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兩篇書沒有太多的關聯,新讀者也可以看得懂的
起地上折得整齊的紙船,輕輕捋順。
“我是江南淮人。”安少軒恍惚的看着她将紙船捋順,帶着他往河邊走去。
“這兒位置不錯,好在紙船也沒有壞,可以在這裏放。”蘇少靈帶着他走到一個寬闊的地方,又指了指前面清澈的河水。
安少軒有些着急,連連擺手,“不行的,在這裏放紙船會被發現的,這裏的水是流向前陽宮的,萬一被人撿了就不好了。”
“前陽宮再流過去,不就出宮了?沒事,就在這裏放,只有在這裏放,紙船才會順着河流,漂到宮外,漂到淮水。”
“可是……”
“走吧。”蘇少靈拉起他清瘦的手腕,慢慢走到河邊,以目光尋找最好的地位放流紙船。
安少軒在蘇少靈碰到他的手腕時,如同被電到一樣麻痹,整個腦袋空空蕩蕩的,任由她拉着走到河邊,莫名的,他感覺有一股溫暖包裹着他,這股溫暖,只有以前在爹面前才有的。
她的手很暖和,很有安全感……就像……就像他年少時做夢夢到自己的妻主時,也是把妻主想像成這般美好。能與他舉案同眉,能與他相敬如賓,能保護他,給他安全感。
“安公子,安公子。”
安少軒咯噔了一下反應過來,疑惑的看着蘇少靈。
“在想什麽,想得這麽出神呢,我們就在這裏放吧。”蘇少靈将紙船還給安少軒,笑道,“這是你為你爹祈福的,你自己來放。”
“在這裏會不會不好?萬一被人發現了……”
“今天大家都去宴會了,沒人會過來這裏的,你就安心吧。”
“謝謝。”安少軒真誠的感謝。寶貝似的拿着紙船,正要放在河裏,蘇少靈又将他攔住。
“你們那裏放紙船都沒點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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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爹也說過,只有點了燈才會靈,可是皇宮重地的,能放紙船就已經很不錯了,哪裏敢點燈,若是被發生了,一頓打罵絕對少不了的。”安少軒黯然的嘆氣,緊捧着紙船。
蘇少靈見他臉上,有些憂傷,笑了笑,站了起來,走到旁邊不遠的地方,取過一個小巧的引路油燈,掰了一個下來,置于紙船之上,一盞閃爍着燭光的紙船赫然呈現,安少軒欣喜若狂,也卻擔驚受怕。
“這……”
“開始吧,再不開始,重陽節都快過了。”
“嗯,謝謝姑娘。”安少軒小心翼翼的将紙船放在河水裏,雙手合十,開始放起了願望,表情柔和,嘴角帶笑,面容祥和。
蘇少靈看着他清秀好看的臉,白白淨淨的,卻是承載着濃濃的思念,一時竟有些替他難過。
進宮七年,與父母分離七年,想必他是極度思家的吧。可這份思念,他也表達不出來,只能借用紙船漂到淮水,漂到父母身邊,願他們一切平安。
“好了。”安少軒笑得甜美,眨也不眨的看着那盞紙船順着方向飄飄蕩蕩而去,心裏落下一塊石頭。
“你怎麽會進宮的?”無聊間,蘇少靈與他攀談起來。
“那年,陛下選秀,我娘只有我與大哥兩個兒子,大哥是嫡子,從小受盡寵愛,我是庶子,母親幾乎從未與我說過半句話,我自小與爹爹相依為命。母親怕哥哥進了宮後,這輩子都無法出來,所以把我與哥哥調換了。”安少軒有些落寞,每每想到過去的事,都忍不住一陣心傷。
“調換了?你娘是什麽官?膽子這麽大,連嫡庶都敢調換?”蘇少靈倒是有些意外。
“我娘的官不大,只不過是一個縣令而已。可能也是我娘從小就不喜歡我的原因,所以我娘一直都沒跟任何人說過還有一個兒子,選秀時,便說我是她的嫡子,然後送給秀官了。”
“就算如此,你跟你大哥總歸長得不一樣,秀官也不可能如此糊塗,認錯人吧。”
“我大哥與我同歲,我倆長得很像,外人很難分得清,秀官只是憑着一幅畫像,認錯人很正常。”
“那你當時為什麽要進宮?你為何不把話說清楚?”
“我爹當時重病,我娘有很多夫郎,根本不管我爹的死活,無奈之下,我只能偷偷跑到前院,求母親給我爹看病。”安少軒說着說着,突然帶了鼻音,将頭重重的低下。
蘇少靈靠着河邊的石頭坐着,擡頭看着天上的明月,忽然低低道,“我明白了,你去求你娘的時候,正好碰到選秀,所以你娘便要你代你哥哥進宮,然後就替你爹找大夫,對不對?”
“嗯。”安少軒有些後悔。當初他怎麽那麽傻就跟着秀官來到帝都。母親有沒有給爹請大夫看病尚且不知,就算請了,沒有他在身邊,爹的日子又怎麽可能會好。可如今,說什麽都晚了,晚了……
“你娘只是一個小小縣令,你就算被選中,入了宮,身份依舊低微,對任何人都松不成威脅,所以沒有人去查你的身世背景,而你這一呆,就是七年,且七年來,沒有任何機會面見陛下可對?”
“嗯。”
蘇少靈嘆了口氣,聽着遠處依舊歌舞缭繞的曲子,忽然覺得,她是不是應該跟那個高高在上的陛下說,沒碰過的男人,能不能直接打包送回去,勉強留在這裏也沒意思。
“少靈姐姐,少靈姐姐,我終于找到你了。”
咝……
蘇少靈腰間被一個人重重的抱住,緊接着,整個身體的重量都挨靠在她的背後,差點沒把她給壓下水裏。
“放手,你勒得我喘不過氣。”
“少靈姐姐,你是怎麽進宮的啊?哦,是不是偷偷溜進來的啊?哈哈……皇宮好好玩啊,就是太大了,老是迷路,我剛剛在宴會的地方有看到你,不過你一下子就不見了,我便偷偷溜出來找你,誰知找了半天都找不到,這裏的建築物都好像啊,我都認不出來,不過有個好心的小侍告訴我,你在這裏,所以我就趕緊來啦。”季然一來便唠唠叨叨,說個沒完沒了。
安少軒疑惑的看着季然,不明白這個純真無邪,清秀漂亮的男子是誰,怎麽會跟姑娘如此熟悉?
他喊她少靈姐姐……她叫少靈?他們怕是很好的一對吧,這個男子長得如此漂亮,又能參加宴會,家勢一定很好,不是他能比得起的。
☆、099:逍遙閣主人
“你怎麽會來皇宮?”蘇少靈反問。
“百裏裳月帶我來的啊,我本來不想來的,可是我娘說,皇宮有好多好玩的東西,我就屁颠屁颠的來了,哇,皇宮确實好漂亮啊,少靈姐姐,我們在這裏多住幾天好不好?我還沒玩夠呢。”季然忽然繞到蘇少靈面前,眨巴着眼睛道。
蘇少靈莞爾。他要在皇宮玩幾天,到時候怎麽死的都不知道,還玩呢。
“哥哥,你是誰呀,長得好漂亮。”季然一邊說着,一邊又把目光看向了安少軒。安少軒不知他如此稱呼,也不知他是誰,只能行了一個禮,禮貌道,“奴是清羽宮的宮妃,見過公子。”
“宮妃是什麽?你叫宮妃?”季然讷讷地問。
安少軒怔了一下,有些反應不過來。
蘇少靈狠狠賞了季然一個爆栗,“他叫安少軒,宮妃是一個身份的稱呼。”
“你輕點兒,會疼的,老打我,當心我回去告訴楊凡哥哥,哼。安哥哥,你們在玩什麽呀?那紙船是不是你們放的啊?”
安少軒心裏一震,正要解釋,季然親切的拉着他的手,将他往另外一邊拽過去,“你們好小氣,放紙船也不喊我一下,我也要放,我知道前面有好多蓮花燈,可漂亮了,我剛有看到的,咱們把它搬過來,再點亮,就可以玩了,走,我帶你去拿。”
“季公子,季公子不可,這裏不允許放花燈的,蓮花燈是內務府的,每一件都有标明,若是拿了,內務府的人會找來的……”
“我不管我不管嘛,那蓮花燈可漂亮了,我就是要放,我不止要放,我還要把蓮花燈,放滿整條河。”
“季公子……姑娘……”安少軒求救似的看向蘇少靈。他不敢,他真的不敢放蓮花燈,他更不敢拿蓮花燈。在宮裏,有資格點起蓮花燈的,只有貴君以上的侍君才可以,他連最低等的名份都沒有,他怎麽敢……
“既然他想放,你就陪他放吧,有什麽事,我替你擔着。”
“聽到沒有,少靈姐姐都說可以放了,走走走,我們趕緊去拿,不然被人拿走了,我們都沒得放了。”
安少軒幾乎是被半拖着走的,也是被半逼着拿了一疊好看的蓮花燈,站在河邊,看着季然玩得不亦樂乎,心中惶惶不安。
蘇少靈在安少軒及季然看不到的地方一擺手,立即來了兩個侍衛。
“去,封鎖這裏,任何人都不能過來。”
“是,殿下。”侍衛應了一聲,閃身而退。同時心裏有些發毛,那蓮花燈可是淩貴君命內務府做的,打算重陽日,也就是今日,在宴會結束後,便來此放蓮花燈祈福的,可如今都被季公子拿去玩了,淩貴君不惱火才怪,也不知道這件事到最後會鬧成什麽樣的。
一個是陛下最寵愛的貴君,一個是陛下最寵愛的皇女,兩人誰在陛下的心裏更重呢?
侍衛們紛紛猜測着,卻不敢怠慢,立即命人封鎖了這裏,任何人都不許進來。
“哇,這蓮花燈真的好漂亮啊,每一個都好漂亮,我從來都沒看過這麽漂亮的蓮花燈。”季然興奮的驚呼,揣揣不舍的抱着一個又一個蓮花燈,想把所有蓮花燈都打包回家。再看那些放出去的蓮花燈,直想下水,将它們都撈起來,可惜,他不懂水性,看着又漂亮,也只有興奮的尖叫驚呼了。
安少軒讷讷的點頭,欣喜的看着河裏五顏六色,形狀各異的蓮花燈,閃爍着燭光,搖搖蕩蕩的飄在河中央,蓮花燈上的光暈,印得整條河都是斑斑點點的花燈倒影,美不勝收,微風吹來,萬千蓮花燈仿佛水上起舞,奪人眼珠。
他長這麽大,也沒看過這麽好看的蓮花燈,今天真是開了他的眼界了。
“好漂亮啊,我不放了,我要留着以後慢慢放。”季然惋惜着,為什麽娘親以前給他放的那些蓮花燈跟這些比起來差那麽多啊?是不是娘親把好的蓮花燈都藏起來,自己偷偷的放了?
“季公子,這是內務府的東西,不能帶出宮的。”安少軒小心的提醒。雖然不知道季然的身份,但他那雙清澈沒有雜質的眼睛,想來不會像宮裏的人一樣,有着肮髒龌龊的想法吧。
“啊,真的不能帶出去啊?一件也不可以嗎?我可以偷偷拿出去的。”
“外面的侍衛都會檢查的,要是被查出來,只怕是要坐牢的。”
“這樣啊,那算了,我不帶走了,我們把花燈都給放了吧,不然也太可惜了。”季然咧嘴一笑,拉着安少軒的手,繼續放着花燈,兩人性情相合,有說有笑,一時間安少軒也被他給感染了,玩得不亦不乎。
蘇少靈一直看着他們兩個玩耍,忽然修文閃到她身後,恭敬的禀告着什麽,讓蘇少靈的笑容慢慢隐了下去。
“主子,您要找的逍遙閣有消息了,就在城郊的十裏林,據聞,閣主路思離前些日子也回了帝都,不過有沒有在逍遙閣如今還不清楚,她們那裏有一股很強大的勢力阻攔着,想探聽到裏面的虛實,非常難。”修文有些愧疚,主子第一次交代任務,她便沒有辦到十全十美。
“十裏林……”蘇少靈喃喃自語。
“是的,主子,十裏林那裏都是桃花,花香遠飄十裏,故而稱之為十裏林。據說,逍遙閣從不見外客,一年只見兩次,明日裏,正好是一年兩次的會客日子,主子您看要不要趕過去。”
“明天?這麽快?這裏離十裏林不是還挺遠的?”
“是,主子若是明天想去,咱們現在馬上就要動身。”
“好,你安排吧,馬上出發。”蘇少靈看了看還在玩得興高采烈的安少軒與季然,有些為難的點了點頭。
“主子,那宴會怎麽辦?”修武突然插嘴。
這宴會乃是陛下親自為主子舉辦的,要是沒去的話,會不會太……
“跟她說,我有事,先離開一步,宴會的事,下次再說。”
“主子……”修武有些慌了。殿下這一離開,宴會會不會炸開了鍋。
“修武,留在皇宮,給我保護好季然與安少軒,別讓人欺負了他們,連陛下也不行,知道嗎?”
“是,主子。”修武躬身領命,目送蘇少靈與修文離開。心裏不由替她們陣陣擔憂。
逍遙閣勢力龐大,就帶這麽點人手去,成嗎?
逍遙閣的人,願意救楊主子嗎?
------題外話------
第五更噠!親愛噠,你們猜,逍遙閣的主人是誰呀,哈哈!
☆、100:賜婚
禦花園的宴會裏,歌舞曼妙,曲子悠揚,許多清秀的小侍行走于衆臣之間,替她們斟酒盛菜,一片熱鬧的景色。
只不過,大家顯得都有些心不在焉,因為都過了大半個晚了,宴會也快結束了,殿下還是沒有出現,讓她們不禁懷疑,殿下還會不會來了?
楊尚書樂得開心,殿下沒來更好,反正他兒子又沒來。殿下一個都沒看上,總比看上一堆來得好。
一些朝廷重臣開始焦急了,連巴結奉迎陛下的話都少了,眼巴巴的等着殿下前來,好看中她們的兒子。
重臣的家屬,尤其是一些官宦人家,更加緊張。他們好不容易有了一次進宮的機會,可連殿下長什麽樣都不知道……如何能夠讨殿下歡心。盛裝打扮,連日來所練的琴棋書畫,豈不是全沒了?
女皇有些焉焉的。皇兒到底在搞什麽?她都困了,大臣也等及了,還不來。
使了一個眼色,小多子立即湊到女皇身邊,恭敬道,“陛下。”
“去,去看看皇兒在做什麽,讓她趕緊過來吧。”
“是,陛下。”小多子應了一聲,就想下去,一個小侍急急的跑過來,對着小多子耳語一番,小多子身子一抖,拂塵差點都掉落在地了,慌張的跑到陛下身邊,低聲道,“陛下,殿……殿下出宮了……”
“什麽?”女皇一驚,坐了起來。以為自己聽錯了。
“殿下說,說她有事,急着出宮一趟,今晚就不參加宴會了,還說……還說宴會的事,下次再說。”小多子說着說着,忍不住閉上眼睛,等着陛下發怒,牽連于他,誰知,等了半天,也沒等到陛下發火,只有陛下有氣無力的嘆了口氣,“這孩子,怎麽就這麽任性呢。”
小多子惶恐。不敢回嘴。
女皇拿起一杯酒,獨自飲了下去,握緊酒杯,居高臨下看着一臉迷茫的大臣們,深沉的臉,忽然展顏一笑,“歌舞暫停,朕今天且跟衆臣說一件事,皇兒,今天有事不會來了。”
什麽……
衆人不可思議。皇女怎麽突然不來了?這要是皇上親自辦的接風宴啊……代表着無上的榮寵,滿朝文武大臣也來了,如今皇女進了宮,卻不來參加,這……
“皇兒臨時有事,也是無可奈何的事,這宴會嘛,機會有的是,下次再參加也是一樣。”女皇将衆人的表情收入眼底,淡淡的說着。忽然發現,自她當了女皇後,就沒如此尴尬的跟衆臣說過話,她的皇兒,果然給她出了一個難題啊。
衆人眼珠子都快掉了下來。知道陛下寵愛皇女,可……這話說得也太偏袒了吧?
“雖然呢,皇兒不在,不過,宴會既然舉辦了,還是得繼續不是,衆愛卿,繼續飲吧。”女皇一聲大笑,端起一樽酒杯,遙望衆人。
衆人惶恐,站了起來,回敬女皇,有些大臣讨好的笑着,“殿下為國為民,剛回帝都,便日夜操勞,為民謀利,臣等惶恐。”
“殿下正義铿锵,實乃我輩楷模啊。”
“……”
雖然這些巴結的話說得很假,還是逗得女皇一陣開心,所有的不悅随風消失,在衆臣的祝福下,飲下杯中酒。
“雖然殿下沒有來,可我們該談的,還是得談對不對?禮部尚書。”女皇突然笑道。
“微臣在。”楊尚書惶恐的走到中間,跪了下去。
“上次朕讓你安排冊立太女的事,做得怎麽樣了。”
“回陛下,已經全部安排妥當,三天後,便可舉行冊立太女的儀典。”禮部尚書偷偷抹了把汗,從沒見過皇女面都沒見着,便立為太女的事。
“好,那三天後,如期冊立太女,這宴會嘛,皇兒不在,終究缺了點兒什麽,這樣吧,三天後,再辦一場宴席,到時候衆愛卿們依舊可以帶家眷進宮,與皇兒同歡。”
“謝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衆臣們萎靡的心立即澎湃起來,重新燃起希望。
“至于選妃一事嘛,也得抓緊了,冊立太女位後,朕希望能夠馬上給太女選個太女妃,還有衆多侍君。”
“陛下,選妃大會,定在三月後,很快便能舉行了。”楊尚書說此話的時候,心裏有些酸酸的。
女皇不滿了,擺手道,“什麽?還要三個月?不行不行,太慢了,朕一個月內,就要給皇兒多選幾個侍君。”
楊尚書怔了下。
一個月?一個月如何能夠舉辦得出來?以前選妃,起碼都是提前一年準備的,如今用三個月完成,已經很快了呀。
楊尚書還想再說,接觸到女皇不滿的神色後,只能領旨退下,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楊尚書啊。”
“微臣在。”楊尚書手一抖,陛下不會讓他再提前吧?再提前,那些秀男都趕不到帝都了。
“文書這孩子身子怎麽樣了?可是不舒服,所以才沒來參加宴會?”
“啊……”楊尚書張大嘴巴,讷讷的看着女皇,不明白陛下突然提起她的兒子做什麽?可是她的兒子做錯了什麽事,惹怒了陛下?
“楊愛卿不必緊張,朕很喜歡文書這孩子,看不到他,故而一問。朕還記得,那孩子,才情不錯,性情也不錯啊,你可得好好照顧文書啊,朕一會命人把國庫裏的補藥都拿給他補補,務必要把他的身子養好了,他的身子養好了,朕的孫女兒才會好。朕的皇兒啊,絕對會給他一個好妃位的。”陛下忽然哈哈大笑,看着楊尚書的目光也帶了幾分柔和。
楊尚書更加惶恐了。陛下從來都未曾對她這般友好。
陛下的意思是什麽?是要讓殿下納了凡兒,甚至娶了凡兒當太女妃嗎?
楊尚書忽然激動起來。她就知道,她的兒子無人能比,将來絕對能做太女妃,能當鳳後,父儀天下的。
想到兒子,楊尚書驕傲了起來。她甚至能夠感受到衆人都在羨慕的看着她。陛下這般親自指點出來,那他兒子便是絕對能入得了東宮,哪怕不能當太女妃,當個側妃也絕對可以的。
可一想到兒子嫁了人,楊尚書又是一陣擔憂。她該怎麽辦?知道兒子嫁人的事,只有寥寥幾人知道,是不是求着她們不要說出去,假裝凡兒還是清白之身,将來入主後宮?
“陛下有旨,百裏大學士接旨。”小多子忽然尖聲扯着嗓子,拿着一道聖旨,往前站了幾分。
百裏家的人惶恐起來了。裳月自從剛剛離開後,到現在都沒回來,如何接旨。
百裏大将軍捅了捅旁邊的百裏裳紅,示意她去尋找,百裏裳紅立即會意,溜了出去,帶着一群人去尋找。
“百裏大學士接旨。”小多子見沒人站出來,又喊了一句。
百裏大将軍急忙站上前,跪了下去,“啓禀陛下,大學士剛剛有些內急,出去了一會,還望陛下恕罪。”
“無妨,等等吧。”女皇懶懶的道,無聊的把玩着酒杯。
幾乎過了快一盞茶的時間,百裏裳紅才帶着百裏裳月與玩得滿頭大汗的季然一起回到宴席上。
“臣,百裏裳月接旨。”大學士有些不解,那麽多人陛下不下旨,偏對她下了一道聖旨,這是為何?
“百裏大學士,年輕有為,才華橫溢,忠孝仁義,朕甚是心喜,周閣老之孫,周青瑤,端莊賢淑,溫婉善良,朕同樣心喜,故,賜婚二人,結百年之好,不日完婚。”小多子一句一句的念着。
百裏裳月腦子轟的一下,差點昏死過去。賜婚……賜婚……
☆、101:退婚
“大學士還不接旨。”小多子将聖旨遞于大學士身前。
百裏裳月怎麽可能接旨,對着女皇連磕幾個響頭,“陛下,陛下開恩,微臣早已有了心上人,也與他訂了婚事,求陛下收回旨令。”
“放肆,你居然敢叫朕收回聖旨,你可知你在說些什麽嗎?”女皇突然勃然大怒,手中酒杯摔了出去,衆臣們一吓,紛紛跪了下去,不敢直視陛下。
只有季城主直接吓傻,怔怔的坐在那裏,動彈不得。還是旁邊的人一直扯着她的衣擺,這才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心裏撲通撲通直跳。
這陛下怎麽說發火就發火啊,果然伴君如伴虎。大學士是她給然兒找的妻主,陛下怎麽給大學士賜婚了?要是賜了婚,她的然兒怎麽辦?
“微臣不敢,微臣有罪,微臣已有了心上人,若是接了此旨,于周公子便是不仁,對微臣的未婚夫也是不義。”百裏裳月以頭抵地,跪得伏直。
“你接便是不仁不義,那你可有想過抗旨的後果?”女皇沉聲怒道。
“微臣知道,抗旨可抄滿門,可誅九族。”
“既然知道,你還敢抗旨。”
“陛下。”
“給朕住嘴,百裏大将軍,朕問你,大學士可曾許人?”女皇将視線挪向百裏大将軍,警告的看着百裏大将軍。
百裏大将軍本來就不同意女兒跟身份低微的季城城主在一起,可女兒執意要娶他,她正愁找不到理由阻止,此時陛下開口,她自然道,“大學士貴為朝中大臣,她的婚事,只能由陛下作主,陛下若是沒有作主,微臣豈敢讓她私下訂親。”
“也就是沒有咯?”女皇有些滿意百裏大學士的回答。
“是的,沒有。”
“大統領,骁将領,大學士可曾與人訂下親事了?”女皇慢悠悠的又問向百裏裳英與百裏裳紅。
“回陛下,沒有。”百裏兩姐妹,別過臉,不敢去看百裏裳月熾熱的眸子。她跟季公子那水樁親事,本來就不可能。她們要找的,是對她們有好處的世家公子,季公子什麽都沒有,于她們一點兒益處也沒。
百裏裳月痛心的看向自己的姐姐們。她一直以為,母親就算不同意,姐姐也會幫她,可如今,她們卻狠狠的捅了她一刀。她們明知她要的只是一生一世一雙人,她們明知她根本不想争權逐利,只想平凡逍遙一生,她們明知,她是那麽喜歡季公子……
放眼滿朝文武,沒有一個人肯為她求情……一個都沒……連平日裏,與她關系最好的,也眼神閃爍,不敢站出來……
“大學士,你口口聲聲說,你有了未婚夫,那你未婚夫又是誰?”女皇冷哼一聲,平日裏對百裏裳月的寵愛蕩然無存。誰讓她看上皇兒喜歡的男人,雖然她也很不喜歡那個有頭無腦的季家公子,可只要皇兒在乎的人,她就必須送到皇兒手裏。
百裏裳月擡頭,往季然方向看了過去,卻見季然跪在地上,偷偷玩着懷裏藏着的蓮花燈,渾然不管殿前的事,仿佛一切都與他無關。
百裏裳月嘴巴動了動,終究是說不出來。她更怕,更怕她說出來後,陛下會遷怒季公子……
閉上眼睛,凄然一笑,緊緊攥住手心,她多想,多想抗旨,哪怕殺了她……可是她不能,她們百裏家是名門世家,足有幾百口性命,絕不可因為她的抗旨,而滿門被抄。
“陛下,陛下……大學士的未婚夫,就是微臣……微臣的兒子季然。”季城主看到情況有些不妙,就怕再不開口,她替兒子選的這個妻主就要泡湯了,哪裏顧得上其它,急忙磕頭道。
話才剛說完,季城主就感覺到一道冰冷的視線射在她身上,那道目光,帶着濃濃的死亡之氣還有君臨天下不容侵犯的霸氣,讓她一陣陣哆嗦,直想匍匐下去。
“季城主慎言,你可知道,你這句話,不止會害了我們百裏家,也會害了你們季門滿族。”百裏大将軍陰腔怪調的說着,一字一句,無不包含警告。
季城主一抖。
平日裏,她在季城,她就是王,就是天,不管她說什麽,底下的人都得照做,哪怕偶爾來個官位比她高的,也沒這麽大的氣勢,更不會如此陰狠狠的跟她說話。而今她哪裏受得住,身子抖得篩糠一般。
女皇根本不屑理會季城主,而是将目光撇向季然,柔柔的道,“你叫季然是吧,來,告訴朕,你的未婚妻主,是不是百裏大學士?朕要替你說實說話哦。”
“她怎麽可能是我的未婚妻主,我心裏已早有了意中人了,可是娘不許我跟她在一起,硬要把我許給那個姓百裏的,人家一直都沒答應的嘛,所以不算的。”季然讷讷的擡頭,嘟着嘴,想也不想,直接否認。那眼裏清澈單純的模樣,怎樣都不像在說假話。
百裏裳月痛苦的閉上眼睛,心如死灰,連一句話都不想多說。或許,一直以來,都是她錯了。季公子不喜歡她,她又何必一直勉強他呢?
“大學士,聽到沒有,人家根本沒當你是她的未婚妻主,一切不過是你自作多情罷了。”女皇冷哼一聲,複又坐了下去,冷眼看着她蒼白着一張臉。
“朕且問你,許周閣老之孫給你,是否覺得他配不上你了?”
“怎麽會,周閣老身份尊貴,位高權重,又是皇親,她的孫子,同樣才思敏捷,溫婉善良……”百裏裳月每說一句,都覺得心裏在滴血,眼神空洞,毫無精神。
“既是如此,今天這事兒,朕當你年少無知,就算了,不過,你要是還敢抗旨,當心朕抄了你滿門。”
“微臣……接旨……”百裏裳月苦澀的開口,緊緊攥着聖旨。她早就該明白……她早就該明白了……季城主只是一個小小的城主,憑什麽能進宮,原來……原來是有人設計了她……到底是誰,到底是誰要設計她……
季城主臉色一白,頹然倒了下去,不敢置信。煮熟的鴨子,就這麽……這麽飛了……
最高興的莫過于季然了,要不是知道場合不對,直想拍手叫好。
他終于不用嫁給百裏裳月了,少靈姐姐好厲害,她說他不想嫁,百裏裳月就不敢娶他,果然是真的,哈,他的少靈姐姐最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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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破解結界
“你确定這裏就是十裏林嗎?”蘇少靈看着眼前一望無跡的山林,緊緊擰眉,她們已經在這裏找了兩天兩夜了,除青山就是碧水,再往前去,便是其它城鎮了,所謂的逍遙閣,壓根都沒看到。
“按說應該就是這裏沒錯啊。”修文也迷茫了。她相信她手下查出來的消息絕對不假。可她也不明白,這裏的一草一木,幾乎都快被她們翻過來了,還是找不到。
“逍遙閣勢力龐大,絕不是一般小幫派能做得到的,如果逍遙閣真在這裏,不可能找不到。”
“主子,您是說,我們找錯地方了?”修文蹙眉問道。
“不,我相信逍遙閣就在這裏,只不過,她用了些障眼法避開世人罷了。”蘇少靈沒有看向修文,而是循目四望,尋找一絲蛛絲馬跡。
“主子,您的意思是,這裏很有可能有陣法,或者結界之類的東西?”修文心裏一跳,她怎麽沒想到。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那屬下立即讓破陣師前來。”
“不必了,咱們既然能夠想得到,逍遙閣的人也能想得到,一般的破陣師,根本破不了。”蘇少靈阻止。如今已是深冬,桃花林裏的桃花想來已經幹枯,可這裏的桃花青翠茂密,垂柳青碧,雖然沒有盛開,卻是一片繁榮的景色。
而她們正好站在桃花林的正中間,也是桃花林地勢最高的地方,左右望去,除了一片片青翠的桃花林,就是高山流水,仿佛青山碧水将桃花林裏團團包圍起來,靈氣一點一點聚在桃花林裏。
蘇少靈有些奇怪了,不由問道,“這裏的桃花怎麽開得如此茂密,它都不謝的嗎?”
“十裏林的桃花,一年四季常青,哪怕冬天下雪,亦不會幹枯,只不過,不會開花。”修文如實回答,末了,加了一句,“主子,這些桃樹有何不對嗎?”
“你有沒有感覺,東方方向,靈氣越加充沛?”
修文用心感受,聞着空氣裏新鮮的空氣,仔細嗅了半天,也沒能嗅出什麽來,好似,這裏的靈氣都差不多,根本沒有什麽差別的。
修文感受不到,蘇少靈卻感受到了。或許是拜這雙陰陽眼所賜吧,她能感覺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