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魚香肉絲
莫名的，雲雀知道，如果一任事情發展下去，這就會是他們的未來。
他有着自己的集團和事業，少年卻與他漸行漸遠，最終兩人再無交集。
雲雀恭彌不會接受這個結果！
“那就表現出你的價值。”
雲雀在裏包恩面前和一張白紙沒什麽區別，少年眼中的陰霾在裏包恩眼裏就像白紙中的黑點一樣清晰，而裏包恩也并不在意這些東西。
雲雀恭彌有潛力，但裏包恩有實力，他們之間的差距不只是武力，還有來自時光的磨砺。
他很優秀，也很出色，但并不是無可替代。
裏包恩說完就走了，沒有再看動彈不得的雲雀一眼，而雲雀也只是沉默的趴在地上，靜靜的等待着身體恢複力氣，一雙鳳眼裏多了些東西。
......
綱吉被發現的時候，是在一家名叫‘滋味’的餐館，旁邊有着一個身着正裝，身材高大卻莫名讓人感覺到放松的慵懶男子，在裏包恩跳上包廂窗口的時候，綱吉已經和那個男子吃上了，而且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樣子。
“啧。”
裏包恩發出了一個意味不明的音節，突然就沒有了推窗的欲望，他轉身默默地跳上了大樹，用枝葉掩蓋住自己的身形，一雙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綱吉，而平時敏銳的綱吉現在卻依舊舉止自然，就像完全沒有發現有人在看着他一樣。
從天上飄過經過順便下了個小結界的君子諾：深藏功與名。
桌上的菜只有一個，在桌上顯得分外寒酸，但桌上的兩人顯然并不是在意形式的人，兩雙筷子在桌上游走，竟顯出幾分相似的灑脫。
一盤魚香肉絲，兩碗烏冬面，一個男人和一個少年在偏大的包廂中吃喝，卻并沒有半分寂寥的感覺，兩人雖然素不相識，相處卻像是多年的好友。
上好的豬肉肥三瘦七，被切成了粗細均勻的條狀，黑木耳是其中的主料，老板娘沒什麽特殊的口味，輔料主要用了紅蘿蔔，倒是有幾分相映成趣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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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這道菜是老板娘做的，而兩碗面是老板做的，據食客打聽到的，老板娘來自中國，而老板是純正的日本人，兩人都喜歡美食也有天賦，索性開了一家中日結合的深夜餐廳來安撫辘辘饑腸，店名是老板娘取的。
廣西來的廚師喜歡什麽都用蘸水，魚香肉絲中的調料也是老板娘一勺子蘸水下去的味道，但配合起來意外的不錯，讓平常的菜肴多出了一絲絲說不出的味道。
蔥姜蒜味在所有的主料上打架，春秋争霸妄圖獨占食客味蕾；鹹甜酸辣的感覺輪番出現，治愈着被簡易便當摧殘的腸胃，幾口下去，整個人就活了過來，抗議的胃被乖乖安撫下來，餓過頭的肚皮終于慢悠悠的向大腦發射出進食的信號。
這道菜是綱吉點的，男人并不太了解中國料理，但綱吉并沒有讓他失望。
筷子不緊不慢的一次次伸入碟中，井之頭五郎決定以後可以多嘗嘗中國料理。
現在的天氣并不算寒冷，但老板還是為他們端來了帶湯水的面，盛在中號的青花瓷碗中，配着最普通的木筷，看上去也有幾分自然地味道。
老板做的是最經典的牛肉烏冬面，種花手法吊出來的高湯味道分外鮮美，再配上老板娘自己鹵的牛肉，老板小心的切薄整齊碼好，另一邊放上了一些裙帶菜，粗粗的面看上去就覺得讓人滿足，整齊的碗面卻讓許多顏控的人舍不得打散開吃。
但在場的兩個人都不是憐香惜玉的性子，他們在吃方面分外合拍——好吃的東西應該吞到腹中，這就是對它們最好的歸宿和誇獎。
裙帶菜的有些像海藻，但品嘗起來卻隐約帶了些薄荷的清爽和甘草的微甜，一嘗就知道是被老板特意加工過，卻恰到好處的緩解了魚香肉絲的強烈沖擊，讓唇舌可以緩過神來品嘗新一輪的美味。
湯水是恰到好處的溫度，喝上一口整個人都像是被溫水洗過一樣，剛剛菜肴的味道被暫時壓制在記憶深處，全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大喊着細細品味。
面條是淺藍色的，也不知道老板又加了些什麽獨家配方，味道更上了一層樓，小心的夾起兩片薄如蟬翼的牛肉，放到口中慢慢咀嚼，複雜的口感再次得到升華，讓人的眼睛都忍不住微微眯起，卻還是堅持着一筷子牛肉一筷子面。
青花瓷碗并不大，就連綱吉吃完面肉也不過七分飽，換成男人至多五分，但他們都沒什麽抱怨的話，只是慢慢的将剩下的，呈現出淡黃色的清湯喝了下去。
綱吉只嘗得出吊高湯的有雞和羊，但具體是什麽卻分不清，依舊不知道老板在裏面經過了什麽加工，湯水清澈見底，卻是淡淡的鮮味，舒緩了人們緊繃的神經，露出了他們掩飾的很好的疲憊，釋放了他們真實的性情。
鮮味不濃，也沒有讓人狼吞虎咽的欲望，肚子裏有了食物的人舉止更加斯文了幾分，喝湯的時間也被拉長了一些，有不少潛在的客人因為懶得等而選擇離開，但兩位老板卻從不說什麽，只是笑眯眯的對每一位客人說再見。
綱吉和男人也一樣，在收到了兩位老板的再見後，兩人自然地走向了不同的方向，沒有告別也沒有任何暗示，剛剛還在一起吃飯的人就此分道揚镳，也許此生都不會有再相見的一日，但他們都知道，這一天的味道已經被記在了彼此的心中。
棕發的少年校服有着微微的淩亂，那是剛才吃飯的時候留下的痕跡，他的嘴角微不可察的勾起，渾身上下難得散發出一種類似于放松的情緒。
然後裏包恩出現在了他面前。
黑發的孩童幾乎是眼睜睜的看着少年嘴角的笑迅速消失，閑适變成了警惕，渾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肉都緊繃起來，眼睛裏的星光迅速消失無蹤，整個人都沉寂了下來。
裏包恩有些不高興，但他依舊保持住了自己的冷靜，就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現一樣，對着綱吉露出了一個正常孩童的，甜甜的笑容，讓綱吉不由自主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回去了。”
黑發的殺手在牆頭上俯視着長高了的少年，一雙眼睛裏什麽情緒都沒有，好像綱吉并不是突然失蹤，而是單純的出去了一趟。
“我不是他。”
綱吉看着面前這個陌生卻熟悉的孩子，眼神沒有一絲波動，眉頭皺起，身體擺出了逃跑的姿态，哪怕超直感告訴他根本逃不掉。
“你是他。”
裏包恩搖搖頭，聲音很平靜，卻不容辯駁。
綱吉就是綱吉，哪怕失了憶也是綱吉，那個滿是傷痕的棕發少年，注定稱王的未來彭格列十代目，他們放在手心小心翼翼呵護的孩子。
黑發的殺手從來都能看穿事件的本質，綱吉的失憶未嘗不是他們窺探少年秘密的一個契機，崩潰在他的意料之外，卻也在情理之中，最好的止損方案就是乘着這個出乎意料的機會，盡可能多的了解綱吉。
這聽起來有些讓人不舒服，但裏包恩也是別無選擇了。
留給他的時間實在是太短太短，但要把綱吉焐熱只能依靠漫長的時間，巴利安已經來到了日本的領土，彭格列的緊急信件已經擺在了裏包恩的面前，同伴都已經全部到位，但培養感情的速度卻不得不讓裏包恩采取一些特殊手段。
他不知道綱吉經歷了什麽，也不知道綱吉曾經受到過什麽傷害，但這些都在綱吉的過往中留下了痕跡，身上的傷痕就是最好的證明。
如果有充足的時間，裏包恩并不介意用水磨工夫軟化綱吉，但現在他最缺的就是時間。
三天以後就是綱吉和巴利安他們的對決，這幾場戰鬥是單打獨鬥，只需要讓其他人繼續特訓，然後彼此培養好默契和感情，讓每個他看中的人接受綱吉的守護者指環，從此榮辱與共，生死相依，但綱吉...
裏包恩的思緒飄飛，最後在心裏嘆了氣，面前的少年滿目警惕，看着他就像是幼崽面對着天敵，渾身上下的每一根毛都炸了起來，有任何風吹草動都會讓他不顧一切的逃竄。
這種感覺真的不太好。
“我不是他。”
少年的口才并不太好，面對裏包恩的反駁也只是認認真真的重複，一雙眼睛閃爍着名為固執的光芒，讓裏包恩甚至懷疑起了自己的判斷，哪怕他知道自己是對的，但凝視着綱吉的眼睛，他卻什麽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如果在正常的環境中長大就好了。’
裏包恩驚豔于綱吉的潛力，卻更加對綱吉糟糕的成長環境感到痛心，但不論心裏翻滾着怎樣的風暴，他依舊面無表情，像帶着一張精致的面具。
“那你是誰？”
如果你不是澤田綱吉，那你又是誰？
“綱吉。”
少年正想說話，虛空中卻突然出現了一個女孩的身影，然後直接跳到了綱吉的懷裏，而綱吉也十分自然的接住了。
“姐姐去參加次元魔女會議了。”
作者有話要說： 裏包恩：可惡，就差一點
綱吉：我不是澤田綱吉，我的代號是十三，沒有名字和過去
魚香肉絲的出來簽收
井之頭五郎是《孤獨的美食家》中的男主角，次元魔女會議是侑子小姐舉辦的
預定菜譜：牛肉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