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死而複生
車外傾盆大雨。
像是過了好久好久好久……
徐棂的手指微微抽動。
呼吸機上出現一層白色的霧氣,淡淡的。
心電圖逐漸恢複正常,滴滴滴敲打着在場人的神經。
“醒……醒了?”醫生不可置信地擦擦自己的眼睛,怕看花了眼。
“醒了!真的醒了!”醫生驚喜地大叫道,手舞足蹈。
許臣猛地沖上移動臺,略顯疲憊的眸子裏又驚又喜,顫抖地用手撫摸她的臉龐,是的,有溫度了。
睜眼,眸子,夾帶着冷漠,絲絲寒意,就像是從未謀面的感覺。
一股深深的寒涼,不可觸碰。
許臣竟然不自主地朝後退了一步。
徐棂猛地摘掉自己的呼吸機,除去身上的束縛,跳下移動臺,猛地撲到昏厥在一邊的葉敏道,雙手輕輕地拍打着他的臉龐,眼角閃爍着晶瑩的淚花。
“敏道。敏道,你醒醒啊。”徐棂驚慌失措地差點哭了。
許臣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嘴唇微微顫抖。
“人醒來就好,醒來就好。”
許臣更像是自言自語,雙手無力地扶在移動臺上,他怕自己一松手就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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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雨增添了他的難過,唇角勾勒出自嘲的苦笑……
他下車,回首望了一眼車內的風景。
眼底幽黑,她,也許永遠不屬于他……
葉敏道一睜眼看到哭的梨花帶雨的徐棂,将她一把摟緊。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沒事!”
徐棂喜極而泣,又斷斷續續地擦眼淚。
“我當然沒事啦,就怕你出什麽狀況啊!”
“那……我們在一起好嗎?”
葉敏道握緊了她的手。
他的眼波變得極為溫柔,就像是春天裏的暖陽,那般溫暖,溫暖的讓徐棂有些透不過氣,她的腦海裏總是浮現出她和司命星君十年之期的場景,她甚至不敢想象離別的那一天是怎樣的痛苦,她遲疑不決。
徐棂猛地掙脫了他的手。
回頭,微笑,“如若你能考上清華,且大學畢業後事業有成,我就跟你在一起,你現在高三,慢慢來吧,在此之前,我們僅為朋友。”
葉敏道倒是沒想到徐棂的要求這麽高,不過也難怪,自己出息了才能配的上她。
“你會放棄嗎?是不是有點太難了。”徐棂微微皺眉,思考。
葉敏道反而笑的很大聲,堅定地點了點頭,“棂子說的要求我一定全做到!我要娶你!”
“我要娶你!”這句話,徐棂的心狠狠抽了一下,強顏歡笑。
果然敏道心裏的位置只是留給徐棂的,他從沒有愛過自己,可是他已經給了自己活着時候三個月的美夢,又如何能得寸進尺,且在此生,安安靜靜地做他的徐棂吧。
……
夏風吹過,耳邊是靜谧的風聲,許臣腦中一片空白,他漫無目的地走在雨中,渾身都濕漉漉的,雨絲淩亂了他的眼眸,劃過他的鼻梁,在嘴角稍作停留,冰冷的寒意。
“她還喜歡他?”
“她不是說她喜歡自己的嗎?可笑!”
心底的困惑變得越來越大,逐漸膨脹,快要把他的心髒給擠得爆炸!
他的拳頭捏的幾近碎裂。
一把黑色的雨傘從前面迎來,不偏不倚地舉在許臣的頭頂。
“徐棂死了?”來者面帶狡黠的笑意。
迎上許臣冰冷的可以殺死人的目光,許臣的臉距離她是如此的近,使得她看清他眼底的冰冷幽深,蒼白的臉上藏着的是濃濃的殺機。
顧小倩吓得往後退縮了幾步,險些在雨中跌倒。
她的面容剎時吓得雪白一片,全身的血液凝固冰凍,只有睫毛微顫證明她還活着。她從未見過她心愛的人發這麽大的火,自己難道說錯什麽了麽?他不是不喜歡徐棂嗎?
“喂,徐棂到底死沒,她死了你姨夫還有那些案子怎麽辦?”
顧小倩在雨中不服氣地喊道。
背脊一陣發涼,壓低嗜血的冰涼話語,“以後,不準提徐棂,姨夫和案子,讓他自己看着辦!”
“臣!你不可以這樣兇我!而且,你這樣太不負責了!”
心髒陣陣尖銳的抽痛,他的嘴唇抿的很緊,神态倔強而冷酷,消失在夜雨中,連同他的愛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