出來,知道多危險嗎?”
明烙清咳了兩聲,“我吃完就回去了。”
圖猛腦海裏想起明烙那天吐得臉色蒼白的模樣,二話不說,将所有的異獸肉都丢進了河水裏。
明烙:“哎哎哎……你浪費糧食。”
圖猛:“還是你想我告訴帝國皇帝他們?”
明烙一下就被拿捏住了。
被大聞知道還好,可要是被黎元清知道了……
男朋友真的很不好哄!
可他們實在太小心了,中午就讓他吃一條腿,擔心他吃多。
一條腿啊!着急補血的明烙都覺得,這一條腿跟蚊子腿差不多。
不過這威脅很到位,明烙立刻就不說話了。
圖猛說:“我送你回去。”
明烙擺了擺手:“他們就在附近,我自己過去就行了。”
明烙是打算偷偷回去的。
他剛剛借口想睡覺,進了帳篷就把帳篷的門關了起來,還讓他們不要說話打擾自己。
于是衆人就很配合地離帳篷遠了一點,選了一個一眼能看見帳篷,但是又不會打擾明烙的距離。
卻不知道,進了帳篷後的明烙就偷偷從另一邊偷溜了。
圖猛沒有多說,但是卻一直跟在明烙的身後。
“咚咚咚——”
突然,整座山地動山搖起來!
無數淩亂的腳步聲如同海浪一般,野獸密集的咆哮從四面八方傳來。
明烙一驚。
阿豹茫然:“這是……?”
明烙和圖猛臉色同時變了:“是異獸潮!”
話音剛落,就見不遠處密密麻麻,成千上萬只異獸,像是發狂了一般,橫沖直撞!
它們說過之處,蒼天大樹一顆顆倒下,茂密的原始森林也被一點一點移為平地!
獸人星球從沒發生過這麽大規模的異獸潮,這不對勁!
然而圖猛根本沒有時間去想這是怎麽回事,沖明烙大喊。
“快走!”
作者有話要說:
錯別字晚點改,謝謝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