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無憶前輩,這……
“無憶前輩,這麽快就走了,我還想和你說說話呢。”莊夢蝶收斂了笑意,可是語氣還是讓人覺得詭異。
“你認識我?”聽到了自己的名字,無憶又轉身走了回來。
“扶桑裏的韓國人并不多,你就是其中一個。”
此時,莊夢蝶的注意力移到了孟浪身上,就算感到了無憶一閃而現的殺氣,也毫不在意。
“你還知道什麽?”無憶的手放在了她的劍上。
“什麽都知道。”莊夢蝶從不謙虛。
“不必試探我!”無憶暫時放下了心,看來莊夢蝶對她并不知曉。若是知曉,不可能會有現在這個場景。
“前輩,你的所作所為,一定,一定要慎重啊!”莊夢蝶別有深意地看了看孟浪,又轉頭看着無憶,“因為你,就是天意!”
看着無憶離去的背影,莊夢蝶松了口氣。低頭看着還在昏迷的孟浪,低聲道:“姐夫呀姐夫,學藝不精還敢逞英雄,果真和那個人一樣!你救了那個人,我救你一命,你我互不相欠了!”
孟浪醒來的時候,已經在刑部的房間裏。
“是你救了我?”看着眼前眉頭緊鎖的雲煙,孟浪感到自己很幸運,“我手中的字條你看了嗎?”
“有人報案,我們才知道你出事了。當我們趕到之時,你手中并沒有字條。”雲煙似乎心不在焉,孟浪沒有發現雲煙不在狀态。
“我今天追一個叫無憶的女子,大約三四十歲,武功頗高。更奇怪的是,她就是雷澈所說的那個武功和你相似的女子。你師父還收了其他的弟子嗎?”
見雲煙久久沒有響應,覺得很奇怪:“你怎麽了?聽到我說的那個女子了嗎?”
“對不起,我剛才沒有注意。孟浪,我父親他,他成為了殺害韓覺最大的嫌疑人!皇上已經下令,讓我在期限內審查清楚。”雲煙現在已經是六神無主了。
雲煙分神,不是因為自己。雖然孟浪有些失望,但是也比不上聽到這個消息這麽震驚:“什麽!莊大人是殺人兇手,怎麽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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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證據都對他不利。我,怎麽可能坐在堂上審我的親生父親!但聖旨已下,我進退兩難!”
女審父,确實有違倫常。但若是不審,怎麽幫父親擺脫嫌疑!雲煙此時心中異常糾結痛苦。
“我們先去問問情況,再考慮其他的事情吧。”
孟浪和雲煙來到了軟禁莊玄岳的房間。
“大人,你怎麽會去韓覺府上?是不是也有人給你字條,讓你去,以便來嫁禍你?”孟浪急于問明白很多事。他知道雲煙不可能開口訊問自己的父親,所以先開口替他問。
“沒有人陷害,這完全是一個巧合,是我臨時想要去那個地方。”莊玄岳搖了搖頭,說得很篤定。
“為什麽會去那裏?”
“因為這次的竊案,與二十年前,我調查的一起竊案驚人的相似。我查過以前的卷宗,而這次失竊的人與上次基本吻合。我查了一下他們現在的身份,發現只有韓覺的身份變化較大,居然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吏變成了尚書省右丞。我認為,這其中定有蹊跷。所以,臨時決定去找韓覺。”莊玄岳語氣淡然地說道。
“當時發生了什麽?”孟浪每問一個問題,雲煙的心就跟着痛一下。
“我趕到的時候,看到一個蒙面黃衫女子用劍刺中了韓覺韓大人。然後,她扔掉了劍,似乎在找什麽東西。他在韓大人身上果然找到了什麽東西,轉身要走,我急忙趕過去,撿起佩劍,與那女子打鬥起來。後來,那女子便逃跑了。我想,她是聽到了雲煙和仲川的腳步聲,所以才跑了。而我當時發現韓覺手裏還有東西,于是把它拿了出來。雲煙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個場景。”
“當年那個案子還有誰知道?”孟浪想到了重點,或許知道的人就是兇手。
“當年直接接觸這個案子的還有兩個人,但是都死了,是我親眼看到的。間接了解這個案子的大概有四五個人左右,但是都不可能。”
對于不确定的事情,莊玄岳從來不會作假設。雲煙暗暗替父親感到着急,她了解父親的這個脾氣。他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是不會出賣死人的名字的。
“今天我遇到一個三四十歲的,名叫無憶的女子。她的武功路數很像雲煙,大人可知,有這樣的人嗎?”孟浪也不在上一個問題上多做糾纏。
“雲煙的師父是上任刑部尚書雲昊峰的女兒雲音遙,音遙師妹的武功就是師父傳下來的。所以,以前的刑部弟子都會修煉相似的武功。不過,如果是女弟子的話,應該不多。叫無憶?我沒有印象。”莊玄岳忽然在心中想起一個人,心中頓覺煩躁不安。藏在袖中的手,緊緊握了握袖中随身攜帶的手劄。
這些,雲煙都知道。她的名字,也是因為敬重雲昊峰起的。如果,殺死韓覺的人和這個叫無憶的人是一夥的,那還好些,至少有個調查的方向。
“對了,韓覺手上的字條寫的是什麽?我還沒來得及看,雲煙就到了。”
“是韓獨和一個人的聯系,字跡能看個大概,但是印章的地方已經完全模糊了。”雲煙看到字條的時候,曾經猜測是不是韓獨怕有一天事發,留下了把柄保命。如果是這樣,那就說明了韓覺也是同黨。一個尚書省右丞是同黨,那就是說,幕後黑手的勢力實在是太可怕了。
“那麽這一夥人的目的就是為了毀掉證據,但是為什麽他們要大張旗鼓地盜竊?難道真的是有恃無恐!”孟浪有些疑惑。
“還有,為什麽這起案子會和二十年前的案子這麽像,難道會有什麽關聯?”莊玄岳想起之前自己辦過的案子,到底存在什麽疑點。
“會不會有另外的什麽人在其中,把原來的局攪亂了?從韓獨的事情來看,這個幕後的組織牽連甚廣,所涉及到的人可能也是我們難以想象的。”雲煙忽然想到一種可能性,想到了莊夢蝶。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傳遞一種信息給我們,意在說明這些被盜人家也是牽扯其中的暗哨?”
孟浪想到了今天那個對他欲言又止的無憶,又想到了莊夢蝶。孟浪猛然搖了搖頭,不允許那個女人再進入自己的思想。
“也是有可能的。二十年前的那個案子,我知道,是一個盜竊案。但最後,确有一個人死了。當時,犯人只承認盜竊,并沒有承認殺人,但是,當時刑部迫于壓力,還是殺了那個犯人。現在想來,難道就是幕後黑手殺的當年的人?”莊玄岳也有所聯想。
“那好,我們一方面查一查二十年前的案子,另一方面查一查以前刑部的女弟子,應該有所收獲。”孟浪此時,信心大增。
“那父……義父的案子怎麽辦?”雲煙顯然還是十分憂心。
“雲煙,你心已亂。你若冷靜下來,一定會發現什麽,來證明大人的清白。”
經過孟浪的勸說,雲煙還是很混亂。
到了審訊的日子,雲煙看到外面圍了那麽多人,公開看父親受審,心情異常沉重。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大部分刑部弟子都去查案了,讓莊玄岳不用當着自己的弟子面前受審。
審訊開始。由刑部弟子把莊玄岳帶了上來,雲煙免除跪禮,但是案臺下的手還是止不住在顫抖。一個角落,莊夢蝶冷眼看着這一切。
“莊……莊玄岳,三月二日,你到韓覺大人的府上所謂何事?”雲煙狠狠地掐着自己的手,希望自己保持冷靜,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也鎮定一些。
莊玄岳做出了簡單的陳述,并否認自己殺人。對于那把劍,和韓獨通信的證據,莊玄岳也做出了簡單的解釋。
“莊大人确實是為了查案而去,而且,莊大人去韓大人家裏并沒有攜帶武器。那把致命的劍,是韓覺大人家裏用來裝飾的劍。”雲煙好不容這把這些話說完整了,覺得自己快要虛脫了。
“雲大人,你的理由未免太單薄了。莊大人停職已久,怎麽會了解案情,又怎麽會那麽巧知道韓覺大人那裏會發生命案?還有,韓覺一個文官,絲毫不會武功,莊大人帶不帶武器有什麽分別嗎?”莊夢蝶忽然站了出來,“怎麽,因為是你的……義父,所以大人有所包庇嗎?”莊夢蝶故意咬重“義父”二字。
韓都城裏有許多人都認識莊夢蝶,他們看到莊夢蝶忽然公開出現在刑部,還有意使自己的父親獲罪,不由大為心驚。而且,莊夢蝶所說的,不得不讓人産生聯想,繼而大家都議論紛紛。
而莊夢蝶就一直看着雲煙,希望有個說法。看着得意的莊夢蝶,看着堂下眉頭緊蹙的莊玄岳,又聽着堂下圍觀百姓的議論,雲煙只覺得腦子嗡嗡作響。她深吸了口氣,緊握汗水浸濕、顫抖的手,動了動嘴唇,還是沒有說出任何反駁的理由。現在的雲煙心緒完全混亂,已經不能判斷和思考了!
“先……先休息一會兒,容後再審。”雲煙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後堂的,剛一到後堂,腳一軟,就跌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