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吃啥咧
今天詹家的兩個小活寶安分地讓詹家人都覺得不同尋常，而且他們還乖乖完成了作業，趴在廚房門口唱起了：小兔子乖乖，把門開開～詹豫默默捂臉，肩膀一聳一聳。
太好笑了嘤嘤嘤。
詹老爺子看自己幾個兒子輩孫輩，越看越奇怪，怎麽一個個今天都這麽奇怪，這個蠢孫子奇怪就算了，怎麽平時向來活蹦亂跳的兩胞胎都轉性了？
詹老爺子表示自己已經不懂現在的年輕人了。
心累。
詹家人陸陸續續到來，坐上了桌。
數詹家兩個雙胞胎最積極，早就端端正正地坐上椅子，等着開飯。
詹家大姐還奇怪自己這兩孩子今天是受了什麽刺激呢，乖地她都有點不習慣，若是換做平常，這會兒估計還找不着人呢。
等人到齊了，菜也一盤盤上桌。
不過暫時沒有雙胞胎期待的拔絲蘋果，這道菜作為甜點，吃到最後才上桌。
“三哥怎麽突然叫我們過來吃飯？”
“瞧着和飯店裏也沒什麽不一樣嘛。”說話的是詹豫奶奶娘家的小兒子，沈星宇，和詹豫平輩，兩人從小一起玩到大，不過是彼此怎麽看對方都不順眼的關系，見面總要刺幾句才行。
詹豫現在可有底氣地很，也不生氣，笑了笑：“等會兒你可別後悔。”
“後悔是小狗。”
“汪——”小豆丁弟弟提前幫沈星宇叫了。
沈星宇的內心是崩潰的。
轉頭瞪了眼兩個小豆丁，不過兩個雙胞胎眼裏仿佛明晃晃地說：幼稚鬼。
沈星宇受到一萬點物理暴擊。
他，他竟然被兩個小學一年級小朋友鄙視了，晚上回去他一定要看屌絲逆襲爽文壓壓火！
“你也很幼稚。”詹老爺子鄙夷地瞄了眼詹豫。
詹豫摸了摸鼻子。
菜都上桌了，詹豫招呼大家趕緊吃，反正吃了你們就懂了我的良苦用心。
尤其是沈星宇這貨。
膜拜我吧，凡人！
沈星宇還真不信詹豫今天叫他們過來是為了吃飯，有必要嗎，他們在外面什麽沒吃過，非地把所有人都叫到他家來吃飯。
其實其他人也琢磨不透詹豫叫他們來吃飯的意思，就算是詹老爺子，也不信詹豫是單純為他做頓宴席吃飯來着。
熱騰騰的奶湯蒲菜一上桌，衆人的目光便聚集到了這一大盆奶湯蒲菜上，老爺子也不例外，每人輪着舀了一碗。
濃郁雪白的奶湯上漂浮着脆嫩的蒲菜段，泡發的深棕色冬菇柔軟滑口，小塊鮮豔紅椒和綠蔬擺在盆中央，格外好看。
詹家人對這樣看起來好吃的菜品已經司空見慣，并沒有流露出太多的驚豔，不過他們也知道這奶湯蒲菜的味道絕對不會太差，只是沒想到——
會這麽好吃！！
好吃炸了！
柔滑濃郁的奶湯入口，滑下喉嚨，就像是吞吐了一口飄渺的仙氣，五髒六腑都被這仙氣充盈，飄飄欲仙，舌尖上各種味覺跳躍，脆生生的玉蘭片，鮮嫩的蒲菜段，看似毫不起眼的身軀裏卻能迸發出極致的自然之味，陽光雨露，一日又一日地努力生長，才能被采摘到，熬制成一鍋美味。
火腿的鹹香已經融入奶湯，連它都變得溫馴可愛，給這一鍋全素的奶湯增添了一份別致的味道。
詹老爺子眯着眼睛，細細品嘗。
這是一道既有火候功夫的菜，初嘗覺得溫吞，但一不小心，回過頭，卻發現自己已經被這溫吞的味道所征服。
其實……
這是一道危險的奶湯蒲菜。
但還是美味地讓人心甘情願沉溺。
“啊——”
詹老爺子吃完一碗，由衷地發出感嘆。
詹豫正埋頭苦吃，乍聽到老爺子的聲音，趕忙擡頭，難道老爺子要開始賦詩一首了嗎？作為孝順的子孫他一定要真摯地看着自家老爺子，等老爺子賦出一手好詩，他立馬起立鼓掌。
“啊——”
您說您說！
我的雙手等着呢！
“好吃！”
詹豫：……還有呢？
“真是美味啊！”
還有呢？！
沒了。
詹豫很失望，很心碎。
不過此時其他人都在埋頭苦吃，沒功夫注意詹豫的表情。
詹豫更失落了，他都準備好了接受全家人的贊美。
你們吃地也太投入了點吧！
雙胞胎都已經吃第三碗了。
因為太好吃導致所有人只顧着認真吃飯，喝完奶湯蒲菜，他們突然發現那個菜很好吃，這個菜也很好吃，所有菜都好吃地讓人犯選擇恐懼症，根本沒有人想到要誇獎一下請他們來吃飯的詹豫。
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再不吃就沒得吃了！
詹豫很快也加入到埋頭苦吃的行列中。
難得今天餐桌上的菜被吃得丁點都不剩，盤子裏都是光溜溜地。
連開始還不停懷疑的沈星宇都不得不承認自己在心裏後悔了，當然，這種心情他是死活不會表現出來的。
“你們倆今天這麽乖，不會是早就知道這頓飯這麽好吃吧？”詹家大姐奇怪地問雙胞胎。
雙胞胎還在埋頭奮鬥，空出半分閑餘回答：“小兔叽姐姐早給我們吃過啦！”
“是嗒！超級超級超級好吃！”
兩個雙胞胎的吃貨屬性成功被發掘出來。
果然，吃飽喝足，詹老爺子表示想見見主廚。
詹豫無比自豪地把聶霜請出來了——
“爺爺，我就說你絕對不會失望的吧！”詹豫笑着說。
詹老爺子瞪了他一眼：“和你有什麽關系，一邊去，你這個熊孩子，你今天請我吃了頓這麽好的，明天壽宴你讓我吃啥，吃啥，嗯？”
詹豫愣了一下，是哦，明天壽宴要是沒今天這頓好吃，老爺子不會很郁悶嗎？
不過此時詹老爺子已經轉頭笑容滿面，無比和藹慈善地招呼聶霜過來，和面對自己親孫子比起來，簡直是春風滿面：“哎呀，真是個标志的孩子。”
“英雄出少年啊，我老爺子也沒想到這小子請來的主廚會是你這般的小姑娘。”那道湯，詹老爺子怎麽想都覺得廚師應該是有些底蘊閱歷，不過，放在這溫柔的小姑娘身上，也未必不合适。
啧啧，那菜的滋味，他這一把年紀，跑遍天南海北，也難得覺得這菜真叫喜歡，哪怕他見多識廣，吃過不少地方的特色菜，今天晚上飯桌上的每一道菜都值得他拍手叫好。
就是沒想到做出這些菜的主廚竟然是一個剛剛成年的小姑娘。
雖然現在還未出頭，但假以時日……
沈星宇不知道從什麽地方突然竄了出來，莫名其妙地盯着聶霜瞧，突然冒出一句：“小姑娘，你有沒有一個失散多年的帥氣哥哥？”
聶霜：……
“沒有啊。”
她确定以及肯定自己沒有一個失散多年的帥氣哥哥。
沈星宇摸着下巴蹙眉，詹豫過來橫插一腳推開他：“你在這兒套什麽近乎呢！別以為看上人家做飯好吃就想亂認親戚。”
“誰說我套近乎了？”沈星宇不忿，“才不稀罕呢！”
說完他就氣呼呼地轉身走了，只是低頭輕聲嘀咕着：“我還真有一個失散多年的姑姑，應該沒那麽狗血吧……”
并沒有人聽到沈星宇的嘀咕。
連他自己都不敢确定，自然不會随便說出口。
……
聶霜沒在詹豫這兒多待，陪着詹老爺子說了一會兒話，詹豫便開車送她回去。哦，直接送她回學校去了，沒讓何束陽有碰到的機會。
聶霜回寝室，剛坐下，沈櫻突然搬椅子湊了過來，唇邊的笑意意味不明。
“晚上還順利嗎？”
“嗯，挺順利的，詹大哥的家人都很喜歡呢。”聶霜想起來微微一笑道。
沈櫻頓了頓，突然問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小霜你有想過，以後要成為怎樣的廚師嗎？或者說，目标……”
聶霜聞言也愣了一下。
沈櫻是很認真地問，她自然聽得出來，所以沉默了一會兒，想了許久，才回答：“很小的時候，想成為束陽哥的爸爸那樣大廚吧，任何一家餐廳，只要挂上他的名字，就會讓客人信任，等同于美味，被客人喜愛着，尊敬着。在業餘廚師眼裏，他就是偶像一般的存在，而在同行中，他又是一個絕對的标杆。”
“那現在呢？”
“也一樣呢。”
“想做出更多美味的食物，想成為讓大家信任，喜愛的，一想起就會把我與美味等同的廚師。”
只是想走上金字塔的頂端，能力運氣缺一不可。
“還想開很多餐廳嗎？”沈櫻笑了笑問。
“嗯！”聶霜用力點頭。
“你會成功的。”沈櫻認真地說。
“？”聶霜并不明白她突然問起這個的意思。
其實沈櫻這樣問，是因為她在聶霜身上看到了很不錯的投資潛力，剛好她對聶霜的餐廳項目又很感興趣，自己也深知她的能力出衆，缺的只是資歷和機會，憑着自己手中的資源，未必不能幫忙把她推到很高的位置。
不過……
這事情還是穩紮穩打地好。
沈櫻看得很清楚，聶霜本身并不是傾向于守着一畝三分田，偏安一隅的人，她有抱負，也有熱情，不過她本人更适合廚師的本職工作，管理品牌打造方面如果有另一個更優秀的人來配合她才是真正的天衣無縫。
沈櫻覺得自己就很合适，她摸着下巴想。
目前距離聶霜那個目标，其實她還有很長很長的路要走。
外行的認可包括食客，業餘廚師方面相信有沈櫻的幫助能夠事半功倍，但是內行的認可，這就需要聶霜自己努力。接一些身份重要的客人的宴席，打出口碑，名聲其實是在行業內流傳地更多，這方面聶霜做得還是太少，可以說才剛剛起步。
“下星期有時間嗎？”
“什麽事？”聶霜見怪不怪，每次沈櫻這模樣，肯定是有事情找她。
“是別的朋友拜托我，他們合作承辦了一個漫展，策劃了些現場活動，原本問我有沒有合适的人推薦，我就想到你了。有獎金還能免費宣傳餐廳，怎麽樣，要不要考慮一下。”
聶霜正合計着餐廳什麽時候正式開業呢，按照最近幾天外送部的訂單來看，生意真的是相當火爆。
真的是非常非常火爆。
學生之中口碑是很容易傳出去的，這幾天餐廳接到最多的訂單就是這附近高教園區的訂單，其他地方他們也是卯足了勁宣傳，光市區三環內的客源就足夠他們每天忙的了。
“也是做菜？”
“不過漫展要做什麽？不會是動漫美食還原吧。”
“沒錯！”沈櫻點頭。
“還有黑暗料理大賽，不過你的話，參加黑暗料理一定會被……”揍的。
“……不過主辦方同時舉辦這兩場才奇怪吧。”
做黑暗料理的選手看到人家光鮮亮麗可口的飯菜真的不會更受刺激嗎？
沈櫻微微聳肩：“這我就不知道了。你給個話吧，去不去？”
“去。”聶霜答應地很是爽快。
“食材要自己準備嗎？”
“嗯，自己準備，最好食材初步處理一下，到現場再二次加工，然後當場做，我幫你報個名。”沈櫻立刻幫聶霜報名去了。
“對了，到時候你有時間的話可以多做幾份給別人試吃。”
“嗯。”聶霜正合計着到時候要還原什麽動漫美食。
她的童年應該是……
中華小當家？
那就朝着這個方面選吧。
聶霜覺得小當家的菜效果還是可以複制的。
最後聶霜定下了兩道菜——
彗星炒飯和升龍餃子。
漫展當天，聶霜就拎着食材跟着沈櫻坐車去參展漫展。
同行的還有俞白露和唐時雨，她們也是提着食材去參加比賽的。
“我們參加的黑暗料理大賽。”唐時雨認真地說。
“說不定就拿到第一名了呢？”唐姑娘似乎很有信心的樣子。
“不懂你們在自豪什麽。”沈櫻潑了一通涼水。
“好歹我們也是黑暗料理界的佼佼者，天才。”唐姑娘瞥了她一眼，拍了拍胸脯，“你們這些凡人是不會懂的！”
聶霜：……
沈櫻：……
四人抱團進入展會，黑暗料理大賽排在美食還原大賽之前，看來主辦方安排地還是比較有道理的，要是先舉辦正常的比賽，誰知道會不會有黑暗料理派的廚師看完自暴自棄就放棄比賽了。
主辦方竟然還正兒八經地給兩個比賽都配備了解說主持人和大屏幕轉播。
“啧啧，這配置還挺高端的，看來我報名是正确的選擇。”
“想想我今天就能在黑暗料理界一戰成名，就有點小激動呢～”唐時雨握拳道。
沈櫻嘴角抽搐：“我突然覺得，能成為黑暗料理比賽第一名的，也是人才。因為他的對手都不是常人。”
“嗯……”聶霜也默默應着，“不過他們也是一群熱愛廚藝的人呢。”
沈櫻回頭默默看她：“你真的這麽覺得嗎？”
“啊……應該吧。”
“他們至少有一顆熱愛的心，至于做成這樣子，真的沒辦法。”
的确沒辦法。
他們出生的時候就沒有點亮廚藝天賦。
情況嚴重的，泡泡面都能泡成黑暗料理。
咦，今天好像有人帶着泡面來參賽。
等等——
是俞白露！
沈櫻：……
果然高人都是深藏不露的。
參賽人員共四組，八人，兩兩一組進行比賽，最後由觀衆進行投票。
沒想到圍觀的人還真的挺多……
大部分廚藝正常人圍觀廚藝黑暗的不正常選手的奇葩做菜過程。
其中比賽大部分人都沒有下廚常識……
導致比賽現場出現無數次事故，比如鍋裏起大火，菜刀切到自己，手滑把整顆雞蛋蛋黃蛋清全部敲進垃圾桶的，簡直令人嘆為觀止，完全沒想到有人做個菜都能……毀滅世界，不，毀滅世界之前會先毀滅自己。
連主持人都捂臉看不下去了。
“……我終于相信黑暗料理不是随便說說而已。”聶霜呆呆地說。
“簡直讓人對人生都絕望了是不是。”
“為什麽可以蠢成這樣……”圍觀的妹子都不忍心再看。
“他們的蒸鍋大概是被詛咒過吧，睜個豆沙包而已，為什麽弄的像血液飛濺的殺人現場……”
……
“看來黑暗料理大賽什麽的還是極具觀賞心的哈哈哈哈哈哈。”主持人幹笑着圓場，他都不敢打擊在場廚師的自尊心，怕他們一個手滑，手裏的菜刀就被甩飛了。
說不定……
真的有可能呢。
對于普羅大衆來說，看這場比賽簡直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黑暗料理什麽的真的不是他們故意想做成這樣，而是，他們這樣事故現場般的做菜過程，最後做出來的不是黑暗料理才怪吧。
“……我都沒眼看了。”姑娘蒙上了眼睛。
“那姑娘是不是剁肉剁上瘾了，再不停，就要剁成肉粉而不是肉末了，而且……她已經把一半的肉剁地上了好嗎，為什麽沒有人提醒她為什麽！黑暗料理大賽什麽的簡直逼死強迫症和潔癖好嗎？！”某個男孩子已經受不了跑了，估計他自己就是傳說中的強迫症＋潔癖。
就算時不時有人看不下去跑走，最後仍然有許多人瞧地津津有味，邊看邊吐槽，聶霜耳邊自然有無數彈幕飄過。
“我們的選手真的是勇氣可嘉啊，兩位的菜都已經完成了，讓我大家一起品……呃，欣賞一下。”主持人本來想說請現場觀衆品嘗一下，可最後摸着自己的良心想，還是算了，真的要品嘗的話，大概最後所有觀衆都會在一秒時間內全部跑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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