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日常
白狼輕而易舉的追上了它的腳步,然後輕巧的一躍。
“噗呲——”
“咔嚓——”
黃羊最後的記憶,就是溫熱的紅色,黃色的沙粒,以及天邊那一抹火燒雲。
鮮血慢慢的染紅沙堆,喉管直接被咬斷,太陽收起了最後一抹光線,似乎在為它道別。
黑風的獵殺很輕易,輕易到了它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對勁的程度,但它卻找不到不對勁的地方,只知道自己似乎比以前強大了太多太多。
比如現在。
它輕易地就将黃羊甩到了背上,因為身問題,黃羊的四只蹄子還拖在地上,但它卻跑的迅速而輕盈,就像背着的不是一只比他還大的獵物,而只是一只小小幼崽。
唯一的缺點就是他并不是适合載物的提醒,往往跑一會兒就要把掉下來的黃羊重新甩到背上,但這并不算太大的問題。
至少相對而言不算。
黑風看着面前的大木桶以及裏面的清水,條件反射性的抖了抖毛,地上頓時又多了不少紅色的粉末和血痂。
在被綱吉看到後,拿着大刷子的綱吉頓時笑得更加和善了。
“進去。”
綱吉笑着對白狼說道,明明是相當溫和的語調,卻讓狼王連求情的嗚嗚聲都發不出來,迅速轉身主動跳到了盆裏。
黑風也長大了一號,現在長有兩米,這麽一大坨跳進去的動靜還是不小的,至少綱吉已經被濺出來的水弄得全身濕透了。
“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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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自己錯上加錯,黑風弱弱的發出了一聲帶着些讨好的嗚咽,然後默默地把頭紮到了水裏,只吐出一個一個的泡泡。
綱吉有些頭疼的揉了揉額角,決定待會兒幫狼王洗澡的時候多用點力。
從自己的窩裏探出腦袋的黑貓見到綱吉‘和善’的微笑,很有求勝欲的将腦袋縮了回去,假裝自己睡得很熟。
#生氣的綱吉好可怕#
在太陽落山後不久,黑風就帶着它的獵物進了家門,但令它沒想到的是,迎接他的不是綱吉的誇獎和崇拜,而是宛若噩夢的洗澡水。
天知道綱吉看到回來的黑風的時候是什麽感覺。
在狼王出門前,它全身的毛都是雪白蓬松的,就連牙齒都被綱吉刷的幹幹靜靜。
但回來後呢?
牙縫中有着隐約的血跡,四只爪子糊滿了沙土,身上雪白的長毛被風吹的亂七八糟,還被羊血粘成了一縷一縷的,張牙舞爪,身上更是一股令人作嘔的腥味。
雖然知道這是捕獵的時候難免的,而且黑風一狼能背着旁邊這麽大一頭羊回來真的很厲害,但這并不妨礙綱吉覺得很!生!氣!
狼毛本來就不是容易洗幹淨的,平時綱吉要把黑風洗幹淨都要花費一個多小時,而現在...
“委屈?”
綱吉對着黑風挑了挑眉,語氣相當平靜,但黑風卻感覺一陣發寒,本能的搖了搖頭。
“看看。”
看着狼王眼中的委屈,綱吉從房間裏拿出了一面大玻璃鏡,又特意多點了幾根蠟燭和幾盞油燈,好讓黑風看清楚現在的自己。
“嗚?!”
在認出鏡子裏那個醜逼是誰後,黑風震驚的倒退幾步,有些徒勞的沖綱吉求證,希望得到一個否定的回答。
“是你。”
綱吉的話磨滅了黑風的最後一絲希望,雖然因為毛茸茸的本能而反感洗澡,但和綱吉相處了這麽久,本身也有點臭美的黑風徹底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然後就出現了上面的畫面。
事實證明,不管是什麽樣的生物,一般都逃不過‘真香’定律。
比如現在的狼王。
幾分鐘前還磨磨蹭蹭死活不肯洗澡的大白狼,現在在能把它整個人淹死的木桶裏撲騰的不知道有多歡快,綱吉刷毛的時候也是特別配合。
最後玩瘋了的狼王還是被綱吉從水裏強行拖出來的。
什麽,你問綱吉什麽感覺?
沒什麽感覺啊,畢竟黑風每次洗澡的時候都是這樣,綱吉已經習慣了。
被哄到大木板上的黑風乖巧的趴着,綱吉進屋拿了塊和他差不多大的毛巾出來,對着黑風一陣揉搓來減少毛發上沾的水分。
最後,黑風再次炸了毛,不過這回是綱吉搞得。
這裏的晚上還是挺舒服的,除了有些蚊子以外一切都好,微風習習帶來絲絲涼意,天上的星星也很多很亮,不像綱吉原來待着的地方。
黑風趴着享受着夏日的涼風,綱吉将毛巾放了回去,又拿了把大梳子出來,小心地幫黑風梳理好身上淩亂的毛發。
梳子的梳齒被綱吉故意打磨的很鈍,在皮膚上劃過的時候有微微的癢意,對狼王來說則是有一簇簇電流,特別舒服。
“黑風,謝謝...”
黑風在風和梳子的聯合作用下昏昏欲睡,卻在徹底陷入夢鄉的時候,聽到身旁的幼崽輕輕說道。
後面幼崽還說了什麽它并沒有聽見,但它知道幼崽懂它。
這就夠了。
動物的心思從來比人要單純,動物的情感往往比人更加純粹。
......
碧洋琪已經順利的當掉了自己身上莫名出現的寶石,并初步了解了自己被允許的活動範圍,還有這座城市的基本背景。
但即使聰慧如她,也依舊想不通她為什麽會莫名其妙的就到了這裏,也不知道她到底應該怎麽回去。
“阿雨,我想你了。”
粉紅色長發的女子伸手揪着花瓣,在樹下顯得尤為頹廢。
她現在依舊算得上是衣食無憂,至于單身女子常有的危險也因為她自身的武力值而不會出現,但這并不意味着她不會迷茫和失落。
“阿雨,等我。”
但碧洋琪終究是意大利的黑手黨,裏世界的毒蠍子,在遇到這種出乎意料的狀況的時候,并不像普通人一般迷茫無措,而是在短暫的頹廢後繼續站起,大步向前。
要知道,碧洋琪可是在十年後順利繼承了父親的家業,成了女性黑手黨首領,并讓家族的實力更上一層樓的女人。
甩甩已經紮成馬尾辮的長發,碧洋琪拉開院門沖着教堂走去。
這裏的教堂比皇權更有實力,甚至依舊進行着知識壟斷,碧洋琪的第六感告訴她,她會在那裏有着不錯的收獲。
前提是避開那個該死的主教。
至于城中最近挺火的,關于長發男子的八卦,則被碧洋琪理所當然的忽視了過去。
順口一提,那個被城中平民‘尊重’的‘無私友善’的執政官,最近似乎并不算太活躍,有小道消息說執政官正在尋找治療男性疾病的醫生。
而這個狀況,是在碧洋琪‘禮貌’拒絕執政官成為他的第三十五任妻子後出現的。
這其中有沒有聯系?
“當然沒有呀。”
面對衆人隐晦的目光,碧洋琪笑的眉眼彎彎,像極了天真無辜,不識人間疾苦的大小姐。
......
斯庫瓦羅最近一直在收白眼。
這不奇怪,畢竟如果你知道一個肢體健全智力正常的成年男性不去找工作自力更生,而是天天在教堂蹭吃蹭喝的話,你也會忍不住鄙視他的。
尤其是這個人禱告不虔誠,聖餐卻一個人就能吃掉三人份,還從來不對萬能的主奉獻自己的財富的時候。
所以最近斯庫瓦羅一直在被人翻白眼,連住宿的地方也一天比一天難找。
這裏的人認為懶惰是萬惡之首,沒有人看得起一個混吃等死的人。
斯庫瓦羅:......
但不管怎麽樣,大家還是要最基本的臉面的,所以這裏的淳樸平民雖然看不上斯庫瓦羅的作風,卻沒有人直白地說出來。
于是斯庫瓦羅就繼續厚着臉皮在教堂蹭吃蹭喝,晚上就到處溜達去找線索,在把整個城市的犄角旮旯都摸過一遍以後,斯庫瓦羅終于打聽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
那是一個漆黑的夜晚...
“記住了嗎?”
“嗯。”
在人家家房頂上溜達的斯庫瓦羅無意中聽到了這兩句古怪的對話,然後好奇心發作的停下來繼續偷聽。
“三天以後,到光明宮去...”
光明宮其實就是聖殿,聖殿換個詞就是教堂,為啥叫這麽中二的名字也很好理解——光明神的宮殿。
“歷史...呵呵...”
裏面的聲音似乎被屏蔽掉了許多,以斯庫瓦羅的聽力也只能聽到只言片語,但這已經足夠了,至少他知道教堂并不只是一個他的免費用餐處。
這座城市有古怪。
斯庫瓦羅一直都知道,但他一直都沒有辦法,現在終于出現了一些有用的東西,就算前方九死一生,也總比現在的十死無生要好。
于是,夜探教廷的事就這麽定了下來。
......
古裏炎真過得是第二好的。
他手上的錢財不少,足夠他過很長一段衣食無憂的日子,但古裏炎真是個好孩子,他表示并不像當米蟲,更不想坐吃山空。
于是幾天後,城中出現了一個賣雞蛋灌餅的小攤子,攤主是個笨手笨腳的清秀少年。
雞蛋灌餅是一種簡單又容易做的美食,出自神秘的種花,在很小的時候古裏炎真曾經嘗過,後來就再也忘不掉了。
作者有話要說: 黑風:我不要洗澡...咦好舒服...我不要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