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雲芊芊的語氣實在是太輕描淡寫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嘉嘉粥鋪的老板就住隔壁呢。
但無論是在場的衆人還是直播間的網友都還記得剛才嘉嘉粥鋪裏走出來的老太太，頓時汗毛倒豎。
更別說賀延了，他現在回想起那老太太身上的腐臭就忍不住想幹嘔, 忙神情複雜地搖頭，“不用了。”
沈天辰适時開口, “叫姍姍過來，問問她這東西是哪兒來的？”
工作人員很快把臉色難看的葉明姍帶了過來。
“姍姍, 這招財貓是你送給賀延的嗎？”沈天辰好聲好氣地問。
今天大家都被吓得不輕，葉明姍更是一直擔心賀延安危, 哭的眼睛都腫了。
“是我送的, ”葉明姍點頭, “怎麽了？”
雲芊芊說：“這是厲鬼生前用過的東西, 上面沾了鬼氣。’
“這不可能，你胡說！”葉明姍叫起來, “這是我從店鋪裏買的, 店鋪裏的東西怎麽可能是別人用過的？”
所有人都不敢碰那個招財貓，只有雲芊芊拿起來把玩了下，翻過來給葉明姍看, “這底座都掉漆了，怎麽會是新的？你多少錢買的啊？別被騙了？”
葉明姍：“……”
一直沒說話的賀延這時也冷冷看着葉明姍，“這是你在哪家店鋪買的？”
葉明姍在衆人的目光下，低下了頭, 小聲說：“在街角的十元店。”她說完偷偷瞟一眼賀延，飛快解釋, “我真不是圖便宜, 單純是逛到這家店, 覺得這個招財貓很好看, 就買下來了，我也沒注意看底座……誰知道十元店會賣舊的東西啊？”
衆人：“……”
【葉明姍可真行啊，十元店給賀延買禮物，差點把人害死。】
【我去，如果這是新的東西，有陰氣附在上面也就算了，這特麽是個二手的玩意兒，葉明姍真是又小氣又蠢。】
【拳頭硬了，葉明姍還挺理直氣壯，要不是你圖便宜，我哥哥能出事兒嗎？】
程霄一言難盡地看了眼葉明姍，“下次買東西要看仔細哦，有沒有陰氣的看不出來就算了，東西是新是舊總得分辨清楚吧。”
所有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葉明姍，她惱羞成怒，“雲芊芊說的也不一定就是真的吧？她說有鬼氣就有鬼氣……”
話音未落，她眼前一花，再看雲芊芊手裏的招財貓，已經被黑氣籠罩住了，黑氣濃郁到幾乎看不清原本石頭的形狀。
“卧槽！”在座衆人都看到了，沈天辰忍不住叫了一聲。
因為沈天辰說了這些內容都可以播，雲芊芊也就不顧及那麽多了，不僅房中的人都能看到，網友們也都看到了那團詭異的黑氣。
【啊啊啊啊我竟然真的看到了鬼氣！】
【球球雲大師收了神通吧！我信了我信了，葉明姍少狡辯了，都是因為你，我三觀都碎了！】
【救命！看了這玩意兒我以後都不敢直視招財貓了！】
雲芊芊又在招財貓眉心點了下，黑氣瞬間消失，她一臉平靜地解釋，像是老師給小朋友們展現實驗成果，“鬼氣就是長這個樣子噠，如果賀延這幾天沒出門，沒機會遇到鬼打牆，但受這個東西影響，他的身體和氣運也會出問題，很有可能會小病一場。”
【我真的被葉明姍氣死了！】
【我宣布從今天起我就不再是賀葉cp粉。而是千言女孩了！】
“好啦，現在我把鬼氣打散了，還給你。”雲芊芊把招財貓放回賀延旁邊的桌上。
賀延：“我不要了。”
葉明姍看向賀延，神情無辜又可憐，“賀延，我真舊獨的不是故意的，我家裏窮……”
賀延冷冷打斷她，“不怪你。”
雖然他嘴上說“不怪她”，但所有人都能看出賀延的嫌棄。
葉明姍狠狠瞪了眼雲芊芊，沒再說話。
【對啊，別人用過的，就算沒鬼氣也別要了！】
要不要那就是賀延的事情了，雲芊芊看向沈天辰他們，想先回去。
沈天辰站起來，讓賀延在房間休息一會兒。
葉明姍遲疑片刻，也要留下來，卻見賀延擺擺手，“你先回去吧，我想休息會兒。”他說完看向雲芊芊，“你能不能幫我把這個東西扔掉？”
一想到這東西是那渾身腐臭的老太太用過的，賀延連碰都不敢碰。
雲芊芊皺了下鼻子，拿了起來，扔到了門外的垃圾桶。
因為賀延的事情，今天原定的任務被推到明天。
大家多少都受了驚吓，各自回房休息。
雲芊芊去花廳拿上了賀延的保溫杯回到房間。
然後燒紙召喚鬼差過來，沒一會兒，戴着高帽的活無常于柏就來了。
“這一片只有你一個鬼差嗎？”雲芊芊好奇。
于柏點頭，“我同事勾魂的時候受了工傷，還在地府養傷呢。”
雲芊芊：“……這地界确實挺危險哈。”
于柏說：“我剛在網上看到了今早賀延遇到鬼打牆的事情，去城隍司問了下，這案子是十年前怡州城隍司的一樁大案，老太太怨氣太重，孫女兒的魂魄也找不到了。”
他神情複雜地看了眼那個充滿戾氣的保溫杯，“城隍司好幾次派鬼差來抓胡老太，都被她逃脫了，這老鬼可能會一些邪術。”
雲芊芊點頭，“要不把她放出來問問？”
于柏點頭，卻又有些忌憚胡奶奶的戾氣，飄到了雲芊芊的身後。“我來做記錄，大師審問吧。”
雲芊芊：“……按說這活兒不歸我負責。”
“你放心，我絕不搶您的功勞，回到城隍司一定如實上報，到時候給您分功德就是了。”于柏苦着臉，“我也只是個幹了沒多久的生無常，沒什麽修為……”
“好吧，”雲芊芊一聽有功德，就答應下來，把保溫杯口的封印解開，胡奶奶的鬼魂立刻沖了出來，房間裏頓時陰風大作。
雲芊芊又扔出一個符篆，那符篆在空中飛了一圈，胡奶奶的魂魄周圍就多了一個玻璃罩子一樣的東西，還泛着淡淡的金光。
“這是什麽東西？”于柏睜大眼睛。
“我自己發明的隔絕符，還帶怨氣淨化功能。”雲芊芊說：“免得這些厲鬼說話的時候沖動，血腥味重就算了，還動不動就沖上來，就很煩，大家好好說話不行嗎？”
這符篆她上輩子就畫成過一次，因為要自如運用身體裏的功德，并不是那麽容易。
但現在她修為有所增進，剛才就畫了一個拿胡奶奶試試。
胡奶奶一開始還掙紮，用尖利的鬼爪刺向含着功德之力的罩子，接觸的次數越多，她身上的戾氣就越少。
于柏目瞪口呆，“讓她一直待在這裏面，最後會不會直接原地超度了？”
“一般的鬼應該可以，”雲芊芊說：“胡奶奶殺的人太多，估計有點難。”等她的修為再提高一些，或許可以試試做個原地超度機器，到時候就不用她念咒了。
于柏心說這玩意兒太先進了，回去要跟城隍爺提一句，如果城隍司能引進，同事們的工作效率會快很多。
“胡奶奶，這個靈牌上的符篆是誰教你的？”雲芊芊拿起那個木牌，因為封印已經被解開，上面的符篆也變得顏色黯淡。
胡奶奶：“一個朋友。”
“什麽時候認識的朋友？”雲芊芊好奇，胡奶奶運用的這種邪術是一些人養惡鬼用的，把橫死之人的魂魄封印在靈牌裏，等有需要的時候把他們放出來，這些魂魄的怨氣和戾氣足夠重，攻擊力夠強，但是長時間不和外界接觸，意識比較遲緩，容易被驅使。
胡奶奶冷笑一聲，“反正是能讓我能和嘉嘉團聚的朋友。”
雲芊芊：“您現在不說，到了城隍和地府還要再審，地府的酷刑您該是聽過的。”
于柏也道：“您就趕緊說吧，被功德金光包圍着多舒服啊，到了地府，您這罪上刀山下油鍋是肯定的了。”
胡奶奶：“……”厲鬼在功德之光下并不舒服，反而像是被熾烈的陽光炙烤一樣，身上的戾氣迅速被抽走。雖然不比上刀山下油鍋，但也足夠痛苦了。
雲芊芊見老人怎麽都不開口，又拿起保溫杯，把裏面的胡嘉嘉放了出來。
女孩的魂魄看到奶奶想撲過去，卻礙于她周圍的罩子，不敢靠近。
“大師大師，”胡嘉嘉回頭看向雲芊芊，“您是要超度我奶奶嗎？”
“奶奶罪孽太重，要審問清楚了才能超度。”雲芊芊說：像胡奶奶這樣的，他們只能把戾氣超度掉，然後送她去地府。
“你奶奶不知道跟誰學的邪術，害得你的魂魄被封了這麽多年。”于柏覺得胡嘉嘉說話或許有用。
果然，胡嘉嘉聞言立刻勸道：“奶奶，您說吧。是誰教你的這些？”如果自己的魂魄在外面，一定不會看着自己的奶奶為了給自己報仇去殺人的。
雖然她也恨，恨那幾個欺負她的流氓，恨自己見死不救的朋友，恨那些只會看笑話的街坊鄰居。
但是這一切應該讓法律來制裁，而不是犧牲自己年邁的奶奶。
胡嘉嘉越是善良，胡奶奶就越是怨恨，她痛哭出聲。
胡嘉嘉也跟着哭，祖孫倆隔着無形的屏障，把所有的怨恨和不甘都哭了出來。
雲芊芊和于柏等了一會兒，胡奶奶才平複了一些，她身上的戾氣比剛才少了許多，面容重新變得慈和。
“教我這個法子的是嘉嘉的高中老師，也姓胡，他聽說嘉嘉出事了，就來看我，說這個方法可以留住嘉嘉的魂魄。”
“胡老師？這怎麽可能？”胡嘉嘉皺眉。
雲芊芊想了想，回頭跟于柏商量，“這事兒就不該咱們管了，報警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