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日常
言綱，獄寺和裏包恩抱團讨論了一會兒，卻沒有一個确切餓的答案。
當然，也許那個正确答案已經到了他們的嘴邊，可他們卻不敢信也不敢說。
最後的結果就是沒有結果，大家都沉默的去洗洗睡了，只是心中突然有了一簇微弱的火苗。
當裏包恩來到房間的時候，就看到綱吉在喝碳酸飲料。
鮮豔的顏色，大衆化的标簽，咕嚕咕嚕不斷冒出小氣泡，是街邊随處可見的，最廉價的垃圾食品，綱吉從來不會看一眼，倒是言綱會買來喝。
裏包恩想的沒錯，這瓶飲料的确是言綱買的，然後藏在房間角落準備喝卻沒有時間，久而久之就忘了。
綱吉難得沒有在裏包恩出現的第一時間沖他打招呼，而是自顧自的幹自己的事。
飲料被冰的恰倒好處，喝一口就像是無數的小炸彈在口中爆開，冰粒完美的混在其中，是一種即使讓人牙齒打顫也停不下來的口感。
裏包恩并不反對弟子喝碳酸飲料，前提是他們的體質和體脂過關，而綱吉顯然并不合格。
綱吉擡手仰頭又是一大口飲料，喉嚨發出了響亮的吞咽的聲音，在禮儀課上會被斥責為粗魯。
他的喉結上下滾動着，臉上沒有一絲血色，讓人看着就覺得揪心。
“你不能喝。”
列恩變成了長長的架子，裏包恩有技巧的拿走了飲料，極力壓抑着心中的怒火，平靜的開口。
“哦。”
綱吉看都沒看裏包恩一眼，随意地擦擦嘴角就直接躺下蓋上了被子。
這種行為對綱吉來說是前所未有的，但忤逆裏包恩的感覺似乎還不壞？！
Advertisement
這麽想着的他破罐子破摔的閉上了眼睛，連以往禮貌性的晚安都沒有說。
裏包恩深呼吸．．．深呼吸．．．好的，平靜下來了。
他終于為被錯愕占據的腦海騰出了思考的空間。
“裏包恩，我想和你談談。”
就在裏包恩分析着綱吉反常的原因的時候，綱吉開口，瞬間打斷了裏包恩即将理好的思路，同時下意識的有了不妙的預感。
上一次的談談是綱吉詢問他的死期，讓他留下了一些心理陰影。
“說。”
裏包恩用最簡單的字回答了，但在綱吉心裏就是裏包恩已經不耐煩的前兆。
“算了，明天說。”
綱吉在繼續說和暫時拖着中間猶豫了一會兒，然後毫不猶豫的選了第二個選項。
畢竟他還不想當場去世。
裏包恩：．．．．．．
他能怎麽辦呢？
當然是選擇原諒綱吉啊。
于是裏包恩黑着臉休息了，他想着明天再說也是一樣，而綱吉決定明天一定要問清楚自己到底出了什麽問題。
但不管是綱吉還是裏包恩都不知道，這一拖就拖到了許久之後。
．．．．．．
不管晚上大家有多麽思緒萬千，第二天早晨大家都和平時一樣起床了。
綱吉依舊是起的最早的一個，在天蒙蒙亮的時候就睜開了眼睛，但這一次他并沒有努力吸收裏包恩要求的意大利知識，而是雙手托腮靠在窗臺邊看天亮。
天色一點一點的亮了，太陽慢慢的出現了，霧氣一點點散了，濕潤的空氣慢慢的變了。
街上的燈亮了起來，那是商家為早上的生意做準備，澤田宅的燈也亮了起來，那是獄寺和言綱在聯手準備早飯。
北極星一點點隐沒，月亮一點點消失，安靜的小巷逐漸有了人聲，車水馬龍的熱鬧時光即将到來，寂靜一點點被暫時驅逐。
一切的一切都是和以往一樣的平凡和普通，但綱吉卻保持着一個姿勢默默觀看。
他的眼神空茫不知飄向何方，裏包恩站在他身邊綱吉也毫無所覺。
兩個人的距離不足一指，但中間似乎有着重重溝壑，将其完美分開。
咫尺天涯。
．．．．．．
土豆炖牛肉。
紋理漂亮的牛肉被言綱清洗幹淨，切成均勻的大小放到大瓷碗裏，獄寺接過來麻利的焯水去血水，然後用昨晚備好的涼白開沖洗幹淨。
熱鍋冷油已經備好，油冒煙後獄寺刷的一下把言綱切好的土豆塊給滾了進去。
噼裏啪啦的聲音瞬間炸開，白煙滾滾又很快被抽油煙機吸收掉。
土豆炒到了微微變色後放些生抽，然後被獄寺一個颠鍋全都乖乖躺到了盤子裏。
鍋重新放回火上，一點點油已經從空中進鍋。
大火十秒後下牛肉，香味和牛脂迅速被逼了出來，順着抽油煙機飄了出去，路上聞到的人都不禁抽了抽鼻子。
調料包已經在合适的時候放了下去，言綱将一碗涼白開直接倒了下去，獄寺一手拿着鍋鏟，一手抄着土豆盤讓其進鍋。
刺啦刺啦和撲通撲通的聲音響了一小會兒，最後終究歸為平靜。
鹽，醬油，糖等一系列調料被迅速放了進去，言綱和獄寺就蓋上了鍋蓋不再去管它。
一口氣焖出來的才好吃，中途掀鍋蓋會串味。
取米芯熬的粥早就在竈臺上了，兩人站在廚房的兩邊做起了自己的事。
鍋中的水很快被燒幹，獄寺掐着時間點掀開鍋蓋，将其翻炒幾下後收汁出鍋，調料包被用鏟子靈活的一動，就劃出了一道抛物線落入了垃圾桶。
粥已經好了，言綱迅速盛了兩大碗，在獄寺将鍋重新放到竈臺上的時候倒了下去。
又是一陣聲響，獄寺簡單的翻炒了幾下，确保粥全都染上了味道後就将鍋拎了起來，成九十度角，下方剛好是言綱放的碗。
兩碗粥過一過火縮水成了一碗半，卻都散發出比土豆牛肉淺淡一些，然而依舊誘人的香味。
白粥中言綱已經見縫插針放了些生菜，現在撈起來口感剛好。
四個相同的碗被端了出去，綱吉已經坐上了餐桌，裏包恩也一樣。
“十代目．．．”
獄寺看到比平時早了一分鐘的綱吉，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貓咪圍裙，手一抖差點将菜碗摔到了地上，好在及時穩住才有驚無險。
言綱也好不到哪去，他身上穿着小獅叽的圍裙，手上還端着兩碗粥．．．
此時兩人的想法是相同的——如果時間可以倒流，他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或者地上有個裂縫能讓他們鑽進去也行．．．
綱吉是洗了澡下來的，頭發雖然已經擦了個半幹，看上去卻還是潤潤的，一雙褐色的眼睛就那麽靜靜地看着他們，讓兩個圍裙少年刷的一下紅了耳朵尖。
如果情緒可以具現化，那獄寺的頭上已經冒了蒸汽，言綱整個人都會被名為害羞的火焰包的嚴嚴實實。
好在這并不是小說，所以兩個人還是表現的相當自然的，如果忽視掉他們同手同腳的動作，以及不斷飄忽沒有焦距的眼神的話．．．
綱吉慢吞吞的端起了碗，拿着筷子夾了一塊牛肉。
牛肉已經在各種調料的包裹下化了妝，放到口中輕輕一咬就乖順的分開，舌尖上先是感覺到微微的燙，然後就是極致的鮮美。
牛肉本身自帶鮮味，炖煮的時間恰到好處，沒什麽嚼頭卻足夠軟糯，卻并不是嫩嫩的口感，一絲絲的甜味帶着一絲絲的辣味混在裏面，讓人的唇舌一見鐘情。
綱吉吃的速度并不快，維持着一塊土豆和一塊牛肉的均衡搭配，時不時還拿勺舀一勺白粥，又夾出一片生菜換換口感。
米珠比大米的價格更高，但熬粥的時候味道更好，配着燙熟的生菜，讓人停不下來。
綱吉吃完就停了下來，看着褐色的兩碗粥有點蠢蠢欲動。
裏包恩的目光閃了閃，将一碗粥和自己還沒動過的碗換了下，又撥了一些到綱吉的碗裏。
綱吉有些驚訝的睜大了眼睛，然後就被若無其事的裏包恩用列恩槍抵住了頭。
＃我什麽都不知道＃
忽視掉心裏突然湧出來的暖意，綱吉喝了兩口放在旁邊的白開水，洗掉自己口中的味道，才慢條斯理的繼續喝粥。
桌上的土豆和肉沒少多少，但比起以前綱吉的胃口已經是相當好的了。
綱吉吃東西從來每個定數，但最多的時候也不會超過三兩，裏包恩不是沒有強迫綱吉多吃一點過，但後果是綱吉吐的昏天黑地，後面一個星期都是小雞啄米。
那次以後，綱吉吃多少都由他自己定了。
口中的濃香漸漸淡了下去，綱吉換了一把小一點的勺子開始喝粥。
粥的味道并不很濃，帶着一些土豆和牛肉的味道，但更多的是自然勾芡的香味，讓人只動動唇就發現粥已經被自己咽了下去。
咬一口生菜，脆脆的咔嚓聲回蕩在耳邊，生菜的澀味已經沒了，只剩下新鮮蔬菜的獨特口感，讓人吃在嘴裏都能感覺到植物旺盛的生命力。
裏包恩見綱吉的眼睛都吃的微微眯起了，就想再分些粥給綱吉，但被綱吉搖頭拒絕了。
“飽了。”
今天吃的已經比平時的多了，綱吉再吃下去，胃就要和他造·反了。
“好吃。”
綱吉指了指粥，又指了指菜，将碗擺放好，就慢悠悠的走到門口，背着書包去上學了。
裏包恩看着綱吉頭也不回的出門，眼中閃過什麽，然後漫不經心的低頭喝了口粥。
嗯？
眉頭微微挑起．．．
作者有話要說： 言綱，獄寺出來後：粥呢？（桌上四個空碗）
裏包恩：嗝～
．．．
綱吉：裏包恩我有話對你說
裏包恩：什麽？
綱吉：算了明天再說
裏包恩：好氣哦
以後嚴哥直接劃分——章節名字叫日常的就是沒有劇情，叫劇情的就是發展了，小讀者們自己挑自己喜歡的看啊。
順便一提，這種味道濃郁的菜，鍋中的汁水不管是放飯還是倒粥都真的超好吃，嚴哥親身實驗，不騙人。
哪個誰，出來接你的土豆炖牛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