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 (23)
然後他的眼神很快變得格外溫柔,他溫柔的伸出手輕輕觸碰了一下秦旦旦有些青白的臉頰,再将她輕皺的眉毛認真的撫平,然後指尖劃到她變得蒼白的唇邊,眼神一暗,心裏湧上無限的心疼,是我的錯,讓你受到了傷害。
秦媽眼睛一動不動的看着邵睿,自然将他的一切溫柔缱绻的小動作看在眼裏,只是她家小姐還在病中,這個少年的舉措卻越來越過分,“咳咳”秦媽警示般的假咳了兩聲,同樣走到床邊掖了掖秦旦旦的被角,然後瞪了他一眼,語氣不耐煩的直接攆人,“我家小姐現在需要休息,邵先生如果沒什麽事的話就先離開吧。”
她家小姐現在可還躺在床上呢,少年人之間就算再怎麽樣想要親密,現在也絕對不準!
邵睿停頓片刻,然後冷靜的将手縮了回來,對上秦媽不滿的眼神,他清俊的面容上也是一片面無表情,然而他這樣淡定無恥的行為,再次惹來了秦媽極度不贊同的瞪視。
“秦媽,我有一件事想要跟您說......”寂靜的病房裏,邵睿的聲音恍如一顆堅硬的石子毫不留情的插入寧靜平和的湖面,激起一層層細密而又遼遠的漣漪。
......
最後邵睿跟秦媽說了什麽只有兩個當事人知道,但當俞囡沁安慰好情緒激烈的鐘琳返回病房的時候,正好正面碰上被秦媽無情的攆出去表情僵硬着實狼狽的邵睿學長。
她微微握緊了鐘琳有些冰涼的手,奇怪的對上臉色有些鐵青的邵睿,語氣驚詫中帶着猶疑,“學長你......是做了什麽被秦媽趕出來了嗎?”
最後一句,俞囡沁問得小心翼翼,雖然她現在極其痛恨這個同時與自己的兩個好姐妹牽扯不清的渣學長,但她不是個十三四歲幼稚無知的小女生,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鐘琳是剃頭擔子一頭熱,說得殘忍點,邵睿或許可能都不認識她這號人物,而學長跟旦旦之間倒是很不尋常,因此她也沒有将自己的好惡直截了當的表達出來。
邵睿将眼神轉向眼前的兩位少女,仔細想了下,差不多認出她們就是秦旦旦特別較好的兩個女同學,因此他的态度也沒有特別冷淡,只是微微點了點頭,鎮定從容的說了句,“秦媽現在心情有些不好,你們如果沒什麽事的話最好不要進去打擾她。”
“啊?哦哦,我們不會進去的,剛才已經确認過旦旦的情況就放心了,既然秦媽心情不好,我們也不會進去打攪她老人家。”鐘琳擺擺手,表示絕不會那麽沒有眼色。
邵睿的臉色好了些,最後皺着眉看了眼緊閉的病房門,轉身便準備離開。
“學長真的喜歡秦旦旦嗎?”
突然,一道很沒有禮貌類似質問的女聲阻止了他的去路。
邵睿疑惑的轉身,剛好對上眼眶通紅倔強的看着他的短發女孩,她身材高挑,一頭短發利落幹練,邵睿認真想了想,大概猜出她是秦旦旦的另一個好姐妹,叫鐘琳的女孩。
這樣一想,他的神色變得不再那麽嚴厲,對于秦旦旦的好友,他總是多一份包容,并沒有因為鐘琳惡劣的語氣生出不滿,相反,因為鐘琳是秦旦旦的好姐妹,面對她的質問,邵睿非常樂意回答她目前這個問題,因為這讓他有一種被秦旦旦的姐妹們認同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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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他很快毫不猶豫的點頭承認,甚至語調上揚,含着無法掩飾的認真和喜悅,他站直了身體,嘴角勾起,“沒錯,我喜歡她。”
“你......”鐘琳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灰敗的臉上整個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她的手臂顫抖,仿若不堪承受這沉痛無比的打擊。
俞囡沁一直作為一個旁觀者,見她這樣心裏十分酸澀不忍心,心疼的快步上前扶起她的肩膀,低聲喊了聲,“鐘琳......”
鐘琳聽見了她的叫聲,身體僵了一下,神情僵硬的慢慢轉過頭看向她,她眼裏流露出的令人心碎的脆弱和無助讓俞囡沁的心髒一縮一縮,“我們回去吧好嗎,我們回去吧?”俞囡沁不可控制的紅了眼,她抽噎着祈求的望着鐘琳。
“你們怎麽了,她還好吧。”邵睿皺着眉頭站在走廊上,看了下腕上的表,适時關心的問了聲。
循聲而去,俞囡沁倏然擡頭向他看去,眼裏一瞬間湧出憎恨,一個女孩子就在他面前為他痛徹心扉的難過流淚,而他怎麽能如此高高在上一無所知,憑什麽這麽不公平?!
邵睿狐疑的對上俞囡沁對自己厭惡的眼神,心裏閃過不悅,這時,手機又響起,他拿出來看了一下又放回去,思慮片刻,道,“這樣吧,我給你們找個醫生來,如果身體真有什麽不舒服的可以跟他講,我現在有事要忙,等旦旦醒了之後再來。”
良好的教養使邵睿做不出丢下自己愛人好朋友的冷淡舉措,哪怕她莫名其妙的憎惡他,然而他只需要做到自己應該做的,在他的力所能及內給予她們一份幫助就行。
邵睿給秦旦旦的主治醫生去了個電話,讓她找名醫生過來,然後冷淡的轉身離開。
注視着邵睿離開的背影,俞囡沁充滿恨意的眼眸變得暗淡起來,她的手臂緊緊抱着鐘琳的胳膊,壓在身上的重量讓她徹底清醒過來。
她将鐘琳一步步扶到一邊的長椅上,然後蹲下身,強迫鐘琳看自己的眼睛,心痛道:“鐘琳,你不能再逃避了,面對現實吧,學長不喜歡你,你這樣又是何苦呢?”?
☆、偏執
? 鐘琳目光呆滞,兩只眼如如充血一般的通紅,她聽了俞囡沁的話,眼裏慢慢聚集一絲微弱的光芒,哭得太多,她的嗓子已經變得異常粗啞,她決然的将自己的手腕從俞囡沁的手裏抽出來,看向她,神色冷凝。
“你沒有真正喜歡過誰,不懂那種飛蛾撲火的感覺,我喜歡學長,愛上學長,這些對我來說都是一種世間無法比拟的美好,我不覺得這是一種痛苦,喜歡一個人,為他承受歡樂和悲傷,同樣也是一種成長。”
“可他不喜歡你啊!”俞囡沁站起身,暴躁的尖叫,“你的悲傷,你的痛苦,他完全感受不到,也不會為你感動,你做的這一切都是無用的,都是徒勞的!”
完全不懂她為什麽一根筋,像頭驢一樣一條道通向黑暗的盡頭,寧願粉身碎骨也死不悔改。
俞囡沁的一句話将鐘琳暴露在最明亮的一片空中,她心中的愛戀和渴求被撕破最外面一層美好的糖衣,徹底袒露出最脆弱不堪一擊的部位。
心裏的防線已經變得愈加搖搖欲墜,鐘琳卻依舊不願放棄,她再次扯上一層不甚高明的遮羞布,梗着脖子,語氣堅定,“你不懂!不是這樣的,他只是還沒有發現我對他的真愛,沒有看見我願意為他付出一切的決心,我才是真心愛他的,總有一天他會看到我的心!”
鐘琳說得堅定,不知是為了說服俞囡沁還是在強調給自己聽,而她的倔強和對邵睿瘋狂的執着令俞囡沁痛心的同時也感到心驚。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鐘琳,“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天真了,感情你以為是付出了就能得到回報的嗎?管你是不是真愛邵睿,他不喜歡你就是事實,而感情之上從來就沒有公平!”
俞囡沁的話語刺得鐘琳心髒抽搐般的疼痛,但她一聲不吭,依然堅持自我。
“你看看你自己,你還要執迷不悟到什麽時候,以前那個帥氣傲人的鐘琳大姐去哪了,”俞囡沁毫不留情的斥責,想要将鐘琳拉回現實,讓她不要再陷入自己的臆想當中,她上前一步,嘴裏說着殘忍的話,“上一次是這樣,這一次你還是這樣,你不願意相信邵睿不喜歡你,不可自拔的陷入自己美好的幻想中,你難道沒有發現自己的變化嗎?”
鐘琳擡起頭迷茫的看向俞囡沁,她的眼裏像是浸了快要溢滿出的哀傷,那麽脆弱不堪。
俞囡沁不為所動,她只知道她要将鐘琳徹底敲醒!
“你變了,變得不再堅強,變得固執難懂,變得已經想要抛棄我們的友情!!!”
“你也認為她沒有錯是嗎?”鐘琳握緊了拳頭,她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仔細看,可以發現她眼裏閃爍而過的憤恨與難過。
俞囡沁啞口無言,她沒有講話,鐘琳口中的那個她是誰,她們彼此心知肚明,她感覺自己的嗓子變得異常幹澀,目光裏洩露出一絲祈求,“一個男人而已,你真的要做得這麽決絕嗎?”
秦旦旦和鐘琳,她根本一個都不想放棄,她們都是自己的好姐妹,為什麽這麽殘忍的要她選擇?!
鐘琳從長椅上站起身,她身高足有一米七幾,站在俞囡沁的面前,壓迫感十足,她擲地有聲的語氣裏含着痛心酸澀,她指着俞囡沁,“你說我決絕?那你為什麽不說自己殘忍,你偏向秦旦旦,所以想要我放手,認為我的愛情就是錯誤的,那她呢,她明知道我喜歡邵睿學長,依舊背着我做出這種龌龊事,她就道德高尚了嗎,從她跟邵睿學長有一絲牽扯的時候,她就已經不是我的好姐妹了!”
尖銳刺耳的聲音久久在走廊裏回蕩,鐘琳一張臉蒼白的望着面部呆滞的俞囡沁,一種被背叛被抛棄的寒意襲卷了她的全身,讓她從腳底板涼到心髒!
俞囡沁張了張嘴,如此脆弱的鐘琳令她那麽的難以開口,她雙拳握緊,又慢慢放開,聲音艱澀,“旦旦肯定有自己的苦衷,你等她醒過來再問她不行嗎?”
舔了舔唇,她在心裏慢慢給自己打氣,加油,俞囡沁,你一定要說服鐘琳,為了三人的友誼,你一定要挺住。
她走到鐘琳面前,握住她冰冷的手掌,輕聲祈求般的說,“我們三個從開學的相見如初到趣味相投,一直好好的,我們一起吃午飯,一起逛街,一起開公司,這些的美好,你要因為邵睿而毀掉嗎,”
“囡沁你不懂,不懂邵睿學長在我心裏代表着什麽?!”鐘琳狠狠甩開俞囡沁的手,轉身離去。
淚水從她的臉頰上滑下,鐘琳随意的擦掉它,無畏的跨步向前走,俞囡沁不懂,她不懂她們所謂的友情早就已經不存在了。
從秦旦旦背叛自己那一刻起......
“鐘琳,鐘琳你別走!”俞囡沁在後面喊破了喉嚨,企圖叫住她決絕的身影。
可是鐘琳一步步,走得堅定走得決絕,她義無反顧的背影讓痛哭流涕,她哭喊着憤恨的叫道,“你走了就不再是我們的姐妹,我和旦旦沒有你這種狠心的姐妹!”
“嗚嗚嗚......”俞囡沁蹲在牆角蜷着膝蓋,痛哭出聲。
為什麽鐘琳要這麽狠心,為什麽她可以毫不猶豫的放棄她們之間的感情,就因為一個根本不愛她的人嗎?愛情是什麽,俞囡沁不知道,但她從沒有比現在這一刻更加鮮明的感受到愛情的殘酷,愛情的冷血!愛情的可怕......
俞為桦回來的時候,碰見躲在角落裏可憐兮兮哭得那麽傷心難過的妹妹,他心疼的走過去,蹲在她面前,伸出手撫摸她那一頭雜亂無章的卷發,柔聲地問,“怎麽了?怎麽哭成這樣,你再哭可就要成小花貓了?”
“哥!”俞囡沁猛地撲向她哥的懷裏,埋在他的胸前,一句話不說,只一個勁的含着‘哥’,她的淚水像是開了閘的閥門,洶湧澎湃的汩汩流下,慢慢浸濕了俞為桦胸前潔白的襯衫,他無奈的拍了拍懷中看起來那樣可憐的妹妹,耐心的安撫她。
很長時間,直到俞為桦感覺自己的兩條腿快要失去知覺,才聽到懷裏的妹妹,含着哭音嘟嘟囔囔的說了句,“哥,我永遠也不要談戀愛。”
俞為桦本來還有些昏昏欲睡,被俞囡沁這樣一番堅定的話吓了一跳,他拉起懷裏的妹妹,哭笑不得的望向她一張哭花了的臉。
兩人坐在長椅上,俞為桦溫柔的用濕巾給她擦幹淨臉上黑了一灘的痕跡,“你啊,什麽事情要哭得這麽傷心,還一口說出以後都不談戀愛,難道要在家裏當一輩子老姑娘,讓你可憐的哥哥養你吆。”
“我不要談戀愛,不要嫁人,我可以自己掙錢養活自己!”
“好,你可以自己掙錢,來,擡起頭,”俞為桦疼惜的給妹妹擦幹臉上的污漬淚痕,眼裏閃過無奈,好言好語道,“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找一個男朋友,然後跟他結婚建立一個家庭的意義,并不是為了讓他掙錢養你,丈夫是愛你的人,你們共同孕育愛的結晶,成為你心靈的寄托,父母會老,哥哥也不可能陪伴你一輩子,只有丈夫,他可以永遠陪着你,陪你哭,陪你笑,陪你走向人生。”
“可是如果他不愛我呢,還有如果他開始是愛我的,突然有一天變得不再愛我,那我豈不是很可憐,被騙身又騙心,最後還是要孤零零一個人。”俞囡沁不知道自己已經固執的認定了一點,偏執的認為不管什麽樣的愛情最後都會是一個慘淡收場的結局。
“你想什麽呢,哥哥會給你找這樣一個渣嗎?”俞為桦哭笑不得。
也不是一定要一個答案,俞囡沁只是想要再為自己堅信的一點添加籌碼,與其說是為了說服哥哥,她不過是想讓自己更加深信不疑罷了,她堅持道,“不是哥哥說了不可能一輩子陪着我嗎,或許就在你不知道的時候,他已經狠狠傷害了我呢?”
人的心那麽脆弱,一句話一個眼神,或許自己就已經被傷得遍體鱗傷了,那要怎麽辦?
妹妹偏執的一番話令俞為桦驚愕不已,他擔憂的想自己妹妹不會真的以後都不要談戀愛結婚了吧?那可怎麽行,他爸媽回去不得打死他,到底是誰蠱惑了他妹妹,他立刻收回自己原先漫不經心的态度,嚴肅認真的看向妹妹。
“囡沁,你不能因為畏懼愛情的變更就從一開始逃避愛情,你害怕背叛,害怕被抛棄,只能說明你自己的心靈不夠強大。這個世界上,誰都不能說自己是大無畏的,是永遠不會後悔的,愛情是變幻莫測的,它會在某一個時候讓你感到甜蜜,又會在另一個時候讓你痛不欲生,但這些都是無關緊要的,你嘗到了它的甜蜜不是嗎,你感受到了它,至少這可以證明它是真實存在的,有些人結婚是因為相愛,而另外一些人則是合适便走在一起,這些都生活,都是人生而需要歷練的修行,你難道會因為害怕以後生活的困苦,就決定在此一刻選擇輕生嗎?”
他輕輕摸了摸妹妹柔軟的頭發,聲音溫柔,“因為害怕而不敢前進,這是懦弱的表現,你為什麽不讓自己變得更加堅強一些呢?”?
☆、醒來
? “哥,雖然我覺得你說的有些道理,可是我不懂,至少現在的我不懂,所以......我還是害怕。”低着頭,俞囡沁深色複雜,她真的害怕極了,她怕自己喜歡的人不喜歡她,她害怕有一天與她彼此相愛的人又會突然棄她而去,愛情,多麽美好的字眼,以前的她充滿了無限的向往,可現在她......
俞為桦一口氣梗在嗓子眼,被他的這個寶貝妹妹簡直就要氣死,感情他說了這麽多,這個姑奶奶還是一根筋轉不過彎?!
被她打敗了,俞為桦索性攤手,認命道,“那好吧,你現在還小,等你長大了有了自己的經歷就能明白,只是,你現在該給我說說,到底是什麽讓你哭成這樣了吧?”說到後面,俞為桦簡直咬牙切齒。
“我......”俞囡沁睫毛顫了顫,欲言又止。
俞為桦心裏恨得要死,表面卻一副傷心難過的模樣,裝作傷心道,“怎麽,連哥哥都不能說嗎?”
俞囡沁心裏糾結,她覺得這是她們三姐妹之間的事,而且還牽扯到個人感情的問題,不應該跟她哥講,但她又有些矛盾,畢竟自己從小跟哥哥親,哪怕哥哥早戀也只跟她說,而自己現在瞞着他,好像又不地道,最後她一咬牙,“哎呀,這是我們之間的事,哥你別插手!”
“你個小沒良心的,枉我剛才給你一頓好心好意的安慰,現在連讓我當個傾述垃圾桶的機會都不給,我是你親哥嗎?”
“不是我不說,只是,只是旦旦和鐘琳......”俞囡沁舌頭打結,吞吞吐吐,想說又不能說,都快把自己愁死了。
提到這兩個人的名字,俞為桦還能有什麽不知道的,擺擺手,一連無語,“好了好了,你也不用藏着掖着了,這些你不說我也能知道。”
還以為這丫頭藏着什麽不能告訴自己呢,原來又是跟邵睿有關的那些情債啊,俞為桦莫名氣憤,你說說邵睿他談情說愛怎麽就火星蹦到她妹妹身上了,以後她妹妹真要不結婚成了老姑婆,他找誰哭去!
“你知道?你知道什麽?我可什麽都沒說!”俞囡沁驚訝的張大了嘴,抵死不承認是自己洩露了。
“切!”俞為桦在他蠢妹妹的頭頂上狠狠敲了幾下,“你不說我還能看不出來,我又不是瞎子!”
俞囡沁捂着頭小心翼翼又惶恐不安的求證,“不會吧哥,你真看得出來?”
“廢話!你哥我眼睛雪亮雪亮的,不就是鐘琳喜歡阿睿,阿睿喜歡那個秦旦旦......唔......”俞為桦話還沒說完,他妹妹上前就下死手捂住了他的嘴,還兩只手一起疊着捂,就怕給他漏一點空氣一般,而且對他還瞪眼責備道,“噓,別說!”
呀,這小丫頭反了天了,敢怎麽對她哥,俞為桦氣怒的跟妹妹大眼瞪小眼,呼吸也越來越急促,死丫頭片子,再不把手拿開,以後有你好看。
從小到大都生活在哥哥的淫威之下,俞囡沁哪能不清楚她哥眼神裏帶着刺刀一般尖銳的威脅,苦哈哈着臉,強撐着道,“你答應不再說我就松開,不然我一直捂着你的嘴!”
好你個丫頭片子,俞為桦死盯着妹妹,最後恨恨點頭。
俞囡沁心頭一喜,放松下來,這才松開緊緊捂住她哥的手,“你可不能說話不算數,我松開了哈,你也要做到答應我的事......”
俞為桦總算脫離了快要窒息的感覺,深深吸了幾口氣,就來找俞囡沁算賬了,上前揪住俞囡沁粉嫩的耳垂,下手用力,眼裏冒着兇光,“你個死丫頭,還當我是你哥嗎,再遲一秒我就歸天啦,好你個俞囡沁,為了你那所謂的姐妹,大義滅親是吧,阿?!”
“啊哥......”
另一邊秦旦旦迷迷糊糊醒來後頭還有些暈,剛想支起身體,就聽到了秦媽激動的聲音,睜眼一看,對上秦媽一張笑容慈祥的臉,她張了張嘴,“秦媽?”
在秦媽的幫助下她坐起身,這才有時間看周圍環境,沒想到竟是一片白,白布,白床,她怎麽會在醫院?秦旦旦困惑,便直接問秦媽,“秦媽我這是怎麽了,我怎麽突然到醫院了?”突然她皺緊了眉,“斯,我頭怎麽這麽暈?”
秦旦旦昏迷太久,腦子裏仍有些迷糊,她甩了甩頭,茫然的看向周圍的一切。
聽她這樣說,明顯是什麽也不知道的樣子,秦媽端着營養湯轉過身來險些落下淚,她紅着眼眶強撐着一笑,對秦旦旦說,“小姐剛醒來不着急哈,把這碗湯喝了,等會秦媽給你再細講。”
秦旦旦原本想問個究竟,可湯的香味太過鮮美誘人,她的肚子也禁不住發出咕咕聲,秦旦旦只得暫時放下疑惑,在秦媽的照顧下喝了碗湯,另外還用了半碗被秦媽煮得很糯的銀耳粥。
“秦媽,這到底怎麽回事,你給我說說。”秦旦旦靠躺在床上,臉色有些過分蒼白,幾近透明一樣,她看向秦媽,眼裏閃着疑惑。
“小姐...”秦媽瞬間眼眶通紅,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秦旦旦心頭一驚,瞪大了眼睛,秦媽這樣肯定是出了什麽事,她心頭又是困惑又是焦急,其實說起來秦旦旦有點印象,然而非常混亂,她只知道自己嫌棄房間裏太悶然後去了翠玉齋偏廳的沙發上坐了會,不知不覺感覺有些困,迷迷糊糊好像是最後睡着了。
睡着了?!
秦旦旦頓時痛苦的捂住頭,懊悔的不知該怎麽辦,她恨不得撬開自己的豬腦,問問自己,她心怎麽就這麽大,怎麽能睡着呢!
“小姐怎麽了,頭是不是痛了,你等着,秦媽這就給你叫醫生啊......”秦媽見她家小姐捂着頭以為頭疼,顧不上多說什麽,便急急忙忙要跑出去叫醫生。
秦旦旦自己丢醜就算了,可不好意思麻煩人家醫生,忙叫住秦媽,“我沒事,頭沒疼,”然後在秦媽遲疑的目光下,微微一笑,嬌聲道,“真沒騙你,我頭不疼,秦媽你快坐下,跟我講講這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我怎麽感覺迷迷糊糊的,只覺得睡了一覺什麽都忘了,好好的,我不是在翠玉齋嗎,怎麽突然醒來就在醫院了?”
見她家小姐可能真不是頭疼,她稍稍放下心,然而還是有點心有餘悸,便道,“小姐可不能偏我,要真頭疼一定要立刻喊秦媽,頭疼可不是小事,”秦媽溫柔的幫着秦旦旦掖了掖被角,然後坐到了一邊,神情憎惡,“那些個天殺的,不在牢裏乖乖服刑幹什麽出來禍害人!”
秦旦旦疑惑,“服刑?”從秦媽的字眼裏,她自覺自己這睡的一覺裏發生的事好像并不簡單。
秦媽帶着憤恨絮絮叨叨的給秦旦旦講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而秦旦旦覺得僅僅只是一覺的時間原來已經過去了兩天。
她被人下了迷藥然後被擄走?而這個人還是一個逃獄的搶劫犯?是流年不利還是內有陰謀?秦旦旦并不傻。
“林芷夏!肯定又是林芷夏!”秦旦旦氣憤的推翻床頭邊的果籃,新鮮的水果咕嚕嚕滾了一地,她仍不覺得洩憤,拿起玻璃杯就砸了出去。
“嘩啦”一聲,推門而進的人顯然想不到剛開門就一個玻璃瓶碎裂在自己腳邊,他楞了一下,然後關上門走了進來。
秦媽還在思考林芷夏是誰,沒想到就走進了邵先生,而且她家小姐還當着人的面如此無禮的摔了一個杯子。
“怎麽了?”邵睿避開地上的玻璃碎渣,關心的問。
然而他不說話還好,一說話顯然點燃了秦旦旦胸口的炸藥包,她面如一張白紙,唇色卻泛着驚人的豔紅,水潤的眼眸裏曳着灼灼怒火。
她仰躺在床上,纖細的手指指向邵睿,眉頭痛苦的蹙着,仿佛将要抽過去一半狠狠吸了口氣,然後帶着點點哭腔大聲對他怒罵,“你個王八蛋,你為什麽不能放過我,你們都不是好東西,一個個都不是好東西,你是不是想我死了才罷休,你怎麽就不能放過我......”
“小姐......”秦媽皺着眉,神色焦急,看看秦旦旦又看向邵睿。
邵睿臉色黑沉,眼眸裏泛着看不清的光芒,像是在刻意隐忍着,但奇怪的是,面對秦旦旦的怒罵他并沒有暴怒發火,他只是看了秦媽一眼,然後溫和的對她說,“我有幾句話要跟她說,秦媽你能出去一下嗎?”
“哦哦哦,可以。”秦媽眼裏盛着擔憂,對邵睿的話卻是連連點頭,然後不放心的又說了句,“你們有什麽話仔細了說開,不要有什麽誤會,小姐脾氣不太好,邵先生多擔待些。”
最後一句話她是對邵睿說的,邵睿認真的點頭,然後秦媽放心的關上了門。
秦旦旦不知道邵睿将秦媽支出去想要幹什麽,但秦媽出去了也好,她反正也不怕邵睿這個王八蛋,秦媽在這裏的話,如果兩人動起手來,誤傷到了老人家反而不好。
“秦媽已經出去了,你也不要再假惺惺的,裝作一副斯文敗類的樣子你不嫌寒碜我都替你臊得慌,現在有什麽見不得人的話可以說了嗎?!”
秦旦旦自從跟邵睿撕破了臉皮再沒給過他好臉色,她也不稀罕在這厮面前裝文雅,尤其是看到邵睿憑着一副表面溫和的皮相竟然将秦媽也迷惑住的樣子,她就怒火中燒,只覺得邵睿這個人假得很,說什麽做什麽從來沒有誠信可言,卻所有人都信服他。?
☆、争執/誤會
? 在秦媽出去之後,邵睿整個人就仿佛變得溫柔了許多,身上的冷氣也似乎消散褪盡,他微微勾起嘴角,一點也不在乎秦旦旦冷若冰霜的臉上對他露出的憎惡,自顧自的走到她的床邊,輕輕執起她的纖纖玉手,迷戀一般的在手背上印下一吻。
“你終于醒了,我好想你。”仿佛喟嘆一般,他擡起頭,深邃的眼睛裏含着眷念。
秦旦旦的身體有一瞬間僵硬,由于剛才的憤怒而睜大的泛紅的眼眸微微閃了一下,竟然沒有将手拿開,邵睿以為這是她的妥協,見之欣喜若狂,眼睛發亮,手下用力更加得寸進尺的将她細膩的手背貼在自己的臉頰上,溫柔細致的摩挲。
“你知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我太擔心你了,我怕你永遠也醒不過來,永遠也不肯再看我一眼。”他表現的好像完全沒有在意他們彼此之間的矛盾,之前他對秦旦旦異常狠厲的侵犯和傷害也仿佛從記憶力消失從未發生過,如此坦然的如同情人低喃一般對她說出溫柔缱绻的話語。
看你一眼,看你什麽,你怎麽還好意思說出這種話,秦旦旦心裏泛起絲絲恨意,那樣被人侮辱不當人一般的對待,她又不是聖母怎麽可能就憑你邵睿一兩句甜言蜜語,低聲下氣的僞态,就将之前的傷害一筆勾銷
完全是做夢。
秦旦旦抽出手,拿起一邊的手帕狠狠擦拭,尤其是被邵睿摸過蹭過的地方,一遍一遍的用力,然後她對上邵睿愈發冰冷僵硬的眸子,勾起唇,冷冷一笑。
你以為你邵睿是多麽高貴一個人,對她秦旦旦呼之則來揮之則去,一不順心就那樣糟踐侮辱他人,今時今日,你的高貴你的深情,統統都拿走,她秦旦旦不稀罕,不稀罕你的裝模作樣。
“夠了。”邵睿沉着臉,拳頭緊緊握着,黑眸深處蘊着隐忍的怒氣,薄唇裏微微抿緊的唇角流露出幾分黯然,他望向秦旦旦,少女微昂的下巴毫不留情的将對他的鄙視表露于形,一雙美眸裏盡是冰冷決然。
“怎麽,這樣就受不了,是不是還覺得自尊被侮辱踐踏了,那你還記得自己當初是怎麽對我的嗎,你威脅我恐吓我甚至是逼迫我,我哭着求你,你充耳不聞,你根本不把我當人,你有權有勢,所以肆無忌憚,你想過別人的感受嗎,你只管心頭快活只管耍自己的威風!”
邵睿看她這樣忽然悲傷起來,胸中湧動的怒氣也瞬間消失,低啞着嗓音道,“我只是想要關心你,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見你了,我想你。”
“我不要你假惺惺,不要覺得現在裝一副情聖的模樣,我就會被你感動,你說過邵睿,你說你喜歡我,可是抱歉,我不喜歡你,我讨厭你。”秦旦旦大聲而又煩躁的喊出這句話,她真的已經被邵睿折磨的精疲力竭,她完全想不通邵睿為什麽一定要苦苦糾纏她,錢貨兩訖,他們之間的交易已經完完了,他為什麽就不能放過她,為什麽就不能放手!
“旦旦......”邵睿受到了傷害,聽到秦旦旦說不喜歡自己,這一刻他才知道什麽叫真的心痛,他目露悲戚的看向秦旦旦,心髒的收縮令他疼痛欲絕,他不能不看着秦旦旦,他怕那麽決絕無情的她會眨眼消失掉,她臉上的憎惡是那麽明顯,他甚至生不起一絲的氣怒,他只是覺得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那天在醫院裏,他絕對不會做出那樣令他幾乎後悔終生的事,他不再顧及他的自尊,如果可以,他願意向秦旦旦低頭,只要她再給自己一次機會。
“你不要叫我的名字,你滾!”秦旦旦厭惡透了他的這種惺惺作态,她煩躁的拿起花瓶就砸向邵睿。
房間裏嘩啦一聲響,外面一直靜等着的秦媽吓了一跳,實在放心不下,趕忙推開了門,張開手就慌慌張張的喊,“小姐你別生氣,有什麽事好好說,邵先生他肯定不是故意的。”
花瓶很重,秦旦旦又是剛剛醒來,頭還暈得很,她蹙着眉頭,疲憊的揮了揮手,“秦媽你站一邊去,這個事情你不要管,我今天把話就撂下了,有他就沒我,我絕對不要再見到他。”
為什麽兩個不相幹的人還要繼續糾纏,她絕不容許這種事情存在,他們之間只能是一刀兩斷。
“小姐,”秦媽焦急萬分,不明白小姐怎麽就突然生了這麽大的氣,可是小兩口之間的事又不是她一個仆人該管的,可作為小姐身邊最親密的人,尤其是邵先生明顯如此的愛護小姐,秦媽也顧忌不了那麽多,“小姐你怎麽能這麽對邵先生呢,不管怎麽說你們還是那樣的關系,而且這次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