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液體
“醒醒，別睡......”
綱吉睜開眼睛，依舊是一片漆黑，耳畔是一個有一點熟悉的少年音色，貼着他耳朵呼喚的時候氣息湧入耳郭，太過親密的接觸下意識的讓綱吉躲了躲，才慢半拍的意識到自己剛才估計是暈過去了。
良好的夜視能力讓他輕易看到了少年眼中的焦急和擔憂，敏銳的嗅覺聞到了血的腥味，少年的手腕因為劇烈的掙紮而被粗糙的繩索磨破了，身上也有不少繩子勒出來的傷口，但他卻并不關心自己，而是一臉擔心的看着他。
“我沒事。”
綱吉的心悄悄動了動，面上卻依舊是一片平靜，說話卻比以往要詳細一點，雖然只是多加了一個定語，卻是連裏包恩也很少得到的待遇。
“我們會出去。”
想了想，綱吉又對跡部說道，在跡部看不到任何東西的黑暗中，他的雙眼耀耀生輝，即使滿天星子的夜空也毫不遜色。
棕發的少年用力的咬了咬唇壁，以滿口的血腥為代價換來了短暫的恢複，不顧會傷到自己，強行将自己的一只手掌掰成了完全相反的方向，抓緊時間用巧勁拿出了自己從不離身的刀片，也不管是否會傷到自己，對準繩索就是一刀劃下。
咔嚓一聲在黑夜中格外清脆，跡部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有液體流到了手上，溫熱的，黏膩的，視覺的暫時失去放大了其他的感官，鼻子似乎比平時靈敏的多，輕而易舉就分辨出了剛剛的液體到底是什麽，眼淚就這麽不聽話的流了出來。
“別出聲。”
綱吉的一句話成功讓跡部閉緊了嘴，哪怕眼中的淚水根本沒有斷絕，也硬是沒有發出哪怕一聲嗚咽，只是手心硬是被修建幹淨的指甲劃出了許多月牙形的小傷口。
棕發的少年無暇顧及跡部的沉默，他的手臂被刀子的慣性劃出了長長的傷口，鮮血和元氣一起奔湧出來，讓他好不容易提起的精神以更快的速度衰弱下去。
用最快的速度解開自己和跡部的繩索，割下合适的一節直接勒住傷口上方，強行減緩鮮血流出的速度，綱吉只慶幸自己沒有傷到大動脈，不然以他的狀态，今天這條小命估計就要交代在這裏了。
長時間的捆綁和保持一個姿勢的後果就是手腳發麻，跡部動動身體就感覺到了鑽心的疼痛和麻癢，手足似乎有着幾百只螞蟻在爬行啃咬，讓他下意識的就要交出聲，又堪堪在最後一刻咬緊了牙關，強忍着站起來。
“等着。”
綱吉把頭湊到少年的脖頸處嗅了嗅，記下了少年的氣息，卻并不顧這種暧昧的動作是否會讓少年張皇失措，只是留下了兩個字，就在黑暗中遠去，只留下一個面紅耳赤又手足酸軟的跡部景吾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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棕發的少年在超直感的帶領下順利找到了緊閉的大門，試着推了推卻紋絲不動，綱吉不顧形象的趴到了地面上，不同尋常的震動告訴他有人在走近，而且是好幾個。
綱吉又回到了跡部身邊，然後強行把跡部拖到了牆角，不是沒有看到跡部臉上痛苦的神色，只是他真的不會也沒有時間安撫，暫時的痛苦總比永遠的沉眠要好得多，在某些方面綱吉一向分得清楚，哪怕很多時候會被人認為是冷血無情。
“別看。”
棕發的少年貼着跡部的耳朵，說出了他這次清醒的最後兩個字，也成功的讓跡部并沒有因為看到殺人而留下太多的心理陰影。，至于到底是綱吉說的話起了作用，還是被強行綁在眼睛上的布條的效果，綱吉并不想計較太多，總歸結果是好的就行了。
這是綱吉唯一會的關懷。
門發出了嘎吱的聲音，來的人保持了謹慎，并沒有在門沒有完全打開的時候進來，讓綱吉有點可惜失去了一個不錯的機會，但也只是可惜罷了。
沒有機會就自己創造機會。
這麽想着的綱吉主動發起了攻擊，陽光會讓在習慣黑暗的眼睛感到不适，棕發的少年直接閉上了雙眼，憑借着其他的感官開始戰鬥。
在訓練中活下來的是變态，能在淘汰中活到最後的是變态中的變态，聽音辨位只是最基本的能力，綱吉甚至能根據不同的呼吸分辨出主人的身體素質，然後由弱到強一一絞殺。
這份能力來之不易，但在很多情況下都幫了大忙。
比如現在。
綱吉閉上眼睛卻還是被刺激的不斷流淚，手上的傷口還在滴血，卻還是死死的握着一把匕首，另一只手的手掌已經完全翻轉過來，軟綿綿的自然垂下不聽使喚，少年的臉上滿是不健康的潮紅，在衆人看來完全就是強撐着而已。
對着這麽狼狽的綱吉，衆人的心裏都不由得輕視起來，直到一個照面就被廢了兩個兄弟，這才開始正視少年，但為時已晚。
來的人有七個，五男兩女，都是日本黑道上小有名氣的人物，綱吉在他們放松戒備的瞬間沖上去，匕首劃過喉管，鮮血在空中劃出弧度；手肘狠狠砸下，堅硬的胸骨發出了咔嚓的聲音，短短數秒他就開始口吐血沫，眼看着是活不成了。
少年狠辣的手法即使是見慣血腥的黑道也心頭發寒，滿地的鮮血并不足以讓他們感到恐懼，卻還是因為瞬間死去的同伴而愣了一下，一秒都不到的時間，第三個人倒在了地上，手腳都在流血，明顯是被人挑斷了手腳經脈。
接二連三的失去終于讓他們回過神，四男一女并不需要對視就達成了無聲的妥協——男子沖向綱吉，女子沖向倉庫制住跡部景吾作為籌碼。
帶綱吉一起來的男子心中滿是悔意，他怎麽都沒料到，不過是順手帶回來的贈品，居然是個索命的修羅，他的眼中閃過兇光，出手就往綱吉的致命處而去，但還是慢了。
綱吉的意識更加不清醒了，大量的失血帶來的直接結果就是眩暈和視力受阻，即使他的眼睛已經适應了外界，現在看什麽也都是模糊一片，人影在他的眼中不過是晃動的光團。
有一個男子拿出了□□，射出來的子彈被綱吉快速避開，然後直接進入另一個男子的心髒，那名男子睜大了眼睛，然後滿臉不甘的倒了下去。
女子的結局并沒有更好一點，她在跑向跡部的時候忘了注意身後，一把飛來的匕首穿透了她的小腹，慣性和本來的力道直接讓她撲倒在地上，血槽讓血液流失的速度加倍再加倍，本來就在生理期的女子就這麽直接失去了行動能力。
還有三個男子，但綱吉毫不畏懼，哪怕他現在的情況前所未有的糟糕，也足以讓這幾個人在這裏永遠的沉睡下去，這是在“狩獵”中存活者的自信！
三個男人，一個拿槍，一個短棍，還有一個就是把他帶來的人，明明都是成年人的體型，黑道上的強者，在面對一個随時會倒下的小孩時卻滿臉忌憚，拿出了自己的全部實力。
但綱吉會怕嗎？
他的眼中閃爍着戰鬥帶來的興奮，直接迎了上去。
在他守護着的門裏，跡部景吾強忍着對光線的不适，使勁挪動着遮住他眼睛的布條，他聽到了外面的慘叫和碰撞，心裏有着害怕，但更多的卻是焦急和自責，手上的力氣也不自覺的越來越大，最後終于把布條扯下去了一些。
外面的光線比門內的更加強烈，好不容易适應了的眼睛又有了淚崩的跡象，跡部的面前全都是大小不同的光影，但只有幾個在不停地移動，滿地的鮮血和屍體也看不分明，就像被強行打上了馬賽克，看什麽都覺得一片和諧。
“小心——”
看到綱吉帥氣的撂倒前面的人，跡部還沒來得及叫好，就看到一個人在想要攻擊綱吉的後背，然後他下意識的叫出了聲。
什麽，你問跡部為什麽明明只能看得到馬賽克，為什麽還能辨認出那個被偷襲的是綱吉？
呵呵——
只有一個馬賽克的最頂端是棕色的，其他的都是閃亮的金色，鮮明的對比都看不出來，除非跡部景吾是個色盲！
綱吉聽到了跡部的叫喊，下意識的就是一個頭槌，成功的讓偷襲者胸口發悶動作變慢，然後棕發的被少年幹脆利落的抹了脖子，充滿不甘的閉上了雙眼。
十幾根銀針被刺進最後一個男人的死穴，這場激烈的戰鬥終于畫下了句號，遠處傳來汽車的轟鳴，永遠慢一拍的警車出現在遠處。
綱吉想倒下去，但還是走到了跡部的面前，用手臂擋住了少年漸漸清晰起來的視線。
別看。
綱吉沒有說出來，但跡部迅速理解了他的意思，想想剛剛即使是馬賽克也顯示出來的大片紅色，驕傲的少爺終究沒有拒絕這份好意。
面前的身體驟然倒下，手臂軟軟的垂下，跡部的第一反應是閉上眼睛，用好不容易撸下去的布料重新遮住眼睛，然後緊緊抱住完全陷入昏迷的綱吉。
“先救他——”
作者有話要說： 綱吉很帥對不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