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凋零在永夜的白與鴉

第17章 ☆、相知遇

這是卡卡西極其少有的無關帶土和琳的夢。

十三歲那年他初入暗部，水門老師在某個讓人昏昏欲睡的午後把他帶到了那間煙霧缭繞的辦公室，無比鄭重的将桌後那個埋着頭奮筆疾書的邋遢男人介紹給了他。

“這位是鈴木醫生，專門負責暗部的醫療忍者，你們以後應該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經常見面。”

“我是鈴木。”男人頭也不擡的伸出手，不等卡卡西有所動作就馬上收了回去，“旗木卡卡西，13歲，木葉白牙之子，史上最年輕暗部，四戰的寫輪眼英雄。不管哪個稱號都不是這個年齡該背負的，所以說天才什麽的很麻煩。”

水門安撫性的拍了拍身旁少年暗部的肩膀，空氣裏的劍拔弩張被收斂了些許。

“鈴木，我想把這個孩子托付給你。”

“水門老師…”卡卡西沒能藏住脫口而出的訝異。

“可以，不過我只能保證他的生命安全。”

“嗯，沒關系，剩下的交給我就好。”

這是一個13歲的卡卡西尚不能理解的約定，然而不等到他理解，水門就在封印九尾的戰鬥中犧牲了…

那是一場埋葬了他一切的葬禮…

家人，同伴，老師…

他獨自一人躲在黑暗的角落中泣不成聲，鈴木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帶着煙草味的手掌落在了他的頭頂…

“從今天開始，我會成為你的監護人，未來…請多指教，卡卡西。”

未來…卡卡西看着天花板有些晃神，竟然轉眼都快十年了…

『…他所做的每一個和你有關的決定都是為了救你，如果這個世界上只剩下一個人還希望你活下去，那個人一定是鈴木老師…』

不對，應該是九年零九個月…嗎…

鈴木…卡卡西擡起胳膊擋在了眼睛上，窗外的天空依舊陰雲密布，但光線對剛睡醒的人來說還是刺眼了一些。

空氣中有很香的氣味，凝神靜氣就會聽到有細小的聲音從門縫溜進房間。

開關冰箱的聲音，雞蛋殼被磕破的聲音，熱油沸騰的聲音，鍋鏟碰撞的聲音…

肚子似乎突然有些餓，卡卡西起身走進衛生間，再出來時已經穿戴妥當。

他低頭聞了聞，發現馬甲上的清香與之前不太一樣，看樣子是換了新的洗衣液。

拉開門走出卧室，正在清洗廚具的少年回過頭，有些驚訝他的出現。

“前輩今天起來好早，有任務嗎？”

“不，只是突然沒有了睡意而已。”卡卡西在桌前坐下，桌上炒的金黃的蛋包飯還冒着熱氣，番茄醬塗成了笑臉的形狀，搭配着兩顆圓潤飽滿的小番茄和青豆，看起來色香味俱全。

肚子毫無預兆的發出一聲輕響，他不再猶豫，直接拿起盤邊的勺子開始大快朵頤。

雷鳴看着卡卡西認真的吃相不由輕揚起嘴角，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只是今天的卡卡西前輩…給人很溫柔的感覺…

“你們今天休假？”

“這個詞對我們來說有點奢侈…”雷鳴将洗幹淨的廚具一件件歸位，“鈴木老師的任務在某種意義上來講比村子的委托還要多…”

“是嗎？”卡卡西咬着勺子，突然注意到了雷鳴挂在腰間的護額，不是還沒有合格嗎？為什麽…

“前輩在看這個？”雷鳴注意到卡卡西的視線，也看向自己的腰間，“很奇怪吧？鈴木老師昨天突然交給我們的，只是還不能戴，說我們必須被這個班真正的擔當上忍認可才能正式畢業…有點不知所以…”

鈴、鈴木這個混蛋…竟然直接把問題丢給他了嗎！明知道他根本不會去做什麽擔當上忍…

卡卡西捏着突突直跳的太陽穴，感覺自己早上的一時心軟簡直就是個天大的笑話，那個該死的陰險狡詐的卑鄙小人…

“前輩…勺子…有什麽問題嗎？”看起來都快咬斷了…雷鳴額上劃過一滴冷汗。

“啊，沒有，抱歉。”卡卡西趕忙松開牙關，三兩口把快要涼掉的飯吃了個幹淨然後放下勺子，“雷鳴，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前輩請講？”

卡卡西推開面前的空盤，兩臂支在桌上，十指交握，嚴肅的表情中帶着一絲猶豫，“如果，我是說如果，你們班，永遠都不能成為忍者…你們…你會怎麽辦…”

問題很突然，雷鳴明顯一副被問住了的表情。

房間裏一時只剩下了鐘表指針走動的聲音，滴滴答答讓卡卡西心神不寧，他這個問題真的合适嗎？僅僅因為覺得自己無法勝任擔當上忍的職責就随便抹殺三個孩子的夢想…

三個很有潛力的孩子，未來很可能是三個優秀的忍者，甚至成為木葉的中堅力量…

但是一旦成為師生…那種羁絆…現在的他能承受的起再一次失去嗎…

不對，不能這麽想，不能因為害怕失去就…

“抱歉，剛才那個問題忘…”

“沒關系。”雷鳴似乎是沒聽到卡卡西的低語，移開視線用手指撓了撓臉頰，“我覺得沒關系的，即使不能成為忍者…該幫助的，該保護的，該為之戰鬥的…不會變。”

卡卡西看着面前的少年突然忘記了言語。

“而且，那個真正該成為我們擔當上忍的人肯定是有什麽不得不的理由才一直沒有出現的，你看，畢竟已經過去半年多了…可能是生病也可能是…已經不在人世了…”雷鳴無奈的笑容裏突然摻雜了幾分失落，“只是如果可以，真的很想見一面，不論是出于什麽樣的原因而選擇把我們交給了鈴木老師，都想當面道謝。”

“為什麽…是道謝？”即便到了現在他的選擇也依然是放棄你們啊…

“謝謝他組成了這個班，讓我們…讓我和我的同伴相遇。”

能相遇，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