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會用命護着你們
李家送聘禮的也不都是吃閑飯的,剛剛那場面是一時被吓到了,此時見李家的吃了大虧,哪裏還肯忍,當下其中的一個婦人就叫嚷了起來。
“林大家的,你這般倒打一耙算怎麽回事?哪個腦子不好了,将手伸到你閨女腳下?我看你是被說中了心事,惱羞成怒。我可是聽說了,死鬼林大進山一去就是十天半個月的,誰知道你這幾個孩子是誰的種?啧啧……”
“我今兒個不打死你個滿嘴噴糞的老虔婆,我絕不罷手。”
這回不用江氏和小高僧動手,在林村鄉親們幫助下掙脫李家送聘禮的林志,就搬起地上磨豆子的石磙朝着那婦人扔了過去,不等石磙子落地,人也跟着撲了過去,跟個惡狼似的,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樣。
那婦人真真兒給吓到了,不是說林家的和幾個孩子都是跟面團般軟和的人麽,先不說瘦弱的江氏跟個潑婦似的,就是這小的,也跟個狼崽子似的,正慶幸躲過要人命的石滾子,林志的拳頭就已經實打實的招呼上她身上了。
她不管不顧的跟個孩子扭打在一起,那婦人是個肥壯的成年人,林志自小跟林家和後面練過,一時間竟然不分上下。
林瑞生怕大哥吃虧,趁亂摸進屋內,拿了跟扁擔出來,瞄準了那婦人的腦袋,用盡吃奶的力氣砸了下去,那婦人正高興壓住了林志,準備抽死這小兔崽子,就挨了一記,頓時滿腦子的小星星,身體一軟就暈了過去。
林志爬起來,見滿嘴噴糞的婦人攤在地上跟團爛泥似的,擡腳在她滿身的肥肉上踹了幾腳,林瑞則盯着剛剛被他砸中的部位思量,要不要再補上幾下子。
一院子的人,不管是林家村的,還是李家送聘禮的都被這兄弟兩給鎮住了。
乖乖,真看不出來,這可是妥妥的兩只小惡狼,送聘禮的其他人不由得暗自慶幸,還好剛剛沒出聲。
老百姓本性都不是十惡不赦的,雖說跟李家來送聘禮,可心裏對李家拿錢買命行為還是看不慣的,尤其是還強買強賣,所以剛剛除了李家的嫡親姐姐,誰也沒出聲。
幫忙攔着人的黃嬸子怕弄出人命,忙拉開林志和林榮兩兄弟,彎腰輕拍那那婦人的臉叫了幾聲,卻見那婦人癱在地上一動不動。
而李家的急忙撲了過來,抱着自個兒的姐姐嚎了起來:“殺人了……林家小子打殺人了……天老爺啊,怎的就殺人了……姐啊,我苦命的姐啊……”
黃嬸子有些焦急的對一旁急得不得了,卻又不好幫忙的黃元甲道:“元甲,你去請劉老爹過來看看。”劉老爹是村裏的赤腳郎中。
“黃嬸,別讓元甲哥跑這一趟了,我家三弟胳膊跟蘆柴差不多粗,能有多大力氣,怎麽一下子就昏了?我瞧着十有**是裝的。”
她的話令地上昏迷不醒的婦人眼皮子微微抖動了一下,氣息也粗了不少,小高僧卻跟沒看見似的,說完直接進屋裏拿出江氏的繡花針,利落的刺向婦人的手臂。
那婦人原本想裝昏訛詐江氏,卻被小高僧手腳麻利的連刺了數下手臂,疼得直哆嗦裝不下去,連忙睜開眼睛坐起來,縮着胳膊,罵道:“你個殺千刀的小賤人,有娘生,沒爹教的小雜……”
罵聲嘎然而止,林志不知道什麽時候鑽進了廚房,摸了把菜刀過來,此時正架在婦人的脖子上,銳利的菜刀在陽光下閃着寒光,映得稚氣未退的臉上戾氣驚人。
林志的牙齒抖個不停,胸口劇烈的起伏,呼呼地喘着氣,眼睛死死的盯着婦人,慢慢的說道:“你信不信,只要你再罵二妹一聲,我就立刻砍了你的腦袋,要了你的狗命。你信不信?好,你不信……”
院子裏的人都被吓到了,連小高僧都有些被吓到了,叫道:“哥?”
“別怕,我會護着你,護着娘,護着家的,只要誰欺辱你們一份,我就要了他的命。我會這樣做的。”林志看向他的妹妹,那跟其父一樣英氣勃勃的臉上,一雙眸子冷靜的近乎冷酷:“我會用命護着你們的!”
“是的,我會幫着大哥一起用命護着你們的。”林瑞此時緊緊的抱着扁擔,清秀的臉上一點笑容也沒有,漆黑的眼中是壓抑到極頂的暴怒。
“三弟?”小高僧趕緊又叫了起來。
她被吓到了。
是真的被吓到了。
而江氏更是吓呆了,半響才緩過神,一把捂着臉,蹲下身子嗚嗚的哭了起來。
這該死的世道啊,怎麽活着就這麽難,她的兩個孩子還這麽小,就被逼成了這副模樣。
而圍觀的衆人,不管是林家村的,還是送聘禮的,看着那兩個單薄的仿佛風一吹就倒,卻咬牙堅定說着要用命護着這個家的孩子,心也跟着酸澀了起來。
賊老天,到底要把人逼到什麽程度?
“李家的,回吧……”送聘禮的一個婆子實在看不下去了,一雙渾濁的眼中微有潮濕,緩緩地開口勸着。
蹲着捂臉痛哭的江氏,擡起滿是淚痕的臉,暗啞着嗓音:“志兒,你放下刀,放下刀……”
林志此時根本就聽不見江氏的勸阻,赤血的眸中是兩把熊熊燃燒的烈火,閃動着弑殺的光芒:“你還想辱罵誰,是我妹,還是我娘?”
“不……不……不……我,我不會了,不會辱罵誰,我這就走……這就走……”
那婦人盯着亮晃晃的刀面,肌膚都能感受到那嗜血的冰冷,吓得連脖子都不敢有過大的波動。
姨侄兒要緊,可她命更要緊,再說了,一個痨病快死的姨侄兒好像也沒那麽重要,哪裏值得她賠上自個兒的命。
婦人心中怕了,也悔了,後悔自己不該跟着妹妹來逼迫江氏賣女,後悔自己不該往江氏身上潑髒水,後悔自己不該招惹林家這兩個惡狼般的孩子。
有些人總是在自己嘗到苦果之後才會後悔的。
“真要走?不回來了?日後還敢不敢上我們家門?還敢對我娘,我妹胡說八道一個字麽?敢不敢在外壞我娘的名聲,往她身上潑髒水?”
林志一個字一個字的從抖索的唇縫中極其緩慢地往外吐,刀鋒一點一點往婦人褶了兩圈的脖子往裏壓,銳利的刀鋒劃破,隐隐的透着血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