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留下試工
那位胡公子主動提出來護送齊繡美回家，這讓齊繡美很是開心，于是也就忘了要教訓巧雲的事情。“那就有勞胡公子了。”齊繡美微微低頭，一副羞答答的模樣。
四月中旬了，衣衫便不像之前捂得那麽嚴實。尤其是大遼朝民風略開放，衣飾上都有些大膽，繡美今天穿的這衣裳，領口就稍微的大了點兒。這麽一低頭的工夫，可就露出來一小截雪白粉膩的頸子，直把對面的胡公子看的眼睛都有些發直。
“無妨無妨，能護送姑娘回家，是在下的榮幸。”胡公子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忙咳嗽了兩聲，臉上挂着很是誠懇的微笑，“若是姑娘不嫌棄，就坐在下的馬車回去吧。”
繡美一聽這話，更是高興的不知道該說什麽了。眼前這人身份家世都沒話說，人也長的這麽好，自己竟然能夠得到他的青眼，也真真是夠幸運了。那個少女不懷春？正是豆蔻年華春心萌動之時，遇見了這樣一個風度翩翩的俏郎君，繡美又怎麽可能不心動？
“既然是公子誠意相送，小女子哪裏還敢推辭？時候不早，那就勞煩公子，護送小女子回家吧。”齊繡美現在腦子裏可是啥東西都裝不下去了，她眼裏心裏，都是眼前這風流倜傥的公子哥兒。
一旁站着的巧雲，見到眼前這兩人郎情妾意的模樣，不由得撇了撇嘴。這個齊繡美，不會是真的動心了吧？呵呵，那就只能祝她好運了。他們兩個今天才頭一次見面，那個胡公子表面上看着像是個文質彬彬的公子哥兒，可巧雲總覺得，那人根本不靠譜兒。
不說別的，只說他打量繡美的目光，分明就是色眯眯的，專往繡美的胸前等處看，根本就不像是真正有見識有教養的公子。
巧雲對這個胡公子沒什麽好感，但是她對齊繡美也同樣是沒什麽感情，齊繡美愛怎麽樣都跟她沒關系，她才懶得管這些呢。巧雲把所有的銅錢用帕子包了起來，然後交給了齊繡美，接着就轉身走了，她可是要去試工呢，沒時間在這磨蹭。
不過，臨走之前，她還是囑咐了一句，“姐，你最好先去咱們跟成祖哥約定好的地方，跟人家說一聲。不然的話，人家到時候見不到咱們倆，還一直在那兒傻等着，到時候難免落埋怨。”
繡美有些不耐煩，“知道了，這點兒事我還能不清楚？你該幹啥幹啥去吧，別忘了晚上拿着工錢回家，不然看娘不扒了你的皮？”繡美實在是讨厭巧雲，一個不小心，本性又露出來了。
巧雲聳聳肩，幹脆不再搭理繡美，而是跟着小夥計，到後院去了。
這布莊的後院還有兩進的院落，而擺放織機的地方，就在這其中的幾間屋子裏。小夥計帶着巧雲來到了一架織機前，“姑娘，這是咱們布莊新從南面進來的織機，說是現在最新的。那邊是生絲，你既然說是會織錦緞，那麽該怎麽做也就不用我說了。”
巧雲點點頭，走到織機前仔細打量着，眼前的織機，基本上與齊家那臺大體相同，都屬于腳踏提綜的斜織機。當然，這個要比齊家當然那一架織機更加精密，不但可以織普通的平紋錦緞，也可以織簡單的提花。
一般來說，織相對薄的紗、羅用的筘以八百個齒為準，織比較厚的绫、絹以一千二百個齒為準。每個筘齒中都要穿上過漿的經線，四根經線為一組分成兩股。所以，織紗、羅就需要三千兩百根經線，而绫、絹等，就要五六千根經線。
這是一項跟艱巨的工程，光是牽經這一項，估計就需要好多的時間。巧雲看了看，幸好這邊預備的絲，已經是繞好了的，只需要卷在經軸上，然後穿綜筘就可以了。當然，這也是一項非常繁雜的工作，估計今天一天，能夠穿好綜筘，就已經算是快的了。
“麻煩小哥兒，有沒有熱水給我預備一些好麽？若是有豬油更好，一點點就可以。我的手太粗了，需要用熱水泡一下，再抹點兒豬油。不然的話，容易将絲刮斷。”巧雲在心裏估算了一下，然後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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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夥計倒是很客氣，巧雲的要求不算麻煩，很容易就能辦到了。不多時，小夥計端了一盆熱水來，又弄了小盒子，裝了一點兒豬油過來。“姑娘有什麽事情盡管吩咐就是了，我們掌櫃說了，一切都聽姑娘的。”
其實小夥計心裏也覺得奇怪，明明這小姑娘歲數不大，看起來就不像是高手的樣子，可掌櫃的偏偏就是信她了。不但是開出了那麽高的待遇條件，還吩咐所有人，不管這小姑娘要求什麽，他們都必須幫忙做到。
不過，這些事情都不是他能夠操心的，他還是按照掌櫃的吩咐去做就好了。小夥計站在旁邊，看着巧雲把手放在很熱的水裏浸泡着，頃刻間手就被熱水燙的紅了。那小姑娘倒是也能忍，愣是泡了好一會兒才把手拿出來。
巧雲拿了布巾擦幹手，然後就從小盒子裏摳出一些豬油來，塗抹在雙手之上。雙手經過熱水的浸泡之後，那些老繭和硬刺都軟化了不少，這會兒再抹上豬油，手就會好許多。當然，要想養好，還需要一段時間。
巧雲雙手互相搓着，努力的使豬油都能被雙手吸收了，過了好一會兒，這才停了下來。“好了，我要幹活，小哥兒可以随意。”
那小夥計點點頭，端着熱水等東西走了。巧雲這邊，則是開始幹活。
好在巧雲從小學的就是這些，家裏有幾架真正是傳了好多年的織機，依舊是比較古老的樣式，家族裏的許多女孩子，從小就要學會在織機上織各種布。而她則是姐妹之中最出色的那一個，不論是哪一種布，她都可以做到最好，所以才會被祖母認定為家族的繼承人，精心培養。
巧雲對于紡織的熱愛，讓她忽略了周遭的事情，只是一心的埋頭幹活。時間就在巧雲專心致志的工作中流逝，直到小夥計過來，催她去吃中午飯了，巧雲才知道，這一上午就這麽悄悄的過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