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沈如初有些不自在的把玩着胸前的兩縷頭發。“葉從一這個悶騷, 看不出來心裏居然還對我存了這種心思,雖說我對她也有那麽一丢丢的好感啦, 但是這種事情……”
她當然也知道,21世紀作為開放世紀, 一夜·情不在少數, 有好感同居的也不在少數,這種你情我願的事情, 沈如初雖說不反對, 但也不代表她贊成,她腦子裏裝着的仍舊是比較保守的規矩, 那就是初夜必須留在新婚。
她有些猶疑不定的望着西邊天際, 太陽已經落了山,天邊還殘留着最後一片紅暈,極為好看,她給自己鼓足氣, 問:“葉從一, 你可以給我一壺酒麽?”
葉從一蹙了蹙眉頭,她身上确實有随身空間,但裏面裝着的都是她平常用得到的東西, 至于酒這種東西,她從來不喝,也自然不會裝進去,變倒是能給她變出來,只是她有些想不通。
她不就是看沈如初最近壓力太大, 想讓她說個笑話高興高興麽?這人怎麽表現的跟自己就要吃了她似的?
沈如初見她沒動靜,一時反應了過來,這在荒郊野嶺的,哪來的酒?一直以來她都以為葉從一無所不能,其實她也有做不到的事情啊。
她剛想出聲和她說,那要不就算了。
葉從一手上憑空出現一壺酒,遞給她。
沈如初:“……”還好沒說出來。
她從沒喝過白酒,一口下去,只覺得辣喉嚨,不過還是硬着頭皮直接幹完了那一壺,然後一甩酒壺,用手抹了把嘴,自認豪氣的又道了句。“再來!”
葉從一見她臉上一片潮紅,好意提醒。“你喝多了。”
結果被沈如初直接推倒,沈如初雙手按住她肩膀,跨坐在她大腿上,拍了拍她的臉。“我真沒喝多,你要是不信,我給你表演個節目吧!”
然後她把頭埋在她胸口,想了想。“表演什麽呢?不然我就親你一口吧。”
葉從一措手不及,唇瓣突然濕軟。
該死!她明明最受不了沈如初親她。
唇瓣相觸,衣帶漸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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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當葉從一瞥見她身上傷口的時候,腦子突然清醒過來,她眼底的情·欲驀然散開,變得無比清明。
瞧她剛才都做了些什麽。
沈如初有些癡癡的,腦子不清醒,她已然完全喝醉了,但嘴裏卻喃喃念着葉從一的名字。
葉從一擡手,想為她的傷口上藥,卻被沈如初再一次抱住,像個孩子一樣在她懷裏撒嬌。“你可不可以,不要抛下我?”
葉從一眸子一暗,越發覺得自己不是個人,她遲早都是要回天庭的,要不是沈如初身上有傷,還不知道她到底會對沈如初做出什麽荒唐事,就這一刻,她突然覺得十分對不住沈如初。
她右手揉了揉沈如初的頭,微微哄誘道:“別亂動,我為你上藥。”
沈如初果真就不動了,只是咧着嘴傻笑。“葉從一,我好像,有一點喜歡你,但是你也不能太自戀哦,只是一點點而已。”
葉從一上藥的手突然一頓,眉目裏不自覺溢出笑意,明明知道沈如初明天一早起來就會忘掉今晚的事情,卻還是回答她。“我也只有一點點喜歡你,而已……”
她心裏突然有些小鹿亂撞,似乎還想等到什麽回應,但一低頭,沈如初躺在她懷裏睡得正沉。葉從一看了看懷裏的人,又看了看天上的月。
或許,人間才是她最應該留下來的地方。
她替沈如初褪去了衣衫,待到上好藥後又為她重新穿上,最後用法術搭建了一所小木屋,把沈如初抱了進去。
初一是只有靈識且不八卦的鳥,每次所行親密之事的時候,一瞅着風頭不對,她都會自動飛遠,過段時間,又自己飛回來。
天色漸明,林間的鳥啼聲分外悅耳,沈如初宿醉一宿,頭還尚有些疼,但她這次并沒有賴床,而是在想到某件事情的時候麻溜地起了身。
昨天晚上,她說了要和葉從一做交易來着……但好像喝完酒過後,就什麽都不記得了,她掃了一圈,沒在屋裏看到葉從一人,心想這厮不會發了脾氣溜了吧。
她從木屋裏跑出去,葉從一正在林間修煉。
難得,這還是她第一次看見葉從一練功。
葉從一察覺到來人,停止練功,睜開眼睛問她。“找我有事?”
沈如初臉色一窘。“那個,昨天晚上說好的做交易……”她想問問葉從一這事兒能不能換個別的要求。卻被葉從一打斷問話。
“此事我會負責的,你大可安心。”
沈如初突然摸不着頭腦了,她早上起來,既沒有腰酸背痛,衣服也穿的好好的,但怎麽聽葉從一的意思,好像交易已經完成了呢?難不成葉從一說的不是睡覺,是她自己想歪了?
思及此,她弱弱地又問了一句。“敢問,我昨晚上做了啥?”
葉從一有些心虛。“……你表演了個節目。”
沈如初繼續追問。“什麽節目?”她是唱了青藏高原還是給葉從一扭了段秧歌舞?畢竟她也沒有別的才藝啊。
葉從一第一次覺得沈如初話那麽多可真煩,她微微嘆了口氣。“忘了!”
沈如初突然放心,既然這麽快就忘了的話,那說明她昨晚上并沒有太丢人,不然葉從一一定記憶猶新并順帶給她一記白眼。
沈如初小步跟着葉從一。“那既然你說話算話的話,這件事你打算怎麽解決?”
“比起這個,我需要跟你确認一下,自從三年前見過桃正天後,你就再也沒見過他了?”
沈如初仔細回想了一下。“真的沒見過。”
“那你見過他之後,身上可有什麽異樣?”
沈如初不知道葉從一為什麽要這樣問,她腦子裏裝着的只有沈如初的記憶,并不會知道她曾經的身體感受是什麽,好像沒在記憶中發現讓她痛苦的事情,但好像……
“哦,我突然想起來了。”她回答葉從一。
“見過他之後,沈如初好像練功經常精神不濟,上次失手打傷你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并非是看你不順眼故意傷你。她也曾吃過不少凝神靜氣的藥,但都沒有成效,反而越來越糟糕。”事到如今,她也不打算對葉從一隐瞞自己的身份了,畢竟她做賊心虛的事已是板上釘釘,如果她是真的沈如初,也不至于會逃跑,葉從一那麽聰明的人,肯定也看的透徹。
但葉從一既然看透徹了,還選擇幫她,一定是相信她的,她索性直接給她攤牌。“雖然我是占了沈如初的身子,但我也不是故意要奪舍的,現在人人都要追殺我……”她突然反應過來。“你問的事情和幫我擺脫追殺沒有半毛錢關系呀?”
“當然有關系。”至少葉從一現在可以完全确定,昆虛派裏和桃正天一夥的人到底是誰。
她看了眼沈如初,胸有成竹道:“我們回昆虛派。”
“我不要!”沈如初拒絕,她回去那不是自投羅網麽?
葉從一摸了摸她的頭。“信我麽?”
沈如初低下頭。“信是信的,只是要真動起手來……”葉從一厲害是厲害,可是也打不過掌門啊,雖說老禿子看起來是很不靠譜,不過人家怎麽着也是修真界前十名的存在。
葉從一順了順她的頭發。“那就和我回昆虛派!”
沈如初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你不會是桃正天派來的卧底吧?”
葉從一被她氣笑。“那我為什麽不現在就殺了你?”
沈如初撇了撇嘴。“那誰知道呢?或許是覺得這樣比較好玩……”不過話是這樣說,最後她還是乘上初一,和葉從一一起回到昆虛派。
因為怕初一太顯眼,兩人在快到昆虛派時,換成了禦劍飛行,從昆虛派後山過,直接進入三清殿。
有關她奪舍的事情,桃正天已經派人傳來了消息,此刻掌門人剛用完午膳,正靠在椅子上,給自己沏了杯茶,眯着眼睛小憩,聽到了腳步聲又睜眼,待看到來人是沈如初和葉從一之後,坐正了身子,既不氣惱也不責備,反而還微笑着問了一句。“吃過午飯了麽?沒吃我讓廚房給你們做。”
沈如初一度覺得他是笑裏藏刀,她就不信掌門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葉從一自然的坐在椅子上,沈如初關上了三清殿的門,将陽光隔絕在門外,她當然知道掌門人是在享受午後的陽光,不過她更怕會被後來的弟子發現她的存在引起騷亂。
掌門指了指他桌子前的茶,難得大方地問。“需要來一杯麽?”
葉從一看向沈如初。“你要喝一杯麽?”
沈如初搖頭,搞不懂葉從一在賣什麽關子。
葉從一再次向她确定。“真的不用來杯水?”
沈如初:“暫時不太渴……”
“那就……”葉從一臉上揚起笑意,看向正在喝茶的掌門。“直接綁起來吧!”
沈如初:“什麽?”
她幾乎都沒反應過來,便被掌門施法用繩子五花大綁了起來。她一臉不可置信的聽着葉從一對掌門道。“你要的鬼,我可給你帶回來了。”
那笑容在沈如初眼裏明亮到有些刺眼,她的視線開始逐漸模糊起來,突然也跟着葉從一笑了起來。
早知道會被葉從一給捉回來,她還不如一開始就死在終南派,至少不會那麽諷刺。
三清殿的門豁然被打開,陽光未能照進她陰郁死寂的眼底,沈如初被葉從一牽着繩子出門,有一種過街老鼠的錯覺,過路的弟子都紛紛駐足,她甚至懷疑,如不是葉從一攔着,她們可能都想打死她。
原來她是個那樣招人恨的人,虧她以前還沒有自知之明。
昆虛派不是官府,不會捉拿犯人,自然也沒有牢房,沈如初照舊被關進了禁閉室,這禁閉室她呆過很多次,卻從沒有像今天這麽心情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