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魔頭
果然，慕雪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她倒是不擔心唐飛對付自己，但是要是把她背後的無名山莊牽扯出來，事情就會變得麻煩。
“傳言那無名山莊養了一批殺手，專殺世間負心郎。你們可知那山莊的主人是誰？”
場下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說話，等着唐飛的下文。
“我派也是賠上了許多弟子的性命，才打探到這個消息。那無名山莊的主人，就是那二十年前在江湖上掀起腥風血雨的女魔頭——莫蘭。她手下有風、花、雪、月四大弟子，說是殺盡天下負心人，實則為自己濫殺無辜找借口而已。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平常的事，何須她來多事。”
“是啊。”
“是啊。”
立即有人應和。
說着，唐飛如鷹般銳利的目光，落在了慕雪身上，似要将她看穿。
慕雪聽到他诋毀自己的師父，也是怒目而視，隐忍着不發作，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厮殺。
一旁的羅烈馬上明白過來，“你的意思是，這個女子是無名山莊的人？”
“沒錯，她就是無名山莊的大弟子，前日柳城發生的命案就是她所為。”
馬上就有人問了：“無名山莊的人行蹤詭異，江湖無人見過她們的真面目，你如何識得？”
“你若是之前便知那兩起命案是她所為，為何這時才來指認？”
唐飛倒像是早就料到了他們會這麽問，面色不改，淡定自若地說：“我之前也只是偶然看見了作案的黑衣人，看身形覺得像。而如今迷心術重出江湖，這位姑娘又來歷不明，且與方幫主的死脫不了幹系。是以唐某才将這一切聯系到了一起。”
好一出賊喊捉賊，慕雪覺得自己當真小看了她。當初她去試探唐飛，他應該就懷疑自己了，如今不動聲色地布了這麽個局，就是要借助武林中人的手，除去她。不過他這一出，也擺明承認了他就是當年的駱少華。很好，今天就來個痛快！
慕雪随時準備動手。顧乘風聽了唐飛的話，有所動搖，因為他之前也懷疑過慕雪是無名山莊的人，但他依舊不相信她會殺方幫主。“唐堡主，你這也不過是自己的臆測，也并沒有實質性的證據。”面對衆人或質疑或仇恨的目光，他依舊選擇了相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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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證據？”唐飛聞言像是聽到了一個笑話一般，笑了起來：“你想要證據，那我就告訴你，她就是證據。”
慕雪聞言一個激靈，馬上明白過來他所指。
她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當年莫蘭那個女魔頭之所以能獨霸武林，殘害那麽多武林同仁，就是因為她練了一項神功，素女功。而無名山莊的弟子之所以來無影去無蹤，江湖中未曾有人捉到她們，只怕也是練了此功，所以才無人能敵。慕雪姑娘是不是無名山莊的人，試試身手便知。”他挑釁地看了慕雪一眼，那目光活脫脫在說：你拿什麽跟我鬥？
素女功這件事，慕雪最怕提及。當年師父便是因為練了此功引起的禍端。七成的功力，多少武林之人為之趨之若鹜，駱少華也因此接近師父，騙了她清白的身子，又将她抛棄。害得她被師祖挑斷手腳筋，逐出了師門。因此，慕雪雖練了此功，但不到萬不得已，她斷不會用它對敵。
果然，唐飛的話一說完，衆人看向慕雪的眼光變得微妙起來，不再是單純恨意，而是染上了欲念。練功者必須為處子身，和美女共度春宵本就是人生一大樂事，還能獲得對方七成功力，獨步武林，想想都令人熱血沸騰。
但衆人對慕雪的武功有所忌憚，也怕名聲不好聽，雖內心蠢蠢欲動，卻都是面面相觑，不敢上前。
慕雪看到那些冒着綠光的的眼，只覺得惡心。
當然這其中，有一個人例外，他的眼神中，沒有欲念，也沒有憤怒，只有受傷。
看着顧乘風暗淡的眼神，慕雪心中浮出幾分歉疚。剛剛他還那麽護着她，轉眼卻發現自己一直被利用，是誰都不會覺得好過。但既然如今她的身份已被識破，她也不會讓他替自己扛什麽。
慕雪給柳憶遞了個眼神，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
在衆人的目光中，她挺直脊背，上前兩步，沒有絲毫的畏懼，依舊是高傲冰冷的姿态。如今再否認已沒有意義，不如幹脆承認：“沒錯，我的确是無名山莊的人，但我自問從來不濫殺無辜。是我做的我不否認，方幫主的确不是我殺的。”
說着，她回頭看了一眼一旁的顧乘風，“顧公子，對不住了。”
“我之所以潛入山莊，是因為唐飛就是當年的駱少華。”雖然也知道自己說的不見得會有人信，但駱少華當年也結了不少仇家，他要拉她下水，她也不會讓他好過。
這一句，現場又有不少人張大了嘴。今天這是唱哪出？駱少華，那個當年血洗武林的魔頭，銷聲匿跡二十年，如今竟又被人提起。大家都睜大眼，等着看事态怎麽發展。
“哈哈，可笑，當真是可笑。”唐飛一臉不以為然，“慕姑娘，你身份被識破，就信口開河，污蔑老夫，你覺得會有人信嗎？”他嘲諷地看着慕雪。
“別人信不信與我無關，我只知道，我今日便要取你性命！”說着，慕雪便已手握玉簫，飛身而上。如今她并沒有強有力的證據，說迷心術是唐飛下的，也不會有人信，不如殺了他，完成師命，再殺出去。
唐飛沒有想到她當着這麽多人在場，也敢強攻，慌忙抽了劍和她打成一片。旁邊的人見二人開打，當即加入戰鬥。而羅烈則是一副看戲的姿态，坐山觀虎鬥。他要等到二人兩敗俱傷，坐收漁翁之利。
而顧乘風，現在已沒有了再護着她的立場，怔怔看着。陸歸鴻也看出了他的失落，拍了拍他的肩。只是陸歸鴻看着慕雪的眼，卻變得晦暗不明。
幾個金龍幫弟子揮刀上前，玉簫在慕雪手中舞動。“啊”、“啊”，只聽見數聲尖叫，那幾個弟子已在地上打滾慘叫。慕雪不想殺人，但下手也不輕，一擊便讓對手喪失了戰鬥力。
慕雪攻勢兇猛，她要逼駱少華露出馬腳。她知道對方武功不在自己之下，此時卻表現得處處受制于自己，老狐貍要藏着，她偏要逼他出手。
兩人打得難解難分，很快便從屋內轉移到了院中。有不少唐家堡的弟子和金龍幫的弟子加入其中，但高手過招，小喽啰難免被炮灰。慕雪足尖輕點越上枝頭，抓一把葉子，再飛出時，葉子不再是葉子，而變成了利器，十幾個弟子瞬間倒地。
唐飛落了下風，處處受制于她。一旁的人生怕慕雪跑了，紛紛加入混戰。縱使慕雪武功再高，對方到底人多勢衆。逼不得已，她只得使出了素女功。白色光球在手間凝聚，看得衆人目瞪口呆，轟然打出，唐飛早有準備已經避開，羅烈被打得“哇”地吐了一大口鮮血，幾個被打中的的弟子當場斃命，氣浪所及，好多弟子被震飛。
顧乘風和陸歸鴻看得目瞪口呆，他們只是如今得見，聽說過素女功，卻不想竟有如此威力。此功一出，慕雪的身份幾乎被坐實了。
柳憶不能上手幫忙，只能在一旁幹着急，此刻見慕雪并無頹勢，心裏才稍稍放松了些。
但周圍的那些人，看到了神功的威力，眼中更是泛着嗜血的光芒。七成功力，多麽大的誘惑力，何況是個美若天仙的女子，很快，又有一大群不怕死的圍了上去。一撥被打飛，下一撥接着上，他們就是要耗盡她的體力，再将她生擒。
面對一撥又一撥的人，慕雪也知道打下去不是辦法。她要速戰速決，幾次猛攻，意欲直取 唐飛性命，都被那老狐貍躲過。人一個接一個地上來，要耗盡她的體力。她此刻也是殺紅了眼，玉簫在手中轉動，不再是樂器，而是奪命利器。擊打之處，筋骨盡斷。地上不一會便躺滿了哀嚎的人。
“歸鴻，你在這看着。”顧乘風匆匆走開，他要幫她。
唐飛不知何時從打鬥圈中出來了，站在一旁，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陸歸鴻不知他要做什麽，明明現在慕雪還處于優勢，他倒是不慌不忙的樣子。但很快，他便明白過來，只是他想出手阻止，卻來不及了。只見數枚飛镖從唐飛手中飛出。
“小心！”陸歸鴻提醒慕雪，同時飛出金針打掉了兩枚。
但慕雪被羅烈一行人纏住了，看見飛镖襲來，卻根本躲不開，只能任由飛镖從左肩劃過，劃出一道血口子。她必須速戰速決！
只見她大開空門，使出十成功力，打出了一掌。光球所及，那些逃不過的弟子被生生絞殺，氣浪所及，翻倒一片，趁着這空隙，慕雪騰空躍起，躍上高牆，消失不見。
“追！”想逃，沒那麽容易。唐飛在镖上淬了軟筋散，她跑不遠的。
院中的人重整兵器，意欲跟唐飛出去追人。這時，卻見唐家堡的一個弟子匆匆忙忙跑過來，“堡主，堡主不好了，小姐被采花賊駱謙抓走了。”
“什麽？”唐飛憤怒地揪住了那弟子的衣領，幾乎将人提起來。
“小姐…… 小姐……被采花賊捉走了。”那人顫抖着又說了一遍。
“跟我來。”唐飛把他扔在一旁，沒有再去追慕雪，轉而帶了人去就唐念月。
羅烈那夥人仍舊不死心，慕雪已經受傷了，他們不會錯失這樣的良機，帶了一大群人，風風火火追人去了。
“走，我們也去。”柳憶拽着陸歸鴻就要追上去，可聶歸鴻卻紋絲不動。
“她是無名山莊的人。”陸歸鴻語氣冷冷，冷得柳憶有些陌生。慕雪默認了她是無名山莊的人，如果她真是莫蘭的徒弟，那便是與華佗山莊有仇。要陸歸鴻出手相助，不可能。他沒有出手幫助羅烈那夥人，便已是放她一馬，讓他救她，他做不到。“我不能去。”
見他不願意幫慕雪，柳憶皺起了眉：“慕雪姐姐不是壞人。事情真相還沒弄明白，不能就将她這麽定了罪。駱少華的事還沒弄清楚。”柳憶不知道聶歸鴻在糾結什麽，只得厚着臉皮拽他，希望他出手。
是的，真相還沒弄明白，不管怎麽樣，得先把人攔住再說。而且，唐飛真的是駱少華的話，那就是他的頭號仇人。“好，我帶你去，但我們不能就這麽去。”他沒有帶着她從大門出去，反而先去了另一邊，抄了條近路出了莊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