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答案
沒有接受獄寺的好意，綱吉拿着換洗衣物就去了浴室，砰的一聲關門讓裏包恩再也看不到那個穿着校服的身影，響起的水聲和順着門縫飄出的白霧卻讓人浮想聯翩。
裏包恩沒有傻傻的站在浴室門外，而是安靜的回了房間，坐在他的小吊床上，列恩不斷變換成不同的物體，彰顯着主人內心的雜亂。
水汽凝成白霧，阻礙着所有人的視線，綱吉安靜的把自己打理好，頂着一頭半幹不幹發梢時有滴水的頭發出去，并不在意腳下的微涼，快步走到了卧室。
“好了？”
裏包恩看着綱吉，沒有絲毫的驚訝。
“嗯。”
水流沖走了綱吉的煩躁，現在他的情緒還算平靜，嘴也就不再和蚌殼一樣閉得死緊。
“你是誰？”
這裏裏包恩重複了許多次的一句話，但卻總是因為意外而沒有得到答案，這一次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他必須從綱吉口中撬出一些東西。
“十三。”
綱吉有些随意地把自己癱在床上，整個腦袋都快陷入了今天早上剛剛曬過的，特意更換的雪白蓬松大枕頭裏，還沒幹的頭發把枕面染出一小塊明顯的痕跡，他卻毫不在意。
“你問我答？”
裏包恩算是看出來了，失憶的綱吉還是一樣的沉默寡言，不，應該說他根本就沒有說話的意思，每次開口都沒有聲音，全靠人讀唇語。
這代表着什麽裏包恩不敢深想，他能做的就是盡量減輕綱吉的不适，用最簡單的的話語套出更多對的信息，然後讓綱吉好好休息。自己承認的人，再嬌貴也要寵着啊。
“好。”
綱吉并不知道裏包恩腹中九轉十八彎的心思，他也懶得揣摩黑發殺手提議中的善心惡意，幹脆的答應下來也只是因為這樣對他來說更加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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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簡單的一問一答後又沉默下來，牛頭樣式的鐘不緊不慢的走着，裏面帶着星星的秒針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彰顯着時間的流動，讓人才恍然覺得這屋中的人是活的，這個房間裏的一切被不是什麽栩栩如生的畫像。
“你的名字。”
裏包恩反複将問題羅列了好幾遍，才有些小心翼翼的踏出了第一步。
“十三。”
綱吉皺起了眉——他已經說了好幾遍了，這個殼子的老師是不是記性不太好？
“我說的是你的真名，不是代號。”
裏包恩也皺了眉，他當然知道綱吉的代號是十三，但問題是綱吉的真名是什麽，身為殺手的直覺告訴他，這裏面有着一些他難以想象的秘密。
“...綱吉。”
這一次的綱吉沉默了許久，才吐口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名字，讓裏包恩難得失态的變了臉色，不敢相信他聽到的東西，一個瘋狂的猜想在他的腦海中出現，卻又被理智幹脆的摁了下去。
“這是你的名字？”
裏包恩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他莫名的感覺背後有些發涼。
“嗯。”
又一次的确認讓綱吉确定這個老師的記性不太好，也許他的腦子也不太好。
當然，這些話只能在心裏說說。
“你姓什麽？”
裏包恩努力控制着情緒，聲音卻還是出現了輕微的不穩，一張可愛的孩童臉蛋也扭曲了，看上去有幾分滑稽，可惜綱吉是閉着眼睛躺在枕頭上的，完全錯過了裏包恩難得的變臉。
“澤田。”
依舊是最簡單的回答，卻磨滅了裏包恩的最後一絲僥幸心理，他絕望的甚至不顧自己的形象，小小的手掌捂住了臉，列恩變成了一個泡泡，把自閉的裏包恩包裹起來，隔絕掉來自外界的視線，保住了裏包恩的最後一份顏面。
澤田綱吉，多麽普通的名字，但加上這個名字所代表的身份，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裏包恩很确定綱吉失憶了，直覺也告訴他綱吉沒有說謊，但就是這樣，他才覺得毛骨悚然，渾身上下都起了雞皮疙瘩，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抗拒着某些東西，他有一種預感——如果知道了一切，一切都會天翻地覆，事情也就再沒了轉圈的餘地。
沉默，沉默，又是沉默。
綱吉已經習慣了裏包恩問一個問題就停頓一會兒，但現在停頓的時間是不是太久了一點？腦海中有疑惑一閃而過，但綱吉卻絲毫沒有起身查看裏包恩狀況的意思，有些頭發已經全幹了，蓬蓬松松的搭在臉上，有一點癢癢的感覺。
“阿綱你看我帶回來了什麽...”
緊閉的房門突然被大力的推開，和大哥越來越靠攏的言綱再次忘記敲門就闖了進來，手裏拿着一大包東西，看起來是想和綱吉一起分享的東西。
“刷——”
“呲——”
一道光沖着他直直飛來，言綱憑借着久經訓練的身體險險避開，剛剛被風吹幹的後背再次布滿冷汗，看着沒入牆壁的匕首，他再一次真誠感謝了裏包恩的魔鬼訓練和大哥的拳擊特訓，不然他今天非死即殘。
看那把匕首的軌跡，可是沖着他的腎來的，如果真的被捅進去...言綱倒吸了一口涼氣，快被肌肉塞滿的腦子重要活動起來，澤田宅裏的不同尋常突然在他的眼前一一閃過。
裏包恩的吊床上那個不透明的綠色泡泡，綱吉懶懶散散的躺在床上，房間并沒有綱吉一貫放好的作業，慣常挂書包的地方也沒有東西，桌上有白開水也沒有動，平時恨不得死賴在客廳的獄寺也不見蹤影......
言綱覺得自己有必要再接受一次裏包恩的特訓，他是被什麽堵住了腦子才連這麽多明顯的東西都沒有看出來，但現在他還有一個更大的麻煩——
綱吉站在床上，一雙眼睛是冷的，手裏的匕首是利的，看上去和剛剛到牆裏的是同一個款式，而刀鋒這一次對準的，是他的心髒和咽喉。
“阿綱...”
言綱吞了吞口水，努力的保持着冷靜，綱吉平時并沒有過多的訓練，但現在的他依舊不是綱吉的對手，超直感告訴言綱裏包恩就在那個綠泡泡裏，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拖延時間，等待裏包恩破殼而出（......）救他小命。
“吃嗎？”
言綱絞盡腦汁想着話題，最後依舊是嘴比腦子快，在他還沒想好到底聊什麽能夠報名的時候，他的手舉起了那一大袋子東西，他的嘴不受控制的說出了可能是他人生中的最後兩個字。
忘了。
橙發的少年瞬間就感覺眼前一黑，現在的他十分想把自己的嘴巴給縫上，不會說話就不要說啊，為什麽他不能控制好自己啊！
綱吉剛剛的攻擊完全就是下意識的行為，而言綱看到的攻擊意向也只是最正常的本能表現，不管他心裏到底轉了什麽念頭，在看到言綱的臉的瞬間就統統消失了。
澤田言綱，他的親兄弟，彭格列未來的第十代繼承者，而他是十三，保護言綱的十三，在有危險的時候代替言綱冒險的十三。
他清楚地知道這個人并不是他那邊的十代目，但這和他下不了殺手并不沖突，訓練的時間很短，卻已經足夠将保護這個人的命令刻在心間，至死方忘。
這個人不是他時空中的，所以他沒有必要保護他；這個人是平行時空的彭格列十代目，所以他不能傷害他。
綱吉感覺現在有些迷茫，他依舊保持着防禦的姿勢，卻不知道應該做什麽才是正确的，然後言綱的話給了他一個臺階，這個時候的綱吉發揮了他全部的智商和情商，十分自然的就驢下坡了。
于是本來以為自己死定了的言綱就看到一身殺氣的綱吉點了點頭，雙手一翻把武器藏起來，然後坐了下來，保住小命的言綱智商瞬間上升，在綱吉坐下來後把袋子放到了地上，然後随意從其中撿了一樣扔了過去。
他不是傻子，現在的綱吉明顯還是不宜接近的，如果因為綱吉失憶而失手把他給剁了，那他除了在地下流淚也沒有別的選擇了，畢竟人死不能複生。
珍惜生命的言綱和綱吉保持住了安全距離，成功茍住了自己的小命，上天終于眷顧了他一次，那個綠色的泡泡在無聲無息中悄悄破碎，裏包恩終于回過了神，睜開眼就看到了...眼淚汪汪的言綱？！
裏包恩不動聲色的移開了眼睛，畢竟一個将近一米八的大老爺們哭的慘兮兮的樣子...咳咳，有礙觀瞻，有傷風化，被精神攻擊傷害了的裏包恩趕緊轉頭看向綱吉，想要洗洗眼睛。
然後兩個人就對上了眼。
好像有哪裏不太對經？
算了不管了，總之在裏包恩看過來的時候，綱吉剛好擡了下頭，然後兩雙眼睛就這麽對上了，而且誰都沒有移開視線，讓粗神經的綱吉都感覺到了氣氛的詭異，悄咪咪的把自己盡量縮小，然後一點一點的無聲挪動。
經過一番艱苦鬥争，言綱成功移出門外，徹底保住性命，還貼心的幫兩人帶上了門。
在終于消化了這個爆炸性消息後，裏包恩問出了他現在最關心的問題——
“誰讓你成為十三的？”
“裏包恩。”
作者有話要說： 裏包恩：誰？你再說一遍是誰？！
綱吉：裏包恩
言綱：成功保命，我太難了~~~
接下來就是綱吉吃牛肉幹了
國慶快樂，在思考要不要加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