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師生偶遇
? 遇到若寧，她一臉疲憊的樣子。我的天，她昨晚沒睡覺嗎，黑眼圈這麽明顯。我看着這樣的若寧笑出了聲。要知道若寧是最注重自己形象的啦。旁邊的豪昕很不友好地看着我，好象是我的錯似的。
“你們倆怎麽了，這樣看着我幹嗎？”我很無辜地看着眼前兩個人，确實很無辜，我可是剛從外面回來艾。
“你昨晚是跟人私奔了還是被拐賣了。”若寧在別人面前總是那麽溫柔，唯獨跟我說話不注意譴詞，幸好我們倆說話風格有的比。
“先被拐了，再私奔了。”我就接着她的話說，絲毫沒有注意到若寧的臉色，她很少生氣，我不知道若寧生氣起來原來就是那個樣子的。
“你這麽大的女孩子，難道不知道別人會因為你一夜不回來而擔心嗎？”方豪昕實在看不下去了，估計他是覺得我太過分了。
我這才想起來手機早就沒電了。昨天接完梁先的電話用手機上了好長時間的網，後來就自動關機了。“我這麽大個人，能出什麽事啊。多想了，你們。”我陪上笑臉對若寧和豪昕說道。我不是一個會把感動放在臉上的人，但是那一刻我的心裏非常的暖，所以我只好笑來表示我對他們的慚愧。
“誰擔心你了，還不是那個成程沒事打電話說你手機關機，宿舍又說你沒回去。我擔心你幹嗎呀，我又不是你誰，是別人老煩我，我還嫌煩呢！”若寧的眼睛裏已經滿是淚水，說話也沒有往常的利索，我看得出來她是多麽激動。
“好了，回來就別擔心了。”豪昕像哄小孩一樣摟着若寧的肩膀說道。若寧的手機再度響起。
她沒有接，只是遞給我，“跟他說你還活着。”
我接過電話，再看一眼若寧帶淚水的眼睛，心中的慚愧很深很深。“你沒事一定要以為我出事了嗎，我是那麽容易出事的嗎，你可不可以不要那麽那麽關心我！”看到是成程的電話，我就來火了。要不是他，我能害若寧這麽擔心嗎，這個煩人的家夥。
“沒事就好。”電話裏聲音沒有了往日的喧嚣，只是靜靜的一句，好疲憊。
我的聲音哽住了，他哪是甘願這樣被別人吼的人，可是電話那端明明就是成程。
“我挂了。”我沒有說話，他挂了電話。我還是呆呆地站在原地。
我一個人走回宿舍，沒想到自己消失一個晚上會讓這麽多人擔心，想到若寧的淚眼，我就一陣陣的難過。我是個太自私的人了，連別人對我的關心我都可以作為譴責的借口。
世界上再也不會有我這樣的人，好想去看看成程。于是折回成程所在的宿舍樓，他們宿舍旁邊就是學校有名的老樹，一到夏天便有無數的人湧到那下面，因為大樹下面好乘涼。可是我現在沒有心情去乘涼。
走到他們宿舍樓下，我準備大電話給他。可是手機沒電了。恰好遇到他們宿舍一個男孩出來，于是讓他幫我打電話給梁先。
“他剛睡下，你要不要考慮傍晚再來找他？”男孩清秀的臉龐很好看，他認識我，我也認識他。可是他一直都很不喜歡我的做事作風。我也不介意，三年才跟他說一句話而已。如果不是因為必要，我還是不會跟這樣的人說話。有利益往來的人才有必要交往，像這樣一個什麽都不追求的大學書蟲，我是沒有心情和他來往的。
“他昨晚也沒睡？”我可以猜到的，如果是平時精力充沛的時候，成程怎麽會那麽輕易就把電話挂了。
“做人不該那麽過分的。”男孩若有所指地說道。
“謝謝你啊。如果他醒了，告訴他打電話給我。”我不介意他說什麽，我過分不過分只有我自己和我最親密的人可以評價，他沒有資格。
男孩眼睛裏仿佛有什麽東西閃過，我沒來得及會意。也許他是驚訝，我說話原來不是他想象中那麽不堪。那有什麽呢，人本來就應該活成這樣的，見什麽人說什麽話，語氣譴詞都不同的。
宿舍裏是照常的清淨，約會的約會，學習的學習，娛樂的娛樂，他們也許不會想到他們其實是應該關心一下我的，可是他們都睡得很好，不然現在宿舍就不會這樣清淨了。大學是一個工廠，半成品進去，出來的可能是合格成品，也可能是廢品。當然大學生遠不止人才和廢材這兩種，因為即使是在一百和一之間的整數還有其他九十八個，別說是人的分類了，決不止三六九等。而我林曉曉要做的永遠是金子塔尖的人物。一覽衆山小的感覺不是光聽聽就能理會的。
手機換了電池，我打開電腦上網。
幾天不上校內，覺得好久沒上，電腦用了幾年，感覺它才是那個最忠誠最不會離你而去的朋友。人是奇怪的動物，當你沒有擁有時，可能你也不會想到要去擁有，可是擁有了，就難再說服自己不看中。比如朋友，當我沒有将一個人列入我的朋友列時，我無所謂他會不會關心我，會不會做好多事的時候都能想到我，好多時候是不是會記挂着我，我不會介意，因為我們只是一般般的關系。現在這個世界需要我們逢場作戲的地方太多了。可是當我把一個人劃入我的朋友列時，我要去擔心他是不是真的對我好，我們會不會一直這樣好下去，有一天他突然背叛我了，我們之前的付出都将付諸東流。我不喜歡做沒有效果的事情，所以當我付出感情時我非常小心，為的是不浪費時間在重新尋找中。
電話鈴聲響起。
“在宿舍？”成程的聲音重新充滿生機，真好，聽到這樣的聲音。
“對，我們一起去吃飯。”我想要跟他說“對不起”，可是說不出口，我不覺得他會接受我的道歉，而且我其實也沒做錯什麽。當時是因為若寧哭讓我心情不好而已。
“恩，你準備一下，我在你樓下等你。”
雖然我是個爛交狂，其實我單獨和男生一起吃飯的時間基本是可以數出來的。可是最近卻經常和成程一起吃飯。
學校外面的飯館多的是美味的食物，每次口語課上完，我都在外面解決吃飯問題再回學校。
剛進去，我便看到坐在臨窗位子的揚逍，他的對面是個女孩，一頭黑色卷發瀑布似的，因為是背對着我，我看不見他的臉。他和楊逍在談論着什麽似的。他們的桌上并沒有食物，只是飲料。楊逍臉上有我從來沒見過的寵愛，我沒有看錯，那種眼睛裏從來沒有流露過的對某人的寵溺。再度想起他那天晚上說的話，突然覺得很惡心，原來每個男人都是貪婪的動物，在對一個女人說了“愛”的同時，可以和另一個女人如此親密。
“怎麽了，不進去嗎？”成程看着我發呆的樣子，以為我是看到人多不想進了。成程牽起我的手，我沒有拒絕，可是仍然覺得有一點點讨厭。我跟着成程往裏走，經過楊逍身邊的時候，我感受到了他那驚詫的目光，可是我沒有看他。我覺得他惡心。
“林哓哓。”楊逍叫住我，就在我要走過他身邊的時候。
“楊老師，你也在這兒，真巧啊。”我甜美的笑容自然地升上臉龐，他本來就和我沒有關系，我對他有必要的禮貌。
楊逍的眼神尴尬了一下，在看到成程牽着的我的手的時候。其實我也很尴尬，被一個不是自己男朋友的男生牽着手，還在一個老師面前，不管這個老師是多大年齡。我沒有意識地掙開成程的手。
“我和朋友出來吃飯。”我說道。看一眼他對面的女孩，覺得有些面熟，可是一時間想不出來在哪兒見過。面容清秀，皮膚白皙，盡管不是傳統的美女，仍然是養眼的那種女孩。
“恩，你們繼續。”
我們坐下，成程看着我的眼睛說道：“我沒想到老師這麽年輕。”一句無關緊要的話，誰知道他到底是想說什麽呢。
“他說過，他喜歡我。”我沒有看成程，低下頭看菜單，不知道為什麽，我竟然告訴了他這種爛事情。
“吃什麽呢，我最近每天都訓練，累死了。”他沒有繼續剛才的話題，似乎早猜到似的，他是個聰明的男孩，我早知道的。
“你知道我不太喜歡看運動會之類的東西。”我的語氣中透着不願意，實際上我并不是要說我不願意去，只是在為有些事打預防針。我得有進有退，并且到時候能夠全身而退。
“你可以和有趣的朋友一起去，一邊聊天一邊看，很好啊，而且你平時總是那麽緊張，就當是放松也好。”果然成程說出我意料之中會聽到的話，我朝他微笑，我的微笑總是有種讓別人手足無措的效力。
我和梁先是鮮少聯系的，他有他的世界，我有我的生活。似乎日子這樣過着，我也并沒有開始的那種悸動了。我就是這樣的人，原來這次依然是以往的延續，不會對誰怎樣的，梁先也快要成為曾經的喜歡了。
一個人坐在自習室裏，靜靜的感覺好過任何喧嚣，很忙的一段時間，竟忘了給媽媽打電話了。
信息來了，“我可以再帶一個人到你們學校看運動會嗎？”梁先的。
“當然可以。”回過去一句。我不奇怪的，像他那種宅男，出來還要其他人陪着.
之後便沒有話了，這家夥總是這麽惜字如金。幹脆我也不回了，他這是在浪費我感情的同時浪費我的時間，我不做虧本生意，那一刻我竟有了後悔的感覺，我幹嗎要邀請那樣一個人。
秋高氣爽的天氣總是給人帶來心情愉悅的感覺，可是我卻在那個時候隐約感覺不對勁，到底是出在哪兒的問題我不清楚，和媽媽聊天的時候，似乎不再像以前那樣生硬了。她讓我多注意生活中其他的東西，不要一味地追求未來的成功。她這是怎麽了，她不是一直要求我優秀嗎，怎麽會突然建議我去過平凡的生活呢。是的，過平凡的生活沒什麽不好，但那已經絕對不是我要的了，我已經是這樣一個事事要求最好的林曉曉。人的性格某種程度上說是不可逆的。當我還是個小女孩的時候，那時候就已經決定了我會成為怎樣一個女人。
我口頭回答說：恩，我知道了，你也要注意身體。
可是感覺很怪。
運動會的日子有些陰，但是不影響人們高漲的熱情，都準備了那麽久，怎麽能因為天氣而影響發揮呢。不能，是必然的，大家都會全力以赴。我坐在看臺上，等着梁先的電話。若寧和方豪昕去浪漫了，我只好一個人傻傻地坐在那種地方。
鈴聲遲遲不肯響起，我有點生氣了，不管來不來，總得支一聲，他還真以為他有市場了不成。
遠遠地我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只是這次沒有白襯衫，而是一件大紅色t－shirt。
他沒要我去接，自己摸索進來了，我嘴角上揚，這樣的男孩真好，不給別人添麻煩，給人意料之外的喜悅。
我坐的正前方就是成程将要比賽的場地，他故意這樣做，無非讓我看他發揮，看他怎麽打敗其他人。
我走下看臺，向梁先走去。我知道成程注意到我的走向了。
“怎麽不先打個電話呢，我有時間去接你的。”我看着梁先，他不是雙眼皮，但是卻很漂亮的雙眼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這時我才注意到他旁邊站着的女孩。他們的手腕上戴着同樣的東西，就是上次我要給小G買的。心裏像是被什麽東西揪了一下，沒有疼痛，只有一下，便過去了。我朝女孩微笑，我的微笑一向是我最好的武裝，任何人也不能透過它看到我的內心。
“原本我們是要去其他地方的，可是想到已經答應你了，就來這兒了。”梁先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答非所問地向我說明了他這次其實是不想來的，只是因為答應了，所以不得不來。
“沒關系，其實你只要打個電話跟我說，來不了，就行了，連解釋都不用的。”我看着他微笑，原本就無所謂的，我對自己說。
“既然來了，就坐下看吧。”女孩開口，我覺得聲音很熟悉。
梁先沖她點頭，臉上沒有特殊的表情。我打頭路，帶領他們在我旁邊坐下。成程的眼光看過來，我做出一個加油的動作，其實我并不是要真的為他打氣，只是這樣兩個人坐我旁邊，我不自禁地就做出那個做作味十足的動作。梁先看着我，随意地問道：“是男朋友了？”
我猜他記得上次的場景，并且記得成程的長相。
我看着他旁邊的女孩，不知道到底怎麽回答。但是最後還是搖搖頭，輕聲說道：“不是。”
梁先和那個女孩偶爾說話，但不多，看得出來他們之間有種說不清的尴尬，尤其是梁先，他好像已經不知道該怎樣應對她了。
成程的比賽很快要開始了，他正在做熱身。我知道他能夠做得很好，并不是因為我相信他，只是因為他總是那麽霸氣滿滿，似乎他生來就該是贏家。
可是比賽開始後我分明看到那個平時嚣張的家夥摔倒了，在沙坑裏，他痛苦地抱着腳踝，我們三個都看到了這個場景。不知道為什麽我竟然什麽都沒想，就走下看臺，不是到成程身邊，而是從旁邊繞過離開田徑場。我不喜歡看到那樣的場面，什麽都沒說，留下兩位客人，不是我的作風。但是此時此刻我就是不想有其他東西來打攪我，人或者電話，都不要。于是關掉手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