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山道上的厮殺(中)
所有的人都驚訝無比地看着阿狄安娜或者卡拉比娅,她舉着血淋淋的斧子,回頭說到:“之前和海布裏達拔劍對峙過了,我就不會再畏懼刀剿,我早就叫你們跟在我的身後了”卡拉比斯臉有些發燒,他急忙和德米特留斯跑上前,一個拾起短矛,一個拾起盾牌另外個亞美尼亞弓箭手,對着他們胡亂射了一箭,被德米特留斯擋了下來,然後卡拉比斯不給對方重新拉弦的機會,大聲吶喊着,用短矛追逐着對方,就在那弓箭手抖抖索索地準備往另外邊跑開時,阿狄安娜斜刺來跑來,又是一斧頭,砍中了那弓手的胳膊,那弓手倒在地上,捂着筋骨斷開的胳膊,翻滾哀叫着Hxm“還等什麽,用矛紮死他!”卡拉比斯很難相信,這話是從阿狄安娜桃紅色的小嘴裏說出來的,他走上前來,舉起了短矛,那殘廢的弓手用另外一只手擋在了自己的面前,悲哀而快速地說着亞美尼亞語,叽哩哇啦,意思卡拉比斯鐵定明白,“求求你,不要殺我”
那邊阿狄安娜又厲聲催促起來,周圍都是叫喊聲與厮殺聲,卡拉比斯舉着矛,手心鼻尖與額頭都是汗水,嘴裏嘀咕着,“原諒我,原諒我……”說完便高高舉起了矛,矛尖朝下,再狠狠地刺下,一瞬間,他只覺得那名弓手身上的溫濕的血與肉的顫動,都活生生地通過那支矛,直傳到他自己的手心上身軀裏甚至血液中,連帶着他也一起顫動不休,緊張之下,眼珠莫名地開始抖,抖得都要突破眼眶了還沒等卡拉比斯緩過勁來,他的臉頰就挨了重重一下,在他飛到路邊的瞬間,聽到了海布裏達的聲音:“豬猡們,快滾開,哥要上了!”原來是海布裏達的百人隊,接替上來了,他們正在急速地朝烏泰瑞斯的百人隊靠攏,結果擋在路上的卡拉比斯,就被海布裏達用盾牌給打飛了這下子,卡拉比斯彈出了幾米開外,踉跄着坐了下來,鼻子都被打出血來了,波蒂等幾人趕緊扶住了他,只見海布裏達的隊伍像旋風般,這時烏泰瑞斯的百人隊也變換成了短兵接戰的三列橫隊,他們在亞美尼亞人的急戰前站穩了腳跟,一旦用劍盾交戰,就成了羅馬人的天下了當然,遭遇最凄慘的,還是在堵在山路中間,亂跑亂走的宿營奴隸,大部分人沒聽到卡拉比斯的忠告,結果不是被亞美尼亞人殺死,就是被趕上來的海布裏達隊拔劍刺倒,因為他們妨礙了軍隊的前進最終,兩個百人隊“接龍”了,烏泰瑞斯見狀,吹了幾下口哨,于是他屬下疲憊的兵士舉着盾牌,慢慢地有序地往後退,而海布裏達的百人隊,則分成幾部分,也慢慢地有序地往前進,最終兩個百人隊在隊列間隙裏交錯而過,完成了戰鬥的接力,而亞美尼亞的警戒分隊,在新來頂替的生龍活虎的海布裏達隊的攻擊下,堅持了半個小時,就再支撐不下去了,用背對着羅馬人,扔下了夥伴的屍體,撒腳丫就向垭口下奔逃!
“追擊!”海布裏達興奮地大喊道,他還回頭對着宿營奴隸們喊:“豬猡們,你們也背好包裹,跟随着哥一起,從垭口沖下去,準備接受戰利品了”他的百人隊也大為興奮,所有人用矯打着盾牌,發出準備大戰一場的鼓舞聲退往後面暫時休整的烏泰瑞斯,聽到了海布裏達的表演,看到了宿營奴隸紛紛往前湧,頓時有種不妙的預感,“永遠低階的家夥,他又要幹什麽”,他帶着兩名扈從,又快速跑到了垭口處,恰好看到海布裏達正把營旗從泥土裏拔出,“低階百夫長海布裏達,你不可以有任何越權指揮的行為!”
海布裏達舉着營旗,帶着很不可思議的表情回頭看着氣沖沖的烏泰瑞斯,說:“你在說什麽?難道敵人沒浪嗎?我們已經奪取了這個垭口,下一步自然是沖下去,沖進亞美尼亞人的營盤,大幹一筆請你不要耽誤我的時間,一旦亞美尼亞人察覺了,加強了衛護,到嘴的東西就會飛了”
烏泰瑞斯怒從中來,他指着海布裏達吼道:“剛才我已經用號聲與別動隊後續隊伍聯系過了,穆裏拉将軍要求我們原地待命,等待他到來後,再統一行動”
“哦,那你在這裏等好了,也許穆裏拉來了,你還可以和他在這山頂喝喝酒吹吹風什麽的”海布裏達諷刺道,然後他扔下了盾牌,左右各一條挎帶,帶了兩把短劍在身,準備急速突擊了“海布裏達,我以資深百夫長和軍事護民官的身份命令你,如果你還對羅馬軍團的法令有一絲一毫的尊重!就……”烏泰瑞斯的話音還沒結束,頭腦就被海布裏達用營旗的尾錘狠狠砸了一下,他側着身子晃動了兩下,準備堅持着叫自己不倒下來,結果背部又被海布裏達連砸了幾下在卡拉比斯等不管是兵士還是奴隸等小夥伴們的瞠目結舌下,烏泰瑞斯被打翻在地,然後還被鼻青臉腫綁在了樹上,他的兩名扈從也在驚呆了的狀态下,被解除了武裝,“我對天父朱庇特發誓,你會得到最嚴厲的懲罰的,天父啊在上,嗚嗚嗚!”被綁起來的烏泰瑞斯破口大罵,海布裏達将手指上的銀戒指褪下,塞到了烏泰瑞斯的嘴裏,這戒指是百夫長身份的标志,“如果懲非褪下這玩意兒,那哥提前交給你,哥馬上就要發了,不稀罕這個只值三五個德克拉馬的玩意兒”海布裏達洋洋得意最後,連烏泰瑞斯的百人隊,也被海布裏達給“搶”過來了——這幫兵士都了解“永遠低階”,知道跟着他一般會搶掠到更多的戰利品,至于兩個百夫長間的傾軋,這幫兵油子才懶得關心站在垭口上的海布裏達,隔着低垂的夜幕,看着山下的景象,驚訝得倒吸了一口氣:亞美尼亞人那燈火透明的營盤,簇擁着個特別龐大的繡金的帳篷,周圍全是舉着松明的騎馬的士兵,帳篷前團的全是密密麻麻的戰車,每輛車都有陽傘華蓋,上面鑲嵌的寶石與黃金,就算在黃昏之色裏發出的光芒也足以攝人心魄,這些車輛應該都是尊貴的酋長國王所使用的距離這座帳篷沒多遠,居然有很多白日作戰突進來的羅馬人所建的陣地,因為它們上面都豎立着褐紅色的軍團營旗,清晰可見,兩面的控制區域,只能用犬牙交錯來形容三聯隊的兵士,此刻都坐在原地,掏出了面包與水壺,靜默而迅速地在進食,因為馬上就會有一場生死未蔔的戰鬥,在等待着他們,或者遭到敵人包圍,抛屍荒野;或者奇襲得手,大發橫財“沒錯,沒錯,這一定是亞美尼亞國王的營帳,不會有錯的!”海布裏達的聲音,在夜風裏似乎有些激動地發抖,這會兒山道下面傳來了“滴滴答答”的軍號聲,他臉色一變,那應該是別動隊後續隊伍聯絡的信號,不行!現在就得往下沖鋒了“結束進食,所有人起立,排成進攻隊形”海布裏達舉起了營旗,不理會烏泰瑞斯在一邊的恐吓與謾罵,“宿營奴隸們,每人攜帶三支松明,綁在十字鎬上”這是海布裏達的第二個命令卡拉比斯将一根較長的木條,橫着綁在了兵士的十字鎬上,然後照着海布裏達的吩咐,将三支短松明,用繩索挨個捆在十字鎬上,完工後很像厚波塞冬的三叉戟,也像猶太人光明節的大蠟燭,然後他與德米特留斯,又幫助波蒂與阿狄安娜綁好了十字鎬“號手,給我往山道後面吹信號,就說山頂毫無敵情,我們準備宿營”海布裏達把幾名號手給拖過來,很快三聲極為舒緩的號聲傳出,走到山腰上的穆裏拉,與其餘聯隊的百夫長們,聽到了這樣的訊息,便商議着:前方安全,現在所有的兵士,也暫時汪下來,進食休息,等待明日山下的軍團,一起協同行動“該死的山路,該死的夜晚”穆裏拉坐在矮凳上,脫下了沉重磨人的頭盔,嘴裏抱怨道,就在幾名兵士往他嘴裏送來烤好的肉食與葡萄酒時,又是三聲尖銳的號聲,自山頂傳來,吓得穆裏拉又一下戴上頭盔,“難道烏泰瑞斯的聯隊,在上面遇到敵情了?”
他哪裏知道,烏泰瑞斯現在正被捆在山頂的一棵大樹上,享受着秋夜陶魯斯山脈冰涼透心的涼爽之風呢!而那三聲尖銳的號聲,就是海布裏達在下達全隊突襲的命令!
亞美尼亞的禁衛騎兵,剛才見到山垭上跑下來的幾名殘兵,從他們嘴裏得知了:那邊的山上出現了羅馬人的隊伍一名禁衛隊長不敢怠慢,便通過門禁,來到了特格雷尼斯的大營前,這座大營是如此的龐大,四面都是用杉木架與紫色布幔搭建起來的,就如牆壁一樣,地面上則鋪着羊毛駝絨的厚厚毯子,裏面分割出前廳餐廳議事廳與寝室等無數房間這名禁衛隊長,首先來到的前廳,他只看到震天的喧鬧聲裏,所有的酋長都在餐幾前狂吃海喝,幾名男女奴仆嗚嗚着,全身赤裸,跪在餐幾上,身上的各個“門”都被同樣赤裸的酋長将軍抽插着,整個大廳裏都滿是酒精與體液混合的糜亂的味道“有我畢都伊塔在這裏,幾個羅馬的小毛賊算得了什麽,我的愛博娜會瞬間把他們全部都送去冥界的”一個全身刺着靛青色的紋身的大漢,雖然赤身裸體,但腰上還挂着把長劍,狂笑着一手舉着酒壇狂飲,一手揪着一名跪着的豐腴女奴的頭發,像蠻牛般撞擊着她的下身,胡須上滴下的酒水順着女奴聳動的豐滿的後脊梁谷,不斷地溢出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