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給他一個心
“沒事。”在車開向這邊的時候,他腦子突然出現一張臉,模糊的畫面從腦子裏閃過去。
“你受傷了沒有?”“你哪裏受傷了?”他們同時開口,她尴尬一笑。
“我沒事。”他答到,明明自己頭也很疼,可是他卻強裝沒事。也許是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疼痛。
每當下雨天,他的身體都會如重生一般難受。就像一件件零碎的零件,要承受被重新去安裝的疼痛。
“我膝蓋流血了。”她盡量平靜點說,不就是膝蓋流血了嗎?多大點事?可是真的挺痛。應該要留疤了。
到醫院的時候,她還是處于懵懂狀态。她剛說完膝蓋流血了,直接被醫護人員擡上車,他作為她的“家屬”上了車。
前面開車的男子一路過來已經撞了幾個人,還有幾個比較嚴重。他們叫了救護車,救護車一路開過來,看到她就直接往上擡。
也就在這個時候,那名男子的車已被控制了下來。是一名喝酒喝多的神經病人。從神經病醫院跑出來,喝了酒,又搶別人的車。
她盯着膝蓋,血已經侵出來,膝蓋褲子的位置上有一大塊血跡。破的時候沒感覺,這個時候卻痛的要命。感覺火辣辣的,她緊緊皺着眉。忍。
醫院。
“還能走路嗎?”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已經站在病房門口。一副關心的模樣。淩安苒真懷疑看錯了。這樣的表情,在她受傷的時候出現。她可以當成他是在關心自己嗎?
“能走。”說完他已經走近她。“我扶你,走不了的話再告訴我。”她半個身體都被他支撐着,其實她沒傷的那麽嚴重。但是她依賴那樣懷抱,想要…那樣的溫柔。也是不屬于自己的溫柔。
走到醫院樓下已經有車在等了,是于叔吧?她認得。問了聲好,在他的攙扶下鑽進了車裏去。
嗯,感覺暖和多了。安南,你對受傷的人真好。
到家的時候,她說“你結婚的時候,也給我請貼好嗎?”這句話她猶豫了好久,但是她還是說了出口。你結婚,新娘卻不是我。
他安靜了許久,擡眸。看進了她的心裏。前一秒的她這一秒又變這樣了。“好。”聽到他的回答後,她下了車。本以為她是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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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卻一瘸一拐從車前繞過他的那邊,敲打他的車窗。待車窗升下來後,她指着不遠處的夜宵攤,“能否賞臉,陪學姐不醉不歸!”他拒絕也沒關系,大冷天的喝什麽酒,她瘋了吧?可是話已經說出來,他也答應了。
“于叔,你先回去吧。”他交代了一聲,就跟她往前面不遠夜宵攤走去。旁邊還有許多家夜宵攤,不過人有些少,也許是天冷的緣故,他們懶的出來了吧?
“你吃什麽?”她拿菜單問他。
“我不餓,你吃吧!”他倒說的有模有樣,似乎連想叫他吃都沒有辦法。聽他說不餓,她有些別扭。幹脆直接喝酒了,不過她那酒量簡直讓人慘不忍睹。也就幾杯,就倒下去了。
“來,幹杯。”她把被子高高舉起,想表示很開心。可她其實很難過,并不開心。這是
他說“我不喝酒。”随後就看着她。
她尴尬了好一會兒,直接拿起他的酒猛灌,又苦又冰又辣。不停的喝不停的喝,她聽說醉了就不會難過了。原來是真的。
“你住幾樓?”他抱着已經醉的的淩安苒,低頭問。他只是隐約記得是在這一棟。并不知道幾樓。
“我住……502。”她眼睛閉着,好半天才回答他的問題。找到鑰匙後,門被打開。還好她沒有說的沒有錯,不然該被當成賊了。
門打開後,她的一切慢慢展現在他眼前。幹淨的客廳,一張深藍色大大的地攤,上面是灰色的沙發。他想把她放在沙發上卻……
她一直很安靜,只是不願意離開他的懷抱。一觸到沙發,她手就會摟的亦緊。“就這樣,一會會就好。”她的聲音很小,可是卻是貼着他的耳朵說的。她身上帶着淡淡的香味,很清新,還摻雜着些酒味。很奇怪他并不讨厭這種味道,反而喜歡。他一直是對酒敬而遠之。
所以上學的時候,安苒說小學弟你真是“三好學生”不抽煙、不喝酒,學習好。也許是因為她的這句話,所以他潛意識裏一直不碰這些東西。
愛一個不記得自己的人,很累吧?可是在一起只是換一種方式累、難過而已。如果她能離開這裏,一定會有好的生活,不會像現在這樣。這場漩渦,無需再把任何人摻雜進來。
只是他沒發現,他手停在她的臉上許久許久。眷戀的舍不得離開。他發現了又能如何,也只能靜靜看着。
半夜,伴随着一聲又一聲的雷響,雨開始不大不小的下了起來。
剛才的頭部的疼痛并沒有完全好,還是有一些,但并不沒什麽大礙。突然,他開始感覺到越來越痛,他睜開眼,又閉上。那種疼痛幾乎深入骨髓。
她揉了揉眼睛,睜開眼吓了一跳。他臉色很是蒼白,頭仰卧在沙發上,手緊扣着沙發的邊緣。她還睡在他肩上,她連忙跳了下來。
她看的出來他很痛苦,她的酒已經全醒了。看他痛苦的樣子,她卻束手無策,只能一遍遍的叫他。
“安南,你怎麽了?安南…安南…”她着急的不知道怎麽辦?她想知道他怎麽了?到底怎麽了?他的低沉的聲音一遍遍傳入耳裏。她全身的血液都跟着緊張起來。
“安南,你等等,我打電話。”她手忙腳亂的翻到手機後。“不用…打…電話。”他斷斷續續的聲音傳過來。
聽到他的聲音,她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問:“那你要怎麽辦?你怎麽辦?”她着急的哭來。
“自己……會好的,沒…事。”疼痛還在持續。雨也一直在下。他臉色越來越蒼白,幾乎沒有一絲絲的血色。
她丢下手機,慢慢的走到他位置去。一邊腳站着,受傷的那邊腳輕輕跪坐在他旁邊。
雙手固定他的頭,呼吸變得緊張起來。臉有些發燙,她在想臉肯定紅透了。她試圖放松,慢慢靠近他的唇,在他稍疑惑之跡,然後吻了上去。
她不知道怎麽幫他,只是覺得應該做一些自己認為好的,可以幫助他減少痛苦的。小時候,她跌傷了,媽媽會親親她,然後再給一顆糖。
她吻他,給他一個心。她擁抱他,給他溫暖。讓他心安,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減少他的痛苦。
佟思不知道從哪裏聽說,只要真心的祈禱,就會出現流星,讓你美夢成真。她從今天上班開始就在祈禱。她不貪心,只有一個願望。
她從下班以後就一直守着陽臺,等呀等等呀等,結果直到打瞌睡都沒有看見流星。
她不相信,她今天一天都很認真的祈禱,怎麽會沒有流星出現呢流星流星,拜托你快點出現啊!我小小的願望還等你實現呢。
他們的關系一直沒進展,那次她跟他說了一大堆的事情,他都只是點點頭。接着就問“然後呢?”這是幾個意思嘛?不是應該有點事情發生嗎?她不知道衛然是對她的演講着迷了。
當時,他覺得,佟思這個朋友很特別。
一直等到淩晨幾點,才來了一場雨,流星沒有出現。她拉着臉沖個澡,直接倒下去睡覺。
那天晚上她做了一個夢,夢見流星真的出現了,她高興的跳起來,差點沒把陽臺給跳凹下去。
她不經意擡眼看樓下的時候,衛然就在她樓下。穿着黑色的西裝,手裏捧着玫瑰花。站在一個用玫瑰花圍成的心形裏面,另一邊手拿着鴿子蛋這麽大的鑽戒。深情款款的看着她。她趕快轉過身來,咬手指,掐胳膊。居然狠狠的痛。屁颠屁颠的往樓下跑去,衛然單膝下跪問“佟思,嫁給我好嗎?”她剛想把手伸過去……該死的電話鈴聲就響了起來。
呀!誰啊?大早上的不睡覺,壞本姑娘的好夢!屏幕上顯示着“老媽”。她嘆了口氣,點了接聽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