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奇怪
跷腳牛肉。
川菜中不可能沒有牛肉(土撥鼠尖叫)。
鑒于庫洛姆可能不能吃辣,所以綱吉毫不猶豫的選了一道不辣的牛肉菜。
并不像前兩道菜一樣滿是辣椒,清清淡淡的湯色,滿滿當當的牛雜,飄飄忽忽的香味,這是川菜中的另一種美味。
牛舌牛肝牛耳牛肉,撈着什麽吃什麽,有嫩有脆有綿,下一口誰都不知道是什麽口感,味道是形容不出的美味,也很好的緩了緩已經如着火般的唇舌。
撈上幾塊牛雜壓下辣味,再不顧形象的灌兩口湯,庫洛姆已經把形象丢到了九霄雲外,額頭密密麻麻一片汗珠。
豌豆尖豆腐湯。
這道菜沒什麽好說的,品嘗起來就是最簡單的兩個字:鮮,淡。
是的,兩個完全不相同的感覺被它完美融合了,點這道菜,吃的就是一個食材的新鮮。
同時也很下飯。
綱吉叫了兩碗米飯,随着最後一道收尾色青菜上來,庫洛姆無師自通的舀了兩勺湯和飯混合起來,然後一口一口的對桌上的菜發起進攻。
三菜一湯,綱吉最多吃了五分之一,五分之三都被看上去瘦瘦弱弱的,食量也和小貓一樣的庫洛姆吃完了。
你問不是還有五分之一嗎?
笨,那是辣椒大蒜之類的配料!
但這并不是重點,總之沉迷美食無法自拔的庫洛姆在清醒過來以後那個表情...算了,往事如風,莫提莫提。
重點是庫洛姆在這一頓川菜後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無可救藥的迷上了種花菜,十年後時常打着出任務的借口去種花品嘗美食,就連愛人也是種花廚子...
Advertisement
咳,後話按下,轉回現在。
綱吉将庫洛姆送回家後就走進了隔壁的宅子,拖着疲憊的腳步将自己清洗幹淨後,才直接倒在了床上,連頭發都沒吹幹,東一撮西一縷的亂翹。
他很累,但心情居然不壞。
這是很難得的體驗。
他今天和庫洛姆去做了浪費時間的事,度過了無所事事的一個上午,但他卻既不着急,也不緊張。
沒有意義的上午。
他經過一系列分析,最終得到的依舊是這個令人無奈的結果。
但他不後悔。
綱吉奇怪于自己的心裏感受,并決定主動去找裏包恩談談。
這很難得。
不管是他浪費時間還是他主動去找裏包恩,抑或是他現在并不後悔的心态。
他不明白這是為什麽。
但他是個好學生。
裏包恩經過一年多的時間教會了他最重要的一條——
不懂就問。
他說
“疑惑不需要藏在心裏,
我是你的老師,
會替你解答。”
綱吉形容不出來他聽到裏包恩這番話的感覺,總之心中有些淡淡的酸澀,眼中有一點點模糊,超直感确定了裏包恩的真心,于是綱吉終于将這些句子放到了心裏。
但離裏包恩回來還有一段時間,于是綱吉決定先睡一會兒,雖然現在太陽依舊高高懸挂于天上,但綱吉依舊閉上眼睛就睡着了——在門窗緊閉,人為制造的昏暗裏。
他和所有的普通人一樣,睡覺喜歡盡量處于黑暗狀态,這讓他感到很安心。
希望今天不會做夢。
綱吉在心中并不抱希望的祈禱了一句,然後意識徹底放松休息。
他真的很累了。
經歷着一場又一場幻境,走過了一個又一個夢境,随時随地都在繃緊着神經,害怕自己迷失無法回頭。
很累。
......
綱吉從沒想過自己随口的禱告竟然可以應驗。
他睡了個好覺。
沒有五光十色的幻境,光怪陸離的夢境,只是單純的閉眼又睜眼。
真好啊。
綱吉的意識還是有些模糊,但他的嘴角已經無意識的勾起了一點點。
打了個哈欠,綱吉連姿勢都懶得換一個,就又睡着了。
......
最後綱吉是被獄寺驚醒的。
真·驚醒。
綱吉對獄寺的接近毫無反應,直到獄寺的手碰到綱吉時,綱吉才驟然驚醒。
這并不尋常。
他的感知一向敏銳,往往在一個房間時,人到他十米以內就會驚醒,這麽久的相處也不過是把距離接近成了三米,就連進度最好的裏包恩在他睡覺時也必須離他一米以上。
但這一次他完全沒有反應。
你問庫洛姆和京子?
京子和奈奈媽媽很相似,而且自帶溫柔氣場,讓綱吉可以輕易接受。
而庫洛姆也是類似的情況——她是骸的妹妹,天生就讓綱吉親近,然後就是和自己前世小夥伴相似的氣質,讓綱吉短時間就可以接受她們的觸碰。
綱吉默默做了個深呼吸,把心中的慌亂壓了下去。
他的老師曾教過他,在任何時候都必須要保持冷靜,因為只有這樣,你才可能抓住一閃而過的一線生機。
“怎麽了?”
綱吉不(極)動(其)聲(明)色(顯)的撥開獄寺的手,頂着一張面無表情的臉,問道。“十代目,該吃晚飯了。”
獄寺有些失落的收回了手,語氣卻依舊恭敬而順從。
他的演技并不好,卻輕易地騙過了綱吉。
點點頭順從的下床,随手披了件衣服便向餐廳走去,剛好碰到了回來的言綱和裏包恩。
習慣性的接住跳到自己懷裏的裏包恩并将他放到肩上,綱吉禮貌性的沖言綱點了點頭便坐上了餐桌,獄寺逐一掀開了保溫的罩子,露出裏面的菜肴。
果然又是清淡的。
綱吉淡淡的想着,筷子卻并沒有遲疑。
獄寺的手藝很好,即使不當黑手黨而是去當個廚師也會大有所為。
但綱吉還是沒吃多少。
超直感正在瘋狂的給他警報,卻始終找不出原因。
多吃點,一筷子菜被公筷夾到了他的碗裏,綱吉順着筷子看去,就看到了幾乎和筷子一樣長的裏包恩。
将心中再次湧起的怪異感壓下,綱吉盡量緩慢地咀嚼着。
言綱已經端着飯碗坐下了,濕漉漉的頭發看得出他洗了個戰鬥澡,足有綱吉三個碗那麽大的碗中的米飯飛快的減少着,一看就是已經餓極了。
但即使吃飯速度再快,言綱的動作都有種莫名的賞心悅目,一看就是裏包恩‘辛苦’教導的成果。
獄寺坐在綱吉的右手邊,動作優雅而快速,但吃口飯就會看一眼綱吉,吃口菜又會看一眼綱吉,讓綱吉心裏莫名的有些發毛。
總有種自己才是獄寺的下飯菜的感覺。
吃完碗裏剩下的菜,綱吉刻意忽視了裏包恩已經伸出去的筷子,起身放筷,一聲不吭的回了房間,留下三人面面相觑。
‘綱吉怎麽了?’
裏包恩用眼神問除了綱吉,唯一在澤田宅的獄寺。
‘我不知道。’
獄寺也很茫然,今天和以前一樣依舊正常。
‘把今天的事寫下來。’
另一個眼神加入進來了,是将自己人頭大的碗中的飯菜吃得一點不剩的言綱。
‘好。’
獄寺沒有遲疑,悄無聲息的拿起了桌上的紙筆。
這是許久以前綱吉還沒辦法說話的時候備下的,那個時候家中各處都被貼心的獄寺放好了紙筆,大大便利了綱吉和衆人的交流。
現在綱吉已經能說話了,雖然相較一般人來說依舊顯得十分沉默,但衆人已經知足了,就連裏包恩都沒有太高的要求,覺得以後慢慢來就行。
而擺放紙筆的習慣卻保存了下來,成了澤田宅的一大特色,大家誰有空還會定期更換,保證它們處于随時能用的狀态。
在獄寺拿東西的時候,言綱被裏包恩用列恩做的錘子敲了頭,鼓起一個大包。
‘裏包恩你又發什麽瘋?’
言綱摸摸自己頭上的包,用眼神咆哮道。
‘你搶了為師的臺詞。’
裏包恩抛出了一個很不走心,卻在他的性格下顯得極其可信的答案,讓言綱委屈的差點就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我是造了什麽孽才碰到裏包恩#
#裏包恩你個鬼畜#
‘我回來補眠,醒來的時候就看到十代目的鞋在門口。’
裏包恩和言綱湊上去看,然後點頭。
‘做完飯十代目還是沒出來,我就打算去叫一下。’
依舊沒毛病,裏包恩和言綱繼續點頭。
‘但我敲了門,十代目卻沒有反應。’
看到這句話,裏包恩瞳孔一縮,言綱的臉色也變了。
綱吉的感知有多麽敏銳,他們相處了這麽久也基本了解,獄寺說的這種情況基本上是不可能存在的。
綱吉的身上有很多秘密,到現在裏包恩也沒有完全探明,這挺讓人挫敗的,但裏包恩對此真的無計可施。
他是綱吉的老師?
是。
綱吉對他不會撒謊?
對。
但他不敢讓綱吉強行回答,哪怕他知道只要他問,綱吉就一定會說。
但他不敢。
說他懦弱也好,說他逃避也罷,他真的怕了。
費盡口舌才暫時阻止了綱吉走向自毀的腳步,而時間只有短短三年。
綱吉明明就在房間,但他根本沒有走進去單刀直入的勇氣。
言綱和獄寺也是一樣的想法,所以他們寧可用紙筆進行無聲的交流,也沒有一個人去直接詢問綱吉反常的原因。
獄寺,言綱,裏包恩,還有很多人,他們都記得那天。
PTSD重度患者。
澤田綱吉。
作者有話要說: 綱吉被溫水煮青蛙了,但他沒反應過來。
查了一下PTSD症狀,發現和綱吉意外的相似,就拿來用了。
獄寺:今天我碰到了十代目(興奮)。
言綱:餓死我了。
裏包恩:夾菜。
綱吉:zzz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作業在葬禮上唱解放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