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黛安娜女神的母牛(上)
讓士兵發財吧,何必管其他人的死活——古羅馬皇帝塞維魯——————————————————————————————
距離阿狄安娜成為座上客,已過去了兩天的時間,既然已恢複了高貴的身份,自然不會再與兵士和宿營奴隸混在一起了,連波蒂也随着奈薩離開了卡拉比斯大約以為這位王女已經徹底将自己忘記了,此時的他正在裹着毯子,吃着單痢麥磨成的深色面包,喝着戰前三聯隊許諾給的葡萄酒,坐在軍營壕溝坎上休息,謝天謝地,總算不用吃大麥飯了自從在索菲尼打了勝仗後,軍團的夥食,上到軍官下到奴隸,都改良了不少腳下的溝裏,海布裏達光着屁股,哼哧哼哧地在挖着泥巴,脊梁上滿是傷痕,絲毫不顧忌一日比一日寒冷的天氣,這也是對他的懲罰其餘的幾名三聯隊兵士與宿營奴隸們,正在壕溝上面插着削尖的木樁,充當鹿砦這鬼天氣,真的很冷了,卡拉比斯抓了抓很久沒洗的亂糟糟的頭發,現在也進入冬季的,陶魯斯山吹來的冷空氣簡直連吸兩口都會覺得咽喉的刺痛“嘿,海布裏達,你掘壕溝的姿勢就像一條狗”對面,阿米尼烏斯和薩法諾站在那裏,打趣到——但他倆看到海布裏達擡起頭,一副怒目金剛的涅,就識趣地閉上了嘴薩法諾從懷裏取出一個酒壺,扔了下來,海布裏達接賺咕嚕嚕地喝起來,然後問:“兩天前的繳獲,兌換得如何?”
“如果随軍販子多的話,我們聯隊起碼搞了這個數”薩法諾舉起了四根手指頭,大概意思是四萬塞斯退斯,“不過現在整個軍團的承包商只有一個,他媽的肆意壓價,最終只換到了這個數”薩法諾又合上了兩根手指,“海布裏達,你的膽子還真大,可惜了,要讓你成功搞好那冠冕,也許真的能弄到十萬的數目”
“他媽的路庫拉斯,他媽的烏泰瑞斯,他媽的倒黴的七軍團”海布裏達罵着,朝溝裏猛地吐了口吐沫,然後又問:“現在這兩個,怎麽分配的?”這時,他突然發現了卡拉比斯就坐在旁邊,立馬從屁股上摳下塊臭泥巴,“啪”地砸在了卡拉比斯的臉上,百夫長就是百夫長,标槍扔得準,臭泥巴扔得也很準“豬猡,滾開”前任百夫長簡潔而憤怒地說到卡拉比斯抹去了眼角上的泥,臉頰生疼生疼的,要是擱在他所處的時代,早就生氣了,但他頭腦還是冷靜的,明白自己先在的處境,于是就急忙背過身子,乖乖地挪到了五米開外的地方海布裏達很是生氣地與阿米尼烏斯薩法諾說着什麽,語氣又快又激烈這會兒,一陣悠揚的號聲,他們旁邊營寨的壕溝上的橋上,一排手持第十一軍團徽标的掌旗官,魚貫自寨門而出“這他媽的怎麽回事?”壕溝裏的海布裏達仰着頭,對橋上的掌旗官們喊到,對方隊列裏一名铠甲華美威風,滿身都是金銀挂飾的多色馬鬃盔的百夫長,對着海布裏達輕蔑地伸着手指回喊:“第七軍團的娘們,下面攻克特格雷塞塔的光榮,屬于我們十一軍團了,你們就跟在我們的屁股後面,也許能分享點殘餘的戰利品”
“這就是十一軍團的首席百夫長了,不愧是金槍魚路庫拉斯的嫡系,咱們可就是吃苦在前,吃甜在後了”阿米尼烏斯眯着滿是魚尾紋的眼睛,諷刺道“混蛋!”海布裏達惱火地抓了抓屁股,無計可施這時,寨門塔樓上幾名傳令官對着下面喊:“誰他媽的是三聯隊的?主帥召喚,輔助兵海布裏達,宿營奴隸德米特留斯,還有奴隸卡拉比斯三人,有事情要垂詢”
海布裏達刷地臉色就慘白了,一定是卡拉比娅,不,什麽王女阿狄安娜這小妮子,在路庫拉斯面前參了他一道!這下真的完毬了“卡拉比斯,混蛋卡拉比斯,哥早該在卡拉比行宮裏,把你和那小娘們一起剁碎掉!是吧,是你向上面告密的是吧?還是你和那小娘們串通好的,來害哥,嗯?”一路上,依然光着屁股的海布裏達,對卡拉比斯持續地恐吓,并推推搡搡的,胯下的那話兒晃個不停,卡拉比斯也只好來個不忍目視,不忍耳聞當全身赤條條,滿是泥巴和傷痕的海布裏達走入路庫拉斯的挂着金鷹的營帳時,鬧得在場參加宴會的男女都很尴尬卡拉比斯瞅見了,坐在客席華美毛毯上的阿狄安娜,此刻她穿着上身如扇貝形狀的純白色條紋裙袍,肩膀上擁着灰色的貂皮圍脖,栗色的頭發如雲般,全身琳琅滿目的首飾光芒四射,目光流轉,美豔動人,再不也是當時那個髒兮兮的中毒小丫頭了但是她還是那副臭脾氣,當他們進去時,她正在和路庫拉斯争辯着“憑貴軍的給養與人數,在索菲尼取得勝利,實屬僥幸亞美尼亞王的實力可不止這些,他還是大批的後繼隊伍會來參戰,貴軍還是早退為妙,一個均衡的徒協議,對大本都羅馬與亞美尼亞都有莫大的好處”
路庫拉斯優雅地用雙手十指交叉着拖着下巴,慢悠悠的眼神看着激動的阿狄安娜,就像看着自己不懂事的淘氣女兒般而克勞狄則一塊塊吃着肥美的烤肉,眼睛死死盯着對面一樣眼含欲火的奈薩,好像要把她也一塊塊撕扯吃掉般,兩人在空氣裏互遞着暧昧的訊息“我親愛的妻弟,巴布留斯。克勞狄,請問你對剛才王女殿下的見解,如何看待?”路庫拉斯突然發問克勞狄猝不及防,只能幹笑兩聲,敷衍了下:“姐夫,我只是總督騎兵隊隊長,這種戰略的問題,我不便說話”
路庫拉斯輕蔑地笑了下,阿狄安娜舉起了酒杯,意味深長地說:“也許克勞狄閣下事後更願意和我的姑母探讨這個話題”
就在所有人都要爆發時,海布裏達等一行三人進來了“低階百夫長,是誰允許你在貴客面前這副涅的!”路庫拉斯坐在圈椅上,正對着赤條條的海布裏達,不快地喝問道“我最尊敬的統帥,我現在已被褫奪了職務,只是一名輔助兵罷了,這副涅也是軍法對我的懲處,恰如您所說的,軍隊有軍隊的規則”既然明知道兇多吉少,海布裏達索性放開了嘴,口不擇言起來路庫拉斯臉色更加陰沉起來,只見他低着嗓子,問旁邊的阿狄安娜:“聽說王女閣下在之前,就在這三人間生活?”
“是的——我并不怕張揚這種事情,比起父王小時候在密林與荒野中,與野獸相伴過活,我只會感到命運對我的眷顧”阿狄安娜的語氣很平淡,也沒看卡拉比斯一眼“那麽”路庫拉斯的語氣突然嚴厲起來,“我有個疑問,究竟是海布裏達事先窩贓了令堂的冠冕,還是王女閣下的機智,一直将令堂的遺物私藏至今的?”
“完毬了!”海布裏達看着阿狄安娜,下意識地抓了抓自己耷拉下來的兩顆“毬”,想起了當初她在阿米蘇斯城下發的毒誓,暗地叫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