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夏梵安靜的吃東西，夏家的廚子手藝很好，如果沒有這些倒胃口就更棒了。
這樣她能一口氣吃下三碗飯。
食不言，夏梵吃到一半遇上人提問，她得把筷子停了，然後在衆人的注視下吞了食物。
這才能笑着回答，同時心裏一萬頭草泥馬狂奔而過，這些人還不集中在一起發問，時不時蹦出一句。
被打攪了幾次，夏梵就意興闌珊的放下筷子。
她這個唯一把重心放在吃上面的人不吃了，晚宴就撤了。
大部分人離開，剩下的轉移旁邊的小花廳。
繼續喝茶。
夏梵嘆了口氣，喝什麽茶啊，明明都沒有吃飽。
夏瑾明不動聲色打量着人，端起茶杯問，“夏梵，我聽說你和程家的那位關系不錯，你們是朋友吧。”
被點到名的人看了過來，“啊？不是，他是我男朋友。”
端着茶杯的手抖了下，對方回答的這麽爽快，夏瑾明突然不知道接話茬兒了。
一衆人也有些懵，問到這方面的問題……不是至少該禮貌性的臉紅一下啊。
夏瑾明默然，本來不應該他問的，但是夏家的那些女人，說看到夏梵心裏發憷，感覺對方不好惹！
這不是廢話嗎！他都有點發憷！
“那你們有準備結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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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梵奇怪的看了人一眼。
她對婚姻沒什麽大的概念，上一世是被人攆着成親，就差臨門一腳……突然到了這兒。
然後又有人拾掇這想要她成親。
楊添和夏梵說28歲不要考慮婚姻，程清朗不湊巧剛好聽見，臉瞬間就黑了。
經紀人為了自身安全考慮，機警的一個月沒出現在人的面前。
江寒汀不動聲色的開口，“她是藝人，這個自然不急。”
江寒汀替人解圍，夏瑾明自然順着臺階下。
反正夏梵有對象，他也就能打發那群興趣盎然的老頭子，要有異議就去和程家扯好了。
最後又免不了感嘆句，夏家的姑娘要都有這樣的手腕就好。
最近一年江寒汀和夏家走得很近，夏瑾明處于劣勢卻成功上位，很大原因是當初和江寒汀達成了協議。
他手中的股份要多點，卻有種感覺，江寒汀卻可以處處牽制他。
夏氏這一年搭上了炘商，一改近來幾年的頹勢，股價也有了回溫，當初對他有置疑的那群人都閉了嘴。
夏瑾明雖然坐穩位置，卻無異于與虎謀皮。
兩邊合作，他也就把夏氏的缺點和問題暴露了出來，只能在心裏安慰自己，江寒汀自己也持有不少夏氏的股份。
對方求得是利益，同在一條船，自不會禍及自己。
夏梵沒吃飽心情很不好，敷衍自己還有行程準備提前離開。
江寒汀站了起來，“那我今天也告辭了。”
并且婉拒了起身送的人。
走出了花廳，夏梵停住了腳步，“你跟出來做什麽？”
“我們找個地方聊聊吧？”
夏梵這會兒脾氣不怎麽好，一只腳搭在了門框上，“別，有什麽就現在說，江先生設好的陷阱，我可不敢赴約。”
夏梵的腿搭在牆上，和江寒汀的視線齊平。
江寒汀輕笑一聲，“你也會害怕的嗎？”
夏梵看着人，“不是廢話嗎？對于旁人自然不要，畢竟你是特殊的。”
江寒汀怔了怔，落寞稍縱即逝，不動聲色的說：“如果我說，我要娶你呢？”
“我不要。”
“你會得到很多，而且……我會對婚姻忠誠。”
夏梵覺得莫名其妙，回顧了下前情提要，并沒有漏掉什麽片段。
所以這人怎麽像嗑藥了一樣？
夏梵斬釘截鐵的說，“不需要，我也不習慣別人給我東西。”
更不需要拿婚姻去換。
“如果我說，我喜歡你。”
夏梵晃了一下，差點沒站穩，這家夥尋她開心……
她看過去，剛好撞到了對方眼睛裏。
那雙桃花眼裏的世故圓滑城府，這一刻都被抹去，破碎的微光在閃動。
到喉嚨的話沒有說出來，夏梵不動聲色的移開視線，放下了腿，“看吧……我說我們話不投機，你還是先把病治好我們再聊？那再見！”
有點不對勁……還是撤好了。
江寒汀：“……”
江寒汀嘴角牽出的笑，一直到對方的背影消失，他才緩緩閉上眼睛。
再睜眼情緒波動消失不見，那個陌生的自己也消失了，他慢慢的往外走，助理已經把車開出來，在門口等着他。
與世界交手多年，步步為營，偏偏出現了個人，深沉不動聲色如他，也終于到了這一步。
怕自己失控，怕不對等，刻意後退能避就避，可真沒辦法，這個世界到處是她，睜開眼睛全是她的新聞。
那個被很多人喜歡的她。
閉上眼卻無處可逃，腦子裏依然是她。
那個自己想要極力否認，不知什麽時候放在心上的她。
車子行駛在下山的路上，四周一片安靜，江寒汀突然問：“我有什麽比不上程清朗。”
葉小天很詫異，小心翼翼的回答，“是夏小姐說的嗎？”
江寒汀沒說話。
葉小天嘆了口氣，斟酌了下說，“先生你自然什麽都好，值得擁有所有好的東西，對方不是比你聰明，而且比你臉皮厚。”
愛一個人不同，在你計較得失的那一刻，可能你就已經輸了，葉小天心裏不是滋味，高高再上，無論做什麽都胸有成竹又驕傲的人，突然流露出的茫然讓他不知所措。
——
江寒汀那句話……一定是為了擾亂自己心境，不能上當！
雖然這麽想，夏梵開得有些心不在焉，停下車，她慢慢往外走。
那人突然從陰影處走出來，她被吓了一跳。
程清朗還是第一次見人這種表情，笑着說：“在想什麽吓成這樣？”
夏梵回過神問，“不是說明天才回來嗎？”
“多轉了趟機，我有問題問你。”頓了頓，程清朗又問，“是不是有人安排你相親？”
程清朗聽到些傳流言。
他大爺的，他都還沒有求婚，怎麽突然冒出了那麽多逗逼求娶他女朋友？當他是死人嗎！
而且大部分還是他認識的人，程清朗抽空的挨個打電話去質問。
那些當事人也是一臉懵逼。
冤枉啊，二十一世紀居然還有包辦婚姻！他們也是受害者！
程清朗繼續翻舊賬：他奶奶的，那你們還送了她禮物！
一群人又呼天喊地的辯解：我們是單純的粉絲！
雖送得東西不論是規模還是程度，都嚴重脫離群衆……但是他們真的只是單純的崇拜。
男女之間沒有存友誼？那是因為女的不夠漢子！那些老頭兒真是對力量一無所知！再這麽任性将永遠失去力的你的寶寶。
以身伺虎的精神不是誰都有，他們怕死……
夏梵想了下，“沒有啊。”頓了頓又說，“哦，我今天去夏家，他們問我們是不是朋友。”
“你怎麽回答的。”
夏梵古怪的看了人一眼，“實話實話。”
“你說我是你男朋友啊……”
前一秒還糾結的人，這一秒突然就心花怒放了，伸手想去摟人。
夏梵退後了步，“先回家，你的貓今天還沒有喂，你得對它負責。”
———
年底除了各大頒獎典禮，還有各種晚會。
近來幾年慈善活動與上流社會、時尚圈相互造勢已成慣例，藝人除了電影節紅毯秀，慈善晚會也是舞臺之一。
各大慈善晚會中，最為引人注意的是一本超過百年歷史的國際著名時裝雜志，承辦的時尚晚宴。
中國版metgala！
今年’時尚之夜‘邀請了超過三百名跨越商界、演藝界、文化屆的名人出席并參與募捐。
雜志也利用在演藝圈和時尚圈的資源，向明星發出邀約。有資格列席的不是一線藝人，就是最近話題度很高的演員。
夏梵也在其中。
去年的的慈善夜現場，某位女藝人以三百九十萬元的總價拿下了兩件拍品，成為當晚的“标後”，事後有超過三十家媒體轉播了她舉起“14號”手牌叫價的瞬間。
這就是曝光率。
競标就是拼財力，管他真心假意，至少是真金白銀丢出去的，面兒上做風光了，接下來的路好走女明星和富商相識大多是通過這種場合，被邀請來的男士都是官網蓋章的王老五。
藝人收入不菲，但是保養門面工作要花的錢更多，出席晚會一件禮服動辄六位數，也只能穿一次。平時還要雇用團隊為自己宣傳造勢，都是要花錢的。
經濟公司再抽成，七七八八下來真沒多少錢，而且這種行業吃青春飯，到了一定年紀就想找到靠山，對方還得必須是富豪，才能供得起她們昂貴的開支，讓她們不降身份，依然活得光鮮。
夏梵被安排在中間的第二桌，有個熟人，很有慈善之心的陸小姐。
陸弈瑄是圈內名媛，又是設計師，自然不會缺席這樣的場合…
那次高爾夫慈善球賽募捐，陸弈瑄因此還獲得了某個雜志頒發的‘年度最佳慈善獎’，夏梵心裏計算着對方要設計多少件衣服才能有捐出的那麽多錢。
這個獎項還真沉重。
陸弈瑄穿着一襲黑色的漏背長裙，氣質不俗，比女藝人也不遜色。
她有藝人有的美貌，還有藝人沒有的家室和高學歷，自然眼高一籌，明星和名媛是兩個定義。
對方揮手和她打招呼，夏梵自然報以微笑，美人笑起來還是好看的，其他的另說。
燈光璀璨，圓桌子上擺着空運來的花和空杯子。
沒有吃的，也沒有水，花香混着空氣裏的香水味有種奢靡。
這還得坐三個小時，夏梵有些糾結，這些人都不口渴不餓啊？
程清朗一直注視着最右邊那一桌。
施牧野戲谑得說，“前任現任坐一桌了，後院起火，我說你到底在看誰？”
“閉嘴。”頓了頓，程清朗又問，“你這次回來待多久？”
“暫時不走。”說完施牧野也望了過去，把視線放到陸弈瑄身上。
這麽久了，這個女人一點都沒變，還是那麽會騙人。
特別是會騙男人。
程小朗以前也清純過，後來栽到了那個女人手裏，才有了後面的程公子。
兩個人中學是好到穿一條褲子的哥們，因為陸弈瑄的挑撥離間大打出手，後來程清朗轉學，彼此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聯系，一直到上次泰國遇上。
程清朗站了起來，施牧野又問，“去那裏？”
“我去找水。”
“你口渴？”
“不是。”
程清朗問工作人員要了杯水，然後讓人送給自己指的人。
夏梵今天穿得是長裙，不方便走動，這麽長時間不喝水，一定會口渴，如果不是送東西太誇張，他還想給人送點吃的。
陸弈瑄看到送來的水，怔了下，條件反射的往程清朗那邊看過去，對方也看着這邊。
兩個視線相交，她知道對方看得人不是自己。
圈子裏傳程清朗當初因為和她分手才受挫，雖然知道不盡然是真的，卻還是滿足了她的虛榮心。
畢竟程清朗算是難得的青年才俊。
如今追求她的人不在少數，挑過來挑過去沒有一個及得上程清朗，沒有他年輕，沒有他有能力，沒有他的家室。
剛好現在她也有些口渴，看着一眼坦然喝水的夏梵，那麽多獻殷勤的男人，送她名貴的珠寶卻不會細心的為她送上一杯水。
她突然很不甘心。
拍賣到一幅字畫，夏梵舉了牌，她對裙子珠寶興趣不大，對字畫也不感興趣，但是這是她自己寫得。
不知道是誰捐出來的……
楊添說她不能太低調，也不能太高調，不能次次舉牌也不能不舉牌，全場拍兩三件就可以了。
字畫并非名家之手，夏梵叫價“二十萬”已經很高了，算是擡舉自己。
不過做慈善也沒想太多，反正她有錢。
臺上拍賣員開始倒數，最後一秒就有人出價了。
舉牌的是‘35’號，也就是她旁邊的陸小姐。
“三十萬。”
裁判再次倒數，又有人出價了。
舉牌的是‘12’號的江寒汀。
“五十萬。”
夏梵的筆跡，程清朗自然認得出來，他不能讓江寒汀拍走，那家夥居心叵測。
“一百萬。”
現場一片嘩然，很多人都猜想這幅字畫是誰得手筆，不會是名家之手吧。
“一百二十萬。”
有位跟風舉牌叫了價錢。
反正這些人比提款機有錢，一百萬不過是玩一把，反正這些拍賣的東西，因為慈善的緣故，本身就溢價很多倍。
夏梵：“……”
為什麽她想拍自己的畫就這麽難，還就真的不信了。
夏梵再次舉起了牌。
“二百五萬！”
你們這群二百五！讓我多花了多少錢！二十萬都嫌多，一下翻了十多倍……
江寒汀雲淡風輕的舉牌，叫出了今晚最高的數字。
“五百萬。”
陸弈瑄很意外，她如果不在最後一秒出價，那幅畫現在已經是夏梵的，怎麽突然被叫到這麽高的價錢。
施牧野徹底震驚了，小聲的問程清朗，“我靠，這到底是哪位大家的字？如果升值空間很大我也出價，剛好送給我老頭子當生日禮物。”
“你閉嘴。”
拍賣官很久才反應過來，再次吆喝起來，期待看究竟能拍到多少。
“一千萬。”
一個冷淡的聲音頹然叫出價錢。
衆人看過去，叫價的是s.m.a的隊長，光憑着專輯和代言蟬聯三年藝人收入榜單第一名的林青川。
s.m.a其他的四個隊員也很吃驚，畢竟那次的事情，他們一直想找夏梵說清楚，卻沒勇氣。
如今阿川突然出高價拍人的字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