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兩篇書沒有太多的關聯,新讀者也可以看得懂的
客氣。”納蘭少靈心裏頓是一疼,情不自禁的上前幾步,冰冷的眸子滿是心疼地看着季然脖子上的血痕。
該死的,她都舍不得對季然大聲說話,她居然敢傷害他,活膩了。
“不客氣?哈哈哈,你能怎麽不客氣?殺了我嗎?哈哈哈,你要是殺了我,他也別想活了。”百裏裳紅忽然仰天狂笑,笑得有些扭曲。
季然抽着淚水,哽咽的道,“我沒有得罪你,你為什麽要抓我,嗚嗚……”
“你沒有得罪我,可是她得罪我了,誰讓他喜歡你呢,你都嫁給我妹妹了,她還一直惦記着你,隔三差五的命人送绫羅綢緞,奇珍異寶給你,你說,我不找你找誰呢?”
季然抽了抽鼻子,水汪汪的大眼睛忽然一亮,抓住她的話,“你說的是真的嗎?少靈姐姐真的喜歡我嗎?可是上次我碰到少靈姐姐,她都不理我。”季然稚嫩的臉上,挂着幾行淚珠,委屈地看着納蘭少靈,似乎在确定,她說的是真還是假。
“百裏裳紅,你要怎樣才能放了他,說出一個條件吧。”納蘭少靈沒有回答季然的話,而是沉聲冷冷看着百裏裳紅,注視着她的一舉一動,但凡她有出格的舉動,馬上劫下季然。
“條件,哈哈哈……好啊,我要你自裁,只要你自裁了,我馬上放了他。”百裏裳紅的面色越加的扭曲了,架在季然脖子上的刀也越來越貼近肌膚,讓人心裏不由激靈一下,生怕再靠近一些,他的脖子就被抹斷了。
季然吓得直接閉上眼睛,不敢亂動,心裏撲通撲通直跳着。
“放肆,陛下是什麽人,你居然敢讓陛下自裁,我看你是找死。”
“就是,你現在放了王子,也許陛下還能法外開恩,饒你一命,你要是再執迷不悟,陛下定要誅你九族。”
“放了王子,不然別怪弓箭手無情。”
“……”一個又一個的大臣毫不客氣的反駁冷斥。
百裏裳紅臉色越來越差,勾唇冷笑一聲,“我既然來了,也沒想過要活着回去,那我就先殺他,再跟你們同歸于盡。”
“二姐,二姐不可,他是我的正夫,你的弟夫,你不能殺他。”百裏裳月惶恐的攔下。
“正夫?弟妹?哈哈哈,你拿當作正夫,他可曾拿你當過妻主嗎?他對你又打又罵又侮辱的,什麽時候拿你當過妻主了?他的心裏只有這個狗皇帝,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就是這個狗皇帝讓他去迷惑你,好讓你為她們辦事的啊,他們就是一對狗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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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裏裳紅,講話給我客氣點兒,你罵他可以,你罵我妻主,小心我跟你拼命。”胡少離越聽越是氣憤,忍着反胃的沖動,恨不得狠狠扇死她。
子奕手上的劍一動,揚手就想給百裏裳紅一個透心涼,納蘭少靈厲眼一瞪,硬生生讓子奕住了手。
納蘭少靈臉色陰沉,這才轉過身去,淡淡道,“就算朕自裁了,平南王也不可能當上女帝,勝負已分。”
“就算我娘不能當皇帝,也不會讓你好過,你只管自裁就可以了,管那麽多做什麽。”
“那朕要是不肯呢?”
“你要是不自裁,我第一個先殺了他。”
“那你就殺吧,朕以前是喜歡這個男人,可如今,他早已是百裏裳月的男人了,身子也不幹淨了,朕後宮有那麽多男人,早已看不上他了。”納蘭少靈卻是無所謂的冷笑着,甚至還慵懶的坐回自己的龍椅之上。
季然猛然張開水汪汪的大眼睛,瞪大又瞪大,仿佛不敢置信,他的少靈姐姐會說出這種話來。
少靈姐姐難道真的不喜歡他了?不愛他了?嫌棄他了?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少靈姐姐肯定是嫌棄他了。
“哇……嗚嗚……”季然哇的一聲,馬上哭了起來,哭得梨花帶雨,嗷嗷大叫,一點形像也沒有。
百裏裳紅也是怔了。
做夢也沒有想到,納蘭少靈竟然會那麽絕情。難道她真的嫌棄這個禦弟了?
“姐姐,小心啊……”百裏裳月自聽到納蘭少靈的話起,就覺得不對勁,溫潤的眸子閃過幾抹沉思,剛想到什麽的時候,突然驚恐一叫。
可惜……遲了。等她擡頭大叫提醒的時候,便是眼睜睜地看到納蘭少靈将一封奏折以閃電般的速度橫切過去,咔嚓一聲,奏折如同利刃,插在百裏裳紅的脖子上。
“呃……”百裏裳紅連一句話都沒能說得出來,瞪着不可置信的眸子,砰的一聲倒了下來。
“二姐……”百裏裳月睚眦欲裂,撲過去,抱住她軟倒的身體,顫抖的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卻是毫無氣息,連一句話都不曾留給她。
“二姐,二姐你醒醒,二姐。”百裏裳月近乎瘋狂,使勁搖着百裏裳紅軟綿綿的屍體,淚水洶湧而下,看得在場的衆人都是一陣唏噓不已。
季然不知道是吓傻了眼,還是同情百裏裳月,一時間竟然呆了,直到納蘭少靈拉着他的身子,檢查他是否受傷,又親自從懷裏拿了一條手絹兒,幫他把脖子的血痕包紮住的時候,季然才反應過來,恨恨的推開她的手。
她都嫌棄他了,還幫他包紮什麽。她都不管他的死活了,還在這裏假惺惺的。
納蘭少靈卻是嘆了口氣,看着一衆的禦林軍以及文武大臣們,齊刷刷的将禁衛軍以及一衆叛亂者抓了起來,自此恢複平靜。
“陛下,宮裏宮外,所有叛亂者都已拿下。”一個下人進來禀告,臉上洋溢着喜悅的笑容。
“陛下,一個自稱離聽的男子拿下平南王的頭顱,這是她的腦袋。”一個下人提着一個血淋淋的布裹,恭敬的禀告。
百裏裳月身子一個踉跄,差點栽倒,驚恐地看着布裹外面滴噠滴噠還在流着鮮血。
“打開。”納蘭少靈不知何時,已然坐在龍椅之上,居高臨下的道。心裏卻是在疑惑。
離聽?那不是離聆的弟弟嗎?他居然能于萬軍之中砍了平南王的腦袋?他的瘋病好了?
納蘭少靈情不自禁的看向離聆,卻見離聆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根本不清楚事情的始末。再看滿朝文武大臣,人人都在讨論着離聽到底是誰,怎麽會有那麽大的本事?
侍衛馬上将布裹打開,露出一顆鮮血淋淋,死不瞑目的頭顱,赫然正是平日裏嚣張跋扈的平南王。
“啊……”季然還沒有看到頭顱的時候,就用雙手捂住自己的眼睛,驚恐的大叫一聲。
而百裏裳月自看到那顆頭顱後,不知道是不是驚吓過度,或者接連受到刺激之下,竟然昏死過去。
納蘭少靈一擺手,立即有人将金銮殿所有的頭顱屍體都拖了出去。
“離聽是在哪砍了平南王的頭顱?”
“回陛下,在青雲山外,離聽不止砍了平南王的頭顱,還與右相大人一起收服了百裏家軍。”
轟……
幾乎滿朝文武大臣皆是瞪大眼睛。
什麽……百裏家軍也被收服了?如今淩家沒了,洪王也死了,是不是意味着陛下已經将所有大權都掌握在手中了?是不是還意味着,陛下如今已經是真正的一代帝王了,任何人都左右不了陛下的決定了。
離聽……此人好生厲害,他真的只是一個男子嗎?會不會跟右相一樣,又是一個驚才絕豔,運籌帷幄的大好人才?
看來,流國真的要崛起了。
“右相呢,怎麽沒有看到他。”納蘭少靈環視一圈,不覺有些納悶。
依他的性格,這會兒肯定早已到了金銮殿,怎麽還是沒有他的影子?不會是出什麽事了吧?
納蘭少靈猛然被自己吓了一跳。
“陛下,陛下不好了,右相……右相率着十萬百裏軍,奔着融城去了。”一個傳報的急急忙忙的跑來。
衆大臣不解了。
融城?去融城做什麽?那裏不是去吳國的路上嗎?吳國不是撤兵了嗎?還跑去那兒做什麽?
納蘭少靈輕輕扣着案桌,同樣納悶路逸軒為何要這麽做,思來想去,不禁想到一個讓她不敢置信的猜測,驚得她瞬間站了起來,瞳孔巨縮。
他難道要去端了吳國的老窩?
納蘭少靈越想越是這麽一回事兒。
除了去趁機攻打吳國,絕無第二可能。
安妮與離聆對視一眼,同樣眼底巨震。
如今流國正處于內亂時期,陛下想必是要先安內,處理好流國的朝政大事,暫時不可能去攻打吳國。而且水國的大國還在流國橫行肆虐,就算陛下要打,也是先打水國,絕不可能對吳國動手。
所以,右相挺而冒險,率軍……率軍偷襲他們吳國了?
天,右相這個膽子會不會太大了些?他不經陛下同意,便私自調動軍隊,攻打吳國,事先一點兒計劃也沒有,如何能行?糧草方面是一個重大問題啊。
安妮與離聆有些不安,久久無法平息內心的澎湃。吳國太大了,豈是一口能夠吃得下的。這仗打下去,能速戰速決最好,若是不能,只怕……只怕流國與吳國,甚至天下各國,就算想不開戰,也難了。
納蘭少靈深呼吸一口氣,心中五味雜陳,不知是該感激路逸軒,還是該發難路逸軒。
她何嘗不知道,路逸軒是想替她征平天下,讓流國統一,四海升歌,也替清水村死去的村民們報仇。可是,吳國畢竟是一個大國。
她身為一國之尊,她的臣子率着幾十萬大軍攻打別國,而她這個當女帝的,卻一無所知。如今知道了,偏又管不到吳國去。
百裏家剛伏法,一堆的事情等着她處理,一夜厮殺,帝都城裏千瘡百孔,民心不定,水國虎視眈眈,哪個能離得開她的?
只希望他一路順利才成,只希望他的聲東擊西,釜底抽薪之計能夠奏效。
“陛下,百裏家的叛賊都已拿下,陛下,您看要如何處理?”一個将軍全身染血,負傷累累,卻是抱拳,背脊挺直,豪情壯志。
“全部下獄,等候處置。”
“是,陛下。”
“刑部尚書,朕命你,馬上帶人抄百裏九族。”
“是,陛下。陛下,請中書令……”安妮為難地看了一眼昏死過去的百裏裳月,想要求情,卻找不到詞兒可以求情,更不敢在這個時候求情。
納蘭少靈眸光一閃,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一并下獄吧。”
“是,陛下。來人,把中書令及其正夫一并下獄。”安妮冷冷下令。
季然不幹了,掙開侍衛的手,哭泣道,“放開我,放開我,你們憑什麽抓我,憑什麽啊,嗚嗚……娘……嗚嗚……”
“百裏一家謀反,其罪當誅九族,你是百裏裳月的正夫,自然也在九族之內。”安妮倒是禀公辦事,只是讓納蘭少靈非常不爽。
她明知道,她有意要放過季然一命,讓他免于牢獄之苦,可她哪壺不開提哪壺,偏将季然給一并牽連了。就算她想替百裏裳月開脫,也不至于如此。
可她乃是一代女帝。若是當着文武百官的面,刻意将季然給放了,以後又該如何治理國家,又該如何讓滿朝文武大臣聽她的話。
一擺手,即便不舍,也只能下令,“凡是有牽連的,一并下獄。”
“少靈姐姐,你真要關我?你怎麽那麽狠,我讨厭你,我讨厭你,我以後都不要跟你好了,嗚嗚……”季然忽然當着金銮殿狼嚎大哭起來,哭得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胡少離卻是滿意的冷笑。
他不喜歡季然,一點兒也不喜歡,凡是跟他搶妻主的,他都不喜歡。既然都嫁人了,好好做人家正夫不就可以了,偏要惦記着他的妻主,也是活該。讓他吃點兒苦也是應該的,反正少靈又不會真的處死他。
子奕握着劍柄的手微微緊了緊。似乎沒想到納蘭少靈說入獄就入獄,以及她不是為了他,連命都可以不要的嗎?
“等一下,陛下,罪臣有話要說。”不知道是不是過于吵鬧,百裏裳月悠悠的醒了過來,掙開侍衛的手,正身跪了下去,重重磕了三個響頭。
“罪臣罪大惡極,本沒有臉面與陛下說話,可是罪臣有事不得不說,納蘭王子,她早已不是罪臣的正夫了,幾天前,罪臣已經将他給休了,休書就在罪臣書房的抽屜裏,所以,納蘭王子與此事無關,不該受到牽連。陛下若是不信,可派人去搜查。”百裏裳月聲音硬咽,眼神渙散,臉色難看,早已不複當初的溫文爾雅,意氣風發,如今的她,仿佛突然間老了十歲,眉宇間盡是濃濃的憂愁。
季然怔怔地看着百裏裳月。不知為何,他感覺如今的百裏裳月好似變了一個人,變得傷感,變得憂愁,變得絕望……
雖然他不喜歡百裏裳月,此時卻不由自主的替她難過,更有一絲感動。
她休了他?他怎麽不知道?她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所以才會提前休了他的嗎?還是她也不喜歡他了,才會休了他?
想到這裏,季然傻傻的跪了下來,抹掉眼淚,一本正經的道,“少靈姐姐,你別殺她好嗎?我在百裏府住過一段時間。我知道,百裏裳月并不想謀反的,是她姐姐跟她娘親要謀反,她有勸過的,可是被打了,你看她臉上,還腫着呢,她是站在你這邊的。”
百裏裳月忽然擡頭,一雙溢滿淚水的剪水雙瞳有些意外的看着季然。
他做夢都不敢相信,季然竟然會替她說話。這就夠了,夠了……
她的家人都死了,留她一個人活在這世上也沒有什麽意思了。這次造反,發動兵變,害死多少朝中将士,她們百裏家該死。只可惜,牽連了那麽多無辜的人……
百裏裳月忽然笑了,只是笑得有些恍然,“罪臣多謝納蘭王子,只是罪臣身為百裏家的人,其罪淩遲處死都不為過,不敢相求陛下饒過一命,只求陛下盡賜死。”
☆、010:水國大敗
百裏裳月又是重重的幾個響頭磕了下去,臉上盡是決然,一點求生的意志沒有。
季然慌了。都什麽時候了,怎麽還講這句,萬一真的下獄,再想出來可就難了,季然嘴巴一動,正想開口求情,納蘭少靈便冷冷的開口阻止。
“念在中書令沒有造反之心,還打開城門,放徐家軍進來,先把她單獨關在天牢,仔細看着吧,別讓她自殺了,待事情查完,再行處決。”
“是。”安妮的聲音大了幾許,心裏微微松了一口氣。看來,陛下是有意放她一馬了。
百裏裳月失魂落魄的由着幾個侍衛押了下去,臨了,壓下氤氲的淚水了,似是決然不舍地看了一眼季然,哀恸地低低一笑,帶着無盡的傷感,轉身而去。
“等一下,百裏裳月,你若是在天牢自殺,或者你有什麽事,你的九族馬上随你進入黃泉,包括季然。”見到百裏裳月抱着必死之心,納蘭少靈忍不住提醒。
百裏裳月卻是掙開侍衛的手,諷刺一笑,決絕地走出金銮殿。
自從母親想要謀反後,她就想到會有這一天了,只是早晚罷了……她的親人……全部都死了,她活在這世上,又有什麽用呢……可笑,她如今連想死也不成了……
離聆以及朝廷許多大臣,黯然一嘆,心中五味雜陳。就算她有再多的才學,如今連性命都不一定能保得住,陛下又何談留她在朝堂為國效力,真是可惜了一個人才。
季然嘴巴動了動,眼淚忽然啪噠啪噠而下。
他以前對她是不是太兇了?想想除了那件事外,她也沒有對他做過任何出格的事了。他那麽罵她,那麽打她,她也從來沒有給過他一個臉色,反而一如既往的溫柔……
是不是當了皇帝都會變?不然少靈姐姐怎麽會變得那麽心狠手辣。她連他的生死都不管了,也不肯放過百裏裳月。那些大臣們,以前老是來百裏府巴結她的人,如今一個也不肯站出來替她說話,她們為什麽一個個都那麽壞了。
“傷亡情況如何?”納蘭少靈淡淡道,直接無視季然與胡少離以及子奕。
“回陛下的話,還在統計中,百裏裳月及時打開城門,又調走禁衛軍,所以傷亡不大,如今禁衛軍以及百裏家軍還有八萬大軍,等着陛下裁決。”
“如今流國還可以調出多少兵力?”
徐大人一怔。調出多少兵力?陛下想做什麽?百裏家不是都是滅了嗎?
“回陛下,還可以調出二十萬的兵力。”
“二十萬?夠多了。”納蘭少靈喃喃自語,卻是擡頭又問,“被困在青雲山的水國大軍有多少?”
“回陛下,水國這次是傾巢而出,整整有五十萬大軍。”容将軍說這句話的時候,自己心中也是駭然滾翻。
滿朝文武全部炸開了。
五十萬大軍……怎麽那麽多……那些大軍要是打進流國,那還得了?如今朝廷只有二十萬,遠遠打不過人家的啊,右相又帶了那麽多大軍走了,徐老将軍也病重,兵部尚書也率軍攔住吳國的大軍了,這可如何是好啊。
納蘭少靈輕輕扣着案桌,眼神飄閃。
五十萬大軍……平南王怎麽會帶這麽多大軍打進流國?
水國不可能派五十萬大軍清巢而來只為相助平南王的,只怕……只怕水國是想趁機占了她們流國吧。五十萬大軍一出,水國還能有多少軍隊?
“陛下,臣覺得應該把右相以及兵部尚書趕緊召集回來,共抗水國。”
“陛下,臣附議。吳國大軍既已撤出流國,便集中一切力量,把水國也趕出流國才是十萬火急的。”
“陛下,刻不容緩,若是再耽擱下去,只怕水國便要破開雲山,直攻水國帝都了。”
“陛下,青雲山離帝都不過兩城之遠,青雲山的屏障一破,五十萬大軍便直揮到了帝都,到時,流國只怕危矣。”
“陛下,請陛下立刻下旨。”
“……”一個又一個的朝臣,紛紛上前奏議,猛然間,幾乎滿朝文武皆是統一戰線,此起彼伏的說着。
季然吓到了。這些大臣們一個個那麽嚴肅做什麽?他害怕。
水國真的要打進流國了嗎?要是打過來,那他們流國真的會沒有嗎?召回右相真的可以攔住他們嗎?
少靈姐姐娶了路逸軒,果然是對的。他什麽都幫不到少靈姐姐,還給少靈姐姐惹了禍,她身邊有那麽多優秀的男人,現在不喜歡他了,也是正常。
季然抽了抽鼻子,落寞的退到一邊的角落上,擡頭卻是冷冰冰的子奕,忍不住又往旁邊挪了挪,抱着龍柱,躲在後面,偷偷抹着眼淚。
胡少離靠着對面的龍柱,無聊的把玩着發絲,時不時打量了幾眼季然與子奕,卻是思慮着,如何把水國給一鍋端了。
既然人家都拱手送到嘴邊了,不端了豈不是對不起自己嗎?可是這口肥肉太大,該怎麽端呢?
撇了撇嘴,胡少離半天也想不到一個好辦法,無論如何端,若想吃下這口肥肉,她們也必須得要付出代價。
納蘭少靈無視一衆請命的大臣,而是把眸光放在沉聲不動的安妮與離聆身上,略帶提醒的沉聲道,“你們兩個覺得呢?”納蘭少靈與胡少離一般,都想把水國一并端了,否則,咽不下這口氣,更不想留這個禍害,既然已經發動戰争了,不如将事情挑大。
路逸軒若是拿下吳國,她這邊再拿下水國,天下便一統了。
安妮與離聆互視一眼,心中震撼。
陛下難道真想趁這次,一舉拿下水國與昊國?野心會不會太大了?
然而,兩人卻是極力隐下心中的震撼,沉聲道,“陛下,臣倒以為,如今水國的大軍既被困在青雲山,暫時無法前進,倒不如,我們把後路也給堵了,讓她們退不得,繼而,讓她們永遠地留在青雲山上。”
“臣也是這個意思。水國野心勃勃,若只是把她們趕走,難保以後不會再次攻打水國。一不做,二不休,不如我們把那五十萬大軍拿下,只要水國沒了那五十萬大軍,便不足為慮。”
轟……
滿朝文武都吓到了。
這太冒險了,要是失敗了,只怕國将無國啊,如今她們流國的實力還沒有恢複,怎可如此大動幹戈呢?
剛剛請奏的滿朝文武大臣,有一半一聽此言,馬上反對。也有一半沉默了,誰不想拿下水國,這次确實是一個好機會。若是能夠拿下,以後天下各國,還有誰敢對流國叫板的,幾百年前的輝煌,馬上可再創的。
納蘭少靈滿意的勾唇,卻是笑道,“安大人與離大人所言甚是,此次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朕相信,右相也是這個意思,所以才會率軍攻打吳國,若是此次拿下那五十萬大軍,天下便是咱們流國的,衆位大臣的名字,也可以千古流芳,流國将再創盛世輝煌。衆位大臣,可有什麽好辦法,能夠拿下水國五十萬大軍,而把損失降到最低。”
太上皇看到自家女兒侃侃而談,神采飛揚,忍不住直接傻眼。
這真的是她的女兒嗎?膽子也太大了吧?
想當初,她在位的時候,只想保着水國與吳國不要來犯,可如今她的女兒呢,竟然是想着統一天下,這……這真的是她的親生女兒嗎?怎麽性格差那麽多啊?
她這些年當女皇是不是太得太窩囊了?以前一個淩家,一個百裏家,她都對付不了,只能任由她們橫行霸道。可現在,她的皇兒才用了短短幾個月的時候,便把淩家與百裏家全部給除去了,大權在握,朝廷換血,全是忠肝義膽之輩……
這不是她年輕時候的夢想嗎?她以前何嘗不想要統一天下,淩駕九天,大權在握。可是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當着女皇,不知道什麽時候,早已忘記最初的夢想了。
她老了嗎?也許她真的老了吧,都跟不上女兒的步伐了。
太上皇既是感慨,又是滿腔熱血。皇兒說的那些話,卻是激憤人心。只要是流國的人,哪個不想再創昔日輝煌,哪個不想流國一統天下,無人敢欺。
剛剛請奏的大臣也是沉默了。
她們也想,可是這真的是太冒險了啊。
水國都是龍虎之軍,而她們流國,如今傷的傷,殘的殘,就算沒有,那也是一支支渙散的軍隊啊,唯一好一些的,就是徐家軍了,可如今徐家軍都去攻打水國了。
“陛下,您上次不是發明一個弩箭嗎?臣覺得,只要用弩箭射擊,必然能将水國大軍全部拿下。”徐大人站了出來,铿锵有聲,信心十足。
納蘭少靈搖了搖頭,“弩箭雖厲害,卻拼不過五十萬大軍。”
“陛下,她們不是被困在陣中嗎?我們用火燒,定然能将她們全部燒死在那兒。”又一個大臣站了出來。
納蘭少靈蹙眉,“她們雖然被困在陣中,随時都有可能沖出來,而且青雲山那麽大,到處都是陣法,別到時候沒把人燒死,反倒把自己困死。”
大臣一怔,讪讪的退下,臉色紅到耳根子處。
“陛……陛下……”禮部楊尚書顫抖的站了出來,弱弱的舉手。
納蘭少靈本來不悅的臉,看到是楊尚書後,臉色緩和了不少,淡淡道,“楊尚書有何事?”
“陛下,不知,不知用火藥可否?以前臣的兒子,研究了一種火藥,殺傷力十分強大。”楊尚書不知該不該說,生怕陛下又像剛剛那幾位大臣一樣,沒有好臉色,一直不敢擡頭。
納蘭少靈卻是喜出望外。
火藥?也就是炸藥。她怎麽沒有想到,以前聽胡少離他們說,楊凡會制做火藥,也就是因為這親,楊凡名揚天下。
納蘭少靈不禁眼睛一亮,喜道,“哦,那個炸藥現在還有嗎?要是有炸藥何嘗不能把那五十萬大軍留在流國。”
“有有有,還有一些,都是以前凡兒留下來的,不過炸藥不多就是,只擺了半個屋子。”楊尚書也是喜顏逐笑。那些火藥終于要發出它的威力了。要是能夠打敗五十萬大軍,凡兒便又記了一功,她也會被記一功的。
“半屋子?這麽多,足夠了,若是這次能夠蕩平那五十萬大軍,朕封你為王。”
“謝謝陛下,謝謝陛下。”楊尚書驚得瞪大眼睛,心髒撲通撲通直跳着。
她如今已是候爺了,再封王……天啊……那她在流國,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嗎?真好,她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徐将軍,馬上點将十二萬,前往青雲山,準備迎戰。”
“是,陛下。”徐将軍臉露笑容,領命而去,誓死拿下五十萬大軍。
“離尚書,刑部尚且由你替代,抄斬百裏家九族,以及朝中作奸犯科,投靠百裏家者。安尚書,你熟知兵法,文武雙全,朕要你領兵三萬,随楊尚書回去搬取炸藥,給朕把那五十萬大軍全部都給轟滅了。記住,弩箭炸彈齊上陣,炸藥給朕省着點兒,但是那五十萬大軍,你給朕留下。”
“臣領命。”離聆,安妮齊齊遵旨,各自前去辦自己的事兒。安妮更是給楊尚書使了個眼色,示意一起離開金銮殿。
楊尚書顫顫巍巍的離開。金銮殿裏頓時一片安靜。
“戶部尚書。”納蘭少靈徑自下着命令,卻沒有看到有人站了出來,不禁擡頭,忽然想到,如今的戶部是百裏裳月在管轄着。
“陛下,要不,把中書令先放出來,等把水國與吳國收拾好了,再關進大牢。”一個大臣有些吞吞吐吐的開口,作着揖,不敢擡頭。
納蘭少靈冷冷地勾起一抹陰笑,一雙深邃的眼睛流連在說話的大臣身上,久久無言,讓人摸不清她到底是個什麽意思。
大臣哆嗦的抹了抹冷汗,跪了下去,“臣逾越,臣知罪。”
“啪。”納蘭少靈合上奏折,似笑非笑的道,“念你是新科官員,饒你一命,再有下次,當叛亂一起入獄。”
“謝陛下。”大臣腳步顫抖,差點軟倒。
“退朝。”納蘭少靈冷冷道,也不管文武百官還有什麽需要禀奏的,徑自命令。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大臣們齊聲道,一個個等待着陛下離開,再退出金銮殿,然而,陛下卻久久沒有離開,衆人不禁訝異了,偷偷擡頭一瞄,卻瞄到大批的禦林軍将金銮殿圍了個裏三層外三層。
連續經歷幾場變故的大臣們,心髒哪裏能夠承受得住,不禁紛紛吓到,面色大變。
難道……難道又有誰敢作亂不成?
“此時正當緊要關頭,有勞衆位大臣先在這裏候着吧。”納蘭少靈淡淡道。變相信的把衆大臣們軟禁在金銮殿,以免發生什麽意外。
大臣們恍然大悟,倒也能夠理解陛下的用心良苦,紛紛領命。
“來人,先送太上皇回去歇息。”
“皇兒,我不累,我要等到五十萬大軍拿下後,才回去歇息。”太上皇連連擺手,如此緊張關頭,她怎麽能走呢。能打贏自然是好的,要是贏不了,流國的千年基業就真的有問題了。
“凡是年過六旬的大臣,全部賜坐,太上皇還有胡貴君一并賜坐。”納蘭少靈點了點頭,也不再強行送她回去。這個時候別說太上皇,就連她,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拿下那五十萬大軍。
季然一直躲在龍柱後面,聽着納蘭少靈發布命令,鳳臨天下,然而,他心裏卻是酸澀不已。
他們都有椅子坐,就他沒有。他的腳都站得好酸了。
少靈姐姐要用火藥把五十萬大軍都給轟炸了嗎?五十萬大軍,那得多少人?這一炸過去,不是要死好多人嗎?少靈姐姐果然變了,以前她都不亂殺人的。
季然眼巴巴地看着納蘭少靈走到胡少離面前,握住胡少離的手,溫柔的道,“身子還吃得消嗎?朕先讓人送你回宮歇息吧。”
季然直嘟着嘴。
少靈姐姐對他從來都沒有這麽溫柔過,就算有,也是好久好久以前了。現在他不配了,少靈姐姐也不要他了。不知道少靈姐姐會不會把娘親入獄。
“臣侍陪陛下一起守着,一起扛住風風雨雨。”胡少離就勢,當着滿朝文武大臣的面,小鳥依人的依偎在納蘭少靈懷裏,環手抱過她的纖腰,笑得一臉妖媚,一臉得意。
納蘭少靈身子一僵,擡頭掃去,卻見滿朝文武大臣以及所有侍衛皆是低下頭,不敢直視,只有季然躲在一邊,偷偷看着她們,以及子奕如風雕般筆直的站在那裏,仿佛亘古永存。
稍微一想,納蘭少靈也知道胡少離在打什麽主意,無非就是讓衆人都以為,她最寵愛的人是他罷了。
想到胡少離對她的幫助,納蘭少靈沒有推開他的身體,而是就勢攬住他的身體,扶着他坐了下去,“先歇息一會吧,一直站着,對皇女不利,朕讓人送碗參湯過來給你補補身子。”
“臣侍謝過陛下。”胡少離甜甜的道,在納蘭少靈看不到的地方,沖着季然挑釁的勾唇冷笑。
季然躲到龍柱後面,也不去看胡少離如何得寵,只是腿上一軟,直接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胳膊,輕輕抽泣。
子奕冰冷的眸子閃了閃,不發一言,也沒有任何表情,依舊站得筆直。
“納蘭王子畢竟是皇室中人,給他賜坐吧。”納蘭少靈注意到季然無助的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