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憤怒!
這是一個獵豹類形态的獸人。
在黎元清等人的控制下, 變回了人類的形态,但腦袋上卻還頂着兩個圓圓的獸耳。
被抓之後,他劇烈地掙紮起來, 嘴巴也張得大大的,似乎想要通風報信。
藍鯨巨大的章魚觸手也一甩, 徑直地插到了獵豹獸人的嘴巴中, 将他的嘴巴撐得大大的,直到只能發出‘嗯嗯’的聲音。
獵豹獸人從未見過藍鯨這種‘形态’的外星獸人,眼裏漸漸出現一抹害怕,掙紮的舉動也開始慢慢變小。
黎元清:“別弄傷他。”
藍鯨另一只觸手已經卷住了獵豹獸人的脖子了, 下一刻就能直接扭斷。
黎元清話一出,藍鯨的觸手反射性縮了一下。
哦, 他可不是怕黎元清,而是這是明烙的命令!
藍鯨不悅地說:“這一看就是來打探我們消息的, 眼和那小子絕對暴露了。”
言下之意,這種不殺掉, 留着做什麽?
等着他回去通風報信嗎?
看出藍鯨身上的殺意,獵豹獸人眼裏的害怕更多了一些。
這些外星人都是他沒見過的,他們究竟是什麽獸人, 為什麽會這麽強?
獵豹獸人心裏有些後悔,剛剛在發現這些外星人蹤跡的時候,他就應該直接先回去禀告國主的。
完了, 他要死在這些外星人手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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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獵豹獸人暗自後悔時, 就見一個明目清朗,長得比皎潔的月光還要白皙的少年, 來到了他的面前。
獵豹獸人一下就呆住了, 愣愣地看着少年。
他、他還沒見過這麽好看的獸人……
而且,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在少年走進的時候,他聞到了一股清新的味道,心裏的害怕都莫名被沖散了不少。
明烙用不贊同的視線看了一眼藍鯨:“你先別吓到他,我還需要問話。”
剛剛還理直氣壯反駁黎元清的藍鯨,默默地把觸手松了松,放開了獵豹獸人的脖子。
“哦。”藍鯨說:“那你問吧,你要是問不出來就讓我來。”嚴刑逼供他可最擅長!
明烙盯着獵豹獸人腦袋上那兩個圓圓獸耳。
明烙說:“這是不完全覺醒的表現。”
當年在荒原大陸,有很多部落是沒有祭司的。
而那些沒有祭司的部落,他們當然也能夠依靠自身的潛力去覺醒圖騰獸形。
但幾乎所有的圖騰戰士,都是在狩獵時,在和異獸戰鬥中,激發了身體的潛能,才成功覺醒的。
與帝國現在的覺醒方式相比,在戰鬥中覺醒的獸人,缺少一個‘融合期’。
當然,并不是他們不想擁有融合期,而是他們大部分都在戰鬥中覺醒,融合期就代表着無法戰鬥,他們是會死的。
所以這種時候,身體會自動開啓保護機制。
在身體潛意識下,會覺醒一半的潛能,讓你擁有戰鬥能力,不至于被異獸殺死。
這便導致了一個後遺症,因為覺醒不完整。
覺醒不完整的表現就是,有些人類的身體會保留獸形的特征。
後遺症再強一點的,甚至還會有比較殘缺的獸形。
也因為覺醒的不完整,導致獸形戰鬥力整體偏下。
這和祭司的圖騰血脈覺醒不一樣,祭司的圖騰血脈可以最大程度的激活身體潛能,把天賦形态覺醒到最完好的形态。
所以當年在荒原大陸,擁有祭司的部落,基本的戰鬥力都會更強。
而大部落的标配,就是擁有一位很厲害的祭司。
明烙可以看出,這個獵豹獸人,就是因為在戰鬥中覺醒,從而導致覺醒不完整。
他伸出手,撫向那對獸耳。
“烙烙。”黎元清看他一眼。
明烙維持着伸手的動作,疑惑得看想他。
黎元清抿了抿唇,到底沒阻止,只是說:“……小心一些。”
明烙:“嗯。”
察覺到明烙的動作,獵豹獸人似乎想躲,但身體被藍鯨禁锢中,他根本沒法躲開。
下一刻,一只溫暖的手掌落在了他的頭上。
耳朵被觸碰,讓獵豹獸人極為敏感地瑟縮了一下,獸耳也一下豎得更高,十分警惕的模樣。
明烙簡單地感應片刻,然後開口說:“你別怕,只要你回答我的問題,我們就不會傷害你。”
獵豹獸人疑惑地看着他,嘴裏咕嚕咕嚕不知說了什麽。
衆人對視一眼。
謝聞:“這是獸人族語言,你們有人會嗎?”
大家都搖頭。
于是大家很快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以獸人族的封閉程度,很有可能沒有人會星際通用語!
而他們更不可能會獸人族語言。
溝通成了一個很大的問題。
藍鯨舔舔唇,“那還問嗎?”
大有‘你不問我就把這東西吃掉’的架勢。
獵豹獸人身體一縮,明明聽不懂,卻開始打着顫兒,仿佛已經感受到了強烈的殺意。
明烙忽然又說:“我試試另外一種溝通方式。”
所有人朝他看來。
明烙眨眨眼:“以前試過,但是不知道在這管用不管用。”
不能吃掉這個獸人,讓藍鯨有些遺憾。
不過小祭司都這麽說了,藍鯨便依依不舍地把獵豹獸人丢了過去。
沒了捆綁的獵豹獸人也不敢逃,他知道自己逃不掉。
反而有一種直覺,跟在明烙身邊是最安全的。
根本不用明烙示意,他就緊緊明烙,擔心走慢了又被那個長相極為恐怖的獸人給卷了回不去。
黎元清不放心地跟了過來:“你能跟他對話嗎?”
明烙說:“要試試。”
祭司的感知力很特殊。
大聞曾經說過,祭司的感知力,就是這個世界的精神力,還說他的精神力很強。
明烙并不清楚自己的感知力到底如何,但他曾經在荒原大陸的時候,也做過入侵其他獸人對方的精神識海的事情。
不過那時候的他,并不知道這叫精神識海。
明烙想的是,既然無法用言語溝通,那麽就用精神力溝通吧。
精神溝通,只要将心中所想呈現在對方面前即可。
很快,他的感知力就入侵了對方的精神識海。
為了不傷害到對方的精神識海,明烙進得很小心。
對方的精神識海一片純白,倒有些像他的精神實體,單純。
或許是在原始森林生活的緣故,在這裏生活的獸人,除了要吃飽穿暖,沒有戰争的威脅,他們的敵人只有異獸。
而異獸是他們的食物。
因此獵豹獸人的精神世界也十分純白,沒有多少爾虞我詐。
明烙在對方精神識海呼喚了一句,沒一會兒,一道有些驚疑的聲音響起:“我、我聽得懂你說話了?”
明烙确定了,果然可以直接用精神力溝通。
獵豹獸人就叫阿豹。
一開始明烙問了他出現在這裏的原因,阿豹不願意回答。
明烙又很有耐心地連問了幾次,或許是明烙給人的感覺太舒服了,阿豹不由自主就回了一句:“是國主讓我們來的。”
明烙:“他們發現我們了?”
阿豹:“發現了。”
接下去明烙又問了國主的事情,阿豹又不願意說了。
看得出來他很尊敬國主,不願意背叛。
明烙想了想,不在國主身上糾纏,轉而問起了獸人族祭司的事情。
提起獸人族祭司,阿豹眼裏就流露出更多的尊敬:“安大人是位非常令人敬重的祭司,就是他幫我覺醒的。”
聞言,明烙眉頭微微蹙起:“他幫你覺醒的?”
他還以為,阿豹是在戰鬥中覺醒的,所以才會導致因為沒有融合期,而出現不完整的覺醒狀态。
他看了一眼阿豹頭頂上的獸耳,眉頭皺得更深了:“我想看看你的圖騰之力,你介意嗎?”
阿豹想了想,或許是少年的親和力太強了。
他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看見這個外星少年,他就有種很親切的感覺。
換做平時,他肯定會拒絕的。
可是此刻,他也不知為什麽,說不出拒絕的話,仿佛不想讓少年失望一樣。
不就看看圖騰之力而已……也沒什麽的,對吧?
阿豹小聲的應了一聲。
他跑得快,是打聽消息的一把手,可也沒接觸過外星人,有些不好意思。
不過明烙并沒有給他不好意思的時間,圖騰血脈慢慢地進入他的身體。
在進入阿豹身體的時候,明烙忽然感受到了一股十分狂暴的氣息。
這并不是阿豹天賦形态的氣息,而是以另一種形态出現在阿豹體內的外來‘能量’。
就像他圖騰血脈轉換的‘能量液’,無法被黎元清吸收和煉化,因此只能一直儲存在他身體中一樣。
阿豹體內那外來能量,也是這樣的留在他身體中的。
明烙的心慢慢沉下,精致白皙的俊臉也一點一點變得冷漠。
“烙烙。”黎元清有些擔心。
包括阿豹都有些不解地看着明烙,不知道這個好看的外星少年,怎麽突然就臉色這麽難看了。
明烙擡起頭對黎元清說:“我知道阿豹是怎麽覺醒的,他根本就不是在戰鬥中覺醒,才留下這樣的後遺症的!”
黎元清握住他的手,輕聲安撫:“別生氣,慢慢說。”
明烙不可能不生氣!
他都快氣炸了,甚至于他是第一次感受這樣強烈的憤怒:“我感覺到了,阿豹體內的圖騰之力,和我是同宗同源的圖騰血脈,可惜被稀釋了很多很多倍……”
這個明烙可以理解,畢竟距離荒原大陸時期,過去上萬年都有可能。
血脈肯定早就沒那麽純,甚至被稀釋了幾千倍。
都只要傳承沒有徹底斷絕,這圖騰血脈依舊還是他同宗同源。
所以別的祭司除非耗費更多的圖騰血脈,往阿豹體內注入另一種圖騰血脈,蓋過之前被稀釋的,就可以把阿豹變成另外一族的了。
可是祭司的圖騰血脈何其珍貴啊,除非是擁有王獸戰士實力的,普通的獸人不值得祭司去耗費這樣的心力。
那麽,既不想耗費自己的本源血脈,又想要有聽話的獸人怎麽辦?
“異獸身上有一種極為狂暴的能量,在異獸死後,這種能量就會安靜下來,成為我們的食物,補充我們身體需求。但如果在異獸沒有死的時候,将這種狂暴的能量注入到獸人身體中,就等于……等于……”明烙努力用星際能聽懂的形容解釋說:“就等于在他身體裏埋下一顆定時炸彈,随時有可能引爆!”
黎元清一下想到了明烙以前說過的話:“你說過,這是黑暗祭司慣用的手法,還可以讓獸人假性覺醒?”
明烙握緊拳頭:“對!所以阿豹的覺醒才不完整,因為他的覺醒不是身體本身的潛能覺醒,而是被這狂暴能量激發出來的假覺醒,這很危險!”
明烙生氣地說:“獸人族那個祭司,他一定是個黑暗祭司!”
明烙怎麽也沒想到,都這個時代了,黑暗祭司竟然還沒有死絕!
黑暗祭司到底是怎麽傳承下來的?
他又到底在獸人族呆了多久?
他能夠在阿豹身上感受到稀釋了成千倍的同源圖騰之力,這說明當初大聞和藍鯨說得沒錯,獸人族一定也是當年的七部落之一。
如果獸人族上上下下都和阿豹差不多的話,那豈不是……
明烙越想臉色越難看。
“烙烙,先別着急。”黎元清把人抱進懷裏,先是拍拍背,又是順順氣,深怕小少爺被氣壞了。
他說:“你說這個叫阿豹的……他人在這裏,我們可以先從他身上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把他恢複正常。”
明烙蹭了蹭黎元清的肩膀,深吸了口氣:“你說的對,這個我可以,我以前做過的。”
他擔心的是,如果整個獸人族都這樣,那他一個人的速度,根本快不過那黑暗祭司。
不明所以地阿豹又被送到了明烙面前。
這次他沒有之前的緊張了,反而還擔心起明烙來。
畢竟這個好看的外星少年剛剛氣得眼都紅了,好像要被氣哭一樣。
看得怪讓人心疼的……
他發現外星少年的手又落在自己的獸耳上了,他覺得很奇怪,少年怎麽這麽喜歡摸自己的耳朵?
他一邊想着,思緒突然就變得迷糊起來。
與此同時,身體突然變得劇痛無比。
血液中,似乎有什麽東西,要被強行剝離出去一般!
阿豹開始劇烈掙紮起來。
藍鯨眼明手快地用觸手困住他,謝聞則讓小六捂住了他的嘴,讓他發出不了聲音。
随後阿豹的掙紮越來越弱。
慢慢地,他的身體出現了一點變化。
他的體型又壯大了一點點,肌肉也變得更結實了一些。
不僅如此,他耳朵上的獸耳也不見了!
阿豹很快也發現了身體的變化,以前他使用獸形時間過長,就會覺得很辛苦,身體也會酸疼的厲害。
可現在,他突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輕松!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頭,随後一愣:“我……我的耳朵變了?”
然而沒有人聽得懂他的獸人族語言。
可阿豹還是有些激動!
國主以前說,有些人的天賦天生就比較差一些,才會在身體上留下一些獸類特征。
他的獸耳,就是他天賦不好的象征。
阿豹知道自己天賦不好,所以他就很努力的奔跑,跑到後面大家都誇他速度是最快的豹子,連國主也誇獎過他。
萬萬沒想到,他的獸耳竟然沒了!
是那個外星少年嗎??
阿豹不傻,剛剛外星少年碰了自己一下,他就變成這樣了!
阿豹有些激動地朝外星少年看去,就見少年臉色蒼白,唇上的血色也丢失了。
阿豹連忙想過去扶他,就見他身邊的高大男人更快地把少年攬進了懷裏。
“烙烙,沒事吧?”
謝聞等人也一臉擔心。
明烙說:“我沒事,圖騰血脈還是太少了。”
把狂暴能量抽取出來的同時,還要擔心這狂暴的能量不會像炸彈一樣爆炸,所以不僅耗費他的精力,也耗費他的圖騰血脈。
好在還是成功了。
但明烙臉上卻找不到開心的表情。
幫阿豹一個人抽離就耗費了他這麽多圖騰血脈,如果獸人族上上下下,還有成千上萬的獸人跟阿豹一樣呢?
明烙根本就開心不起來!
同一時間。
獸人族生存星球中心,一座石屋內。
一個年輕人正坐在獸皮墊子上,雙目閉着。
他身上挂着獸人族出産的,象征高貴身份的寶石。
座下,一只兇猛的異獸乖乖地匍匐在地上,等待他的指令。
正是獸人族的祭司,安大人。
突然,安大人似乎感應到了什麽,倏地睜開眼睛。
他望着某個方向,眼中晦暗不明。
和所有祭司一樣,經由他親手覺醒的獸人,他都能夠感應到對方所在的位置。
哪怕閉着眼睛,不用睜開眼,也能‘看見’,在石屋外,來來去去的獸人在什麽方位,離他有多遠,甚至近一點的,他還能知道對方正在做什麽事情。
再往遠一點,有更多的獸人在忙其他的事情。
在他的感知力中,所有獸人就像天上的星星,一點一點在閃爍。
而這些星星,則挂類似蜘蛛網一樣的天幕中,深深地刻在他的感知力之下。
就在剛剛,他突然發現,他蜘蛛網上的星星,掉了一顆了。
就這麽毫無預兆地掉了一顆,消失得無影無蹤。
安大人嘗試再感應和那名獸人之間的聯系,感應他‘掉落’前的方位,卻沒有任何回饋。
安大人起身下了石床。
他一動,匍匐在地上的異獸立刻就擡起腦袋,似乎要跟着一起起身。
安大人點點他的腦袋,讓它重新趴下,自己則踱步去了石屋外。
他喚住了一名正在處理獸皮的獸人,問:“國主在何處?”
那名獸人答:“尊敬的祭司大人,國主似乎有事要忙。”
“可是去了防衛星球?”
“阿泰不知。”
安大人沒在問,目光沉沉地不知在想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