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你做平安符的……
“你做平安符的手藝好了很多，但你都送過我們了，為什麽還在做？”沈詩想起十年前，唐依醫将一大推平安符帶回來給大家挑選。手工粗糙，但大家都珍藏到現在。怎麽，又開始做了？
“沒什麽，習慣了。”
沈詩略有疑惑地看着韓笑落寞的笑容。
所有的思緒，都被外面的歡呼聲打斷了。已是新漢二十四年，大家的生日也到了。但今年的生日，除了方宇和玄傾很積極，大家似乎都有點心不在焉。
過完生日，韓笑一個人回到了樹上，一個人想事情到了天亮。
第二天，大家發現，韓笑不見了，只留下一封信。
——我回韓都城了。如果跟你們打招呼，怕就不舍得走。但我必須走，我要回去處理一下家裏的事，還有師父的事。你們不必去，人多反而有害。等我，大約三四個月的時間。我再次回來的時候，将徹底擺脫莊夢蝶的身份，并将外公接到笑城來，以後大家就會永遠地生活在一起了。
大家看完韓笑的信，有人歡喜，有人擔憂。但大家都想着不久之後，就會永遠在一起。
韓笑走了，莫高歌和蘭淩玉都沒有跟去。不僅是韓笑的交代，也是二人的心情複雜而又混亂，需要時間沉澱一下。
“韓笑放下了，你能放下嗎？”
獨自發呆地蘭淩玉因沈詩的這一問回了神，但有些莫名其妙。
“韓笑是莊夢蝶，這是無法改變的，就像莊玄岳是莊夢蝶父親一樣。韓笑，決定抛棄身份，放下多年不舍，回到笑城。你呢？能不能為笑城，為韓笑放棄任何的不舍？”沈詩望着眼裏波瀾起伏，又歸于平靜的蘭淩玉。
聽着沈詩意有所指，蘭淩玉心亂如麻，焦躁的情緒讓他決定，不能再等了！等韓笑回來，他就會對韓笑表明他的心意。愛或不愛，是另一回事。
莊夢蝶再回刑部時，免不了一頓處罰。何況，她還将蘭、莫二人拐走。不過，莊夢蝶只要有韓王爺，一切都好說。
對于莊夢蝶的回來，只有司門司最開心了。
“韓紅韓綠，他們沒偷懶吧？”莊夢蝶對他們可不敢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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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師姐，我幫你看着他們呢，他們不敢。”馮道天立即向莊夢蝶展示，她交代給自己的任務，自己完成的有多好。
确實，韓紅韓綠比剛進來的時候壯實多了，也成熟多了。
晚上，莊夢蝶找來韓紅韓綠密談。
“你二人家裏的情況，我大致了解了，再給我一些時間，找到證據，就為你們平反。”莊夢蝶看了沈詩的資料，心裏有了主意。
韓紅欣喜至極，反觀韓綠，倒是悲喜難辨。
之後，莊夢蝶的行為難以用正常來形容。大庭廣衆之下，用刑部的名義立威。她所辦的案子，利用自己的橫行無忌，威吓強勢的加害人。雖然可以保護被害人，但刑部的威信急轉直下。
好多人都向刑部反應這件事。那些人為了給刑部壓力，就編造莊夢蝶強搶他人家裏的孩子，豢養在家。莊弦岳自是怒不可遏，将莊夢蝶帶回到了家裏的宗祠裏。
“你都幹了什麽好事，一回來就将韓都城攪得天翻地覆！對于這些，我已經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哪知你竟然屢次偷進刑部密卷庫，你到底要幹什麽！”對于這點，莊玄岳絕不原諒。
“我一向都是這樣，難道你不知道嗎？”莊夢蝶滿臉不在乎。
“你！你若是再這樣下去，就不再是我的女兒！”莊弦岳氣得直拍桌子。
“你也沒把我當成過女兒看待！這句話，想必你已經等了很久了吧！”莊夢蝶眼睛裏的嘲諷一覽無餘。
“啪”！莊玄岳毫不留情。
莊夢蝶捂臉冷笑，她只是平靜地問着莊玄岳：“除了給我性命和兩巴掌，你還為我做過什麽！”
“來人，上家法！今天我就要替你娘教訓教訓你！”莊玄岳本是穩重之人，因為莊夢蝶，自己已是面紅耳赤。
“不必了！你不要在我面前說我娘！我不配，你更不配！從今天開始，我不再是你的女兒，你莊家族譜上，不會再有我莊夢蝶的名字！”莊夢蝶将莊家族譜奪過來，竟然将自己的名字劃了去！
莊夢蝶何等烈性，一旦觸碰到她的痛處，她任何事都敢做。
“好！好！好！莊夢蝶，你很好！從此，我沒有你這個女兒！”莊玄岳指着莊夢蝶的手都在抖動，甚至全身都因為生氣，在發抖。
莊夢蝶臨走時，沉聲對莊玄岳說道：“我是我，我娘是我娘，族譜裏永遠都有她的名字，這點希望你記住！不論将來你是否認了其他人當妻子或女兒，抑或是和其他人一起生活，我娘都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別人只能是妾！每年我娘的生辰死祭，你作為丈夫，都要記得去看看她，不要讓她一個人呆在那麽冷的地方！”
莊玄岳聽了這番沒頭沒尾的話，反而沒了言語。
韓王爺聽說莊玄岳怒氣沖沖将莊夢蝶帶回莊府，自己也殺氣騰騰趕來。當他趕來時，看到的就是他二人斷絕關系的場面。
韓王爺反而歡喜，小蝶本來就應該是自己的孩子，和莊家不應該扯上任何關系！早年看莊夢蝶在乎莊玄岳，他才默許這樣的關系。如今，莊夢蝶正式和莊玄岳脫離關系，韓王爺由衷欣喜。
路上，莊夢蝶看着韓王爺如此高興，心裏翻倒了五味雜瓶。
“外公，我們走吧，一起去笑城吧。”皇上猜疑已重。莊夢蝶知道外公不在乎，但是她在乎。讓外公給這樣的人賣命，太不值了。說不定哪天，皇上不高興，他們家就會家破人亡。
“小蝶說好，我們就去。”韓王爺這幾年也有退隐之意，他的身體越來越差了。只不過，為了不讓莊夢蝶擔心，沒說而已。
“外公最好了！”
莊夢蝶覺得自己錯了。這個被稱為守護神的男人，給盡自己所有的愛。從不懷疑，從不相問，回答自己的永遠都是一個“好”字。這才是自己最應該珍惜的人，為什麽舍近求遠，去追逐那不屬于自己的親情呢！
我錯了，以後，我只有外公一個親人！
“你不回王府嗎？”韓王爺還是有些擔心莊夢蝶心情不好。
“今天不回去了，我還有別的事。”莊夢蝶說謊。
是的，她是難過的，她不能在外公這麽高興的情緒下難過。
韓王爺叮咛了兩句，便走了。莊夢蝶看着韓王爺的背影，低聲道歉。莊夢蝶回頭看着遠處的莊府，有些淚眼朦胧。畢竟，自己努力了這麽多年！
雲煙，我能為你做的只能到這。
莊府回不去了，又不想回王府，陶汐樓也是個空蕩蕩的傷心地。偌大的韓都城，竟然沒有讓自己容身的地方嗎？徘徊到最後，莊夢蝶回到了刑部。
回到刑部才發現，她身邊已沒有蘭、莫二人，想找個傾訴的對象也這麽難。想想刑部認識的人中，既可以沒有顧忌，又有過自己現在心情的人，怕是只有韓紅了吧。莊夢蝶在韓紅門前踟躇不前，實在是想找個人發洩心中的郁悶。她輕輕一推，房門開了。裏面響起韓紅的詢問聲，莊夢蝶只好應聲進入。
韓紅看到是莊夢蝶，忽然變得很緊張，好像有什麽心事被發現了一樣。臉色發紅，竟然有些手忙腳亂，卻又無從解釋。
莊夢蝶徑直地坐了下來，示意韓紅坐在她對面。
“今天我很難過，你能陪我嗎？”莊夢蝶語氣很溫柔，眼神中也帶着一點請求與不安的意味。
韓紅不知想到了什麽，臉上溫度驟升，就這樣讷讷地站在原地。莊夢蝶看韓紅并不表明态度，還古怪地看着自己，不明所以。
韓紅害怕莊夢蝶看穿了他的心思，情急之下開始解衣服扣子。時間靜靜流逝，韓紅外套落地，露出了貼身小衣。
莊夢蝶急忙背過身去：“你這是幹什麽？”
“我……我，郡主此番前來，難道不是讓我履行當初的交換代價的？”韓紅一再掩飾。其實，他已然後悔了，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做出此等事來。最可怕的是，自己還有些隐隐的期待！
“哈哈哈！”莊夢蝶笑得無比蒼涼，“原來是這樣！對對對，我都忘了！不過你放心，夕朝郡主是個很講信用的人，沒幫你們得到你們想要的東西之前，是不會對你們有任何要求的！”
莊夢蝶始終沒有轉身面對韓紅，說完這話便頭也不回，大步地走出了韓紅的房間。
韓紅盯着莊夢蝶的背影，不知為什麽，竟覺得莊夢蝶此時臉上的表情是疲憊而又傷心的。韓紅伸出手想留住莊夢蝶，也想解釋些什麽，終究一個字也沒有說出口。
莊夢蝶游蕩在街上，最後回到了陶汐樓。自己的腳步聲回蕩在空蕩蕩的樓裏，一直走到了陶汐曾經的房間裏。莊夢蝶看着陶汐的牌位，靜靜地躺在了床上，與黑暗形成了一色。
連相處在身邊的人也不信任自己，真的，好孤獨。莊夢蝶将懷裏的平安符默默地裝到了一個錦盒裏，漸漸閉上了眼睛。
由于莊夢蝶一意孤行，連莊玄岳也管她不得，刑部暫時不再讓她負責查案。讓她追緝一些在逃多年的通緝犯或是剛剛越獄不久的逃犯，希望讓她遠離韓都城。
莊夢蝶經過幾天的調查和追蹤，終于在距離韓都城三百公裏的縣城确定了逃犯的位置。不過，如果在這麽遠的距離将逃犯抓回去，恐怕會很麻煩。她是個很懶，也很怕麻煩的一個人，所以看到了逃犯也沒有動手。
莊夢蝶主動現身，在城裏游蕩，并和當地的捕快神秘交談，還故意讓逃犯吳游聽到他們的談話。
“這個吳游肯定要往南邊跑，這回還不落入我們設下的天羅地網。他殊不知，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這時若是喬裝回到韓都城，說不定沒人能将他認出來。”莊夢蝶提高了音量。
莊夢蝶煞有介事地将各地設施關卡，和吳游可能經過的地方都編造了一系列謊話，說得好像吳游再南下，定會落網。
果然，吳游開始北上，莊夢蝶竊喜，暗中跟着吳游。
走了幾天，到了一處郊外。莊夢蝶本在一顆樹上悠哉悠哉地吃着梨，忽然聽到遠處有呼救聲，莊夢蝶起身看去，正遇一夥強盜正在搶劫一位老人家。莊夢蝶暗呼倒黴，自己一出手，吳游肯定就知道這是一個騙局，自己多日的辛苦算是白費了。
沒等莊夢蝶現身，吳游竟沖了上去！他身手不錯，三下五除二将老者從強盜的手中救了出來。他待老者很是客氣，要不是身份不便，還要将老者送回家。
莊夢蝶又躺回了樹上，頭枕着手臂，繼續啃着香梨，露出愉悅地神色。看着吳游繼續上路的身影，自語道：“這個吳游，不錯！”
☆、66
二人一前一後，終于順利回到了韓都城。跟着易容的吳游來到了一處偏僻的地段，莊夢蝶現身。
“看來我已經完成了刑部給我的任務！怎麽看，我都是個優秀的捕快啊！”莊夢蝶不顧吳游驚慌失措的神情，自我陶醉中。
“你使詐！果然，公門中人都是些卑鄙無恥的小人！”吳游知曉自己上當，大恨莊夢蝶算計自己。
“我知道你不服。我也不占你便宜，這樣，我們比試一番，如果你贏了，你就自由了，如果我贏了，你就要聽我的。”莊夢蝶示意吳游不要動氣。
“你們都是背信棄義的小人，我不可能再相信你們！”吳游說話同時，緊盯四周情況，看看能否脫逃，或是秘密殺死眼前之人。
“你不願意，那我只好喊人了。”莊夢蝶假裝替他感到惋惜。
“好，我信你一次！”吳游想在比武中殺死莊夢蝶。
三招，吳游完敗。
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會徹徹底底地輸給一個小姑娘！
“現在你要聽我的了，我命令你回到我一個問題。”莊夢蝶看吳游極不情願，可又不想反悔的苦惱表情，偷偷發笑。
“聽說你犯了盜竊罪，你偷了多少錢？”
“八百七十三兩。”吳游加了一句，“他們卻說我偷了幾千兩！我又不是神仙，一個人哪能搬動這麽多的銀子！哼，你們的人挪用了錢財，卻栽贓到了我身上，肮髒！”
“哦，原來是這樣啊，你可以走了。”莊夢蝶說得風輕雲淡。
“你這又是什麽詭計？”吳游絕不相信。
“怎麽，你怕啊？讓你走還不快走，真是一根筋。你這智商，不适合做賊，以後從良吧。”莊夢蝶有些忍住笑意。
“你！士可殺不可辱！你若沒有抓我之心，為何設計騙我，還百裏跟蹤？你若想放我，這些不是多此一舉嗎！”吳游覺得莊夢蝶在戲耍自己。
“什麽可殺不可辱的，迂腐！你要是再與我糾纏，我馬上就改主意，将你綁回刑部！”莊夢蝶瞪眼吓唬吳游。
吳游在半信半疑之間，一步一回頭地向出城方向走去。
吳游走出很遠，确信自己性命無憂，才向莊夢蝶喊道：“喂，小捕快，你叫什麽名字？若是将來有機會，我還了你這恩情。”
“我叫雲煙。”終于将吳游打發走了。
“莊夢蝶，我可都看見了啊，我是人證。”拐角忽冒出一人來。
莊夢蝶吓了一跳，看着眼前的小麥色皮膚，高高瘦瘦，打扮很樸實，氣質很幹淨的男子，自己并不認識。
“是物證吧。”莊夢蝶看着面露喜色的某人，心中不耐。
物證？物證！某人忍之。
“不去刑部揭發，看來是別有所求。說吧，你想要什麽？”莊夢蝶稍微鎮定了些。其實就算這事讓刑部知道了，自己也不會怎麽樣，最多就是被刑部開除了呗。
“除了美得妖嬈，其他跟傳言不一樣呀。”男子露出玩味表情。
“毫無誇獎的誠意。你是誰，想要什麽？痛痛快快給我一句話，別浪費我的時間。”莊夢蝶有些不屑。
這個男子給莊夢蝶的感覺，時而善良，時而邪惡。
“想和你交個朋友。要是你回答我的問題，我也回答你的問題。”男子又恢複了善良的笑容，眼裏的真誠不容質疑。
想和莊夢蝶交朋友的人，不是自不量力，就是還要從她這裏得到些什麽。但顯然，這人二者都不是。
“你說說看。”莊夢蝶來了興趣。
“為什麽要放了剛才那個人？”
莊夢蝶顯然沒料到他會問這個問題。愣了幾秒，才道：“因為他不是壞人。”
“可你是個捕快。”那人目光灼灼地看着莊夢蝶。
“我帶他回韓都城，以後也會幫他把八百七十三兩還上，還會将陷害他的人繩之以法，這些都說明了我已經盡了做捕快的本分。”莊夢蝶實話實說。
那人顯然沒想到莊夢蝶是這樣的心思，有些驚訝，有些激賞。
“他想報答你，你為什麽留下別人的名字？”男子繼續。
“我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我交了你這個朋友！”男子自己已然做了主。
“為什麽？”我也沒同意和你交朋友吧！
“因為你足夠真誠。”
莊夢蝶失笑道：“以我的身份地位，不需要說謊吧。”
“你這麽有義氣，真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不過，最奇怪的是，你這樣的性格，居然做了捕快。”男子自顧自地說了起來。
“這個建議倒深得我心，再過一段時日，我就不做捕快了。做捕快有太多的束縛和牽制，一點都不适合我。整天說什麽真相真相的，一點都不可靠。真相，其實根本就不重要！”莊夢蝶随口一說，便是離經叛道之話。
男子今天真是大開眼界，對于莊夢蝶所說，雖不贊同，但也無法反駁。
莊夢蝶嘆道：“反正當初做捕快也是因為我父親是刑部尚書。”
說到這，她臉色微變。她忘了，自己已經不是刑部尚書的女兒了。
莊夢蝶自己在想心事的時候，并沒有注意，眼前的男子聽到她提到刑部尚書，眼中劃過的恨意。
男子握住莊夢蝶的下颌，露出危險的氣息，眯着眼看着她說道：“真想看看，你藏在厚厚胭脂下的容貌。”
莊夢蝶甚是不悅，打掉男子的手，微怒道：“你都是這樣輕佻地對待你的朋友的嗎？”
“對不住，一時情不自禁！”男子意識到自己失态了，又恢複了善良的笑容。
莊夢蝶疑惑不解，男子給她的感覺，絕不是對自己有好感。相反，有時候，他給人的感覺是一種隐忍着的恨意。
“你有心上人嗎？”男子不給莊夢蝶揣摩自己的機會。
“啊？”莊夢蝶料不到男子忽然問這個。
“看你的神情，八成是有了吧。是誰能這麽幸運，得到夕朝郡主的青睐？”男子裝成一臉醋意的樣子。
“快快從實招來，是誰？”男子似是真的上了心，不依不饒。
“有那麽一個人，不知算不算。時常會擔心他，什麽事情都會想到他，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既安心又開心。他總是能讓我哭，讓我笑。總是為了我在改變，保護我，相信我。看到他因為我受傷，我也會心疼不已。看到他對別的女孩子好，會難過。知道——”莊夢蝶頓了一下，“知道自己的姐妹喜歡上了他，心痛不已。”
莊夢蝶從來沒有對誰說過這些。在韓都城，太久沒有朋友了，但她願意相信眼前這個男子。他的脾氣和作風，和她特別投緣。
“看來真是喜歡上了那個人！”男子垂下眼眸，不知在想什麽。
“你也這樣認為？”莊夢蝶苦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這就對了！忘了他，要不然我可怎麽辦呀！”男子又裝可憐。
又來了！莊夢蝶已經習慣了，這個沒兩句話就沒正經的朋友。
“喂，難得我這麽一本正經地說心事，你能不能認真一點！對了，‘朋友’，高姓大名？”莊夢蝶才想起問姓名。
“焰追，柳焰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