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許羚嘴巴張着, 一瞬間卡住了, 幾乎說不出話了。
她支支吾吾地指着陸忱之, 半蹲着後退, “你你你你你——”
許羚深呼吸幾口氣, 話音控制不住的震驚：“你說什麽？！你你你剛剛——”
她的臉紅了個徹底，眼睛不斷眨着，似乎大腦還沒有徹底消化透這個消息。
陸忱之淡淡地道：“嗯。”
許羚腦子徹底死機, 手指顫抖着，整個人慌亂得像是只從漁港裏撈出來的金魚。
但是沒幾秒, 許羚就突然冷靜了下來，因為陸忱之繼續道：
“如果能安慰到你的話。”
許羚：“……”
她反應了半秒，意識到自己又被陸忱之逗了。
許羚害羞的生理反應全然止不住, 她因此感到更加的害羞，一時間她惱羞成怒了起來。
她彎腰一把抓着陸忱之的衣領，“你又搞我心态！你這人真——”
陸忱之被這突然的動作拽得一晃。
許羚一激動，全然忘記了自己還在小廣場的高臺上，身子因重力不受控制的下墜。
陸忱之迅速伸手一把摟住許羚的腰部, 身子踉跄幾步有些站不穩。
下墜感仍在持續，許羚下意思閉上了眼縮起了身體。
“嘶——”
一聲悶哼突然響起。
許羚眼前一片昏黑, 身體陷入一個帶着淡淡薄荷香的溫暖懷抱中。
好幾秒, 許羚才茫然地睜開眼。
陸忱之身體微微彎曲，一手禁锢着她的腰部，另一只手護住了她的後腦，眉頭微蹙。
許羚嘴巴微張着, 呆若木雞地看着陸忱之。
陸忱之低頭，黑眸裏映出她發呆的臉，他扯了下嘴角，“下來。”
許羚也這才發現，這時候的自己因為身體危機潛意識竟然兩手抱着他的脖頸，像個抱緊樹木的樹懶似的。
一瞬間，許羚愈發覺得他脖頸件以及身上的溫度都變得熾熱燙手了起來。
她連忙松手從他身上跳了下來，窘迫地道：“對、對不起，呃，謝謝……”
陸忱之活動了下身體，移開了目光，卻覺得她身上的水果香味仍然萦繞在身上似的。
他喉結微動，深呼了口氣，“嗯。”
陸忱之的手指撚了下，眸色幽深。
真是小小一只啊，一手就能圈起她的腰部。
許羚愈發無地自容，有些窘迫地道：“謝謝。”
她頓了下，又用着真誠的目光看向陸忱之，“剛才也是，謝謝你安慰我，雖然你又兇又狗，但你是個好人。”
陸忱之：“……”
他扯下嘴角，“不客氣？”
陸忱之又瞥了她一眼，見她情緒好了不少後，才道：“差不多該去上課了，走吧。”
“啊……好。”
許羚拖長了話音。
陸忱之轉身走了幾步，卻發覺後邊全然沒有動靜，他轉頭瞥了眼。
許羚靠在廣場牆壁上，低着頭，兩手揣在運動服口袋裏捅來捅去。
陸忱之喊了句，“許羚。”
許羚磨磨蹭蹭地走了過來，仍是低着頭，揪着運動服外套，“陸忱之，我今天真的很難受。”
“嗯？”陸忱之低頭，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所以呢？”
許羚将手從口袋裏拿出來，小心地揪住了他衣服的一角。
她擡頭，又是可憐巴巴的樣子，“我們……逃課吧？”
“松手。”陸忱之話音很淡。
許羚裝沒聽到似的，仍是小心翼翼地捏着他的衣角，“我才不要盯着紅腫的眼睛去上課，我不要……”
陸忱之看了她一眼。
許羚垂眸，一雙杏兒眼紅通通的，臉上還有着淚痕，可憐巴巴的。
陸忱之低笑了聲，“你在和我撒嬌？”
“撒、撒嬌？！你在做夢！”許羚如臨大敵地後退，猛地甩開了他的衣角，臉上有了幾分惱意，“不去就不去嘛，真是的！”
陸忱之的手插進了褲袋裏，兀自走了起來，“去哪兒？”
許羚垂頭喪氣地跟在他身後，“什麽去——”
她話音卡住，猛地擡頭，有些發紅的眼睛亮晶晶的，滿是雀躍，“去去去打游戲！”
陸忱之揚了下下巴，“走吧。”
網咖的環境頗為安靜，因為是工作日的原因，來上網的人似乎沒那麽多。
許羚和陸忱之開的是角落的小包廂。
陸忱之回了幾條信息後，才有些漫不經心地問了句，“想玩什麽游戲？”
他瞥過去，這才發現許羚已經熟練地打開了4399的網頁，點開了“狂扁小朋友”的圖标。
陸忱之：“……”
他有些好笑似的問道：“你逃課就是為了玩這個？”
許羚嘴巴鼓鼓的，無暇顧及回話，瘋狂将種種狠毒手段施加于角色上。
她狂摁了一頓鼠标，伸手抄起可樂“噸噸噸”一通牛飲，十分的豪氣沖天。
連發洩手段都是這麽幼稚，她可真是……
陸忱之移開目光，有些克制不住嘴角上揚，在心裏補充了句。
可愛。
他百無聊賴地登上了steam，剛登上沒幾秒，微信信息聲便響起了。
[李隽：忱哥你在線？！剛好我們吃雞三缺一，來嗎？]
[劉耀：忱哥來吧來吧，我們好久沒吃過雞了，求求寧惹]
[張曉宇：大腿讓我抱一抱！]
剛好。
陸忱之剛打開游戲，便看到一顆小圓腦袋湊到了他的屏幕前。
“你們在玩這個呀！”許羚有些激動，“我也想玩兒，帶我呀帶我呀。”
陸忱之看她，“你玩過嗎？”
“祖不沖之那幾個人帶我玩過，又嫌棄我菜。”許羚嘴巴噘了起來，“連我都帶不動，他們才菜呢！”
陸忱之莫名有些不悅，頓了下，道：“你上線。”
許羚興奮地應聲，“好！等我鴨！”
陸忱之剛建房間，李隽三人的邀請便同時來了，他點了同意後，房間內陡然多出三個人物。
游戲最多只能四排，人滿了。
“忱哥！開開開！小車隊開起來！”
李隽話音興奮。
接着，許羚的話音響起了，“我上線啦，先加你好友嗎？”
陸忱之點頭，将id報了出去。
“我怎麽聽見有女生和忱哥搭話啊？”
張曉宇有些疑惑，不過接着便道：“忱哥開始啊。”
陸忱之含糊道：“等等。”
好友申請彈了出來，陸忱之點擊同意後。
許羚又看了一眼他的游戲界面，“你們是不是人滿了？”
陸忱之關閉語音，話音很淡，“沒有。”
話音落下，陸忱之鼠标一動。
[玩家lijuan109809被您踢出隊伍]
[玩家xiaoyangxiaoyang進入房間]
還沒等房間的人反應過來，陸忱之迅速點了開始，游戲進入匹配界面。
張曉宇那邊的語音突然響起一聲，“卧槽，我怎麽被踢了啊？”
陸忱之拿起手機，慢悠悠地發了條語音，“李隽你掉線好久了，只好把你踢了。”
“沒可能啊，我和曉宇在一家網咖啊，而且沒掉線啊？？是吧曉宇？？”
李隽話音滿是不可思議。
陸忱之話音不緊不慢，“你問問張曉宇你掉線沒有。”
張曉宇盯着隊伍裏的那個明顯是女孩的名字，咽了口口水。
我哪敢說話啊。
參透了一切的劉耀皺起了臉，暗中豎起了拇指。
不愧是忱哥，無論去哪裏，變成了什麽樣子，不變的就是狗比。
一局游戲剛開始沒幾分鐘，許羚就沒忍住在語音裏小聲比比了起來，“ak和m4哪把比較适合我啊。”
“M4吧，穩一點。”劉耀接了話。
陸忱之話音很淡：“AK”
“啊？AK很難壓啊，她這麽厲害嗎？”
張曉宇有些詫異。
陸忱之的意思是很難的槍更适合自己诶！
許羚聞言有些開心地撿起了AK。
陸忱之語氣随意，“都打不中，AK蒙中幾槍傷害還高點，不虧。”
許羚：“……”
她咬牙，瞪了眼旁邊的陸忱之。
不過陸忱之槍法極好，一局游戲過半，他已經殺了七八個人了，眼看就快決賽圈了。
而張曉宇和劉耀則早早地成盒了。
許羚見到他們慘死的畫面後，決定盡職盡責地當陸忱之的小尾巴，專門在後面舔盒子。
陸忱之切出□□，幾槍補死了一個人後快步跑起了毒。
走了幾步後，他才發現小尾巴沒了，“許羚，跑毒了。”
許羚在語音裏小聲道：“我舔完這個盒子就來。”
過了幾秒，許羚又道：“陸忱之，你喜歡紅色還是藍色啊？”
陸忱之皺眉，“問這個幹什麽？”
“這人的裙子是藍色的，我好喜歡，可我身上的小紅裙也很好看。”許羚有些猶豫，“哪件顯白啊？”
陸忱之：“……”
許羚話音還沒落，陸忱之便聽到許羚小聲尖叫：
“啊啊啊啊有人打我！我聽到了好多腳步聲！救救我！陸忱之！”
一連串尖叫從身邊到耳機形成了完美的二重奏。
陸忱之聽得耳朵疼，剛準備開鏡，便看到許羚上蹿下跳地朝自己跑了過來，不遠處還有輛越野車跟着。
越野車上坐着的可是個滿編隊。
陸忱之被她這“禍水東引”的本事氣笑了，他切出□□掃倒一個敵人，話音裏含着無奈的笑，“又帶了一群亂七八糟的東西往我這裏跑。”
陸忱之切出狙擊瞄準駕駛座的人，一槍擊倒，瞬間，越野車沒了駕駛開始橫沖直撞。
他後退幾步切出一個雷投擲了過去。
雷聲炸響，五條擊殺信息刷屏。
陸忱之頓了下，四個敵人，五條？
果不其然，下一秒，許羚委屈的話音就響起了，“你把我炸倒了！”
陸忱之走到許羚身旁，将她扶了起來。
他扶好隊友的一瞬間，毒圈刷新在他們這裏，他瞥了眼左上角，剩餘人數：3
也就是說，除去他們之外，還有1個人。
許羚嗑下一個醫療箱後，輕車熟路地趴在了草地上，“我剛剛離成盒就差一丁點！”
“嗯。”陸忱之應了聲，黑眸轉了下，“許羚。”
“啊，怎麽了？”
“你剛剛選了哪條裙子？”
“藍色的！我想了想，藍色優雅點！”
許羚十分驕傲。
陸忱之話音很低，手一動操縱着人物緩緩離開許羚的角色，“你站起來讓我看看你的裙子好看不好看。”
“好呀好呀！”許羚按下按鍵，穿着藍色裙子的建模角色猛地站了起來。
陸忱之頓了下，移動着倍鏡觀察了下周圍，“你再跳支舞吧，這樣才知道夠不夠好看。”
“好，我找找，就這個吧！”
許羚選了一圈，還沒來得及按下，便聽到了一聲悶響。
一顆子彈擊中她的頭部。
許羚瞪大眼：“有人打我！我倒了我倒了！”
陸忱之小心地後退着，遠離着許羚，“我來扶你了，別着急。”
密密麻麻的子彈打在了許羚操縱的角色身上。
“嗷嗷嗷快來呀，好痛好痛，我要涼了呀！”
“嗯，來了。”
陸忱之開鏡找到目标，一槍擊中頭部。
[大吉大利，今晚吃雞]
游戲一瞬間跳到了結算頁面。
陸忱之擰開礦泉水蓋，喝了口水，“贏了。”
許羚盯着畫面看了幾秒，終于反應了過來，“你剛剛在讓我吸引火力！狗賊！你這人！”
陸忱之黑眸認真，“為了勝利，犧牲是必然的。”
許羚攥緊拳頭，“你！”
陸忱之将她桌上的可樂遞給她，随即又拿着自己的礦泉水瓶和她的可樂撞了下。
他笑了下，“慶祝勝利。”
許羚不明就裏地喝了口可樂，正想繼續說話。
陸忱之輕輕拍了下她的肩膀，話音随意，“好了慶祝完了，下一局吧。”
許羚：“……”
她狠狠攥了下可樂瓶子。
狗比！
一上午過去，兩人打游戲打得也有些乏味了。
在附近的餐館吃了頓飯後，許羚再次陷入了萎靡。
她眼睛半睜不睜，靠在沙發上，俨然已經有了幾分打盹的意味了。
許羚突然晃了下身體，頭和小雞啄米似的一顫一顫的。
陸忱之就這樣看着她在意識逐漸清醒和逐漸昏迷總反複掙紮，愈發覺得好笑。
他黑眸露出了幾分促狹味道，手裏的水杯懸空在桌上。
“嘭——”
桌子和杯底碰撞的聲音響起。
許羚立時直挺挺地坐好，目視着前方，像極了課堂上的好學生。
她迷瞪了幾秒後，這才反應過來這不是在上課。
許羚轉頭，看見陸忱之面前的水杯，以及他慣常疏離的面上挂着的笑，瞬間明白了。
她咬牙，對這個狗比的憤怒終于超脫了對他今早安慰的感謝。
許羚跳下沙發，伸手狠狠掐住了陸忱之的臉，“陸忱之！你再招惹我我真的生氣了！”
陸忱之猛不丁被她突襲成功，白皙的面皮被她掐住。
他倒吸了口冷氣，黑眸盯着許羚，“松手。”
“我就不！我就不！”許羚掐着他的臉揉搓了幾番，笑眯眯的。
陸忱之那張沒什麽煙火氣的清冷面容被她任意揉搓着。
許羚笑着笑着，莫名的，眼淚一下就下來了。
陸忱之蹙眉。
許羚松了手，吸了吸鼻子，抽抽噎噎，“我還是好難受啊，明明剛剛還那麽開心的，可是好像為什麽……眼淚就自己跑出來了……”
陸忱之沉默了，他的手懸空在她背後，幾秒後，還是放下了。
他抽出了幾張紙巾遞了過去。
許羚“撲哧”地擤了鼻涕又擦幹了眼淚，話音很輕，“我緩一緩就好啦。”
陸忱之起身，“你想要發洩，我有更好的方法。”
他看向了她，“敢試嗎？”
許羚咽了口口水，好奇和焦躁同時擁擠着她的胸腔，她點了點頭。
陸忱之嘴角勾了下，“跟我來。”
走到了店門口，陸忱之對着許羚伸出了手。
許羚愣了下，耳朵突然發熱了起來，小聲嘀咕，“這樣不好吧？”
陸忱之沒聽清，轉頭看她。
許羚咬着嘴巴，十分不情不願地将手放到了他手裏。
她身材本就嬌小，手更是白皙嬌嫩，倒并不像其他體育生那樣黝黑粗糙。
陸忱之看着手心的小手，小小的，白白的，溫軟的，像一塊糯米糍一樣安靜地躺在他手上。
他喉結滑動了下，垂眸，狹長的眼尾挑起了幾分笑意。
幾秒後，陸忱之低沉的話音帶上了笑意，“車鑰匙。”
許羚懵了半秒，像個渾身炸毛的貓咪似的猛地抽回了手，慌亂得無以複加。
“你不早說！！！！”許羚一邊驚叫着，一邊将車鑰匙扔給他，“喏給你給你！！”
陸忱之接過車鑰匙，手心不自覺摩挲了下，仿佛手裏還有那團“糯米糍”似的。
他将車鑰匙插進電動車裏，兩條長腿仍有些無處安放，不過好在他竟然有些習慣了。
陸忱之轉頭，“上車。”
許羚小步小步蹭着走了過去，很是不情願地坐上了後座。
陸忱之擰了下鑰匙，發動了車子。
一路風馳電掣，明明只是個小電動，硬被陸忱之開出了重機車的氣勢。
許羚起初還能抓着後座穩定身體，最後也忍不住這個速度了，她撇嘴看着專心開車的陸忱之，兩只因為抓着後座架而發粉的小手悄悄咪咪地扶在了陸忱之的腰上。
感受多腰部傳來的溫熱，陸忱之嘴角勾起了些。
-二更-
“哇，拳擊館……？”許羚看着面前頗有些老舊的建築，有些震驚，“我一個本市人都不知道還有這地方，你竟然已經摸清楚了？”
陸忱之停好車，“走吧。”
兩人穿過長廊，引入眼簾便是一大片沙袋區，幾個擂臺區上空無一人，可以看得出很是冷清，不過值得一說的是無論是沙袋還是其他設施都非常完善且嶄新。
靠近門口的櫃臺區坐着個胡子拉碴的男人，話音拖長了，“歡迎——”
他話音停了下，看向了陸忱之，“你啊。”
陸忱之點了下櫃臺，“把我的衣服和手套拿出來，順便給她——”
他掃了一眼許羚穿着的運動服，接着道：“拿雙手套就行。”
男人打了個哈欠，“這就來。”
沒多久，男人就将手套遞給了許羚，又将衣服遞給了陸忱之。
陸忱之低頭看她，“你自己熱身一下，我換身衣服。”
許羚試探性地打了幾下沙袋，沙袋卻一動不動。
“姿勢不對。”
陸忱之的話音響起。
許羚看過去，一時間被面前的畫面刺激到了。
陸忱之穿着件寬大白t，黑色的松散短褲，身上披着一件黑色拳擊服鬥篷，黑色兜帽還套在頭上。
他向來疏離的氣質裏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銳利，寬松的衣服愈發顯露出他勁瘦的身材，看起來竟然顯得野性磅礴。
陸忱之微微弓腰，做了個示範，“拳面要平，這裏彎曲一下，拳和小臂是一體的。”
他說着，猛地出拳，手臂的肌肉立時顯現出輪廓。
許羚咽了口口水。
這一拳說不定能打死十個她。
許羚集中精神，按照他說的去做，一拳擊打向沙袋。
“手掌內扣一下。”
陸忱之低低的話音突然從耳邊響起。
他從背後握住許羚的手，調整好姿勢。
溫熱的胸膛貼着許羚的背部，她情不自禁有些恍神。
“明白了嗎？”
陸忱之後退半步。
許羚回過了神，試着保持着他所說的姿勢，“這樣嗎？”
陸忱之點頭。
許羚咬牙，擊向沙袋。
手套擊打着沙袋，帶起了一小陣響聲，沙袋輕微晃了晃。
一時間，許羚竟有了些成就感，滿臉驕傲地看向了陸忱之。
“嗯，很好。”陸忱之的臉頰被兜帽遮住了大半，卻能隐約看到他唇邊的弧度。
許羚自己也沒忍住傻笑了幾聲。
“由輕到重，不要過激。”
陸忱之叮囑道。
許羚繼續擊打沙袋，開始漸入佳境，壓力和難過似乎都通過了這樣的方式逐漸消散着。
她肆意将身體裏力量以及心中那股躁郁憤懑傾注于拳頭，揮灑于沙袋之上。
不知道打了多久，許羚氣喘籲籲，汗水順着額頭脖頸滴滴答答地沾濕了衣服。
許羚兀自坐了下來，眼一擡便看到了不遠處的陸忱之。
他已經在擂臺上和對手打了幾個來回了，護具裝備一應俱全，而對面同樣裝備完全的是——櫃臺的那個男人。
陸忱之小幅度晃動着身體，攻擊性極強地出拳。
男人靈活地閃身。
陸忱之眼神狠戾，再次揮拳，被格擋下來的一瞬間他翻身橫踢。
男人被踢了個正着，動作有些不穩。
陸忱之将力道擊中于手臂，迅速揮拳同時交叉擊打，速度極快，拳風霸道兇狠。
男人支撐不住了，踉跄地倒下，摘了手套，“不行了不行了，老骨頭撐不住了。”
陸忱之兜帽滑落，汗水沾濕黑發，他仰頭拿起一瓶水咕咚咕咚喝下去，水流順着嘴唇滑落沾濕衣服，隐約可以看見起伏的胸肌腹肌。
一時間，許羚看得有些臉紅。
陸忱之似乎注意到她的視線，看了過來。
他白皙面上布滿汗水，黑眸裏沒來及收回的陰戾和尖銳，唇邊有了點淤青，襯得他愈發粗野狠厲。
許羚撇過頭去，心跳得厲害。
許羚回到家的時候才下午四點。
許母有些疑惑地開門，“你怎麽這麽早回來了？省隊的面試怎麽樣啊？”
話音頓了下，她捂住了鼻子，“天哪你怎麽一身汗臭，趕緊去洗個澡。”
“我被李教練臨時換了。”許羚将車鑰匙扔到桌上，話音平靜地回答，“剛剛去拳擊館打了下午沙袋。”
許母愣了幾秒，瞪大眼睛，“小羊？！你被臨時換了？這是什麽意思？還有——”
“媽，我想洗澡。”許羚扯出了個笑，“我有點累。”
許母住了嘴，滿臉心跳地抱了抱許羚，“好。”
許羚輕巧地從她懷抱裏掙脫出來，“我一身汗呢，去洗澡了。”
許羚拿了進了浴室，放了一浴缸熱水後便躺了進去。
炎炎的夏日，許羚最愛的便是冷水淋浴，涼爽又迅速。
但是眼下，許羚卻無力再忍受任何一點“冷”了。
她躺在浴缸裏，擺弄着浴缸上的泡泡，任由着自己腦子放空。
浴室外的洗衣房，許母一邊将衣服扔進去，一邊搭話道：“小羊啊，媽媽知道你心情不好，也不想問你太多了，但是你們這周完了該放假了吧？”
許羚用鼻音應了聲。
許母繼續道：“要不然國慶你去懸木市小住一下玩幾天？寒假過年後你都沒去過了……”
許母的話音被洗衣機的聲響遮擋住，許羚沒聽到後文，也沒問，将臉埋在水裏。
寒假……
許羚想起下午陸忱之打拳的那一幕，和寒假時她所見到的他，那才是全然相符的一人。
她在浴缸裏抱起了雙腿，寒假時的記憶湧入腦中。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發一百個紅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